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機
初靈主動走到高臺之上,端起酒杯,跪在蕭天昊身側,眼波流轉,媚眼如絲,是引誘的模樣:“天朝陛下,初靈敬你。”
蕭天昊大笑起來,執起桌案上的銀杯,另一只手親自去扶初靈,衆人整齊劃一的倒吸一口冷氣。
雲錦高興的也飲盡一杯,看來這個初靈很是合蕭天昊的心意,以後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心裏覺得很是高興,又飲盡一杯,宮裏的酒果然是好酒,一杯下肚,初時只覺得清爽利口,一會,便覺得喉嚨燒的厲害,雲錦覺得自己長久沒有喝酒,酒量倒是不如從前了,從前厮混在鬧市的時候,千杯不醉是假的,起碼應了那句:白酒三斤半,啤酒随便灌。倒也不至于兩杯酒,就覺得臉火辣辣的燙人。
一切發生的那麽突然,沒有人能反應。當然雲錦更不能反應。
敬酒的初靈公主從腰間抽出軟劍,在內力的鼓蕩之下,瞬間軟劍猶于三尺青鋒,直直刺向正在仰頭喝酒的蕭天昊。
都說溫柔鄉,英雄冢,可是蕭天昊連這樣的殺機都沒有發覺,何以穩坐在九五之尊之位這麽久,竟然也沒有人能竄了他的位?
可是下一刻,雲錦相信了,何以沒有人能竄得了他的位?
只見蕭天昊一個側身,恰恰躲開那麽淩厲的一個攻勢,明顯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殿前行刺,水平如果只有這麽一點,會被同行恥笑的。初靈的劍鋒如游蛇一般,緊緊跟随蕭天昊,另一只手露出點點寒芒,那是銀針。蕭天昊也注意到劍鋒和銀針勢必躲得過一個,卻躲不過另一個的。
雲錦身邊抱着瑤琴的阿靜最先反應過來,但是她沒打算加入戰局,眼前總是浮現那晚他伏在雲錦身上的惡心情景,還有雲錦害怕空洞的眼神。阿靜将雲錦護在身後,雲錦覺得頭有點暈,臉火辣辣的燙,東倒西歪的站不穩。顫悠悠說:“阿靜,去幫一幫他。”
阿靜皺眉,将雲錦放好靠在一邊,加入戰局,因為殿前不能挂刀,阿靜就用瑤琴當武器,輕輕一掃,便擋過掃來的銀針,旁邊的皇後慌忙的叫起來:“護駕,護駕!”
大批的侍衛湧進來,底下的大臣都亂作一鍋粥,楚辭率先沖到高臺,加入戰局,郎泰在底下攔住還欲往上湧的雲止和侍衛。初靈眼看就要失手,劍鋒更加鋒利,蕭天昊躲閃不及,突然雲錦覺得自己被誰狠狠一推,本來站不穩,這樣一推,更是搖搖晃晃,搖晃到初靈的劍上,倒是生生替蕭天昊擋下一劍。
初靈一劍刺下去,見是雲錦,有瞬間愣怔,古人常說,高手過招,點到為止,啊呸!高手過招,招招致命,瞬間失神,便是對方的殺機,楚辭反手便将她制服。
初靈還在掙紮,郎泰也被制服,楚辭将初靈交給湧上來的侍衛手上,初靈被押走,嘴角卻含笑,高聲喊了一句話,是東南國的閩語,沒有人聽的懂,但這個所有人不包括楚辭。
刺客被制服,蕭辰寒和蕭越極一起跪下來:“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雲錦覺得頭更暈,喉嚨火辣辣的疼,胸口也傳來狠狠的刺痛,雲錦覺得有血不停的往外流,就像生命在不斷的流逝。
蕭天昊将她打橫抱在懷裏,不掃衆人一眼,走出一步,頓住,頭也不回:“要你們何用!”渾然天成的霸氣和威嚴,讓在場的所有人半聲氣不敢吭。楚辭看着被抱走的雲錦,手心不斷攢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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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靜皺眉想上前接過雲錦,卻被蕭天昊一腳踢開,一口血自阿靜口中噴出,阿靜卻連嘴角的血都來不及擦,又追上蕭天昊。
钰溶宮中,太醫顫顫巍巍的給雲錦把脈,着實皇上剛剛吼了一句:“治不好钰妃,要你們全家一起陪葬!”
蕭天昊站在一側,沒有人敢靠近半分,周身散發的寒氣,能把人凍結,這就是傳說中的帝王之氣!
此刻雲錦臉色慘白,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甚至連呼吸都感覺不到,阿靜皺眉立在床頭,她好恨,不該去幫蕭天昊,她不該把雲錦一個人留在那裏。如果雲錦醒不來,她便也用那把彎刀了結了自己。
皇後皺眉走到皇上身後,輕聲勸慰:“皇上,龍體要緊,切不可傷了身子。”
蕭天昊不理她,依舊緊緊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皇後顧氏想要上來扶他,卻被蕭天昊甩開:
“哼!皇後現在可滿意?”
皇後一臉委屈和不敢置信:“皇上以為是臣妾?”說着便要哭出來似的:“天地可鑒,臣妾對皇上的一片赤誠之心,皇上竟然懷疑臣妾。”
蕭天昊皺眉:“皇後回你的坤翊宮吧,以後沒有朕的允許,不準靠近钰溶宮,更不可靠近钰妃!”
“皇上,你不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皇後皺眉解釋。
“退下!”蕭天昊皺眉!
太醫跪在皇上面前:“回皇上,钰妃娘娘胸口一劍沒有刺到要害,本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太醫顫顫巍巍不敢開口。
“可是什麽?說!”蕭天昊暴戾開口。
“钰妃中了千日醉,千日醉本是一種香料,平常塗在身上也是一種幽香,對身體也沒有什麽損害,但是一旦碰到烈酒,便會發作,且毒性劇烈無比,和當年钰貴妃所中的毒,一模一樣,臣無能!”太醫說着整個人跪趴在地上。
提到钰貴妃三個字,蕭天昊一僵,忍不住的踉跄退後一步,忽然蕭天昊轉首怒目盯着皇後顧氏:
“你還有什麽好說!當年的事,朕可以不追究,今日之事,你要如何跟朕解釋?”
“皇上,臣妾冤枉!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來人,将皇後押回坤翊宮,從今日起,禁足坤翊宮,沒有朕的允許,不準出坤翊宮半步。”蕭天昊沒有給她半點解釋的機會,便定了她罪,這估計是天朝開國以來定罪最快的一次了,真是讓人想入非非。
蕭天昊提起地上的太醫:“朕說過,治不好钰妃,提頭來見!”
太醫本來就年老,吓得更是哆嗦不停:“皇上饒命,老臣無能,就是殺了老臣,老臣也沒有辦法啊!只是老臣可以開藥方,保钰妃七日無恙。”
蕭天昊松開拎着太醫的衣領,走到雲錦的床前:“钰兒,你還想再次離開朕麽?朕不許!不許!你聽見沒有!”那樣疼痛的表情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再一次離別一樣。
阿靜跪在床前,雙拳不斷握緊!
“來人,告知滿朝文武,誰能解千日醉之毒,進爵兩級,良田五千,黃金千金。貼皇榜昭告天下,搜集天下的奇人異士。”蕭天昊冷聲吩咐,為美人一擲千金,當是如此。想來當皇帝要什麽唾手可得,卻孤高寂寞,留得了天下,卻留不了一個人!
議政殿裏,蕭天昊孤冷的坐在幾案後面,冷眼掃過坐下的每個人,緩緩開口:“衆卿對昨日行刺一事有何見解?”
雲止率先出列:“回皇上,臣以為東南國自臣服我天朝以來,一直蠢蠢欲動,心存不軌,此次定是要借着獻舞之名,行刺皇上。”
蕭天昊不置可否,轉眼看着蕭辰寒:“太子有何見解?”
蕭辰寒站起,依舊冷冷的說:“兒臣覺得雲将軍此話很有道理。”
蕭越極只是坐在下面,不說話也不附和,像是這句話跟他無關一般。
皇帝掃過蕭越極:“瑞王,可有看法?”
“啊?”蕭越極一副很迷茫的表情,好像沒有弄懂現在在幹嘛的。蕭越極慌忙跪下來:“父皇恕罪,兒臣走神了。”
“你倒是說說你在想什麽?”蕭天昊顯然氣的不輕
“這個……”蕭越極吞吞吐吐
“快說。”
“回父皇,今日出門的時候,王妃說回去有驚喜給兒臣,兒臣在想會是什麽,所以……跑神
了。”蕭越極說的吞吞吐吐,顯然很不好意思。
蕭天昊氣的不輕:“成何體統,滾出去!”
底下的大臣都倒吸一口冷氣,本來想笑,竟生生忍回去,本來覺得瑞王成婚之後,收斂了性子,煙花柳巷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本以為這個昊城第一美人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以後會上進,沒想到竟是收服的如此服服帖帖!
蕭越極躬身退下,他這一走,整個事就再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了。
楚辭站出來,行跪拜之禮:“啓奏皇上,臣有事要奏。”
“楚相,何事說來?”
“回皇上,昨日制服初靈公主的時候,公主說了一句閩南語,說的內容是……”楚辭猶豫着開口。
“說的是什麽?”蕭天昊端起幾案上的茶盞。
“說的是‘太子救我’。”
茶盞摔碎的聲音……
衆人齊齊跪下。
有侍衛快速跑進來,有邊關急事要奏:“啓奏皇上,顧将軍已平定北朝叛亂,不日便要班師回朝。”
蕭天昊大喜:“好啊!富察海快去把奏折拿上來朕瞧瞧。”
“嗻。”富察海見好容易有件事使皇上高興,慌忙下去拿下侍衛手中的奏折遞給皇上。
這個顧将軍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皇後顧氏的親哥哥,顧長青。想來刺殺這件事又要峰回路轉。
蕭天昊放下奏折,眯眼看着楚辭,拍案而起:“大膽楚辭,你竟敢污蔑當朝太子,其心可誅。來人,将楚辭打入天牢,擇日審問。”
期間表現最淡定的就是當事人——太子蕭辰寒,仿佛楚辭剛剛告發的不是他。
只見蕭辰寒緩緩跪下來,行叩首之禮:“謝父皇明察秋毫。”
書信也同樣送到坤翊宮,皇後看着書信,高興的站起來,走來走去,本是想忍住笑容而不失體統的,但還是沒有忍住:“太好了,哥哥回來了,事情就會有轉機,有轉機,就還有救。”
三更時分,钰溶宮守衛正處在換班之時,院裏那顆參天大樹中隐藏的黑衣人便是要等這個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陰謀剛剛開始,新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