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電視上播放着最近的新聞,記者面對鏡頭侃侃而談:“池顏川退圈後首次露面慈善晚會現場,贊助兩千所孤兒院,為孩子們重建家園!與此同時和鄭氏展開合作,讓我們一起走進現場……”
屏幕的亮光是黑暗客廳裏唯一的源頭,蔣野裹着毯子在客廳睡的有些發沉。
孕早期的嗜睡再加上前天的拳賽讓他的身體已經有些嚴重透支,從醫院裏回來已經迷糊昏睡了一天一夜。
胎教的磁盤播放結束以後自動切換頻道,在聚光燈下,看着池顏川的面容在頒獎臺上從容應對,流轉于媒體和合夥人之間。
蔣野聽着他發言的聲音睡着一直到深夜被電話鈴聲吵醒。
言秘書在電話那頭有幾分急:“蔣先生,半小時後司機會到門口接您,請立刻收拾東西。”
“怎麽了。”他的手臂都睡麻了,體熱未退。
“池總今天誤喝了葡萄酒過敏了,突發易感期,請您過來幫忙解決一下。”
蔣野張了張嘴,最後只是答應下來:“知道了。”
幫他度過易感期也算是他的職責,作為伴侶或者是合作夥伴都應該這樣。
司機很快就來接他了,甚至早到了十分鐘。
池顏川平時工作的時候在市心有一套房子。
城市在深夜的時候市中心仍舊街燈璀璨,進入寰盛區後,整樓都是單獨的大平層,一樓有單獨配備的保安。
巨大的水晶燈垂釣下來,粼粼的折射着地面上匆忙奔走的身影,踏進這裏的那一刻,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都幾乎能夠映出他的臉一般,這樣奢華的周遭和一個穿着純色長袖的男人格格不入。
言卿急匆匆的帶着他上樓,簡單講了下情況。
池顏川對葡萄過敏,信息素也會有些排斥,卻沒有過敏反應,現在已經安置在樓上打了一針抑制劑效果不大,他已經标記過omega,還是需要信息素,這次短期出差,他沒有帶蔣野信息素的凝合液。
“池總,蔣先生來了。”言卿領着他一路到最頂層。
池顏川的信息素等級太高,為了避免騷亂還是謹慎一些,電梯打開的打一瞬間撲面而來的硝煙味道已經從腳邊卷起一般,靠近門板仿佛人都可以燃燒。
“滾進來。”
蔣野呼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踏了進去。
——
直到第二天一早,房間裏的信息素交疊的味道遲遲未散,還彌漫着葡萄香,寡淡的幾乎快要抓不住一般。
池顏川的易感期向來比較兇,言秘書的消息将他震醒,給他發過來的都是下個月的行程。
他簡單交代了兩句,客廳裏就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你醒了。”蔣野将沙發上的毯子掀開,一副疲累的樣子看着他:“昨天太晚了,就在這睡了。”
“還好,過敏的反應不算太大。”蔣野自然而然的過來觸摸他的額頭。
轉身去倒水,将已經沖好的過敏藥遞過來。
池顏川坐在客廳揉了揉額角,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兩個人之間的話向來很少,他不喜歡和蔣野待在一個房間,幽不可測的目光像是可以将他看穿一樣。
“藥有點苦。”蔣野拿出一塊糖遞給他:“要……吃糖嗎。”
他弟弟從小吃藥就很怕苦,所以每次都會習慣性拿着一顆糖哄,這招好像對面前的這個男人沒有太多的功效。
池顏川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為什麽他把自己當小孩,卻還是一言不發的吃下了糖:“我餓了。”
“你幾乎沒什麽東西…清湯面可以嗎?上次我做的那個。”蔣野在冰箱裏找了一圈,大部分都是速凍的:“還有點馄饨。”
“你想吃別的話,附近有超市嗎?我去買。”
池顏川擺擺手,頭都沒擡的敷衍:“随便弄吧,我馬上要出門。”
言秘書将今天需要研讨的項目提前發過來讓池顏川過目。
沒一會,他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的時候,廚房裏缥缈出淡淡的香味。
燙水下面,蔣野将兩種東西放在一起做的,一碗裏用清湯面飄着淡淡的油花,小馄饨放在裏面,撒上蔥花,口味是清淡挂的。
池顏川坐在桌上看見這碗面的時候還是很嫌棄,昨夜喝了不少酒,現在确實餓了,夾着面吃了幾口,比想象中的味道要好很多,暖胃,舒服。
“一會要忙嗎?我自己會回去的…剛過敏完還是要鞏固下,中午記得吃藥,言秘書應該也會提醒你的,對了……”
“你煩不煩啊。”池顏川将自己碗裏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雞蛋夾出去:“吃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他最不喜歡聽別人唠叨。
蔣野張了張嘴,看着自己碗裏多出來的雞蛋,溏心蛋的蛋黃被戳破了,流進湯汁裏。
看什麽東西都有點迷糊,從早上就這樣。
孕期的味覺一向敏感,他再吃碗裏的東西就已經明顯能夠感受到腥,一直在強忍着吃。
電話叮鈴鈴的進來,池顏川看了一眼來電人,随即拿着電話去陽臺接:“喂,什麽事。”
“謝榮回國了,什麽時候出來聚一聚啊,前幾天你走了也不說一聲,也太掃興了吧。”電話裏的李燃笙忍不住抱怨。
“什麽時候的事。”池顏川的眉眼間明顯露出興奮。
“就前天,他還說讓你把你家的那個帶來,說給你補喜酒。”李燃笙猶猶豫豫的問。
池顏川看着坐在自己對面正在專心吹面條的男人沒什麽心思:“誰讓你那麽大嘴巴的。”
“大哥,你一夜情的緋聞鬧的滿天飛,光頭條都挂了好幾天,還用別人說?”
“最近公司忙。”池顏川起身到窗邊:“下周應該有空。”
李燃笙在電話裏笑嘻嘻罵了聲:“你怎麽接了家産還成皇上啦,見您一面還要求翻牌——”
“聽說你現在借着搞慈善的名義整了塊地,能不能拉拉我入夥啊?不然我爸成天說我不務正業,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在電話對面抱怨着。池顏川也看懶得聽他。
三言兩語打發了以後秘書發消息和他确認行程不變。
房間裏的暧昧氣息在卧室最為嚴重。
池顏川的腺體小時候受過傷,在治好以後便一直有些敏感,從前不覺得,直到蔣野那一夜下藥後突發的易感期才讓他知道來勢洶洶。
信息素頂級,從前有多少漂亮的皮囊想要爬上他的床,現如今看着面前這個正在桌前收拾碗筷的男人不免眼神中流露出厭惡。
蔣野并不似電視機中那樣性子兇,反而有些沉,曾經在擂臺上無論好壞都會見好就收,幾乎沒有下過死手。
三十歲的男人,長相平凡,沉默寡言,從哪裏看都與他并不相配。
蔣野将桌面收拾幹淨放到廚房,他穿着的寬大襯衫擋住了身材,面容神色平緩,拿着一杯沖劑放在杯子裏攪動。
他用指腹感受溫度逐漸向裏面兌溫水,蔣野有着不一樣的細心。
池顏川站在窗邊打電話轉頭看到這一幕莫名有些愣住。
在他的記憶力上一次給自己沖藥的人是誰?
保姆?還是家裏的老管家?或者是某個連名字臉都記不住的仆人。
“川,你聽我說話沒啊!這個項目必須帶我,我能給謝榮叫出來怎麽說也得獎勵我吧?再說了,你喜歡謝榮那麽多年,你這婚早晚都要離,別耽誤了!”
“嗯,知道了。”池顏川敷衍的答應:“還有……”
還不等他說話,廚房裏的身影突然一頓,蔣野沒拿住水杯,砸在地面,嘭的一聲,玻璃四碎。
深褐色的液體蔓延到白色瓷磚上。
池顏川這個視角正好看不到人:“喂!”
“喂,蔣野?”他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怎麽了?”李燃笙疑惑:“又鬧什麽呢?”
“不知道,挂了。”他匆匆挂了電話邊向廚房走去:“你沖個藥都不會嗎?你……”
話音未落,廚房裏地面的碎片被蔣野撿起,他從早起就頭暈,昨夜弄得他腺體一直在發熱,孕期的時候根本适應不了這種強烈的生理疼痛。
一晃神眼前一黑沒拿住水杯摔了一地,撿起來的時候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手掌心被玻璃劃破,鮮血流出的刺痛感差點讓他反應不過。
“顏川……”他腦袋發沉,靠在櫥櫃邊,根本沒有管正在流血的手:“藥,撒了。”
“蔣野,你他媽傻子嗎?!”池顏川一個箭步沖過來抓着他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沖個藥都能這麽費勁,有沒有點腦子,不會弄沒人求着你!”
“我…嘶……”蔣野被他拽着沖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的腺體很小,因為發育太晚外加上總是因為打拳會注射抑制劑的緣故時常會信息素缺失。
池顏川皺着眉給他沖手,臉上帶着嫌棄的神情:“疼也忍着,作什麽作。”
蔣野嗅到男人身上的信息素不自覺靠過去,呼吸有些重,露出光潔泛紅的腺體:“顏川,咬我一口,行嗎…我想要點信息素……”
“你不會……”他的手僵了下,冷笑了聲:“劃破手就為了這個?”
“想要挨咬犯賤,你倒是找個好點的理由。”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會修下前面-小修一下——
喜歡的寶可以收個藏藏,過幾天穩定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