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氣漸冷,轉天就到了情人節。
Z城中,漆黑的天空中綻放着大朵大朵的瞬間花海,街上有幾個賣花的小孩,追着小情侶祝福着百年好合。
商場周圍和彩色的顯示屏上也是最新推出的珠寶情侶款式,寰盛集團和鄰城霍林商業推出了聯名款,簽訂了合同一起打造新的商業模式。
環山公路上一輛輛的豪車飛馳而過,最後停在了池家老宅。
服務生在門口負責接待,将一個個來的客人車子停好引進大廳。
池家的老宅地處面積很大,前院的花園中種着一大片在秋日也不敗的郁金香。
噴泉中的水清亮而透着刺骨的冷,燈璀璨的點開讓長久不怎麽有人氣的老宅也出現了生機一般。
“顏川,你太不夠意思了,和霍邱做生意竟然不帶我!這麽好的項目,現在還能不能入股啊?!”李燃笙一下車就嚷着。
郭丞踹了他一腳,孫飛也笑話着他:“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什麽事都往上湊。”
李燃笙聳了聳肩,一臉無辜:“沒辦法,誰叫我老爹整天說我混吃等死,別的比不過你們,吃喝?嫖?x倒是樣樣勝任一等,他頭發好像都急的不剩幾根了。”
老李家幾袋下來只有這麽一個大孫子,從小備受寵愛,這心早就玩野了,老父親嘔心瀝血的主持着家中企業給他揮霍,老母親整天煲湯給他補着身體,無憂無慮的大少爺,平時被朋友們損兩句也不覺得怎麽,性格好的嬉嬉笑笑從不放在心上。
池顏川穿着一身純白西裝,高定的服裝熨貼着他修長卻不失強健的身材,俊臉的線條流暢完美如雕塑。
背景來來回回路過的服務生似乎成為了他無意的襯托,Alpha本身就散發着久位最頂端掠食者的氣場,散漫的笑意,将周圍所有人都成為了陪襯,只有他的鋒芒。
這還是他繼承家業後第一次舉辦這麽正規的慶功宴。
“成,你要入股明天就到我公司裏開會。”
“開會?那算了,我一看文件就頭疼。”李燃笙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孫飛按住他的腦袋一通□□“你丫的能不能有點出息。”
他伸手勾了勾,賀禮被身後的秘書手下。
今天陣仗很是正式,來的人不僅僅有朋友,還有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以及公司的老董事也會來。
昨天寰盛新簽約的合作夥伴是鄰市的龍頭老大霍林商業,這兩個企業在一起幾乎可以壟斷任何一種市場,在行業內之前卻沒有半點風聲,甚至一直以為是敵對面,沒想到在背地裏卻早就已經簽訂合作。
那霍林企業的繼承人最近也剛剛接手不久,最近剛剛車禍殘疾,今天是來不了了。
絡繹不絕的人來往,年紀稍大些的老男人攙扶着拐杖和池顏川套近乎:“哎呦,一眨眼都變這麽大啦!小時候看你的時候才這麽小……”
“鄭叔都多少年沒見到我了。”池顏川紳士的笑了笑:“裏面請。”
“真是一表人才!聽說你父親在國外養身體…代我向他問好。”
“好。”
來來往往的客人往裏面走,一樓大廳的落地窗正好能夠看見院中的噴泉,鋼琴前還有人在演奏。
眼看着謝榮也提着賀禮進來,兩人握手,看起來有些官方似的。
“謝警長總是和我疏遠着。”池顏川的眸色如墨,沒有一點光芒,墜落的星辰黯淡一般,對視只有深不可測。
“今天是給你慶功,我在國內的日子不多,只有你們幾個朋友。”
「朋友」兩字說的很輕,卻重重的落在池顏川的心裏,眼看着笑的更深邃。
言秘書引着他想裏走:“酒會還沒開始,謝先生請。”
“你還有客人,我先不打擾了,一會見。”
“好。”
謝榮跟着秘書向大廳裏走,一眼望過去就看見在最中間位置攀談的幾個人。
李燃笙向他招手:“謝榮,這呢,過來啊。”
謝榮擡腳而去,下意識的尋找悅耳音樂的源頭,他的腳步卻頓住在半空。
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唯有不好的,是音樂鋼琴旁的人。
三腳架的鋼琴純白,墜落凡間的天使一般,可坐在琴臺旁被折斷翅膀的人,是蔣野。
男人身上穿着前幾天他們一起吃飯時候的襯衫,似乎有些是濕,貼在他的後背,半睡不睡的眼神已經迷離。
最重要的,是他的脖領上戴着的東西,一個類似于鐵鎖項圈的……鏈子。
一邊拴在他的脖領,那是防止信息素溢出味道的固定鎖,常用于無法控制自己信息素的頂級Alpha,只要信息素釋放會有疼痛感在腺體傳來保證人的清醒,從來沒有聽說用在omega的身上的。
另一端在三腳架的琴撐上,只要他掙紮亂動,琴撐一動,琴蓋就會落在上面發出巨大的響聲!
而蔣野就跪坐在琴邊,因為人多而被注視紅透了臉,痛苦難以抑制的肩膀有些顫抖,他很狼狽。
像是一條狗一樣被拴在琴旁,聽着最響亮而溫柔的音樂。
“怎麽回事?”謝榮本要走過去,卻被李燃笙幾個人拉到一邊。
勸着他不要管別人的家務事,還是遠離比較好。
“蔣野還在懷孕。”謝榮的眉頭皺的很深,離遠看着他眼中不解:“池顏川這次太過了。”
“噓噓噓!可千萬別提懷孕的事!”李燃笙讓他趕緊閉嘴,拉着他小聲說:“那天飯局以後,池顏川要醫院作比對的那天晚上,蔣野跑了!這是被抓回來了。”
“什麽?”
“噓,我估計這個孩子來頭不正經,不然顏川不會那麽生氣。”
“你剛回國不知道,當初蔣野就是在擂臺上賣命打拳的,顏川給他還債還場場壓他,後來他們睡了一覺蔣野就非要嫁給他,一說要驗信息素他就要跑,不是心虛是什麽啊?”
謝榮眯着眼睛,看着在鋼琴邊無助的男人,他越發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
蔣野擡頭,隔着很遠兩個人四目相對。
他似乎不願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窘迫,轉過身去,背部的脊骨幾乎都要可以數清楚。
“他不是那種人。”謝榮斷定。
李燃笙奇怪:“你才見過他幾次就這麽說,拜托,你不是警察嗎?第六感是這麽用的?”
依在樓梯邊的孫飛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感嘆池顏川真是大手筆,幹紅都舍得拿出來。
“池顏川和他結婚是迫于輿論壓力,你猜他已經第幾天跪在這了?就算孩子是顏川的,誰能保證蔣野不是二手貨。”孫飛一句像是點破了什麽,幾個人都不在說話。
而鋼琴成為了在場最大的焦點。
來的人都是上層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沒有媒體,所有人都清楚聯姻是最虛僞的東西。
尤其是幾個omega看見蔣野這張臉有些嗤之以鼻。
“就這樣還能嫁給池顏川啊……靠,早知道這麽好拿下我早就沖了好不好?!”
“你說他處心積慮的嫁進來就是為了給人當狗啊?哈哈哈,這人生目标。實在是太宏偉了。”
“可不是嘛,網上說什麽兩人相愛,啧啧啧,一個男人要不要臉啊……”
臉?
蔣野只覺得自己應該是從來不需要這種東西的。
從多年前他和蔣铮相依為命開始,只要能夠賺錢的活他都幹過,雨夜裏抱着小铮去求醫生救救他。
為了更好的藥,他餓到在餐館裏等人家打烊用幾塊錢買點夏天有些發嗖的飯菜,他曾經什麽都是為了蔣铮,覺得自己虧欠蔣铮一輩子。
池顏川想要抽蔣铮的信息素來驗胎,而那天蔣野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孩子在腹中的胎動。
他生命裏好像多了一個想要保護的人,或許他也舍不得和那個即将出生軟乎乎的小寶寶分開。
這個孩子那麽小,如果顏川不喜歡,他可以帶着孩子走的,蔣铮剛剛手術好,不能抽信息素,會有危險。
這份胎動,讓他想到在醫院裏常醫生送給他的口水巾,他想給孩子親自圍上。
蔣野那一夜想要走,他在孕期難熬,深夜離開的時候實在難受,沒有車,步步走,可還沒順着環山公路到最下面的時候便被抓了回來。
那一夜池顏川像是瘋了,他幾乎不用信息素的斷定都可以印證內心的想法。
寬厚有力的掌心拽着他的脖頸,池顏川憤怒的問他為什麽要走?
“為什麽連你也要走?!老子給你錢,給你想要的一切,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麽要走?!從頭到尾,你都是騙我的,是嗎?”
蔣野被綁在床上,像是噩夢一夜,痛不欲生。
而後只會愈演愈烈,在池顏川的眼裏他就是一個城府極深的老男人,不配被當成人對待。
蔣野覺得自己真是蠢,他當初竟然會信。
信了池顏川易感期在他耳邊哄人的話,溫柔的叫他一聲“蔣哥。”
想要一個吻,說着“你的債我會來還,但是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Alpha易感期說的話都只是騙人的。
蔣野熬着幾夜幾乎沒有好好休息,他的唇瓣幹澀,摸着自己那在動的小腹部。
他像是一只人人可笑的淋濕的狗,一滴滴的水珠就這樣從背毛滾落。
也不是所有的小狗都會游泳,累了也會淹?死的。
作者有話說:
池狗!你xx!
明天估計就跑跑跑啦!(揮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