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如果說, 古往今來,誰能夠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那麽, 卡蘭将軍應屬裏面最耀眼的一位。
不光是因為他在戰場上那一次比一次漂亮的勝仗, 更因為他作為一個雌蟲本身,在任職期間,給了不少被時代折磨着的雌蟲希望。
他愛國, 但并不盲目,在那個雌蟲任勞任怨不敢對帝國要求一點東西的年代, 是他第一個站出來說, 從來都是為了雄蟲身體健康盡心盡力的研究院中,應該有至少一個對雌蟲負責的科室。
不管身在伊甸園,安樂窩的雄蟲們有多麽不想承認, 但他們眼前和平安詳的生活, 是雌蟲們在戰場上拼盡全力用命換回來的!這麽為了國家奉獻的将士們, 不應該被這麽對待。
很多現在從戰場上退下來但當時還在職雌蟲都記得那天,高臺之上, 一排年老的雄蟲坐在那裏, 其中坐在最中間的還有蟲族最尊貴的蟲皇,他們看着下方挺直了脊梁的将軍,眼睛中是滿滿的惡意。
有的雄蟲說,“卡蘭, 你已經擁有普通雌蟲拼盡全力都不能夠到的權利了,何必呢?!”
還有的說,“你要知道, 皇室對你不薄, 難道你就是這麽報恩的?”
更有甚者, 直接下令,“還是骨頭太硬,打他二十鞭子,不行就四十,看他還有沒有力氣在這裏胡鬧!”
只是,這聲命令,卻沒有一個士兵真正執行。
說來也是可笑又諷刺,在這個雄蟲只知道享樂的時代,站在旁邊的守衛又怎麽可能是那群手指頭破了一層皮都恨不得嚎上三天三夜的嬌貴蟲兒們。
站在旁邊的所有軍雌,戰場上血性厮殺的将士,就算是在雄蟲常年的統治之下,也并不會因為這樣就完全喪失了他們自己的思考。
聽從一個雄蟲的命令去鞭打為了他們的權利跟整個皇室抗争的将軍?!
傻子才會聽!
周圍的士兵一個站得比一個沉穩,沒有一個雌蟲在聽到那條命令之後動一下。
“反了!反了!這群雌蟲真是反了天了!”
“你們怕是忘了自己還要靠着雄蟲的精神安撫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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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群不知道知恩圖報的狗東西!”
……
高臺上的雄蟲看着下方紋絲不動的雌蟲氣急敗壞,倒是中間的蟲皇一直垂眸看着底下站在中心位置的雌蟲沉吟不語,半晌才拍了拍旁邊還在叫罵的雄蟲讓他安靜,深呼一口氣之後問道:
“你知道你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嗎?”
不得不說,不愧是處在養尊處優金字塔上的雄蟲,幾乎是在蟲皇開口的瞬間,周圍的蟲都感覺到了一陣威壓拂面而來。
但站在下面的雌蟲卻并不吃他那一套,微微一笑,卡蘭慢慢開口,“卡蘭确實沒什麽才華,但不瞎,也不聾,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也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更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你們雌蟲,要了精神安撫還不夠?從古至今就沒有研究雌蟲精神崩潰的藥劑,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陛下!”卡蘭上前一步,“您德高望重,您恩澤深厚,您對待雌君溫柔有禮,但也并不是所有雄蟲都像您一樣,多得是雌蟲因為得不到雄蟲的精神安撫日夜痛苦,也多的是,看着自己雌君精神崩潰卻只會站在旁邊看笑話的敗類!”
“你!”
“陛下,末将還沒有說完!”見到蟲皇本該下跪的雌蟲此時此刻卻站得筆直,敬者自跪。
但放眼這高臺之上,卻沒有一個值得他尊敬的蟲,舔了下幹燥的唇瓣,卡蘭高聲道:
“您說古往今來沒有研究雌蟲精神崩潰的藥劑是在說明什麽。末将這就告訴您,這件事,說明了從那次平反之後,雌蟲的地位越來越低,蟲權越來越少,将某些蟲捧得越來越高,以至于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都忘了,這帝國是誰在守護,這安穩是誰帶來的!”
“我們只是想要一個減緩精神痛苦的方法,這多嗎?如果這都是奢望,那研究院那些研究雄蟲身體素質增強的項目,研究雄蟲壽命延長的項目又是什麽?!”
“你放肆!”蟲皇旁邊的雄蟲氣得拍着桌子站了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本将軍剛才都說了,”卡蘭神色不變,“本将軍,不聾!”
“你……”
“好了,”看着不卑不亢與自己直視的雌蟲,蟲皇伸手将旁邊的雄蟲拉下來,指尖慢慢摩挲下巴,他直勾勾盯着卡蘭,最終似乎真的妥協了一般開口,“行,那就按照你說的這麽辦。”
“陛下,這……”
“孤覺得卡蘭将軍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他安撫旁邊雄蟲的情緒,但目光卻一直落在下方雌蟲的身上,“安逸生活過得太久了,我們确實忘了在戰場上拼命守護着帝國的将士,要學會感恩,你們也不要多說了,孤心意已決,就按照卡蘭将軍說的辦!”
蟲皇一錘定音,這就是研究院中會存在一個專門研究雌蟲精神崩潰後創傷治療的項目,在無數為雄蟲服務的科室中顯得十分單薄,沒有研究員願意研究這個項目,最後還是蟲皇陛下硬壓着一群雄蟲進入到這個實驗當中。
只是,可能精神崩潰真的是蟲神降臨給雌蟲的處罰,這個研究項目很長時間都沒有成果,後面更是在卡蘭将軍在一次大戰中失蹤之後被強制暫停了兩年。
但是現在,随着研究項目的再次開啓,涅槃居然也再次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哪怕只是一個虛虛的白影……
在場所有雌蟲的內心都激動不已,只有處在涅槃中心的兩個,随着虛影地漸漸消失,原本因為突然的襲擊腦袋有些發懵的郁黎也反應了過來,拉着柯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前前後後都要仔細檢查,“你沒事吧?!沒傷着你吧?!”
“沒有,”輕輕握住郁黎在他身上不斷摸索檢查傷勢的手,柯白搖了搖頭,“我沒事。”
倒是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周圍,內心微沉,柯白扭頭看向旁邊還處于懵逼狀态的郁黎,“雄主,我們回去吧。”
“嗯?好!”
原本就不怎麽想在這裏呆的郁黎在經歷過剛才與死神差點交手的時間之後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呆下去,正好柯白也想離開,當機立下,雄蟲牽着雌君的手就朝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沒辦法,他們剛剛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又不知道莊園還有沒有其他出口,只能原路返回。
只是還沒等郁黎走上兩步,前面的道路就被一位陌生的雌蟲擋住了,“喂!能不能不要擋……”
話還沒說完,原本被擋住去路很是不滿的郁黎看着面前眼含淚水的雌蟲很是懵逼,怒氣完全消散,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郁黎最怕的就是有蟲在他面前哭,一時有些慌神,身體下意識地往柯白所在的方向靠了靠,他結結巴巴道:
“那什麽,有話好好說啊,我又沒打你沒罵你,你哭什麽啊?!”
“抱歉,”雌蟲急忙擦了擦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留下了的眼淚,只是再怎麽也無法忍住自己激動地心情,“我就是想問一下,剛才的涅槃虛影,是您制造的嗎?”
“是我,”抑制住柯白想要開口的欲望,郁黎微微側身擋住旁邊的雌君,“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雌蟲急忙擺手,“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是不是認識卡蘭将軍,将軍他現在在什麽地方?還好嗎?還……”
一連串地問題砸得郁黎有些頭暈,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他面前這位情緒非常激動的雌蟲就被他的雄主一把将他粗魯地拉了回去,同時響起的還有雄蟲的叫罵聲:
“你居然還不死心?!先不說就一個破虛影,你也不算算那個不知道死到哪裏的雌蟲多大了,你面前的這位雄蟲又是多大了?!他們兩個能認識才怪了!”
“也不一定啊,”他旁邊站着的一位中年雄蟲剛從驚吓之中緩過來就抑制不了自己嘴賤的本能,上下打量了一番郁黎,跟旁邊的同伴調笑道:“誰還沒有在未成年的時候玩過幾個成熟的,況且我見過卡蘭,那身段,說真的,如果我是郁……”
“啪——”
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教」字徹底停在口邊,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
在雄蟲開口的第一時間就松開柯白的手黑着臉上前的郁黎一巴掌扇到了思想龌龊下流的雄蟲身上。
雖然身體還沒渡過蛻變期,但已經是A級雄蟲的他,在等級強勢壓制之下,手上的力氣也不是對方一個B級能夠承受的。
嬌生慣養之下細皮嫩肉的臉上立馬腫起來一個手印,周圍原本正在靜靜聽着還準備等到雄蟲把話說完跟着附和上幾句的蟲們都被這一巴掌給驚到了,被打雄蟲的雌君也有些呆愣,只是目光微閃,他不僅沒有上前扶住被郁黎一巴掌扇到地上的雄主,反而往後倒退了兩步。
“你……”
摔倒在地還處于懵逼狀态的雄蟲指着郁黎想要說些什麽,只是還沒等他徹底感受臉頰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頭上所剩無幾的頭發就被郁黎一把薅住往自己身邊拉扯的同時膝蓋猛地上頂,“唔!”
舌頭上劇烈的疼痛感讓雄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鮮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場面血腥得讓周圍一些沒有見過什麽世面的雄蟲不約而同捂住了自己的下巴。
“管好你的嘴!要不然,我不介意幫你把舌頭給拔了!”
明明長相精致得就像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小王子,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捂着嘴的雄蟲不寒而栗。
冷哼一聲放開對方油膩膩的頭發,郁黎随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環顧四周,看着周圍一片噤聲不敢說話的雄蟲和看着他若有所思的夏勒,唇角微微勾起,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你們忙,查爆炸的查爆炸,找死的趕緊去死,我比較忙,就先走了。”
說着他就毫不留戀地轉身,牽起柯白就朝着外面走去,将身後兵荒馬亂的場面完全抛之腦後。
“郁教授!”
夏勒看着匆忙離開的雄蟲,眼睛中劃過一絲不甘心,想過去攔住對方離開的腳步,卻又因為身為莊園蟲主,面對地上這個不斷哀嚎中的雄蟲無法撒手離開。
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指使旁邊的侍衛将雄蟲擡到旁邊的醫療艙安置室,原本在爆炸聲之後拉下來的電源經過搶修之後「終于」亮了起來。
除了躺在醫療艙中被治療的雄蟲,其他來賓在經歷過接二連三的刺激之後都陸陸續續地離開。
直到最後,所有蟲都不知道當時郁黎為什麽對着雄蟲發這麽大脾氣。
而且……
暖色調燈光之下,正在專心修建玫瑰枝丫的雄蟲聽到心腹的敘述之後忍不住挑了挑眉,輕輕将剪刀放到一邊,他轉身看向房間中心正恭敬跪着的雌蟲,“你是說,時隔三十多年,涅槃又再次出現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下午就沒有加更啦,馬上就要考試了,我這把刀也要趕緊磨一磨。
但還是會盡量每天兩更,希望各位小闊愛見諒,愛你們,啾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