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腌臜物與玫瑰花
一個小時之前——
軍區大院門口,告別艾斯的柯白進門之後就看到了等待在門口,被領導派給他的副官斯洛,看起來年齡不是很大,雌蟲穿着部隊統一發放的制服,剃的短短的寸頭之下那清晰幹淨的眉眼在看到柯白的第一刻就彎了起來,“将軍!”
“你好。”柯白走過去跟斯洛握了握手,“辛苦了。”
“不辛苦!”斯洛憨憨笑了兩聲,兩個軍雌簡單聊了兩句之後就直接過渡到了工作上,“您的信息資料我已經提前打印好了,等下去行政部填寫一下就可以了,至于宿舍和辦公室的地點我也已經根據您的指示提前選好,您的行李已經放到了宿舍。
只不過大門指紋還需要您自己到後勤處輸入确認才可以激活,其他的倒也沒什麽,就是有一點……”
斯洛臉上看起來有些為難。
柯白疑惑看了他一眼,“有什麽你就說吧,不用吞吞吐吐的。”
“是!”斯洛在柯白輕飄飄的眼神中立馬挺起胸脯,只不過想到剛才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弓起了腰,“就是将軍您的工作區域,原本司令考慮到您的身體原因,只給您分配了軍區的工作,但是剛剛才辦公室裏說的時候萊恩将軍突然過來了,直接将他原本負責的研究院區域扔給了您,還說您剛來,不能只顧着休息,還是要多熟悉熟悉帝都才行。”
因為研究院就設立在帝都軍區內部,為了方便管理,也是為了更加保護好研究院內的機密文件和專家,每個實驗大樓都會設有專門的巡邏士兵和安全設備,而這些士兵和設備還會有專門的領導負責增添和管理。
衆所周知,雄蟲大多暴虐無理,而研究院內基本上所有的研究員都是雄蟲,以至于柯白剛來,原本負責生物制藥實驗大樓的萊恩少将就急匆匆過來把自己的爛攤子甩給了他。
“萊恩?”
柯白皺了皺眉頭,他倒是對這個少将有印象,以前和他是同期兵,剛開始一直是部隊中的佼佼者,平時行事作風有些張狂自大,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成績後退了。
而且一直還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好久沒見過對方了,倒是沒想到在帝都又遇見了。
旁邊的斯洛還在繼續說着,“是的将軍,原本司令還不同意,但是後邊萊恩将軍說,他是已經結婚了,但是您還沒有,研究院的雄蟲多。
說不定就有看上您的,正好解決了您的結婚大事,司令想着也是這個道理,就同意了。可将軍您剛來帝都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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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憤憤不平,“研究院的雄蟲大多的眼睛都長到了天上,特別是生物科學院裏邊的,更是過分,今天早上我還聽說裏面有教授不分青紅皂白打了助手一頓,你想想,他們連雄蟲助手都敢打,更別提咱們了。”
“打助手?”柯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可不是,”斯洛也覺得這事情實在過分,“聽說是那教授看上了助手的辦公室,非要搶過去,助手只不過晚了幾分鐘離開辦公室就被打了,我聽說,那助手的腿都被打斷了!”
“去司令辦公室!”越說越離譜,他雖然不喜歡掙些什麽,但也不會允許有人明擺踩在他頭上惡心他。
柯白抿緊了唇瓣,原本走向行政部的腳步轉了個彎朝着司令辦公室走去。
然而還沒走兩步就被身後的斯洛叫住,“将軍,沒用的,司令說了,軍令如山,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您把基因權限給開放了。”
……
想到剛剛打電話的雌蟲,原本以為對方的催婚計劃也只是到口頭逼進這一步,倒是沒想到計劃居然進步了,都改行動威脅了?!
柯白擡頭望了一眼司令辦公室的位置,在內心權衡了一下利弊,最終邁開還沒兩步的腳又回去了。
那就算了,反正左右研究院也不會比婚姻那個墳墓更惡心,至于那個打助手的雄蟲……
也不奇怪,畢竟雄蟲都是半斤八兩,反正見面的次數應該也不多,大不了每天就當上墳了。
強忍着內心那股被擺了一道之後産生的不适感,柯白快速将信息資料填寫完畢,和斯洛告別之後就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一路上也是低着頭想着自己的事情。
倒是沒發現前面走着一個熟悉的身影,以至于後邊發生了這麽尴尬的事情。
“抱歉。”
這帝都的風水是真他雄的不好!
要不然也不至于每次丢臉的時候都被看見,更絕的是,還他雄的被同一個雌蟲看見了!
他的臉喲!!
郁黎尴尬地收回手,耳朵尖紅到滴血,看着那扇大開的屋門,只想回到兩分鐘之前扇死那個大驚小怪的自己,“不好意思啊!是我誤會了,你沒事吧?剛才沒弄傷你吧。”
“沒有。”
柯白搖頭,看着面前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的郁黎,想到對方中午擋在他們面前那強勢張揚的樣子,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艾斯今天說過的一句話,“說不定,這滿街的腌臢物中也能開出一朵豔麗的玫瑰花呢?”
說不定……
瞳孔微顫,柯白無聲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想要換個星球生活的郁黎匆忙打斷,“那我就先走了,抱歉,真的不好意思!”
說着,雄蟲就一個跨步來到自己屋前,同樣「滴」的一聲之後,屋門開啓之後又被猛地關上,只留下呆楞在原地的柯白,看着旁邊緊閉的房門,微微勾了勾唇。
又是一聲門響之後,走廊上又恢複了往日裏空曠的模樣。
蟲神在上啊!!
如果活着一定要我遭受這種折磨,那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啊!
在床上來回攤了好幾次煎餅的郁黎翻來覆去,最終忍不住朝着天花板的方向來了個快速蹬自行車來舒緩自己內心的不痛快,結果沒用,“太他雄的丢人了!”郁黎痛心疾首,原本心裏就不舒服,結果這個時候系統還來說一些風涼話,“看到沒有,這就是不聽我話的下場。”
“呃……”【我剛就一直說讓你別管後面的腳步聲,直接進屋就行了,然而你就是不聽,結果尴尬了吧!】
不久前聲嘶力竭想要阻止炮灰和主角接觸的系統可是找到了一點反擊郁黎的機會,幸災樂禍的樣子,頗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叽裏咕嚕說了一大堆,最後總結道,“所以,還是要聽我的。”
“聽你大爺,滾!”
雄蟲軟趴趴地癱在床上,正當覺得煩躁的時候偶然一個扭頭,正好看見了窗外璀璨的群星,巨大的黑色幕布上,布滿了碎在上面的星光,或許其中的某一顆,就是他剛離開不久的家鄉。
藍灰色的眼睛微微出神,不知道想到什麽,郁黎慢慢從床上起身,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微抓了兩下床單,他随手抓起床腳處的外套。
“吱呀——”
左邊的玻璃門被推開,右邊的玻璃門卻是被慢慢合上。
柯白将窗簾拉上,緊接着将手中已經空了的玻璃杯放回廚房的置物架上,看着幹淨整潔卻又陌生無比的房間,深呼了一口氣,邊朝着門口走去邊解着制服上的紐扣,直到走到衣架旁,将制服規規矩矩地挂在上面。
骨節分明的手指從下往上,先是細心地将衣擺處的褶皺撫平,然後慢慢向上,直到整理到肩膀的時候,才發現那原本銀白色的徽章上似乎有一抹微微的紅色。
血跡?
柯白皺着眉頭用手指将那星點的紅色抹去,想到剛剛那位雄蟲狠着勁兒将自己推到牆壁上的時候,右手似乎就放在自己的肩膀處。
這是劃傷了?
酒紅色的眼眸微微顫動了兩下,糾結了半晌,最終他還是擡腳走到了自己裝着醫藥箱的行李箱旁。
……
【那既然咱倆誰也看不上誰,那你換個宿主呗,非賴着我幹什麽?】
【你!你!】
系統簡直要被郁黎給氣瘋了,電流一個勁兒地亂竄,“狗咬呂洞賓!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不需要,嘶——】
不小心蹭到金屬制欄杆上的右手猛地一陣刺痛,等到郁黎擡起來檢查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手掌心靠近外面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劃了一道傷口。
很淺的一道,但是劃傷的範圍有點長,上面原本結上的血痂因為郁黎剛才的動作被蹭得一幹二淨,露出裏面的血肉看起來隐約又想往外滲血一般。
這是什麽時候弄得?
郁黎擡頭掃了一眼欄杆,上面也沒有什麽凸出的尖銳部分啊?
“叮咚——”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了郁黎的茫然,深吸一口氣,他起身走到門口,“誰?”
雄蟲還是很警惕的,畢竟大晚上的,雖然是軍區,但還是要有一點兒防備意識的。
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沒有發現什麽人影,倒是在門把暔渢上看到了一個白色的紙袋,上面貼着一張白色的紙條,“抱歉,都是因為我的過錯才導致閣下被劃傷。”
“呃……”傷口出現的原因找到了,但……論如何讓死去的記憶再次攻擊我!
輕飄飄的一張紙條,輕而易舉的将他從發現傷口時的茫然思緒之中拉扯出來,然後再暴力壓制他接着進行腳下四室三廳的房屋構造活動中。
幽怨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旁邊緊閉的房門上,眼睛眨巴了兩下,郁黎将紙袋子取了下來。
手上的傷口沒怎麽流血,只不過被扯開的表皮之下血絲混合着白色的肉,看起來還是有些吓人。郁黎盤腿坐在床上,想了想從紙盒子中拿出藥擠了一些抹在傷口上,“嘶——”
有點疼。
但更多的是丢人。
不過幸好,郁黎在內心默默安慰自己,隔壁那位應該不是主角,畢竟就憑他們這本狗血小說的睿智程度,應該不會讓他一個「虐盡雌君」的惡毒炮灰在主角面前出現這麽多黑歷史。
作者有話說:
睿智小說:嗯……怎麽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