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李總,這菜咱們還上嗎?”大堂經理站在門口被吓得一哆嗦。
包廂裏的氣壓很低,好像每個人都面露難色的尴尬,謝榮一臉擔憂的看向池顏川兩個人離開的方向:“不會出事吧?”
李燃笙擦了擦嘴,吃了一口藍莓山藥差點噎死:“沒事沒事,小兩口吵吵鬧鬧常有的事,上菜吧,咱們喝咱們的。”
孫飛瞟了一眼白溪也搖搖頭:“就你話多。”
“什麽啊!”白溪氣的鼓嘴巴,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我怎麽知道……池顏川不知道這件事啊……”
“不僅川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這件事……怎麽了啊……”
“不是小白,蔣野他弟最近一次腺體發病是什麽時候啊?”
白溪想了想:“病例上寫的是半年前左右,不過因為最近治療不錯,已經控制的很好了。”
李燃笙倒吸一口涼氣:“蔣野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快……六個月了?”
“看到沒?李傻子這貨都能想明白的事,你猜猜他為什麽生氣?本來川對蔣野就不怎麽喜歡,這肚子裏的孩子要不是他的,明天他能不能活就另說了。”孫飛啧了一聲搖搖頭。
“啊?這麽嚴重啊!?”
兩兄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AO天生相互吸引,怎麽可能沒有貓膩。
白溪很少出席這種場合,小時候就是很認真學習的乖乖寶,根本不懂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就連蔣野和他弟弟的血緣關系這件事他也是在做手術前才知道的,蔣铮的Alpha信息素對于任何一個omega來說都有着致命的壓迫性。
五分鐘前,池顏川拎着人一言不發的出了門。
蔣野走的腳步有些踉跄,差點跌了幾步。
——
公路上飛馳着的跑車在夜色中一閃而過。
引擎的嗡鳴聲幾乎要穿透耳膜一般,蔣野的腺體發燙,狹□□仄的空間內,Alpha的信息素像是海浪一般将他淹沒,幾乎逼的他喘不過氣來。
“顏川…”蔣野被壓的皺眉,他呼吸不暢,四肢麻木,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已經快要被迫進入發熱期。
而駕駛位置上的男人緊繃着側臉,目視前方,進入環山公路的時候突然剎車!
蔣野整個人都重重的向前慣性傾去,頭撞到邊緣,他悶哼一聲,緩和不過來。
池顏川沉默不言,臉色黑的吓人,他在路燈一點光圈下點燃香煙,下車,薅着蔣野的衣領扔進後車座中一氣呵成。
“顏川,我…我能解釋……”
“解釋?”那雙如同綠寶石一般的雙眼微微眯着,他伸手禁锢住蔣野的下巴,冰冷的視線讓任何人都會為之一振:“想說什麽?”
“蔣野,你他媽的把我當猴耍是吧?”他笑了一聲,順着蔣野的身上的襯衫直接将他的衣服掀開,抵着他的喉嚨:“這孩子是誰的?!”
“你的。”蔣野有些怕看到他的眼,聲音發抖。
“我的?好,很好。”池顏川點了點頭,嘴角彎起可怖的弧度。
蔣野的下巴被捏的吃痛,喉嚨被按着幾乎不能出聲。
信息素的壓迫,池顏川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掙紮。
他清楚Alpha想在這裏做什麽,他已經快要五個月了,正常omega會有孕期的發熱期,可被迫發熱,這不正常。
“顏川,不要這裏…好不好?我可以解釋,我和小铮,不是那樣……”
“解釋?解釋什麽?”
男人挑了挑眉,他怒火中燒的心只會被激的更加怒氣:“你他媽當我是傻子是吧?同一個姓,還是Alpha,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你他媽的為了他爬我的床?嗯?為了給一個名義上的弟弟治病真是辛苦啊。”
“你要說什麽?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你撒謊成瘾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懂麽?”
池顏川可不會相信兄弟之間有什麽真摯的手足情分。
他在外不知道有多少個弟弟妹妹,可每一個都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他出錯處從寰盛集團總裁的位置跌落下去。
“你敢騙我。”
“我沒有…顏川,不是那樣……”蔣野的喉嚨幾乎被堵住,手臂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反抗:“不能做…孩子,不行……”
“裝什麽啊。”池顏川拍了拍他的臉:“你上趕着要我信息素的時候呢?”
“多長時間了,你沒長嘴啊,不會說啊,怎麽,是不是後悔讓白溪給你這個弟弟做手術了,不然你還真有機會坐穩我omega的位置是不是!?”
車後座被池顏川按下,他輕而易舉就能用信息素壓迫到他動彈不了。
膝蓋頂開他的雙腿,池顏川的眼中染上幾分戾氣的光:“我倒要看看,這是誰的種!”
“是別人的,你會不會像我當初惡心你一樣,讨厭我的味道?”
在公路上,車中搖晃,蔣野的掌痕按在車窗下留下水蒸氣的五指痕跡。
孕期已經讓他消瘦成非常人的情況,眼窩深深的凹陷下去,曾經肌理分明的小腹承受着不由分說的痛苦。
渾渾噩噩,幾經翻轉。
回到老宅的時候,蔣野已經徹底沒了力氣。眼底濃烈的霧深深的嵌進心坎。
池顏川用着自己的Alpha信息素逼迫他提前到了發熱期卻不标記。
蔣野被扔在沙發上,腔口發疼,他身體上的熱持續增多,想要去衛生間洗個澡的力氣都沒有。
在車內不肯标記他,池顏川只覺得自己才是蒙在鼓裏的蠢貨,竟然會有想要等他把孩子生下來不離婚的長大。
池顏川問他:“你說你可以解釋,我給你機會,你說,只要你能說出照顧這個病秧子的理由我就放過你。”
蔣铮既然不是他的親生弟弟,又有誰會照顧一個Alpha從他生病到現在不離不棄,相互依偎,感情倒是真不錯。
“你說,你和蔣铮既然從小一起長大,怎麽,青梅竹馬?嗯?這麽巧,他最後一次發病以後你不出幾天上了我的床被我标記,懷了孕,嫁進來,你別告訴我他救過你的命。”
“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Alpha,你甘心被我這麽搞?你賤不賤啊?”
蔣野被他捏起臉頰,嗆人的煙味在孕期根本受不住,他劇烈的咳嗽着,眼眶紅起血絲:“他…”
他真的救過自己的命。
可蔣野不能說,蔣铮當年被輪的那一幕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中,那是小铮一生的秘密。
“他是我弟弟……”蔣野含着淚看他:“顏川,他只我弟弟。”
“朝夕相處的Alpha是你弟弟。”池顏川念念有詞,他甚至覺得自己真是腦子有病,在這聽蔣野說這種沒有營養的話,甚至希望他真的能說出什麽有營養的理由。
池顏川的目光冷下去,像是看着獵物一般看着蔣野的臉。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全部是自己的痕跡,讓他渾身都帶着自己的味道。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絕不滿足,厭惡的心翻江倒海:“他碰過你沒有。”
“什麽……”
“明天我會派人去抽信息素作比對,你最好祈求這孩子和我有關,不然你們死都沒有人收屍。”
蔣野拉住他的手:“他剛做完手術,不可以…”
“是嗎。”
“顏川,你對我做什麽都好,求求你,不要動他行嗎?求你,不要動他…”
池顏川站起身,撥開他伸過來的手,低垂的眼中都是懇求。
越是這樣,池顏川心裏只會更憤怒,這人就對他那麽重要?
為了他,被自己怎麽講都無所謂的模樣實在是惹人煩。
蔣野顫顫的擡起雙眼,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話都堵在喉嚨腫。
池顏川抿了抿唇,從他的身邊越過,徑直上樓,似乎是故意的,皮鞋踩在了他有些粗糙的指節上,背影硬冷。
他倒是想聽蔣野解釋出什麽樣的花招來,想着或許随便一些的理由自己也能相信。
分明是蔣野死不悔改,回想到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候他笨拙青澀的樣子,池顏川都覺得可笑。
有一個Alpha常年伴随在身旁的omega怎麽可能會被自己的易感期勾到床上,實在是可笑。
他曾經覺得蔣野惡心,覺得他為了錢不惜一切代價,是個用皮囊僞裝自己利欲熏心的人,事實恰巧相反而來,他都是為了蔣铮。
當初的輿論,所謂不能打?胎的新聞。
都只是蔣野想要護着蔣铮的借口。
池顏川曾經不在乎蔣野,更不想接觸他身邊人半分。
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覺得蔣野或許也不錯。
蔣野坐在原地,低下了頭,在腳步聲消失後起身,雙腿發麻。
他給醫院打電話,對方說手術後恢複的不錯,一切正常,只是剛才來了兩個人問了蔣铮的狀态。
這麽多年,蔣野帶着蔣铮隐姓埋名,寧可去幹黑?拳的活賣力氣也不肯過多暴露在人群中,為的就是能夠将曾經的記憶沖刷幹淨。
那是小铮,他不會說。
一年年的守望,他只是為了蔣铮能夠變好,只要他能夠好起來一切都可以不在乎。
他跪坐在大廳中,殘破的衣料甚至讓他有些羞愧。
蔣野的眼睛微紅着,眉下的雙眼滾落一滴淚砸在手背。
靜默的像是一座雕像,他低着頭,半張臉被掩蓋在陰影之中,看不出神色。
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寶寶,是不是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