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輸什麽都不能輸了氣勢!
“抱歉!”
幸好剛才柯白眼疾手快扶住了沙發後方的靠背,和郁黎之間的距離雖然說靠得很近,但也沒到那種緊緊挨在一起的程度。
反應過來的雌蟲急忙起身,垂眸看到對方眼睛還在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時候,內心微沉,再次低頭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
“你們在說什麽呢?!”
還沒說完的話被剛剛的醉酒雄蟲打斷,推開面前想要安撫自己的店員,雄蟲揉了揉那雙模糊不清的眼睛,努力看清楚了柯白旁邊,正坐在沙發上靜靜望着自己的陌生雄蟲,“你又是誰?”
我?
光之使者,迪……咳,不好意思串場了,郁黎右手掩面清咳一聲,擡頭看到對面醉到站都站不穩的雄蟲,嗤笑一聲,“你管我是誰。”
拽了吧唧的,只可惜對方沒聽清。
“什麽?”
醉酒雄蟲打了個酒嗝,用剩餘不多的理智在腦子裏回憶了一圈,也沒想到在哪個聚會上見過面前的這個雄蟲,他自己雖然本身等級不高,只是一個小小的D級。但架不住出生在一個顯貴的家族裏,即使并不是家族中主要培養的繼承雄蟲。
但平時跟着家中長輩也是參加過不少的宴會,在此其中,他并沒有見過郁黎。
再加上B級以上的高級雄蟲也是受大家追捧的存在,一個兩個條件放在一起,醉酒雄蟲得出了對方只不過是一個等級不高又沒有顯赫家族的默默無聞小雄蟲罷了。
飄忽不定的眼神順着郁黎再次回到站在旁邊的柯白身上,“怎麽?這是你的雌侍?”
一般來說雄蟲是不會跟雌蟲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再加上柯白由于剛才的小插曲就站在郁黎的右手邊,距離不說很近。
但也像是平常雄蟲出行時,和身邊雌侍間隔的距離差不多,以至于醉酒狀态,懶得動腦子的雄蟲就這麽直接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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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柯白壓着火想要讓對方消停,但還沒說上一個字就被不耐煩的雄蟲打斷。
“我在跟你的雄主說話你插什麽嘴?!”
“呃……”
“诶,我問你,”雄蟲上下打量了一下郁黎,見他穿着的衣服也不是什麽昂貴的料子,基本上除了一張臉之外,怎麽看怎麽像一個無名小卒,這麽想着,他慢悠悠地從口袋中掏出錢包,趾高氣昂地将錢包扔到郁黎身上,“随便抽,借你的雌蟲玩兒幾天,怎麽樣,這交易你……”
在這種社會制度極度偏向于雄蟲的時代,除了象征着身份地位的雌君,其他的雌侍什麽的都是可以直接進行交換的存在,尋找新鮮感嘛,這對于那群只會躺着曬曬太陽,然後等待雌蟲服侍的雄蟲來說可太會了……
白色手套包裹的手指被緊緊攥在手心,巨大的憤怒之後又因為那該死的雄蟲保護法而沒辦法真正反抗些什麽,身體湧出一陣一陣的無力感,精神識海如同浪潮一般拍打着中心的光球。
就在柯白馬上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就看到旁邊的金發雄蟲起身直接走到對方面前。
慢條斯理地打開錢包,那只看起來就是養尊處優的手從裏面一張一張地将星幣抽出來,“一,二,三……”
每張都随着金發雄蟲的動作慢慢悠悠飄落在地上,“十一張……”
“這可随便抽不了,”郁黎漫不經心地抛着手中的錢包,擡眼看向對面的雄蟲,“就這點星幣,你知道只能買什麽嗎?”
其實就算只有十一張星幣,但上面的金額确實市面上通行的最高萬元數額,即使只有十來張,也可以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半年生活費。
只可惜喝了酒的雄蟲腦子不清楚,聽到郁黎問他就自然而然地跟着走了,“能買什麽?”
“買一個夠你自己躺的棺材!”
錢包直接被郁黎拍到對方臉上,藍灰色的眼睛中端的是比誰都要高貴的顏色,“和我談交易,你配嗎?!”
其實雄蟲與雄蟲之間一般來說都是客客氣氣的,畢竟在不知道對方等級和家世的情況下,擅自動手,萬一踢到了哪個鐵板上,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只不過郁黎對面的雄蟲原本就是喝醉了,又沒有在圈子裏見過郁黎,再加上他今天原本就是因為被圈子裏的其他雄蟲嘲笑因為等級低這麽大了還沒玩過幾個雌蟲而急于找一個優質雌蟲給自己長長臉,一來而來心急了不少。
但這些并不能讓他在郁黎拍自己一巴掌的時候産生一絲絲地愧疚感,在朋友面前常年累月的自卑感在被面前這個炮灰拍了一巴掌之後徹底爆發,情緒徹底失控,揮着拳頭就要沖上來,“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教授!”艾澤想起身擋住郁黎,卻被自家教授輕輕推開。
“我為什麽要知道?”
金發雄蟲輕松捏住對方打過來的拳頭,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看着對方吃痛的表情,郁黎藍灰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屑。
“我可是伊蘭家族的雄蟲,你打了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啧,”
拼爹多沒意思啊……
郁黎手上一松,看着對方踉跄着扶住身後的桌子,脖頸上銀白色的精神線接連浮現,一副馬上就要暴走的模樣。
雖說雄蟲普遍羸弱,暴走這一套對雌蟲來說只不過是撓撓癢而已,但面對同樣是雄蟲的郁黎,那可就有點兒厲害了。
“閣下!”
“教授!”
身後的雌蟲和小助手忍不住想要上前,結果就看到郁黎端着一副比對面馬上要暴走的雄蟲還要牛氣哄哄的架勢,“你暴走一個試試!”
理直氣壯的命令式語氣讓在場的每位都愣了片刻,“還沒蛻變就是A級雄蟲的我,你敢對着我暴走嗎?!”郁黎步步逼近,“帝都研究院特聘教授為,你敢嗎?!”
“郁家唯一繼承雄蟲,你真的敢嗎?!”
“現在,”郁黎直接走到對方面前,藍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修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對方揚起來的巴掌,“這手,你還敢落下來嗎?!”
……
空氣中是死一般的寂靜,由于雄蟲之間産生争執時,旁邊雌蟲絕對不能插手的規定,站在旁邊的雌蟲們都死死盯着中心的兩位,直到……
“一個D級?”
郁黎掃了一下雄蟲脖子上因為憤怒而産生的精神線之後得出結論,“那你覺得你打得過一個A級雄蟲是嗎?或者說……”
“你敢嗎?”
“你!”
雄蟲怒目而視,只是從小就欺軟怕硬的性格致使他那舉起的手掌最終也沒能落下來,“你給我等着!”
幹巴巴地放了一句狠話,郁黎看着對方狼狽離開的身影搖頭「啧啧」了兩聲。
“謝謝閣下的出手相助。”
在其他蟲族呆楞的時候,柯白率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謝謝閣下,不知道閣下叫什麽名字,之後我會精心挑選一些……”
“你的眼睛……”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柯白愣了愣,下意識低頭的時候就聽到對面的雄蟲那爽朗清冽的聲音,“不是,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眼睛挺好看的……”
郁黎撓了撓腦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道謝就不用了,我什麽也不缺,後邊原本就是他挑釁我,也不算是幫你。”
“但,還是要謝謝你。”
畢竟如果不是他轉移對方注意力的話,那位雄蟲對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而他最終到底會做出什麽舉動,也就不可得知了。
經過這麽一個小鬧劇,柯白和艾斯是吃不下去了,起身準備離開。而他們鄰桌的郁黎則是與他們正好相反,畢竟剛才運動了一下消耗了不少能量,再加上他這人忘性大,早就将不久前的尴尬事件抛之腦後,此時此刻正穩穩坐在沙發上對着面前的美食大快朵頤。
艾澤看着對面在他心目中又帥出一個高度的郁黎,眼睛中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教授,你好厲害啊!”
“嗯?”正在啃雞腿的郁黎擡頭茫然,“什麽厲害?”
“就你剛才說的啊!A級雄蟲,特聘教授,還有……”
“都是唬他的。”
眼睛中的小星星掉了一顆,艾澤撓了撓腦袋,“啊?”
郁黎面不改色心不跳:“他都把家族搬出來了,我不多說幾個怎麽壓過他!輸什麽都不能輸了氣勢不知道嗎?況且名號這種東西,不是張口就來嗎?!”
要不是三個句子已經構成排比,他能把小學五百米短跑冠軍也給說出來!
怎麽啦?
老子就是這麽優秀!ov0;
一聲輕笑響起。
“怎麽了?”正在結賬的艾斯疑惑看過來。
“沒事。”柯白清咳了一聲,看着店員正在敲擊的電腦屏幕,出聲說道:“把我們鄰桌那位閣下的飯錢也一起結算了。”
“好的。”
啪嗒啪嗒地鍵盤聲順着從窗戶縫中湧進來的微風飄向門外,昏暗的天空之中,不見白天那種幹淨的湛藍,也沒有深夜那種壓抑的黑暗,但如果你仔細尋找的話,依舊能夠尋找到點點碎在裏面的星星。
“你準備直接去帝都軍區報道嗎?”
天空之下,艾斯伸了個懶腰之後扭頭看向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柯白。
“嗯。”柯白點頭,“需要填寫的資料和報告有點多,趁着休假直接弄好,不至于等任職時手忙腳亂。”
“那行吧。”艾斯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街道上的車水馬龍,想到剛才的事情,笑了笑,“剛才那個雄蟲挺有意思的。”
只不過,“郁家的?我怎麽沒在帝都聽到過這個姓氏?”
“不知道,”柯白閉了閉眼睛,涉獵過一點點唇語的他想到自己剛剛回頭碰巧讀出雄蟲說出來的話,“唬人誰不會啊!名號不重要,重要的是氣勢!”
酒紅色的眼眸之中劃過一絲摸不着的情緒,柯白淡淡補充道:“大概是哪個不喜歡張揚的家族吧。”
“帝都有不喜歡張揚的家族嗎?”
有!
因為家族內唯一雄子出生等級只為D級而不得不低調起來的墨氏家族。
不僅僅是雌蟲,就連平時能躺着就絕不坐着的雄蟲都排排站在一間看起來就十分華麗的房屋面前,緊張焦急地看着裏面持續了很長時間正在慢慢變暗的白光,直到屋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發黑眸的雄蟲出現在大家面前。
“結束了!結束了!”
領頭的老雄蟲喜極而泣,旁邊的雌蟲在第一時間趕上去用家族內專門測試等級的儀器放在雄蟲眉頭中心,“A級!是A級!”
“歐,我的老天鵝啊!”
“蟲神在上,感謝再次眷顧我們墨家!”
大概是物競天擇,在雄蟲待遇越來越好的情況下,他們自身的等級也在逐漸降低,由以前S級遍地走的時候變成了現在A級雄蟲都是稀有的存在。
而在這個凡事都以雄蟲的利益為主的時代,這就代表着,一個A級雄蟲,能夠為家族帶來多少的榮耀和好處。
普通家庭中出現一個A級雄蟲足以一步登天,而原本就存在底蘊的家族……
“快!快去檢測中心更新等級!”
墨家上下都被這巨大的驚喜沖昏了頭腦,所有蟲都手忙腳亂,護送着珍貴的A級雄子前去檢測中心,以至于匆忙之中撞到了某個金發路人都沒來得及說聲抱歉。
更沒有看到,處在他們中心位置,被精心呵護,就算是檢測時也生怕弄疼的尊貴雄子,那雙黑色眼睛中,一閃而過的迷茫。
作者有話說:
某位被撞得一個踉跄金發路人:我真的會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