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殺局,冷宮
阿靜舉起彎刀,運足內力,狠狠一砍,初靈公主牢房的鎖便被劈開,阿靜走進去,初靈公主面朝裏,看不見面容,阿靜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說:“跟我走!”
初靈公主忽然轉過臉朝她嫣然一笑,一陣白色粉末便被她撒了出來,阿靜躲閃不及,只覺得眼前景物不停在搖晃,初靈的臉也變得猙獰,阿靜狠狠搖搖頭,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下,她不能讓自己倒下,如果自己倒下,便會被抓,那麽最危險的是雲錦,阿靜舉起彎刀朝自己大腿上砍去,頓時疼痛和血腥讓她清醒不少。
初靈公主不是初靈公主,是大內侍衛總管傅毅,饒是阿靜中了迷藥,傅毅和阿靜纏鬥起來還是要費一些時力,越來越多的大內侍衛湧進來,阿靜拼死抵擋,她要出去!
钰溶宮,雲錦穿着中衣走來走去,晨若拿來披風,給她披上:“娘娘才剛剛好,還是到床上歇着吧。”
雲錦焦慮的推掉披風,還是不停走來走去,心裏不知為什麽總是很焦慮。
晨若跟過來,執意将披風給她披上,忽然外面響起腳步聲,雲錦高興的跑出去,嘴裏念叨着:
“阿靜真不知道低調,出去做的這麽不光彩的事情,回來腳步聲還這樣大!”
雲錦跑到門邊硬生生的愣住,怪不得腳步聲那麽大,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對人,打頭的那個她認識,是皇上身邊的富察海公公。
雲錦一愣,不明所以的走出去,笑着看着富察海:“公公,這大半夜的帶這麽多人來我這钰溶宮,很吓人。”
富察海沒有回她只是拱手:“娘娘對不住了。”然後轉手對身後的侍衛擺手:“搜。”
雲錦完全搞不懂什麽情況,幹笑着望着富察海:“公公搞錯了吧?”
忽然一個侍衛抱着什麽東西跑出來:“回公公,找到這些東南國服飾。”
富察海看了一眼雲錦,連一句對不住也不說了,直接招呼了其它侍衛把她給帶走了。
天昊殿,平日裏皇上批閱奏折的書房,偶爾和大臣議事的地方。
雲錦被狠狠一推,便跪在地上,雲錦好容易擡起頭,就看見皇上渾身冰寒的坐在那裏,翻着奏折,旁邊坐了許久不見的皇後。兩邊坐了許多大臣和王爺皇子。
雲錦皺眉,難道阿靜這麽久沒有回來是因為被他們抓住了?這下誤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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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剛想解釋其實她叫阿靜去牢房,只是想先探點口風而已,別的什麽都沒有,卻只見蕭天昊狠狠地将手中的奏折扔下來,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自己看!都是彈劾你和東南國有勾結的折子。”忽然蕭天昊将另一堆推出去:“還有雲止,天朝的鎮遠大将軍!啊!都是彈劾你裏應外合勾結東南國的折子!”
雲止慌忙跪下來:“臣冤枉,求皇上明察秋毫。”雲止拿起地上的折子,翻了翻,跪着求皇上:“這些都是我這個不肖女兒雲錦作出的混賬事,若不是今日阿靜到牢房救初靈公主被抓,老臣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雲止大聲的喊冤,并且着急的将自己和雲錦的關系撇清。
雲錦不可置信的轉首望着這個自己叫了十六年的爹爹的人,他竟然為保住自己的性命,将自己的女兒活生生的往火坑中推!
雲錦皺眉,突然想笑,可是竟然這樣生生的卡主,就像是有人用手狠狠扼住她的咽喉一樣,她不能發出一點聲音,雲錦轉過臉,理清自己情緒,這樣的事情,已經見了十六年,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現在這個時候怎麽能為這點小事傷心?看看,真是傷心傻了,這樣的事已經變得是小事了,可是對于那些不重要的人來說,連命都是小事,還有什麽是不能原諒,不能想通呢?
雲錦擡頭,定定的看着皇上:“我沒有做那樣的事情,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信的,可是我沒有和東南國勾結,我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跟東南國勾結我又能得到什麽呢?”
蕭天昊聽到十六歲仿佛更生氣:“十六歲?十六歲多麽單純的年紀,沒想到你卻這般惡毒野心!”
雲錦瞪着他,仿佛被人誤會,卻又解釋不清楚那樣,其實現在的情況就是那樣,雲錦還欲開口,卻聽見蕭天昊暴怒的聲音:“帶上來。”
一個人被扔到雲錦身邊,雲錦轉過臉,臉色慘白,慌忙伸手去扶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雲錦看着她身上一道一道的鞭痕,惡狠狠的擡頭看着皇上:“你為什麽打她?”
阿靜伸手扯扯雲錦的袖子,雲錦慌忙低頭,阿靜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雲錦還是聽清了,她說,沒事,活着。
雲錦有瞬間想流淚,她從來沒有流過淚,準确的說她從來沒有在人前流過淚,不是她堅強,是她覺得能讓自己流淚的人,必是自己恨極的人,若是流淚就是向對方示弱,就是讓對方看笑話,她憑什麽要讓自己恨極的人看笑話!可是這次她很想哭,阿靜的話向來不多,她以前總是說阿靜不該總是又省略主語,又省略賓語,這樣別人會聽不懂,但是只有雲錦聽得懂,她說的意思是:我沒事,你要活着。
雲錦擡起頭看着皇上,一字一句铿锵的說:“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承認,反正我是死着或者活着,對自己或者旁人,都沒有多大的影響。”雲錦這是激将法,用得好,就翻案,用不好,真的嗚呼了!
蕭辰寒依然渾身冰冷,只是眯着眼睛緊緊盯着眼前這個瘦小的甚至還算得上是個孩子的小女孩,堅定的眼神,明明要倒下去,卻還是死死扶着一個奴婢,他記得她,她是那個那天在坤翊宮替她求情的钰妃。他想笑她傻,笑她天真,從前,他覺得傻子都是活該得到那樣的下場,因為他們要為他們自己做的傻事負責,可是如今,他竟然産生一種不希望她死的想法,他想,她若不死,或許還會有更多有趣的傻事發生。
蕭越極只是抿着涼薄的嘴唇,死死盯着她,沒有任何變化。
蕭天昊果然更加生氣,看來激将法失敗了,“來人,将證據帶上來。”
那些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東南國服裝被扔在雲錦面前。
蕭天昊眯眼望着她:“現在認證物證都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雲錦望着地上的東南國服飾,腦袋終于有一絲絲明朗,有人故意陷害她,可是這些東南國服飾是哪裏來的?
雲錦依舊不卑不亢,誠然她是個厚臉皮的姑娘,但是個極其驕傲的厚臉皮,擡起頭看着皇上:
“這些不是我的。”
“好大的膽子!”這下發狠話的不是蕭天昊,而是半天沒有戲份的皇後。“利用媚術迷惑皇上,然後通敵賣國,聯通東南國對皇上行刺,你以為你那招賊喊捉賊的苦肉計就能騙得了所有人麽?”
雲錦被氣急了:“媚術?是呀,我現在還有能力施展媚術,不像你,人老珠黃,連施展媚術都不行,就制造這樣的詭計陷害我,你以為害死一個我,你就可以獨寵麽?我告訴你,死了一個我,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我,你一輩子也害不完,等你死的那一天,你的雙手沾滿鮮血,連厲鬼都做不成,沒有人會同情你,沒有人會為你掉一滴淚。”
皇後氣的結巴半天,抖半天,轉而看向皇上:“皇上,您聽聽,她說的是什麽話?”
雲錦冷笑,看着皇上:“你還記得钰兒麽?她當年是不是也和我現在一樣?”
皇後狠狠一抖,大吼:“賤人!誰允許你在這造次!”
蕭越極握緊雙拳,平日裏透亮的紫眸,此刻就像風暴欲來的天空般黯沉,像是要極力克制什麽一樣。蕭辰寒眼裏的冰霜也越來越寒。
這時一個略顯滄桑的大臣站出來,雲錦不認識,只是覺得他和皇後眉眼間似乎有些相似。只見他跪下來,行了個大禮,緩緩開口:“皇上,我顧家世代忠烈,豈能容忍這樣一個沒有規矩的小丫頭在這裏辱罵,既是這樣,老臣這頂烏紗也是時候摘了吧。”說着便要去脫頭上的帽子。
蕭天昊眼神眯了眯,大吼:“來人,将罪妃雲錦關進涼棋宮,割去妃位,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出涼棋宮半步,雲府其餘所有人充軍寧古塔,雲家軍權沒收歸朝廷所有。”
雲止大驚:“皇上,老臣冤枉啊!都是這個不肖女,不關老臣的事啊!”
蕭天昊皺眉:“帶下去!”
雲錦皺眉,不肖女,他說的對,她是不肖女。
有侍衛要來拉阿靜,雲錦瞪過去:“拿開你的髒手,我們會走。”
雲錦就那樣扶着比她高一頭的阿靜,踉跄的向宮外走,侍衛在後面默默的跟着。
蕭天昊就那樣看着她踉跄的走出去,眉頭緊緊皺着,皇後高傲的擡起下巴,蕭越極依舊是剛剛那樣的表情,仿佛沒有因為眼前的事情有半點變化,蕭辰寒的目光一直追着逐漸消失的雲錦。
最初布局刺殺皇上的幕後指使,想來是要嫁禍太子,卻沒有成功,卻被皇後利用,反扳回一局,可是殊不知,這是有些人,精心策劃的另一個局,這次扳倒的不是雲錦,而是整個雲府。
雲錦一直覺得自己作為棋子是不合适的,可是最終她還是淪為棋子,而且明知道自己現在就在局中,可是她卻走不掉,因為她只是個棋子,她的行為都有棋手一步一步操作,可是這些她都不關心,她現在只關心阿靜,阿靜能否活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诶媽呀!忘點了,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