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帝國第一軍軍團長-卡蘭
這個星球的白天往往要比黑夜要長一些, 只是監獄之中卻無白天黑夜之分,統一的白色燈光,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亮着, 不管什麽時候醒來, 入眼之處都是一片冰冷的白色。
每天,每時,每分, 每秒……
看着鐵窗裏面,靠着牆正在閉目養神的柯白, 萊恩卻覺得他自從柯白回帝星任職之後那顆保守折磨的心終于在此時此刻暢快了許多, 食指彎曲輕輕用骨節敲了敲鐵窗,他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裏,神色是不加掩飾的嘲諷,“怎麽樣柯白, 現在比起我這個副官, 你這個階下囚是不是要更可憐一點?”
“呃……”緩緩睜開眼睛,手腕上銀色的鐐铐随着雌蟲的動作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無視站在鐵窗旁的萊恩, 柯白慢慢起身走到旁邊倒了杯白開水。
沒什麽味道,只是為了單純地解渴。
“切!你現在還在裝什麽?!”
萊恩看着對方依舊是平常那個氣定神閑,不悲不喜,好像什麽事情都無法引起他情緒波動的樣子就來氣, 忍不住抓住了鐵窗上面的栅欄,他死死盯着裏面正靠在床邊慢慢抿着冷水的柯白,絲毫不懷疑, 如果目光能夠殺死蟲的話, 現在的柯白肯定就已經變成了一堆骨灰,
“居然敢傷害雄蟲,還是尊貴的夏勒殿下,你還以為你有幾天活頭!”
“那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柯白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這并不影響他挺直自己的脊梁,緩緩從地面上起身,他看着萊恩一字一句,“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他永遠都是這樣!
永遠都是這種完全不把其他蟲放在眼裏的眼神!
也是萊恩為什麽這麽讨厭他的原因。
只不過一個雌蟲,憑什麽這麽驕傲?!
雌蟲看着慢慢将水杯放到桌子上的柯白,胸膛內似乎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險些将他的理智完全泯滅,勉強平複下自己的心情,他清了清嗓子看着現如今依舊淡定的柯白,冷笑一聲之後開口,“确實跟我沒關系,但是柯白,我就喜歡你這股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服輸的勁兒,也希望你在庭審的時候,骨頭還能這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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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對柯白說他在雄蟲面前骨頭軟耿耿于懷的萊恩無時無刻不想要将這句話還給對方。
柯白靜靜站在房間中心,“和你沒關系。”
“确實和我沒關系,但是,”萊恩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跟你那親愛的雄主也沒關系嗎?”
他看着對方瞬間變了的臉色,目光掃過脖子上因為服用藥劑而紊亂明顯的精神線,忍不住大笑着湊近了鐵窗,“看看你自己吧柯白,比賽之前服用藥物,比賽中又誤傷雄蟲,你又能有什麽好結果呢?!”
“難不成你還在期待着你親愛的雄主來拯救你?!可惜呢,那位全世界唯一一位願意替你出頭的雄蟲,現在正在醫院裏躺着呢!”他慢慢開口,一字一句,“昏迷不醒,生死未蔔。”
“呃……”柯白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比起剛才突然蒼白了幾分,黑色的發絲随着他無意識下的動作散落在眼前,遮擋住那雙慌亂的眼睛。
輕輕舔了下嘴唇,柯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刺激着萊恩,“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他和萊恩不對付了這麽多年,唯一的一絲戰友情也在三十二年前的那次大戰之後消失殆盡,萊恩說的話,他不信很正常。
而萊恩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可是他真的太想看到柯白破防的樣子了,現如今自然是迫切地想要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都盡數說出來,立志讓房間內的柯白更痛苦一些,“你當然不會相信我一個蟲的話,但如果是所有蟲都知道了呢?!那個名叫郁黎的雄蟲,早在兩天前就因為昏倒在實驗室內被送進醫院,整個研究院的教授都知道,差我一個?”
看着柯白依舊平靜的背影,他再次下了一記猛藥,“柯白,我雖然不喜歡你,但這件事情我也犯不上撒謊,畢竟能夠讓你痛苦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可惜,”
萊恩舔了舔說得幹燥的嘴巴,“你好像也沒多麽喜歡他,看你這無動于衷的樣子,我倒是為那位雄蟲感到不甘了。”
你好像也沒多麽喜歡他。
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站在牢房中心的雌蟲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半晌,突然像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跌坐在旁邊的床鋪上,酒紅色的眼睛被顫抖的雙手緩緩遮住,牙齒用力咬着下唇。
因為太過用力,下唇不一會兒就滲出了血跡,然而雌蟲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渾身顫抖,就好像用來苦苦支撐住的信仰突然崩塌了一般。
其實,在那比耶星的醫院裏,夏勒也曾經問過柯白這麽一句話,“我不明白,你到底喜歡哪個雄蟲什麽?!”
那個時候的他,剛剛因為服用興奮劑剝奪參賽資格,身體癱軟無力,緩緩往身體內輸送營養液的時候,耳邊就突然想起這麽一道聲音。
他聞言緩緩擡頭,勾唇看向即使到現在也依舊僞善的夏勒,酒紅色的眼眸中似乎正在醞釀着一場風暴,“喜歡他什麽?喜歡他不管什麽時候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我。”
“喜歡他做什麽事情都是坦坦蕩蕩。”
“喜歡他就算是想要什麽東西也只會大方開口而不會像您一樣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柯白仍舊看着夏勒,看着對方表現出的似乎不懂他在說什麽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還在裝什麽呢?”
什麽溫柔,什麽平權?脫去那層僞善的皮囊,站在他面前的雄蟲是比誰都要惡心的存在。
興奮劑……
他從來不屑于用那種東西取得勝利,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在比賽開始之前被面前這個自诩公平的殿下「主動」揭發,說自己雖然是代表帝都的,但他實在是不願意看到比賽成員為了勝利采取一些不好的措施,所以才想要大義滅親。
那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拉過來的鑒定員,不顧他的反對直接将針管插入他的血管中,于是,黑的變成了白的,而白的也被染成了黑色。
努力從病床上坐起來,柯白深呼一口氣,“你可以離開了。”
“我當然會走。”夏勒雙手插兜,看起來十分悠閑的樣子,只是那雙眼睛卻深深凝視着床上此時此刻十分虛弱的柯白,半晌突然輕笑一聲,“但是柯白你知道嗎?我以前很想得到你,是那種讓你能夠心甘情願歸順于我的得到,只是你有眼不識泰山,眼光差到居然看上那個什麽都沒有的雄蟲,聲望,金錢,甚至于寵愛,我哪樣比不上他?!”
“曾經我還絞盡腦汁想要讓你自己離開他,可惜都沒成功,久而久之,我也就放棄了讓你心甘情願躺在我身下的計劃了,畢竟……”
夏勒輕輕笑了一聲,在柯白的逐客令中不僅沒有離開,還朝着病床的方向又湊近了一些,“我突然發現,反抗起來的雌蟲好像更刺激啊!”
就像是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麽發瘋抵抗他的利清,現在還不是乖乖在床上躺着。
但那股不認輸的樣子,确實夠勁兒,更別提身段,長相都更勝利清一籌的柯白。
反正周圍的醫生什麽的全都被他打發走了,雄蟲扯了扯領帶就要撲向眼睛似乎都沒有力氣睜開的柯白。
躺在床上的雌蟲确實沒什麽攻擊性,臉色蒼白到透明,怎麽看都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然而……
黑色的鱗片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感覺到危險來臨之時頃刻覆蓋在蟲主全身,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上一下,右胸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原本獰笑中的雄蟲沒能在往前一步,一雙墨色的瞳孔全是驚恐。
這是怎麽做到的?
那架怎麽看怎麽普通的機甲竟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自動護主?!
“柯白,你……”
“我說了,你可以離開了,”雌蟲慢慢睜開眼睛,黑色的面具之下,那雙酒紅色的眼睛更加明顯,“你說你哪裏比不過他?很簡單,你哪裏都比不過!”
你哪裏都比不過!
“該死!”
右胸口包裹着厚厚繃帶的雄蟲氣得直接将身邊的花瓶摔到地上,“我堂堂一個皇室殿下,在那個雌蟲眼裏竟然還比不上一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的鄉巴佬?!”
太多太多傲慢的雄蟲,這樣就顯得夏勒平常在大衆面前的溫柔是多麽得可貴。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為了皇位争奪戰所營造出來的假象,最後一個煙灰缸被扔到牆角處破碎開來,一衆雌侍跪在地上不敢開口,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說錯話引火燒身。
緩緩吐出一口氣,夏勒環顧四周在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之後看向跪在最中間的那個雌蟲,“利清呢?!怎麽不見他過來?”
雌蟲将頭低得更低了,“回雄主,利清将軍因為還有比賽任務在身上,這次并沒有跟着您一起回帝都。”
“沒回來?”
夏勒微垂着眸,神色晦澀不明。
看來這個雌蟲是真的有別的心思了。
以往他生日,不管身在何處都會趕過來的利清,哪怕是正在做任務,現在在他受傷的時候,竟然會用這個理由來搪塞他……
招招手讓侍者将他的平板拿過來,夏勒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星網,原本他被柯白刺傷的消息就是他刻意放出來的,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此時此刻的星網應該是鬧翻了天的,然而……
他想象中千蟲罵柯白的場面并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不是柯白平時的聲望較高,又或者最近郁黎的那個什麽破修複藥劑真的有效,星網上并沒有一邊倒地往柯白身上潑髒水。
但在不知道夏勒真面目的情況下,擁護他的蟲也不在少數,以至于一時之間星網上吵翻了天,“柯白将軍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就會刺傷夏勒殿下,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柯白将軍根本就不是那種雌蟲!”
【得了吧,你怎麽知道柯白平常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他的真面目,這位可是在聯賽上服用興奮劑的雌蟲,品格已經是所有蟲都知道的低下,還有什麽可洗的!】
【夏勒殿下剛還發了條消息讓我們不要誤會柯白将軍,說只不過一點小摩擦罷了,你們又在吵什麽?!】
【官方回答你也信?!如果只是一點小摩擦的話,那柯白為什麽現在會在監獄裏,衆所周知,只有行為十分惡劣的雌蟲才會被關進蟲族監獄。
更何況我在醫院的表哥都說了,夏勒殿下進醫院的時候整個右胸都被貫穿,這種傷,按照雄蟲保護法,要不無期,要不……死刑!】
【不過我們在這裏讨論這麽久,那位郁教授怎麽不出來?他當初被罵的時候不是怼得挺厲害的,現在怎麽連個蟲影都沒有了?】
【樓上的,給自己積點德吧,都知道郁教授這段時間為了研究經常熬夜,現在還在醫院昏迷躺着呢!】
【也不知道,這件事最後會是一個什麽結果。】
【……】
網上吵得不可開交,監獄中已經被剝奪星網權限的柯白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外面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埃裏克因為是他副官的關系,在庭審之前并不被允許過來探望他,以至于他每天只能看着旁邊的鐵栅欄,通過獄警的巡邏時間來判斷到底過了多長時間。
一陣腳步聲在門口響起,柯白擡頭就看到一雙深不可測的墨色眼眸,不想夏勒那般的沉不住氣,面前的這雙眼睛,是經過楠楓時間的沉澱,到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一汪深潭,讓蟲捕捉不到他的一分情緒。
是蟲皇。
柯白垂着眸子沒有說話,倒是蟲皇驅散了旁邊跟過來的獄警,負手站在關着柯白的牢房面前,“你也不用是這種态度,我來只是想告訴你,現在你的雄主自身都難保,也沒辦法救你,現在,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孤一個蟲。”
“你?”柯白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是你老糊塗了,還是我耳朵出毛病了?!”
蟲皇面不改色,“你很清楚我想要你身上的那個虛影裝備,只要你把它給我,我保證留你一條性命。”
柯白手腕處已經被鋒利的鐐铐磨得一片血紅,身上的襯衫也變得皺巴巴的,黑色的發絲垂在眼前,看起來十分狼狽。
但即使是這樣,面對蟲皇拿生命的引誘,雌蟲臉上的神色也沒變上一分一毫。
眼睛慢半拍地眨巴了兩下,柯白擡頭看向站在走廊上的蟲皇,目光微冷之中帶着幾分譏諷,“陛下,這才是你們最終的目的對嗎?”
懶懶靠在床邊的雌蟲慢慢起身,原本十分合身的襯衫此時變得空蕩蕩的,原本就充滿攻擊性的容貌變得更加淩厲,黑色的碎發被盡數梳到腦後,一雙酒紅色的眼眸之中滿是堅定,“先是讓夏勒在那比耶找機會試探設備是不是在我身上,然後在給我安一個比賽時期飲用興奮劑的罪名将我壓送回來,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說真的,如果不是柯白一直忤逆他的命令,蟲皇還是很欣賞面前這個桀骜不馴,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會低頭的将軍,只是這個時候這種拒絕配合的态度确實棘手,目光沉沉,他看着靠在牆上閉着眼睛拒絕合作的柯白,“你可以不管你的死活,可是你雄主的呢?你也應該知道,他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難道,你就不擔心他的安危?”
“你想幹什麽?!”
“孤不想幹什麽?”看着瞬間慌亂的雌蟲,蟲皇自認為找到了對方的弱點,唇角微微勾起,原本還有幾分着急的雄蟲再次恢複以往的鎮定。
拍了兩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蟲皇氣定神閑道:“要知道郁教授也是為了蟲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于情于理孤都不會動他,但是你也知道你家雄主在外結仇也不少,就算我不動他,在身邊沒有雌蟲保護的情況下,你覺得他在醫院裏真的安全嗎?”
這句話算是直接觸碰到了柯白內心的弱點,猛地攥緊自己身下的床單,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只是就算是內心已經潰不成軍,表面上的雌蟲也不願意表露出一絲服軟的樣子,“他身邊會有人保護他的,他治愈了那麽多雌蟲,總有一個是感恩的。”
“但是就算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不親眼看着對方安全地躺在那裏,完好無損地睜開眼睛,你真的放心嗎?”
蟲皇氣定神閑地打量着面前臉色蒼白的雌蟲,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只覺得已經一只手握住了那個虛影設備,看着神情明顯松動的柯白,他思索片刻之後決定再下一記猛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萊恩的雄主。”
“呃……”
“我記得,他好像跟你的雄主的關系,算不上和睦。”
“你們……”死死咬着下唇,睫毛輕顫,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原本已經被他說動了的柯白突然再次變得鎮定,冷睨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蟲皇,雌蟲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開口,“如果我還是不同意呢?”
“那能怎麽辦?!教授怎麽還不醒?!”
站在玻璃窗前的艾澤焦急地來回踱步,旁邊安茹也是皺着眉頭一籌莫展的樣子。
看着安安靜靜躺在病房內的雄蟲,他默默嘆了口氣,“你們雄蟲的蛻變期你還不清楚嗎?短則三五天,多則一周半個月,誰也不知道郁教授會是什麽時候醒來。”
“但是我們将軍等不了那麽久啊!”旁邊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埃裏克突然擡頭,“庭審就在三天後,如果郁教授再不醒,以後就見不到我家将軍了……”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他還能不能醒過來吧。”
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潑冷水的聲音,原本注意力都在郁黎身上的幾個蟲下意識的扭頭,卻看到了萊恩帶着幾個士兵正在朝着他們走來。
本能起身擋在艾澤面前,埃裏克看着這個從頭到尾都跟他們家将軍不對付的雌蟲,皺着眉頭問道:
“你來幹什麽?”
“柯白蓄意謀殺雄蟲,我奉夏勒殿下的命令來抓捕他的雄主過去問話!”
“問話?!”艾澤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大跨一步站在萊恩面前,他憤恨地指着對方的鼻子,“你睜大你的瞎眼看看,我們教授現在能不能經受得住你們的一點折騰,他現在還在昏迷中,你能問他什麽?!萊恩,做雌蟲不要太不要臉,你都沒有用我們教授研制的藥劑嗎?這時候還來落井下石,你有沒有良心!”
即使艾澤因為顧及着病房內的郁黎聲音壓低了不少,但即使是這樣,裏面的憤怒也依舊清晰可見。
大概是想到自己來之前還為了穩定自己的精神打了針修複藥劑,萊恩被艾澤說得神色明顯尴尬了起來,只是他向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愧疚也不過一秒就消失不見。
輕咳一聲,萊恩整理了下自己的領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沒辦法,我也只是一個下屬,殿下下的命令,我們也不得不聽。”
說着他就揮手讓身後的士兵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艾澤幾個蟲自然是極力阻攔,只是三個蟲的力量還是難敵對面十幾個年輕力壯的雌蟲,眼看着郁黎就要被面前這群黑心肝的雌蟲帶走,看着萊恩奸詐得意的神色,被壓在一旁的艾澤真想撲過去咬掉他身上的血肉。
只是他真的掙不開。
雄蟲和雌蟲天生的體格壓制讓他被緊緊壓在牆壁上無法動彈,眼看着幾個士兵離病房越來越近,艾澤內心的絕望也在一步一步放大,“教授……”
“砰!砰!砰——”
幾聲氣槍一般大小的聲音響起,還沒等艾澤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麽,原本身後壓制着他的雌蟲就應聲倒地,原本氣勢洶洶的十幾個士兵全都像喝醉酒了一般癱倒在地上不省蟲事。
“這是……”
突然發生的靈異事件讓運籌帷幄的萊恩不免慌了神,然而就在他環顧四周想要看清兇手是誰的時候,又是一聲輕響,最後一個站着的雌蟲也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沒想到這小老頭瞎鼓搗的東西還挺好用。”
走廊盡頭,雄蟲輕點手腕将作案工具悄無聲息地收了回去,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他朝着正傻眼看着他的三個蟲走去。
一頭金色的短發被盡數梳到腦後露出那雙淺藍色的眼眸,身穿一件黑色長款風衣的雄蟲身影颀長,明明沒有一絲表情但仍能讓蟲感受到他周身溫柔的氣場,看着那和郁教授幾乎如出一轍的臉龐,艾澤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經震驚到無法發出聲音。
“抱歉吓到你們了,”雄蟲沖呆楞到原地的三蟲微微一笑,緊接着伸出一只手,“你們好,我是郁彥,郁黎的雄父。”
說着他透過玻璃看了眼還處于昏迷狀态中的郁黎,淺藍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寵溺,他再次看向依舊僵硬望着他的幾位,“謝謝你們照顧他,接下來交給我就好了。”
“可是,”終于反應過來的埃裏克聞言想到了他那還在監獄裏呆着的将軍,急忙焦急問道:
“雖然這句話有些冒昧,但是您知不知道郁教授什麽時候醒過來,畢竟我們家将軍實在是……等不起。”
“你家将軍……柯白?”看着埃裏克乖乖點頭,雄蟲微微一笑安撫道:“放心吧,已經有蟲過去了。”
“誰?”
你猜……
原本準備穿上機甲與這監獄中的獄警拼死一戰的柯白突然感覺脖頸上猛地一陣刺痛,電流瞬間充滿全身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單膝跪在地上。
“你以為孤會什麽都沒有準備嗎?”指肚從開關上離開,看着臉色瞬間慘白成一張紙的柯白,蟲皇微微一笑,“早在你的機甲無法褪去的時候我就做好了讓你無法開啓它越獄的準備,為什麽不信呢?我說沒蟲能救你就是沒蟲能救你,現在除了交出那個設備之外,你沒有其他任何一個選……”
“轟——”
巨大的炮火聲打斷了蟲皇馬上就要說完的話,下意識皺着眉頭看向炮聲發生的地方,雄蟲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
郁黎這麽快就醒了?
不應該啊……
下意識看了眼手上的光腦,被他派遣在醫院外面盯着郁黎的哨兵并沒有發來任何消息,那應該沒醒,那外面又是誰弄出的聲響?
“轟——”
又是一聲爆破聲響起,單肩扛着炮筒的雌蟲穿着三十年前才會有的藍底金紋制服,肩上披着一件火紅色的外套,看着面前挂着公平公正的白色建築物,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咔嚓——”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細微的聲音,雌蟲扭頭就看到被他扛着炮筒的樣子吓呆在原地的士兵正瞪着眼睛望着他,剛才發出的聲音就是因為對方想要逃跑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小石子。
年輕,害怕,所以應該不認識他。
将炮筒放在地上,雌蟲沖吓傻了的小士兵勾勾手,“我不會殺你,就是想托你跟裏面的人帶個話。”
“什……什麽話?”
“就說,雖然我家雄子還沒醒來,但是我們家的雌君也不是誰都能夠欺負的。”說完雌蟲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去,只是在小士兵聽話準備過去的時候,他又想到什麽一般開口,“哦,對了!如果他不相信的話就報上我的名字,雖然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但應該還可以使一使的。”
“那……您的名字是?”
雌蟲再次将炮筒抗在肩頭,沖士兵微微一笑,“帝國第一軍軍團長,卡蘭。”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