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變故
清冷的月光透過樹上光枯的枝丫傾灑在大地上, 給下面疊落在一起的落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此時深夜的研究院已經失去了白日裏的熱鬧,整個院內都是一片靜悄悄的景象,除了偶爾被風吹動的落葉打着轉在地上滾動之外, 幾乎沒有別的聲響出現。
通往生物實驗室的走廊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某扇門開起之後又被關上,郁黎脫下身上用來遮擋寒風的外套,努力眨巴了幾下眼睛保持清明,
“怎麽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有些着涼的緣故,雄蟲的聲音有些沙啞, 被夜風吹過的金發有些淩亂, 一雙藍灰色的眼睛此時此刻像是蒙了一層霧一般。
快步走到操作臺,将手中剛從辦公室拿過來的資料丢到艾澤懷裏,郁黎居高臨下地看着上面正在不斷變換的數字,“第一輪測試怎麽樣了?”
“很成功!只是……”
艾澤興奮之餘還是有些擔心地看着旁邊臉色蒼白的雄蟲,“教授, 要不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您現在的精神真的有些差……”
“沒事,”
郁黎垂眸看着操作臺上正在不斷變化的數字, 下一秒伸出手拿過旁邊的控制筆在某種成分上畫了個紅圈,“這個,用量減少百分之零點二之後在模拟測試一下效果。”
帶着些許疲憊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到艾澤的耳朵裏,條件反射般喊了聲「是」,小助手急忙按照郁黎下的命令執行。
“呃……”揉了揉鈍痛的太陽穴, 郁黎皺着眉頭将自己摔進旁邊的沙發上,“我休息一下,實驗結果出現的時候叫我。”
“好……”艾澤點頭, 只是看着郁黎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的模樣, 糾結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勸說道:“要不您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教授, 結果明天再看也一樣,您現在真的……”
“不行,”還沒等艾澤說完就直接開口拒絕的郁黎眼睛都懶得睜開一下,身體平躺在沙發上,露出來的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蕩着,“這個實驗本來就是瞞着研究院進行的,不抓緊時間怎麽能行。”
“這個實驗有這麽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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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危險,”郁黎頓了頓接着說道:“是會折損雄蟲在這個社會中的一大部分利益,原本創傷後修複藥劑還好,但這一次是直接能夠抑制雌蟲精神崩潰的藥劑,你覺得那群雄蟲會同意嗎?”
“呃……”艾澤沒有再說話,看着躺在沙發上似乎已經陷入睡夢中的郁黎,忍不住嘆了口氣,他轉身将郁黎随手放到一邊的外套輕輕蓋在了雄蟲身上。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教授自從柯白将軍走後好像一天比一天憔悴,精神狀态也比不上以前那麽好,整個蟲的氣質像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抿着嘴站在操控臺旁的樣子,光上看着,就有種被對方拒之千裏之外的感覺。現在也只有在熟睡的情況下才能看出教授像往常一樣無害的面容了。
小心翼翼伸出手将郁黎身上的外套又往上拉了拉,艾澤起身再次站到操縱臺旁按照雄蟲剛才的指示慢慢調配着上面的試劑比例。
而另一邊的柯白,因為時差的原因,才剛剛結束了上午的比賽。
接過埃裏克遞過來的礦物質水,雌蟲猛猛地灌了兩口才覺得自己被毒日和火山雙重夾擊下熱得發懵的腦海清明了一些。
“喲,柯将軍這是怎麽了?”同樣穿着灰色作戰服的利清也是和柯白一樣剛從戰場上下來。
不過因為随機分配的比賽場景不同,他并沒有像柯白這樣臉色發白,隐約有種快要中暑的跡象。
相反,因為幸運被分配到水元素的地圖上,他看起來十分的精神。
看着柯白還需要扶着旁邊的副官才能夠穩穩站着的狼狽模樣,他嘲諷地笑了笑,“真是沒想到,從戰場上回來還不到半年,柯白将軍都已經弱到這種地步了。”
“每天不來說上一兩句話顯示不了你不是個啞巴?”柯白深呼一口氣,伸出手将被汗水打濕的墨發盡數梳到腦後,拍了拍埃裏克的肩膀,懶得再跟利清說上半句話,他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想走,利清卻不想讓他走。
三步并作兩步追上朝休息室走去的柯白,看着對方眼中那絲毫不加掩飾的厭煩,再加上自從來到那比耶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利清只覺得一股火從心髒處直沖腦門,“柯白,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原本夏勒當時說要陪着他一起來那比耶的時候,內心深深迷戀着雄主的利清是十分高興的。
特別是在聽到郁黎因為實驗藥劑後續批量生産問題被困到帝都根本沒有辦法和柯白一起過來的時候,他內心的喜悅感更是直接提升了一個檔次,在星艦上就不止一次對着柯白冷嘲熱諷。
然而,誰能想到最後小醜竟是他自己。
想到這段時間,夏勒每天在比賽過後都是無視自己轉而跑到柯白身邊對着對方一通噓寒問暖。
即使每次得到的都是十分冷淡的态度也樂此不疲,但是對于他就不耐煩了許多。
只不過是偶爾表達了一次對于夏勒靠近柯白的不滿,他就被冷淡的雄主直接懲罰在床邊跪了一夜。
深夜的地板冰涼,刺骨的寒氣順着皮膚直直刺進利清的膝蓋中,很難受,但抵不過他心髒處的疼。
雙手緊握在一起,利清看着柯白的眼睛像是要噴火了一樣,語氣涼涼,雌蟲開口就是難掩譏諷的語氣,“也不知道郁教授知不知道,他當時一直護在身後的雌蟲,竟然是這麽一個朝三暮四的貨色!”
“你覺得這幾天是我在勾引夏勒?”
柯白看着對面一直在欺騙自己的利清,不知道為什麽,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指責而生氣,而是感覺發自內心地悲涼,“我不止一次跟夏勒說我不喜歡将時間浪費在跟他說話這種無聊的事情上,也沒有跟他怎麽接觸,你難道看不出來?”
“我……”
“不,你看出來了,”柯白直接打斷利清想要說出來的話,“但是你不敢将錯誤放到夏勒身上,又覺得這件事讓你很難過,想要發洩,所以一次又一次地來我面前找茬,可是你好好問一問自己,這段時間,到底是誰在傷害你。”
哪怕是剛才一身地狼狽,柯白的後背依舊挺得筆直,灰色的作訓服很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形,睫毛微顫,雌蟲一字一句,“你确定要為了一個雄蟲,變成連你自己都憎惡的樣子嗎?”
“呃……”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着柯白徑直掠過利清朝着休息室走去,旁邊的埃裏克也急忙跟上,只是看着利清站在原地一副怔楞的樣子,他還是有些好奇他家将軍為什麽要跟對方說這個。
然後……
“最近身邊的蟲子太多,能少一個就少一個呗。”
柯白回答得十分随意,只是眼看着休息室越來越近,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原本輕快的腳步逐漸變得沉重,最終停止在大路上,面對旁邊埃裏克疑惑的眼神,他思索片刻之後開口道:
“算了,以後就不去公衆休息室了,直接回宿舍,在下面的便利店買些熟食就行了。”
其實确實不怪利清最近逐漸變得瘋狂,主要是這幾天夏勒就像是身上裝了探索他的雷達一樣,每次都能很準确的敲響他随便進入的休息室,礙于對方每次都是帶着那比耶星的駐紮将軍過來,柯白也不可能閉門不見,每次都只能強忍着困意和不耐煩打開房門邀請對方一堆蟲進來,午休時間都被浪費在陪這麽一群他都不怎麽認識的蟲虛情假意上。
而夏勒在這段時間內表現得就更奇怪了,其他蟲不知道,但是柯白十分清楚地知道當初在帝星時他們被蟲皇圍剿在會客大廳中的時候就已經和對方撕破了臉皮,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位雄蟲臉皮為什麽能那麽厚,都到這種程度了還能笑嘻嘻地朝着他走來,噓寒問暖。
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柯白想到這幾次在夏勒出現之後他身邊都會發生的意外事情,第一次還好,那比耶星的将軍說可能是那群反派軍想要暗殺夏勒。
然而射歪了不小心打到了柯白的胳膊上,但是連着第二次,第三次,這是不是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先不說這些反叛軍怎麽可能那麽厲害每天都在軍事聯賽的舉辦場地來無影去無蹤,他就好奇一點,為什麽每次對方都能夠完美地錯過夏勒傷害到他,要知道有的時候,夏勒在最前面站着的時候他因為不想湊那個熱鬧可是站在了蟲群的最後面。
這樣都能打偏,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柯白這麽想着,突然想到了郁黎在他離開之前特意叮囑過他的話,眉心微皺,雌蟲快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
“嗡嗡——嗡嗡——嗡——”
郁黎是被光腦震動的聲音給吵醒的,睜開惺忪的睡眼,他眯着眼睛擡起手腕,發現是柯白發過來的通訊請求。
這個時候?
算一算應該是柯白的午休時間吧。
指尖微頓,郁黎從沙發上坐起來,點擊了接通,藍色的虛拟屏幕瞬間出現在眼前,連帶着顯示在上面的柯白,“雄主,抱歉,打擾到您的休息了。”
柯白應該是快速沖了澡之後就急忙坐下來發起了通訊,黑色的發絲因為匆忙沒來得及擦拭還在往下滴水,「啪嗒啪嗒」地落到雌蟲身上的簡單黑色短袖上,暈染出一片濕意。帶着水汽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隔着屏幕看着郁黎身後的擺設,雌蟲因為洗澡而變得嫣紅的唇瓣微微抿起,“您還在實驗室?”
“嗯。”
揉了揉眼睛,郁黎半靠在沙發上,原本蓋在脖子處的外套滑落到腰部,露出裏面略微有些單薄的白色襯衫,随着郁黎揉捏眉心的動作,襯衫下擺微微上擡,隐約露出裏面白皙的皮膚,酒紅色的眼睛不自覺跟着那抹膚色走,原本因為急事打來通訊的雌蟲差點兒忘記了這次通訊的真正目的。
還是郁黎感覺自己清醒了一些,單臂放在沙發靠背上,看着對面的雌蟲,“怎麽這個時候打過來了?不準備睡會兒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郁黎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但是沙啞之中帶了一抹剛剛睡醒時的慵懶,如同夏日裏綿綿的細雨慢慢摩挲着耳膜,不僅讓蟲內心癢癢的。
莫名有些懷念雄蟲身上清新的薄荷味道,牙齒輕咬下唇,柯白強行按壓下內心馬上就要破體而出的思念,目光落到郁黎略微蒼白的臉上,雌蟲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傾,“等一下再睡,不過雄主,您怎麽還不回去休息?”
雄蟲的臉色過于不好,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虛弱,“現在帝星都已經淩晨兩點半了吧。”
“差不多,”郁黎聞言擡手看了一下光腦上的時間,“差兩分鐘不到半點,馬上就回去了。”
原本守在操控臺旁的艾澤早就在第一次實驗結果出來後被他趕回去休息了。
所以現在整個實驗室中只有他自己一個雄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郁黎伸手撚去眼角溢出來的生理性淚水,“你那裏出什麽事情了嗎?”
“還好,就是……”
柯白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麽說,就當這個時候,旁邊的埃裏克很有眼色地湊了過來,“郁教授,夏勒殿下來那比耶的事情您知道嗎?”
夏勒?
郁黎皺了皺眉頭,看向柯白,“他騷擾你了。”
“不是,主要是這幾次夏勒在的時候,總是有暗殺事情發生,聯賽的主要負責将軍給出來的理由是反叛軍想要暗殺夏勒,但是,”柯白頓了頓接着說道:
“我倒是覺得這些蟲都是夏勒安排的,原因可能還是因為當初的涅槃虛影。”
“你最近小心一些,”看着柯白胳膊上的繃帶,郁黎思索着柯白應該是聽他的話将吊墜取下來放了起來,只是這樣下去。
因為一個吊墜就讓柯白每天都要生活在随時都要受傷的壞境之下了,更別提他原本還在比賽,壓力本就打,況且,那只不過是一個吊墜。
這麽想着,郁黎抿了抿嘴唇之後看向柯白,“那個吊墜,你還是接着戴着吧。”
“可是……”
“只不過是一個吊墜,原本就是我想錯了,”郁黎上前湊近了屏幕幾分,看着柯白胳膊上的繃帶充滿了心疼,“原本它就是為了保護才被創造出來的,現在倒是違背了當初雌父制造它時的心願了,戴着吧,這樣我還能放心一點。”
“但是你不是說吊墜是消耗品,只能用兩三次嗎?”
“對,但是這有什麽關系呢?”
雄蟲藍灰色的眼睛靜靜注視着面前的雌蟲,“比起你的安全,一個吊墜而已,你喜歡,我以後親手給你做一個,現在,你只要安安全全地回來,就是我目前最大的心願了。”
“雄主……”
“乖,下午比賽的時候就戴上。”
郁黎揉了揉逐漸變得酸澀的眼睛,順手從外套上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精神恢複劑一飲而盡,舌尖微微勾過不小心濺落到唇瓣上的棕色汁水,感覺身體恢複了幾分力氣之後扭頭看了眼旁邊還在咕嘟咕嘟冒泡的試劑,雄蟲沖屏幕笑了笑,“等你回來,有一個驚喜在等着你呢。”
“好……”
嫣紅的唇瓣微微抿起,指尖下意識伸向屏幕撫摸了下雄蟲的臉頰,酒紅色的眼睛微微顫動,柯白緩緩開口,“會的,我一定會像您說的一樣,安安全全回去的。”
“所以,也請您照顧好自己,健健康康地在家裏迎接我好嗎?”
隔着屏幕,兩個平常工作時嚴肅到不行的蟲伸出小拇指對着屏幕勾了勾,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郁黎看着屏幕中眼睛像小貓一樣濕漉漉望向他的柯白,緩緩點頭,“好!”
反正他身體也沒什麽大毛病,也就是最近熬夜多了,等到實驗成功之後多睡幾覺補回來就好了。
郁黎下意識覺得自己立下的這個Flag并沒有什麽難度。
只可惜……
他來自某個藍色星球的雄父教了他許多東西卻唯獨忘記教他:不要随便亂立Flag!
幾天後的清晨,四目睽睽之下,郁黎小心翼翼地将最後一滴試劑滴進面前的燒杯之中。
旁邊的艾澤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直到燒杯中的液體按照他們之前模拟的那樣慢慢由透明轉變成清澈見底的淺藍色,眼睛不可置信地眨巴了兩下,雄蟲下意識掐了下自己的臉,直到一陣刺痛傳來才做夢一樣喃喃道: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教授,我們真的……”
他不自覺伸出手想要拉住旁邊一直沒有聲響,像是跟他一樣被巨大驚喜沖昏頭腦的郁黎,“教授,你看到了嗎?!你成功了!”
沒有聲響,郁黎藍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淺藍色的液體,看起來好像是傻了一般。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後背早就已經被冷汗浸濕,腦袋中似乎有一陣風暴張牙舞爪地向他撲面而來,眼前的視線逐漸由清醒變得模糊。
因為熬夜而起了幹皮的嘴巴微張,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在艾澤疑惑的眼神中朝着旁邊倒去。
“教授?!”
急忙拉住栽向地面的郁黎,直到觸摸到雄蟲的皮膚,艾澤才發現郁黎的身體溫度高得不像話,眼睛緊閉,嘴唇完全褪去血色,整個人像是被蟲神召回了一般慘白。
慌亂之間,艾澤急忙撥打了急救電話,只是還沒等他扶着郁黎到旁邊的沙發上,手腕就被昏迷狀态中的雄蟲死死抓住,“藥……藥……”
“藥?”艾澤強壓下內心的慌亂湊到郁黎耳邊,“藥怎麽教授,您說!”
“藏……藏起來!”
這原本就是他們秘密研究的,絕對不能讓其他蟲發現,任何一個!
直到艾澤按照他的指示将剛剛成功的藥劑藏到操控臺最下面的一個小匣子裏,郁黎才最終放下心來将自己完全交給黑暗。
只能說,敬業蟲,敬業魂!
“教授……”
放好藥劑之後就守到郁黎旁邊的艾澤慌亂得不成樣子,一直跟着救護車來到醫院,看着躺在監護室醫療艙中的教授,小助手哪兒也不敢去,就那麽一直趴在玻璃上看着裏面雙眼緊閉的雄蟲。
“醫生!我家教授沒事吧?!他這是怎麽回事?!”
“你是他的助手?”戴着眼鏡的醫生剛檢查完病人準備出來配營養劑的時候就被焦急等在一旁的艾澤給一把拉住,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子,醫生推了推滑倒鼻梁上的眼睛,“沒什麽大礙,病人只是因為剛剛蛻變期,這段時間又沒有好好休息所以在身體激素猛地上升的時候,原本就虛弱的身體一時之間撐不住了,這才暈倒的。你不是他的助手嗎?你就沒發現他最近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有……”
想到這段時間郁黎确實一直精神很差,現在想想确實是進入蛻變期前的症狀,只怪他們這段時間太忙了,都以為郁黎難受是因為沒睡好加上着涼的原因。
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艾澤眉心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展開過,“那醫生,我家教授蛻變期……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想到之前他蛻變期之後等級不升反掉,之後經受的一切委屈和痛苦他光是回想起來胸口就是一陣悶痛。
所以,再怎麽樣,他也不一樣自己的教授會像他那樣。
這麽想着,他擡頭看向旁邊的醫生,“我們教授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應該不會對蛻變期産生影響吧?!”
“一般來說是會稍微有一點影響的,畢竟蛻變期是需要他身體産生足夠的能量去突破,這也是為什麽其他雄蟲在蛻變期前都會瘋狂補充營養的原因。”
不過看着他越說,對面這個小雄蟲臉色就越差,醫生頓了頓還是決定委婉一些,“不過也不一定,最終結果還是看他自己,我這邊會一直幫他将營養試劑加滿,其他的只能靠他自己。”
醫生說着就掙脫艾澤的手朝着藥房走去,只留下小助手一個蟲再次可憐巴巴地趴在玻璃上。
臉被窗戶擠壓到變形,看着裏面毫無反應的郁黎,艾澤嘴巴微張,只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久久下不來。
“沒事的!”
“一定沒事的!”
“教授……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要不然,這世界上可就又剩他自己一個蟲了……
不自覺抽泣了兩聲,急忙将眼角溢出來的淚水給擦掉,艾澤抽着鼻子繼續站在窗戶面前,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手腕上的光腦突然響了起來,低頭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安茹?
他也知道教授進醫院的事情了?
不應該啊,現在才早上七點多,他們來醫院的時候研究院還沒有幾個雄蟲上班啊?
這麽想着,艾澤點擊了接聽鍵,“喂?”
“艾澤,你們現在在哪裏呢?郁黎怎麽不接我的通訊,出大事了!”
還沒等艾澤開口,安茹焦急的聲音就從對面傳來,下意識看了眼病房裏面的郁黎,雄蟲喉結上下動了兩下才開口說道:
“教授現在在醫院呢,已經昏迷了所以光腦也進入了自動休眠狀态,這才沒辦法接你的通訊。”
“昏迷了?!”沒想到又一個重大消息砸過來的安茹腦子有些懵,勉強平複自己想要尖叫的心情,他冷靜問道:“為什麽會昏迷,在哪個醫院?”
“就研究院旁邊的那個,教授現在進入蛻變期了,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熬夜,所以在蛻變開始時才承受不了昏迷過去。”
艾澤頓了頓接着說道:“上校,您找教授是有什麽事情嗎?”
“不然呢?!”
安茹揉着鈍痛的太陽穴,“怎麽什麽倒黴事都能湊到一起?!”
“柯白回來了。”
“那不是好……”
“但是……是作為罪犯被直接停止比賽押送回來的!”
……
什麽?!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