第22章
就在衆人都以為皇帝會直剌剌的抱走雲錦的時候(PS:就連橙子也是這麽認為的,實在言情劇都是介樣的,也不好說前輩的劇情不好,着實真要不得!)。
蕭天昊就那樣直剌剌将雲錦放躺在地上,衆人摸不着皇帝在想什麽,阿靜捂着傷口,也不管別人怎麽看,徑直扶起雲錦,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着實是肩胛骨受傷了,扶起雲錦,難免扯到傷口,阿靜只是皺了一下眉頭,連哼哼都沒有。
蕭天昊冷然的站起身,眼神微眯,是盛怒的形狀,可是面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語聲冷然威嚴:
“钰溶宮钰妃今日葬身涼棋宮火海!這個幸存的宮女交由丞相府調養!”說完掃視衆人,聲音更加冰冷:“今日之事,誰若敢透漏出半個字,朕定當滅他九族!”
所有人都吓得跪□。
**
雲錦覺得整個人就像被壓在巨石下面一般,胸口悶得喘不過氣,眼淚泡在眼睛裏發漲,想要歇斯底裏哭出來,卻又像被什麽扼住咽喉。
雲錦不安的皺眉,手指緊緊的攥住床單,細嫩的手指被捏的泛白。
楚辭皺眉看着她,卻也找不到好的方法幫她纾解,太醫也是在一邊束手無策,說是被夢魇困住,得須自己走出來,楚辭皺眉,索性潛了所有太醫。
楚辭輕輕握起她使勁拽着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她緊握床單的手指,将她的手指握在手心,伸手拂上她緊皺的額頭,聲音輕柔的就像羽毛拂過臉頰:“錦兒,不要怕,我在這。”
雲錦朦朦胧胧,聽不清是誰在說話,甚至分不清是男聲還是女聲,她只是覺得手指拂過額頭的溫度很溫暖,就像娘親,就像隐娘。想到隐娘,雲錦突然抖的更厲害,臉色慘白。
楚辭皺眉,将她抱起來,禁锢在懷裏,她那樣瘦小,楚辭幾乎是将她整個鎖在懷裏,他的下巴貼着她的額角,着急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輕輕說道:“錦兒,哭出來,不要怕,哭出來。”
受傷的人容易脆弱,尤其是有人安慰的受傷的人,雲錦聽見有人在一旁耐心安慰引導,眼淚像是決堤一般,就像是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雲錦覺得反正自己現在是病人,病人哭一哭也沒有什麽大不了,也不怕別人嘲笑。
楚辭一邊用滾着荷葉的邊的袖子給雲錦擦眼淚,一邊柔聲安慰:“不要害怕,我在這裏,我永遠在這裏。”
雲錦哭得更大聲,就像犯了錯的孩子,仿佛哭得大聲,別人就不會找她的麻煩一樣,嘴裏不停的念叨:“對不起……對不起……”
楚辭被她哭的沒有辦法,索性也脫了雲靴,坐到床榻上,将她整個身體往上挪了挪,讓她靠的舒服些,雲錦仿佛還是一無所知的模樣,不停的哭,不停的念叨:對不起。
Advertisement
楚辭被她念叨的實在沒辦法了,輕輕的哄騙:“你對不起誰了?怎樣對不起人家了?”
雲錦抽抽鼻子,滿臉的淚痕,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楚辭捏住袖口,擦掉她流出來的鼻涕,用拇指揩掉眼角挂着的淚珠,雲錦吸吸鼻子,像蚊子般嘤咛:“我欠了一個人。”
楚辭将被子拉上來一點,将她裹好,順便再用袖口給她撸撸鼻涕。
“你欠了他什麽?如何欠的?”楚辭抱好她,不讓她亂動,輕輕的順着她問。
“我欠他一條命,我欠他一個娘親。我該拿什麽還他?”
楚辭将她抱的更緊一些,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沒有欠誰的,以後那些都是我的事,你只管在我身後自在的活着,那些風雨都有我在。”
聽到那些話,雖然心裏覺得怎麽可能一直躲在他身後?但是心裏卻是覺得無比的安全滿足,不時的抽泣幾聲,很滿心的睡去。
楚辭看着她臉上橫七豎八的淚痕,此刻靜谧的睡顏,他覺得很溫馨,很溫暖,此刻她在他懷裏,他覺得很圓滿。
**
翌日,第一縷晨曦灑在床上緊緊依偎着兩人,女子睡着時候,面容恬靜,時不時把自己的臉往男子臂彎裏再埋了埋,着實可愛的緊。
雲錦再次挪挪臉頰,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腦海卻突然的清明,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略微有些皺巴的藍色長袍,雲錦接着眯眼向下瞟去,依然是藍色長袍,雲錦告訴自己不要緊張,舔舔嘴唇,再向上瞟去,赫然是一張臉,一張男人的臉,雲錦告訴自己,這下可以緊張了!
雲錦騰地坐起來,看着此刻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子——林胥,啊,不!楚辭!
雲錦深呼一口氣,發現自己着了中衣,衣服也都整齊,便不再計較,着實雲錦是個不容易想太多的姑娘,由此看來,果然是個不容易想太多的姑娘。
雲錦抿着嘴唇,緩緩低□,看着眼前熟睡的男子,那個自己一心想救的男子,他有好看的眉眼,此刻閉着雙眼,睫毛卻那樣長,簡直讓女子都要嫉妒。
雲錦伸出手指順着他的額頭,滑到他的鼻梁,然後是他涼薄的唇,雲錦想起那日在出蓮閣,他就是那樣占了她的便宜,思及此,雲錦,臉頰微微紅了紅,趕忙要縮回手,卻被狠狠握住。
雲錦反應過來,楚辭已經睜開眼睛,好笑的看着此刻臉頰更紅的雲錦,其實他早就醒了,她第一次往他胳膊裏蹭的時候,他就醒了,他只是想看她看見他和她睡在一起,她是怎樣反應,本以為她會慌亂的逃跑,誰知道她卻可愛的撫摸他的臉頰?
雲錦想抽回手,卻被他握的更緊,嘴角的笑意越發明亮,微微上翹的桃花眼此刻都染滿笑意,雲錦氣惱的說道:“你早就醒了,對不對?”
楚辭不說話,只是好笑的看着她更加氣惱的表情。
雲錦偏過頭:“你又騙我!”
雲錦生氣的使勁想抽出手,卻被楚辭狠狠一拉,雲錦整個人便跌撞到他厚實的胸膛上,砰的一聲,雲錦有瞬間腦袋嗡嗡的,只覺得他的心跳那樣強烈的撞擊着腦袋。雲錦覺得臉頰更紅了。
輕輕的聲音從頭頂灌進雲錦的耳朵“你醒了,想看你生氣時的樣子,那樣子才有生氣,昨天你躺在我懷裏,面色慘白,不停顫抖,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聲音輕不可聞,但是雲錦卻一字不落的聽清楚了。
雲錦愣怔了,擡起頭,将下巴擱在他的胸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就那樣任她盯着,表情認真,卻夾雜一絲莫名的害怕和些許的落寞。
雲錦抿着嘴唇,半天才緩緩開口:“我昨天……”雲錦覺得自己一定是在他面前丢臉了,自己哭起來的樣子一定很難看,自己懦弱的樣子一定讓他很看不起,兀自低下眉眼,遮住眼睛裏的失落,牙齒狠狠的咬在嘴唇上,已經出現白色的齒印。
楚辭修長好看的手指,捧起雲錦的臉,仔細的看着她臉上每一個失落傷心的表情,勾起嘴角,笑着問:“你昨天怎的?你倒是說來聽聽。”
雲錦看着他調戲的笑容,火氣瞬間冒出來,整個人坐起身,擺出平日裏兇狠的氣勢:“我就是哭了,就是很難看你能怎麽樣!我就是懦弱了,你看不起又怎麽樣!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可以以後離我遠些。”說完雲錦覺得很難受,平日裏兇狠的氣勢,不過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和不安,對着自己喜歡的人說自己的不堪,雲錦覺得比自己打自己臉,還難以讓人接受。
楚辭看着她表情半響,也坐起身,拉過她插在腰間,卻攥的緊緊的拳頭,小心的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指,耐心的用袖口幫她擦掉手心裏的汗漬,輕飄飄的開口:“都緊張成這個樣子,手心都是汗,還要嘴硬麽?”
雲錦覺得更加無地自容,被他這樣直白的說來,只覺得更加沒有臉面,思及此,便要将手指從他手掌中抽出來。
楚辭卻握的更緊,雲錦抽脫不得,大吼:“楚辭,你到底想幹什麽?”
楚辭擡起好看的眉眼,靜靜的,認真的看着她:“一個富可敵國的丞相用自己的袖口給一個緊張的小姑娘擦汗,你覺得這是幹什麽?”
如果是平常,雲錦一定會嗤笑的反駁:自己說自己富可敵國,真是不知羞!但是此刻雲錦想到的卻是他說他是富可敵國的丞相,然而說自己是小姑娘!果然身處愛情中的人所想的和平日裏想到的都不一樣,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情中的人更加在乎自己在對方的眼裏,是個什麽樣的人,然而此刻的雲錦顯然是想象不到這一層的。
雲錦覺得委屈,別過頭:“對啊,你是富可敵國的丞相,而我只是個普通的小姑娘,而且還是嫁過人的,我配不上你的,京城裏有那麽多好看的富家姑娘,你去找她們好了。”雲錦只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睛也脹脹的,是要流淚的模樣。
楚辭捧過她的臉,仔細的看着她:“我希望我面前的你,不用僞裝,不用逞強,高興就笑出來,難過了就哭出來,生氣了會跟我鬧,別扭了會跟我撒嬌,我希望我面前的你是活生生的,真實的你。”
雲錦愣怔的看着他,原來他早就将她看的那樣透,他了解她的那些委屈,知曉她的那些逞強,明白她那些兇悍的僞裝,眼淚不自覺的往外流,雲錦突然明白,能讓自己哭出來的人,不只是自己恨極的人,原來為了自己愛的人,也是會哭出來,哭出來的是釋放,是毫無保留。愛的人?雲錦瞬間愣怔了,他是自己愛的人?對啊,他是自己愛的人。
楚辭将她拉進懷裏,重重的嘆一口氣。
雲錦突然猛地掙脫出來,反應半天的問道:“我們怎麽會在……在一張床上?”
楚辭看着她恍然之後惶恐的表情,撲哧的笑出來:“你現在才意識到?”楚辭靠近她的耳邊,吐氣灼熱:“我們不僅在一張床上,而且還是在一張床上一晚上,你說,該發生的事是不是已經發生了?”
雲錦臉色緋紅,稍稍将耳根離開他遠一點,結結巴巴說道:“我們?我們已經?”雲錦似乎想到什麽,臉色更加緋紅。
楚辭大笑出聲,是那種朗聲的笑,再次将她拉進懷裏:“你當真是可愛的緊。”
雲錦要掙脫她,癟嘴恨恨道:“你嘲笑我!”
楚辭只是笑得更大聲。
雲錦掙脫不得,只得威脅道:“不準笑!”
楚辭抿住嘴唇,笑意還是不自覺的露出來,将她抱得更緊一些。
雲錦窩在他懷裏,小聲的問道:“我已經被皇上打進冷宮,算不算被他休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嫁給你?”
突然頭頂上的人止住了笑意,冷靜認真的問出聲:“你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嫁給我?”
雲錦從他懷裏起身,定定的看着他:“我,想的。”
楚辭抿嘴笑出來,認真的道:“那些事都有我在,你只管安心的等我為你披上嫁衣就好。”
雲錦安靜的望着他,仿佛世間唯一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就是這樣靜靜的望着他,良久緩緩的點頭,
輕輕說道:“好。”
雲錦覺得,那些事有他在,真的不用自己操心,她覺得很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說我萌楚辭,橙親們會不會揍我!今日兩更!橙子加班更上!麽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