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陪我一小下
池顏歡的身體确實要骨架更大一些, 壓在他身上的時候,蔣野竟然覺得推不開。
耳邊炸開是他哭着的聲音,想要堵住他的嘴巴已經來不及:“我知道我幼稚…可笑, 小心眼,可能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喜歡過一個人, 蔣哥, 我不奢求你能夠原諒我犯的錯, 但至少不要推開我好不好…嗚, 我不要離開你, 我不要……”
蔣野咬着唇, 手腕卻已經被他拉住, 動彈不得的明明是自己。
“你不要這樣。”
池顏川聽出他語氣當中的厭惡, 狠狠的抽泣了一下鼻尖, 雖然眼中有許多的不情願,可沉默了半晌之後還是退後半步。
垂下的眼眸像是被人抛棄的小狗似的小心,盡管退後了步伐,可自己的指尖仍然牽着蔣野的小拇指。
蔣野這才松了一口氣,低頭看向自己的病服, 上面已經沾滿了他的淚兩行。
“不要趕我走, 好不好…”
蔣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因為易感期的緣故性情大變,等到這幾天的易感期結束以後又會變成曾經的模樣。
如今又哭又鬧, 只是因為他的腺體得不到伴侶信息素的安撫處于極度渴求的狀态。
所以無論現在蔣野說什麽他都會認認真真的聽下去, 并且老老實實的照做。
小拇指被他勾着指尖傳遞着炙熱的體溫。
蔣野沒有想到在這個病房裏的人會是他。
搜索着牆壁的燈,重新打開, 映入眼簾的病房雖然和曾經一樣, 可牆上多了好幾道血痕。
池顏川寬大的病服, 甚至連鞋子都不知道去哪裏了,光着腳站在他的面前,曾經一絲不茍的發,現在也淩亂的披在肩頭。
他的皮膚格外白皙,淚痕在臉上也清晰可見,如同妖精一般的魅惑長相總是可以在任何時刻攝人心魄。
慘白的燈光下,将他的窘迫神色全部剖析開來,不敢對視着蔣野的目光,性格在這一刻和曾經的他迥然不同。
好不容易才捂住了他的嘴巴和哭聲,只是兩人再次相對的時候,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局面。
蔣野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面對着這樣的池顏川,似乎和自己心裏所想的那個人差距實在太遠。
随意一看,這病床上的被子早就被撕成了碎布,上面唯一有東西還是之前蔣野給他親手織的灰色圍巾。
築巢行為在易感期的Alpha中倒是很常見。
只是之前池顏川每一次的易感期,從開始就會得到滿足,這樣的表現并不明顯。
那條灰色圍巾不僅在病床上形成一個圈,還跟着很多的被子棉花混合在一起,只是池顏川身形過于高大,這樣的對比才是很奇怪的。
寰盛集團的跨國企業在上一周就已經在海外上市了,蔣野不知道他在這裏待了多久。
兩個人這麽長時間,竟然只有層樓的距離。
蔣野向來是一個心軟的人,他就算再怨恨池顏川,再不想見他,時此刻這個人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可能不管。
蔣野身上實在是沒有紙,拉着自己的袖口,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別哭了…”
他也是第一次碰上嗷嗷哭的池顏川,不免有些手忙腳亂。
池顏川剛剛評出的信息又掀起波瀾,你這專業湧上心頭,眼淚唰唰的落下。
而那Alpha的信息素在病房當中的濃度早已爆表,監測的儀器亮起了紅燈,整個房間都紅綠顏色的燈光交替着。
“蔣哥…嗚…”
蔣野總是這樣用溫柔的像化掉一樣的語氣對待着他,仿佛是對待着自己手中最無比珍貴的寶貝一樣,舍不得傷害半點。
他生來的軟弱在于心軟,池顏川肩膀抖動,剛剛緩解的情緒越發不可收拾,索性還想再一次撲到他的身上,這些日子以來的壓抑與難受,終于一次性的發洩出來。
“打針那麽疼,你平時打針是不是也好痛好痛?”他哽咽着:“蔣哥,我突然覺得自己好讨厭…你不喜歡我很正常,因為我自己也不喜歡自己……”
“讓你難受,讓你不開心,我怎麽這麽讨厭…”
“好了好了。”蔣野有些慌張,因為紅綠燈交換顯示燈光的時候,就說明醫護人員馬上就會來。
怕到時候不知道如何解釋,趕緊想安撫好他的情緒,輕輕的揉了揉鑽進他胸口的腦袋:“別哭了好嗎?”
池顏川皺了皺眉頭,擡頭看向蔣野的時候一滴淚瞬間從他的眼睑處掉落下來。
抽噎一下,肩膀都在抖動,不知道為什麽,他哭後的這張臉格外具有誘惑性,讓人心疼:“可是你讨厭我。”
“我沒有。”
他只是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池顏川,更看不見兩個人之間所謂的未來。
當初結婚說只是形婚的人是他,說不會和自己有未來的人,是他說自己沒有尊嚴,不要臉的人是他。可是現在哭着挽留自己的人也是他。
房間當中,因為信息素濃度過高的緣故,已經出現了警報。觸發了應急系統,空氣當中開始釋放鎮定成分。
“你只是在易感期不清醒,等醫生來打一針就會好了。”
池顏川微微勾唇,額角抵着他的額頭:“如果我說,不是呢…”
“蔣哥,這些天以來,我只是想抱你一下。”
因為有些低沉的聲音像是隔了半個世紀那麽長。
雙眼飽含着複雜的感情,觸碰着捧起了他的臉龐。
他拉着蔣野的手抵在了自己的心髒:“想你,會跳的很快。”
“我幼稚,可笑,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喜歡。”池顏川好想努力的在呼吸着空氣當中的鎮定劑。
這些只有對易感期的人才會有效果,從失落的小狗變成更加難受的人,漸漸回籠的意識才讓他的眼中出現的占有欲望格外強烈。
“但我知道你有想離開我的心思的時候,我竟然沒用到,不知道如何去挽留你,蔣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派人去找了蔣铮,我不想你這一輩子唯愛的兩個人都從生命裏消失,不求你能夠原諒我,就是想要誰在你的身邊,哪怕是看着你高興一點點也好啊…”
“他們讓我打抑制劑,想讓我去找一個志願者,随便的标記,我不想這樣…蔣哥,你以前也像我這樣疼是不是?”池顏川的聲音漸漸哽咽,仿佛壓抑了許久的情感終于得到爆發。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着。
眼淚随着下一句話奪眶而出:“你也像這樣疼過,可是那個時候我都沒有抱過你…”
他真的好恨啊,恨那個曾經讓蔣野疼痛的自己。
可回天乏術是說不出的離別。
人靠近,心卻已經走的很遠了。
短短幾天的隔離,他所承受的疼痛在□□上就已經是千百倍。可這些和蔣野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蔣野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他又無聲。
他只是覺得這世間實在是可笑之際,在讓他看見這樣脆弱的池顏川是為了什麽?
想告訴他,這世上難不成還有個人在愛他,在心疼他?
“蔣哥,你可以恨我,怨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池顏川對不起你,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放下過去心結。能夠好好開始新的生活。”
他在這裏隔離不肯讓蔣野知道,是因為他如果在看見那大片的紅色,池顏川會受不住。
從小到大作為池家的大少爺,任何東西在他面前都是金錢可以衡量的,所有的世物也都是冰冷可以買到的。
如今或許他也學會了一件事…
只是有些遲。
蔣野看着在他面前痛哭不止的池顏川,相應的手臂終究還是無可奈何的垂了下去:“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蔣哥,我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這一刻的心情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至少是百感交集。
所以到所有的醫生緊急趕來的時候,看到的一幕卻是……
巨大只的池顏川瘋狂的蹭着蔣野的胸口,把人都已經逼到了牆角中動彈不得,只好安撫着摸着他的頭讓他冷靜一點點…
蔣野和他靠的太近,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身體上變化。
畢竟憋了這麽多天,聞不到心心念念的那一股葡萄味道他已經快要瘋了。
病房門口剛一打開,幾個保安已經全副武裝,白溪也戴着口罩。
不然池顏川的信息素等級足夠讓他暈倒當場。
“蔣哥?!你怎麽會在這兒?趕緊過來呀!”白溪看見他的臉龐的時候,眼中一臉驚訝。
“我…”
“你快點過來!危險!池顏川自從易感期以後特別容易傷人,你有沒有挨打啊?!快過來!”
“傷人?”
蔣野疑惑的看着正抱着他不撒手Alpha倒是想象不出這個畫面了。
“腺體不受控,而且他對大多數的抑制劑已經免疫了,快快快,小李你快把人接過來。”
身後的保安小李被點到名字,腿腳先是一哆嗦,臉上的淤青還沒消下去多少,一臉哭相:“白主任,我…我不敢啊。”
小李害怕的心尖都在顫抖,一腳剛剛邁入病房門口。
池顏川仿佛感受到自己領地受到了侵犯,皺着眉轉頭,眼中的兇狠淩厲視線逼退人,“誰敢!”
男人身體的肌肉繃緊,拳頭攥起來,将蔣野擋在了自己的身後,不允許任何人帶走他,全面戒備,:“誰都不許碰他。”
那淩亂而長的發絲擋住他的幾分視線,眼中偶爾掠過的嗜血目光成功恐吓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語氣也十分的斷然:“都滾出去。”
易感期的Alpha像是動物一樣,有着自己的領地意識和主權,誰要是靠近,就是在侵犯他的權力。
蔣野戳戳他的後背:“讓一下。”
池顏川的身體一僵,轉頭看着他愣住兩秒,似乎哼了一聲,靠在蔣野的肩膀上:“蔣哥,你不要走好不好…再陪我一小下…”
作者有話說:
這裏不算追妻吧,只是易感期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