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秘玉佩
涼棋宮其實是一座院子,院子裏有許多屋子,雲錦和阿靜就住在其中一間。
第二日,雲錦剛醒來,就看見阿靜已經像往常一樣立在自己的床頭,雲錦恍惚覺得自己還在钰溶宮,翻個身準備繼續睡覺,阿靜也還是安靜的站着,沒有要叫她的意思,突然雲錦猛地真開眼睛,恍然明白自己現在已經在冷宮裏,一個激靈坐起來。
阿靜還是溫溫的聲音:“怎麽不多睡會?昨天為了我,忙了那許久,一定累壞了。”雖然語氣沒什麽變化,但是雲錦聽得出她的自責。
雲錦沖她咧開嘴笑着,臉色有稍微的蒼白,打趣道:“從前都是你為我忙前忙後,如今,我不過才忙一晚,你就覺得不虧了?”雲錦笑的愈發燦爛。
“那些都是阿靜自願的。”還是不溫的語氣。
雲錦望着她半響,深呼一口氣,握着她的因為長年練刀,略有薄繭的手指,一字一句的說:“那些也都是我自願的。”
“呦,這青天白日的,主仆倒是情深的緊了些。”一個尖銳怪異的腔調在寂靜的屋子炸開。
雲錦和阿靜同時轉過臉朝門口望去,雲錦認得她,她就是昨天晚上那個老嬷嬷。誠然雲錦不是那麽的會察言觀色,但是雲錦也知道這個老奶奶不是善茬。誠然雲錦看見她就想起從前看的一個畫圖本子,名字叫什麽倒不記得了,只是記得裏面有一個姓容的嬷嬷,是個狠角色,愣是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整成了腫的爹娘不認得的宮女!
之所以讓雲錦印象如此之深刻,倒不是因為她如此之狠,而是最近引發的一場大齡姑娘被催婚的浪潮,而恰巧,這個著名的畫圖本子中,這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容嬷嬷一輩子都是沒有成親的啊!好像還有一個,是皇帝的露水情人,同樣也是讓人很是印象深刻,至少要是沒有她,整個故事就開展不了,自此雲錦得出一條結論:只要不結婚,便能記得深!
可嘆她雲錦是個有夫之婦,并且這夫君還是皇帝,被休了,還不能改嫁,因為沒人敢娶,于是只有冷宮的命了,雲錦再次扼腕命運之殘酷!忒殘酷!
阿靜最先皺眉:“誰允許你進來?”
雲錦嘆一口氣,覺得阿靜這暴脾氣,着實自己慣出來的。慌忙站起身,将阿靜拉到身後,幹笑着說:“我家奴才不懂事,嬷嬷見諒。”
“主子倒是比奴才還懂事?”老嬷嬷嗤笑道
阿靜還想上前,被雲錦攔住。
“以後随她們叫我容嬷嬷就行了。”容嬷嬷輕飄飄的語氣
雲錦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笑,不能笑,背後的手指幾乎快要把阿靜的手捏斷了,才勉強沒有笑出來,可嘆阿靜被捏成這樣,愣是沒有哼哼半聲,不得不說,主仆二人都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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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繼續開口:“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院子裏的那堆衣服,不洗完沒有飯吃!”
當雲錦看到院子裏那對衣服的時候,由衷的感嘆一句:“果然是容嬷嬷啊!”
于是一整天,當容嬷嬷嗑瓜子的時候,雲錦和阿靜在洗衣服;當容嬷嬷在吃午飯的時候,雲錦和阿靜在洗衣服;當容嬷嬷接着嗑瓜子的時候,雲錦和阿靜在洗衣服;當容嬷嬷吃晚飯的時候,雲錦和阿靜在洗衣服,很顯然,雲錦洗一天衣服。
月亮出來了,雲錦想作詩:月上柳梢頭,何時洗完這一簍。
按照阿靜的脾氣,早把那個容嬷嬷打得七葷八素,但是雲錦讓她忍了!
雲錦覺得自己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學會了許多東西,比如忍,從前她不會忍,阿靜就是她慣出來的,可是現在她懂得識時務為俊傑。
雲錦還在悠閑洗衣服,前朝卻也風起雲湧。
初靈公主行刺事件已經有了結果,是有人故意幕後指使謀害皇上,然後嫁禍給太子,很明顯,這個有人就是指通敵賣國的鎮遠将軍雲止,不管這個結果是真還是假,但是你必須這麽說,因為這個結果是皇帝說的,用官方術語描述就是标準答案。
于是雲止被發配,但是走了一個雲止,又來一個顧長青,這個更是個狠角色,因為他在皇上身邊有人。誠然這個人不受寵,但是說話還是很有分量。
前朝再度失衡,顧長青獨大,作為一個英明的君王,又發揮了一次他的權威,這次被無端牽涉入獄的楚相楚辭被釋放出來,因為初靈确實是故意嫁禍,被抓時候,所說的正是‘太子救我’,楚相沒有說錯,只是也受了奸人蒙蔽罷了,這個奸人當然還是指鎮遠将軍雲止。
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想這件事,楚相入獄都像一個幌子,只是這個計策其中的一環罷了,可笑雲錦竟然真的乖乖跳下來。
當雲錦和阿靜終于洗完最後一簍,腰幾乎都直不起來,阿靜過來扶她,雲錦整個人都癱在那了,雲錦覺得頭很重腳很輕,整個人都很輕飄飄的。
阿靜摸到雲錦的手背,被燙得一下子縮回來,語氣還是淡淡的,隐約中透露出慌亂:“小姐,何以身子會這麽燙?”
雲錦覺得頭很重,嘴唇很幹,輕輕開口:“扶我休息一下,喝點水,緩緩就行了。”
一個聲音從背後涼涼的響起來:“她這是感染風寒。”
雲錦覺得滾燙的身子徒然的生出冷意,不轉身也知道是誰,雲錦使勁搖搖頭,真的覺得頭越來越重,她本來想說先扶她坐一會兒的,她真的站不住了,轉眼就覺得眼前一黑,什麽也看不見,只覺得一雙瘦弱有勁的手,扶住自己,将自己打橫抱起來,雲錦想嘲笑來着的,嘲笑阿靜練武已經臂力過人,能這樣毫不費力将自己打橫抱起來,而且健步如飛,以後會找不到夫君的,但是眼睛
就是睜不開。
朦胧中,雲錦覺得有一雙溫暖柔軟的手撫摸她的額頭,不斷的感受她的體溫,就像小時候娘親的手一般,不斷的用濕帕子給她退熱,還有很苦的藥汁……雲錦下意識的別過頭,她不要喝,本來還是個孩子的性格,一發病,倒更像個孩子。
雲錦憋着嘴別過頭,嗓子沙啞嘟囔:“說了不喝,還給我喝,娘親不疼我。”說完似乎真的很委屈般憋着嘴。死死抿着嘴唇,不讓藥汁有機會進入檀口。
溫柔耐心的聲音:“乖,把藥喝了,才會好啊,不然生病不好,會變得更笨。”
雲錦聽見威脅,心裏更氣,娘親是怎麽了?不僅讓她喝那麽苦的藥,還說她會變笨,更加憋着嘴:“反正我已經很笨了,你別要我了。”說着便要哭出來。
只聽見勺子摔在腕上的聲音,厲聲傳來:“不喝是吧?不喝以後別叫我娘了。”
雲錦一下子更加委屈,但是娘親已經生氣了,從前娘親從來不會沖她發火的,就是那次她拆了學堂,娘親本來想對她發火,她裝下傷口疼的厲害,娘親便不再生氣,還很溫柔的照顧她,可是這次娘親,怎麽變成這樣?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雲錦憋着嘴,也沒有別的辦法。
厲聲再次傳來:“張嘴!”
雲錦不敢反駁,一邊抽泣,一邊張嘴,果然好苦,雲錦狠狠的皺眉,但是除了硬着頭皮吃下去,卻也沒有別的辦法,一邊皺眉喝下苦苦的藥汁,一邊皺眉。
然後聲音再次變得溫柔:“這不就對了,來再張開嘴。”
雲錦覺得還會是苦苦的藥汁,半天不情願的張開嘴,身子還在小心的往後挪,但是還是被塞進嘴裏,但是卻不是預想中的苦藥汁,卻是甜甜的,很甜,雲錦很高興。倒是像從前自己喜歡的蜜棗子。
第二日雲錦醒來,估計是睡的久了些,身子有些僵,便看見床前趴着一個不熟悉的腦袋,轉眼看見阿靜就趴在桌子上。
雲錦小心的去推床邊的人,那人狀似睡覺很輕,雲錦還沒有碰到她,便就醒了,雖然說看見她睡在自己床邊,很親切,但是乍然看見這一張臉,還是會吓一跳。
趴在床邊的就是那個夜晚看見的面目猙獰的婦人。
婦人像是見慣這樣的事情了,也不看她,兀自将垂在耳邊的黑紗拉起來,挂在另一邊耳朵,想來是方便照顧她才将黑紗放下來的。
雲錦想起夢裏娘親的手,還有娘親生氣,原來竟是眼前的這位婦人麽?
阿靜也醒了,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小姐,你終于醒來了,你知道吓壞阿靜了。”
雲錦朝阿靜笑了笑,又轉過臉笑着看着婦人,伸手拉起她溫暖柔軟的手:“謝謝你肯照顧我。”
不知道為什麽,雲錦總覺得看這個婦人,有那麽一絲熟悉。
婦人推掉雲錦的手,沒什麽表情,雲錦覺得自己是不是特招這種沒有表情的人喜歡,例如阿靜,例如此婦人。
婦人冷冷道:“沒什麽肯或者不肯?不過是看你可憐罷了。”說完便要走。
雲錦慌忙說道:“我現在也很可憐,你何以不再照顧我?”
婦人腳步頓住,良久才道:“難道你不知道每個人都要會自己照顧自己?”停了許久,又道:“你果然天真的緊。”
雲錦嘟囔:“天真不是很好?天真便會有人像娘親一樣照顧我。”雲錦緊緊盯着婦人的背影,慢慢的說。
婦人頓了一下,雲錦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雲錦猜測她一定會轉身,一,二,三,轉身,果然婦人轉過臉走到雲錦床前,雲錦抿着嘴偷笑,她就知道,她在家就是這樣賴着娘親的。
婦人走到雲錦身邊,将一塊通透的玉佩扔到床上,語氣冷冷的:“這是你前天晚上慌忙中掉下來的,本來昨晚想給你的,但是你卻不争氣的感染風寒,累我照顧你一晚,正好這個現在還給你,你我也沒什麽關系。”說完便要走。
雲錦拿起玉佩,看了半響,覺得這個玉佩不就是自己中毒醒來那晚,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那枚?,雲錦又端詳半天玉佩,轉過身問阿靜:“你識得這個玉佩麽?”
阿靜仔細瞧了瞧,然後搖頭,突然靈光一閃,那日黑衣人給小姐治傷那一晚,她沖破穴道跑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黑衣人匆忙的往小姐懷裏塞什麽,當時只擔心小姐的安危,倒是沒有在意這件事,如今想來,難道這個玉佩是那個黑衣人的?可是他為什麽要給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你稀飯橙子,你就動動手如果你稀飯橙子,你就收收收喵喵唔……很有價值的一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