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三那點事
朝堂之事看着如此的簡單,可是暗地裏每個人都往裏面加把柴,整個朝堂就會燒起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衆人拾柴火焰高。雲止在軍事上獨大,顯然天朝已經在諸國中獨大,打仗在這個和平年代,顯得那麽的遙不可及,但是顯然一個有軍權的,不能打仗的,但是也沒有策反之心的大将軍,着實沒什麽用武之地,衆人也漸漸的不将他放在眼中,反而年輕的楚相在經濟領域馳騁的快馬奔騰,自然在朝堂之上馳騁的更是得心應手。
自古不能打仗便是和親,兩國之間便是如此,更不用說君臣之間,臣子想在君上面前有地位,想在其它臣子面前有地位,就必須有位在君上面前很有地位的人,這個人不是皇上的娘,就是皇上的女人,當然你要說是皇上的女兒,那就不是很有地位了,那就是人頭要挪位了。
雲止就是這樣的打算的,起初他是想趁着選秀将兩個女兒都送進宮,根據概率學原理,這樣中選的幾率非常之大,但是鑒于二女兒雲錦的表現實在是讓人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于是便只叫了大女兒雲妝去做這件振興門楣的大事業!
對于此事,雲錦是萬分的感謝自己這位多才多藝的姐姐。她不想進宮,并不是因為傳說中的她熱愛自由之類的這些文藝的酸倒牙的聖男聖女才會說的原因,着實是因為雲錦覺得自己臉皮太厚,平日裏也不肯吃虧,又不是個特能隐忍的人,到宮裏定是要欺負人的,誠然自己明裏欺負了人,保不齊她們會連成一氣暗地裏害她,自己又是這般的直上直下,不懂後宮裏迂回曲折的害人之法,定是招架不住,所以珍愛生命,遠離後宮!
最近雲止忙着訓練雲妝,什麽宮廷禮儀,什麽宮廷人物譜,各種訓練,總之将雲錦忘得一幹二淨,雲錦也樂得清閑,随便梳洗了一番,着了身不算太顯眼的青衫,便帶了阿靜一塊上街。阿靜是雲錦十歲時在街上撿回來的乞丐,和雲錦一般大的年紀,不過說來也奇怪得很,雲錦是這樣活潑好動的性子,阿靜跟在她身邊六年,卻還是寡言少語,不喜說話,如果不是遇見打架的事,一般情況,雲錦是不會覺得自己身邊其實是跟着一個活生生的人,由此可見,阿靜多麽不愛說話,也從側面反映出雲錦是個神經多麽粗的姑娘。
說起打架,原本雲錦撿到阿靜的時候,阿靜還沒有名字,只是睜着圓溜溜的眼珠子無辜的瞅着她,她覺得那小女孩挺對她心意,就将她帶回府裏,因她不愛說話,雲錦直接給她取名字阿靜,阿靜本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姑娘,但是由于雲錦是那樣的一個愛惹事的性子,免不了經常的打架,于是阿靜便在這浴血奮戰中被訓練出來了。
有一次,雲錦放學的時候和一群京城的子弟發生了口角,那時候,那些子弟流行上學堂帶家仆,以此來顯擺身價,雲錦很看不慣那些子弟,便争執起來,結果是一群群的家仆湧向她們,那時候,雲錦還不曉得害怕,可是當她看見那些家仆砸破阿靜腦袋,血濃濃的順着阿靜腦門往下流的時候,阿靜還是半聲也沒有吭,一直護在雲錦身邊,雲錦覺得心裏害怕了,她想将阿靜拉過來,不想叫她擋在自己面前,但是死命拽不動她。
直到回家許久的雲妝見妹妹還沒有回來,雲止派劉管家來尋雲錦的時候,這場戰鬥才結束。當劉管家想拉雲錦的時候,阿靜還是死命護着雲錦,不讓劉管家靠近雲錦半分,那時候,估計阿靜已經腦袋不清醒了,覺得只要有人靠近雲錦,就要護着她,直到他們一行人回到将軍府,回到熟悉的房間,阿靜才松開手,但是人已經不省人事。從那件事之後,雲止便派了他軍隊裏的武功好手過來教阿靜,阿靜是那樣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做起事來就特別認真,尤其對練武一事,尤其的上心,雲錦對她還是像從前一樣,時時處處都帶着她,阿靜還是那樣安靜。
由于正處在選秀的季節裏,街上的美女乍然變得多了,胭脂水粉自然也就多了,本來雲錦是想穿着男裝出來玩的,但想着一個男人駐足在胭脂攤邊,這看看,那摸摸,保不齊還想試用一下,這是多麽怪異的一件事,于是還是決定着一身簡單的女裝比較好,阿靜還是不聲不響的跟在雲錦身後,不多說話。
雲錦正在将一盒嫩白護膚的蘆荟膠往臉上抹,一邊抹,一邊問阿靜有沒有效果,旁邊的攤主快哭出來了,那姑娘試用起來還真不帶客氣的,雖說是試用裝也架不住她這樣個試用法!剛想出言提醒她,阿靜已經拿出一定金子放在攤面上了,攤主立即狐媚的收起金子,笑着看着雲錦,道:“姑娘随便看,随便用,我這裏還有上好的凝膠補水養顏膏,每天臨睡前抹在臉上,第二天起來定是要容光範發的,姑娘天生麗質,用了這個定是會更美上幾分的。”雲錦聽着天生麗質,覺得很是受用,笑道:“那就都包起來吧。”
雲錦還想再看看別的東西,卻聽見一個幽怨的萬般委屈的聲音:“公子,豈能這般薄幸于奴家,就算你不顧你我昔日的緣分,何以還不顧我肚子裏你的骨肉麽?”接着一陣哭聲便悠悠傳來,雲錦放下手中的胭脂,對阿靜說:“走,我們去那邊的攤上看看。”雲錦指了指離身後那個哀怨哭泣拉着一個男子的姑娘最近的攤子。
雲錦湊到攤子邊,無心的看着胭脂,聽見背後再次悠悠傳來:“你從前說喜歡奴家的。”
雲錦覺得不過瘾,便指了指對面的混沌攤說:“阿靜,我餓了,走,過去吃碗混沌。”
雲錦坐在桌子邊上,用手撐着下巴,這個位置真好,可以透過人群,将那一男一女瞧得清清楚楚,雲錦甚是滿意,這可比她那些畫圖本子好看多了。
小二上來一碗混沌面,雲錦好奇的拉着小二哥問:“對面怎麽回事?”
小二哥顯然曉得甚多,卻苦于沒有傾訴對象,現在正好有人問,興致一下上來了,反正現在大家都在看鬧劇,也沒有人來,索性坐到雲錦旁邊擦了擦桌子道:“這個是每天必須上演的戲碼,只是這女角總是換,男角總是那一個人,你知道那男子是誰嗎?”小二哥神秘的湊近雲錦,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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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表現出執着的求知欲,才能激發小二哥無與倫比的說書欲,雲錦搖搖頭,表示很期待想知道那男子是誰?
小二哥再湊近一點,小聲說:“他就是聲動整個昊城的,流連于各大煙花巷的花花公子,當今聖上的七皇子蕭越極!”說完還得意的留意着雲錦的臉色,仿佛不看見雲錦大吃一驚是不會罷休的。
雲錦着實對他的身份不怎麽感興趣,因眼前這樣閑着蛋疼才會上演的戲碼,尋常人家哪有閑情日日在這上演,定是哪個達官貴人沒事惹出的風流韻事,是個王爺的身份也不足為奇,只是更加驗證了皇家除了皇上,個個都閑的蛋疼罷了。雲錦只是很想知道眼前這樁究竟唱的是那一曲?究竟是那妾有意于郎心,奈何郎無妾意,還是那郎無情妾無意,只是妾意與郎那滿鼓鼓的口袋!作為一個資深風流八卦打探者,雲錦深知此事要深深的驚訝以此刺激眼前小二哥,方能解此心中疑惑。
雲錦大驚的望着眼前的小二哥:“不會吧!?”
小二哥甚是滿意的看着眼前姑娘如此出類拔萃的驚嘆反應,洋洋得意地說:“怎會有錯,我在這數十年了,南橋這裏魚龍混雜,什麽事兒是我程二不知道的?人送外號南橋百曉生!”程二說完還不忘擡頭挺胸,以示自己在南橋這片的地位!
雲錦應景的附和道:“真看不出來,小哥有這般本事,快點說與我聽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雲錦迫不及待的催促,都說女人八卦,可見這個二小姐果然八卦的緊了些!
小二哥再次湊近雲錦:“這七皇子模樣倒是長得俊極了!莫說女子了,就是我們這些爺們見了,也當真是覺得美極了!且又是皇家子弟,腰包難免鼓囊囊的,有女子經常纏着他也不足為奇!經常在南橋這片,就看見女子纏着他,有的說是不帶她回府,就要尋死,有的說不要她,就去殺人放火,有的還說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喏,你眼前這個姑娘就是了,她是斜對面谪仙樓裏的花魁柳纖纖,平日裏,哪個男子相見她一面,也是不肯,如今卻在這裏要死要活說是有了七皇子的骨肉,真是叫人好生的惋惜!”說着便唉聲嘆息起來。
雲錦也跟着嘆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說的就是眼前的柳纖纖,前一刻還是谪仙樓裏男人眼中的女神,下一刻就在這哭天搶地,要死要活,愛情真是叫人隔江猶唱□花!
小二哥嘆息完之後,顯然還沒有盡興,接着說:“說來也奇怪,七皇子是皇室中人,也不在意自己身份,經常混在市井,弄出來的混事一件更甚一件,現在整個昊城人人都知道這個流連于花巷的七皇子蕭越極了。”
雲錦望着人群,白衣女子已然哭累了癱坐在地上,手裏還拉着男子的袍腳,男子筆挺挺的站着,沒說要扶,也沒說要走,仿佛就是等人來看熱鬧的。雲錦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他們兩的側面,倒是看不出女子面容,也看不真切傳說中風流俊俏的七皇子,雲錦也好生奇怪,連市井小民都知道要注意皇室體統,就連她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渾,出來惹事了,也不敢輕易爆出家中父親的尊號,要注意家族聲望,切不可因自己犯渾,而累了家世,可是這個七皇子卻是這般毫不遮掩,仿佛還是要弄的人盡皆知,真是讓人很不明白,大約是仗着當今的顧氏皇後的寵愛,所以才無法無天的,但是這也忒無法無天了。
就在雲錦敏思不得其解得時候,就看見柳纖纖已經拿着匕首抵着小腹,擡頭看着依舊無動于衷的蕭越極:“你若是負了我,我便用你的孩子給我陪葬!”
雲錦倒吸一口冷氣,程二也倒吸一口冷氣,搖頭說:“真是可惜了這麽美的姑娘!”雲錦沒有看他,喃喃自語:“這比我那些畫圖本子精彩的不止一點兩點啊!”說着竟不自覺的站起來,往人堆裏走,心裏想着,隔着這麽遠,看不真切女子眼底泛起的絕望又倔強的淚花,也看不見男子冷酷但是帶着絕望痛楚的眼神!那些虐心虐肺的畫圖本子都是這樣描述的,雲錦想想都覺得哀怨纏綿,覺得今天出門甚好!回頭叮囑阿靜:“阿靜,去給我買包瓜子來,我邊吃瓜子,邊瞧!”
待雲錦走近,看的真切了,倒吸兩口濁氣,那男子果然長得鬼斧神工,狹長的丹鳳眼像把鈎子能夠走人的魂魄,此時笑起來,倒真是讓女人不能自持。笑?果然,蕭越極眼底沒有泛起絕望和痛楚,只是悠閑自得的微微勾着嘴角,唇畔瑩潤的光澤顯得更加涼薄,低頭看着腳下的女子,仿佛是那女子在自導自演一場鬧劇,他不過也是來看戲的,只不過比旁的人站的更近了些罷了!
就在雲錦嘆息的時候,旁邊的人,看的激動了,推搡的不下心撞到她,雲錦只覺得一陣釀嗆,正在想着要如何穩住身體才不至于摔倒,一雙有力的雙手就先一步扶住了她,雲錦剛想擡頭道謝,就撞進那雙含笑的鳳眸之中,此時含笑打量她:“這般投懷送抱,倒真是叫極受寵若驚!”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非倒敘,楔子只是描繪一下,作為深宮老嬷,這麽多年的經驗,趕腳一下神馬是虐戀情深,親們自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