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4)
,她傷重垂死,掉下去一樣是死。”
赤焰将一小團暖白色的仙靈送到湯潇面前,施法幫她吸收。湯潇早就和赤焰學過很久妖族的法術,眼下對于南青的仙靈吸收起來不是難事。可惜萬物相生相克,湯潇體內正邪兩股靈力交鋒,誰也不是誰的對手。她的眼睛漸漸變成了黃褐色,眼中時而邪佞時而正氣。
她試着一掌揮向身旁的參天大樹,六七人合抱的樹就這麽被打斷了,她哈哈大笑,滿意的拍拍赤焰的手,“謝謝你我的好朋友,那個小丫頭送給你吧。”
赤焰轉頭朝果果看去,果果吓得往裏面縮,哭道:“章叔叔救救我,他會吃了我的。”
章天綸眼睜睜的看着南青被燒的半死不活,落入水裏生死不明,心裏悲痛。果果是她的徒弟,他救不了南青但一定要保住果果。
章天綸的臉已經被火燒壞了,他站起來擋在籠爐鼎面前,“湯潇你放過她,我答應和你在一起。”
“我殺了她照樣可以擁有你。”
“你不會喜歡一具死屍吧。”
她沒想到章天綸會以死相逼,她摸着南青的骨扇,心裏然然自得,她阻止赤焰,“先別動她,我獎勵別的東西給你。”
赤焰生悶氣哦了聲,乖乖的坐在她身邊,像一只寵物熊。
湯潇走到章天綸面前,心疼的看着他臉上的燒傷,“我們回醫院,再不治你的臉就要留疤了。”
呼呼風聲如尖刀利刃刮的南青渾身都疼,她跳下斷崖,身體在空中不停的轉動,她的法力在消散,整個人就像破線風筝一樣不由自主。
她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風聲。
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有白茫茫一片。
不知道掉了多久,巨大的壓力從背部傳來,她像是撞在了結實的地板上,地板下一秒就碎成了軟乎乎的棉花,将她整個包裹進去。高空落水,氣壓太大,她的胸腔像是被揉在一起,嘴巴鼻子流出血來。
她在水裏,眼耳鼻舌聲意,所能感知的一切都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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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放空自己,讓自己随着水流往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在水底看到一道灰蒙蒙的光亮。光源是長在水底的一顆草,那草是透明的,五瓣透明中帶點紅色的枝葉在水底晃着。
南青扒着水底的石頭一點一點挪過去,她的手腳被冰冷的河水凍僵了。
她仔細辨認,發現這東西是五葉明靈芝,上古神物,生長習性刁鑽,專門喜歡長在山石水底。她挪動幾步就停下了,明顯感到水底有一股靈力在湧動,凡是五葉明靈芝生長的地方,都有兇獸鎮守。
不用她去驗真,在黑暗的水底盡頭,亮起兩顆幽藍的眼珠,眼珠宛如兩只燈球。南青慢慢往後退,那兇獸察覺她的害怕,忽然攻擊她,伸出黏黏膩膩的尾巴來要将她拍死。
“畜生,住手。”
“你才畜生,給老子滾,要不是老子心情好,肯定吃了你。”兇獸尾巴一拍将南青來個底朝天扔出水底,嘩啦啦水花楊了一片,南青又摔在地上滾了幾圈,吐出幾口血,渾身是傷。那兇獸把她打出內傷,她胸腔痛的無法呼吸。
南青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她心裏擔心果果,不知道湯潇會不會喪心病狂的害她。可她轉念想想,自己也快死了,死了也好,可以去找閻王喝酒。
她頭昏腦漲,眼睛越來越酸,渾身火辣辣的疼,她累到再也睜不開。
****
南青越獄成了重大事件,公安廳發布了A級通緝令全國搜捕南青下落。而南青曾是星遇重點力捧的對象,可以說是明日之星,偏偏鬧了這麽大的是事情,不僅給公司帶來負面影響也給雲墨銘帶來不少麻煩。
他剛被記者采訪完,說是明晚有好消息宣布,請各位不要被某些不法分子擾亂視聽。
他身邊跟着一名身材曼妙的女性,她挽着雲墨銘的手臂,十分知書達理。
“阿銘,你別生氣了,出了這事兒誰都不願意看見,那人會被抓起來繩之以法的。”柳曼晃了晃他的手臂,撒嬌,“我才回國,你都不歡迎我。”
抓起來?
雲墨銘剛剛一直在想南青的事情,她逃了事情就更加麻煩了,他心裏很擔心她。但他絲毫看不出分神的樣子,十分鎮定。
“小公主回來,我當然歡迎。晚上老爺子來家裏,小曼你和我回去見見老爺子。”
“好啊,我好久沒見過爺爺了。”
雲墨銘脫下外套,十分有修養的搭在椅背上,他站在窗前望下去。雲家的花園很漂亮,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一顆小槐樹。
柳曼走過來從背後抱着他,咬着他的耳朵,“你想不想我?我出國那麽久你都不聯系我,每次都是我打電話給你,你很沒良心哎。”
他雖然耳朵裏聽得是柳曼的話,可腦子裏卻冒出來南青的臉。南青從不會和他撒嬌,有一說一的性子,也從不會作假,這是他最欣賞南青的地方。
他摟着柳曼在她臉上吻了下,“當然想你,我這裏工作忙,沒那麽多時間打給你,我現在不是正陪着你呢麽。”
柳曼吃醋的戳他幾下,“那個南青是怎麽回事?我看報道說是你女朋友啊。”
雲墨銘斜倚在窗臺邊,似笑非笑,“你希望我怎麽回答你?”
柳曼最受不了他的眼神,每次都敗下陣來,“好了好了,從小到大我都說不過你。”她很聰明的不再糾結雲墨銘花心的事情,她撲在他懷裏,“我好想你啊。”
“你累了一天,去睡會兒吧。”
雲墨銘讓她去床上休息會兒,自己卻定不下心,南青越獄了,事情非常嚴重。
074宣布訂婚
他看時間差不多了,提醒她起床,柳曼下床穿好衣服。她知道雲墨銘有怪癖,不喜歡別人留在他的卧室過夜。
她開玩笑說:“我以後是要做你老婆的,你都不習慣我睡在你枕邊,這可不行哦。”
雲墨銘坐在椅子裏,并不回答。
柳曼出去,晚上老爺子要回來,得準備迎接老爺子。
雲墨銘望着她的背影,思索着什麽。他走到窗邊,低頭看花園裏的那柱小槐樹,視線透過窗簾縫隙,隐隐約約。
他在暗處,樓下的柳曼看不見他的人,但知道他在看,熱情的朝他揮手。
他将窗簾縫隙拉上,從床頭的金屬架上取下一串手鏈,他食指上勾着南青的納靈鏈,上面有她的氣味,槐花香!
過道上響起汽車的聲音,司機正是尹哲。雲墨銘和張管家他們都出去迎接了,柳曼還在屋裏。沒多久,她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老爺子走進來,雲墨銘都跟在他身後。
“墨銘啊,最近怎麽樣?”老爺子問。
“一切都好。”
老爺子進來坐在沙發上,“墨岩他怎麽樣了?這小子在外面玩野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三弟學業忙又臨近期末考試,他哪敢忘了老爺子,只是一時抽不出時間來,回頭我和他聊聊。”雲墨銘對廚房說,“倒點茶來。”
桑阿姨把泡好的茶端過去,打招呼,“老爺子是從哪裏游山玩水回來?精神氣真好!”
“我剛從印度回來,小桑又年輕漂亮了。”
他帶了很多印度特産回來,算是給雲家員工的禮物。
雲墨銘坐在老爺子對面,桑阿姨和張管家一左一右的站在雲墨銘身邊,老爺子一人面對着他們,頗有點像大家長開會的樣子。
柳曼從廚房端着一盤芝士蛋糕出來,坐在老爺子身邊,“爺爺這是我特地給你做的,你嘗嘗小曼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老爺子嘗了口,笑呵呵的誇贊,“小曼做的越來越好吃了,你爸媽回來了沒?”
“他們早就回來了,這幾天還問我爺爺你什麽時候回家,他們要來看你呢。”
“改天和你爸媽聊聊你和墨銘的訂婚的事。”
柳曼笑着看向雲墨銘,他神色平淡的點頭。
一切都已布置妥當,晚上七點,雲家酒會正式開始。
雲家的鐵藝大門朝兩邊大開,一輛輛轎車排着車隊似的開進來,原本清淨的別墅一時間熱鬧起來,男女老少都有。草地上也變得燈火通明,露臺和大廳相連的落地玻璃也被打開了,客人進出很方便。
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都被引到露臺邊的休息區,老爺子被一群人包圍着,他們聊的開心,哈哈大笑。一個個不停的給老爺子敬酒,雲家二小姐雲墨染也回來了,在另一邊應付另外一些人。看得出老爺子身邊的這些人身份地位要高一些。
雲家客廳裏走出來兩個人,柳曼盛裝打扮,華麗麗的挽着雲墨銘的手臂,款款走來。一個公主,一個王子,再好不過的一對。
老爺子開玩笑說:“他們倆看着就很般配啊。”
其他人紛紛附和。
“可不是嘛,柳大千金知書達理,雲大公子溫文爾雅,天造地設的一對。”
“老雲啊,今天是不是有這倆孩子的好消息要告訴我們?”
“好消息等會兒就說。”
“賣關子。”
雲墨銘和柳曼走過來,雲墨銘向大家介紹道:“大家好,歡迎各位前輩和朋友能夠來今晚的酒會。”
他頓一頓,大家都安靜下來聽他講話。
“今晚的酒會一是為了歡迎老爺子旅游回來,二是向大家介紹一個人。”
柳曼從他身後走過來,朝大家點頭示意。
“站在我身邊的這位柳小姐是‘一身一世’品牌創始人柳城先生的千金,也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和她從小就是對吵吵鬧鬧的冤家。”
說到這裏,大家笑了。
“大家都是雲家的好朋友、好夥伴,所以有好的事情當然要和大家分享。今晚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雲墨銘握着柳曼的手,十指交扣,“下個月,我将和小曼訂婚了,具體事宜到時候再通知大家。”
臺下一片恭喜的聲音,老爺子上前和大家敘舊。
這喧鬧的酒會充斥的道喜的聲音,尹哲在一旁看着,忽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南青不知道怎麽樣了?他當然不會覺得大少爺做錯什麽,只是有點惋惜那個如日中天卻摔得很慘的模特。
雲墨銘抽了空在一邊抽煙,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不自覺的盯着花園裏那可槐樹,他摸出口袋裏的納靈鏈。鏈子忽然閃了幾下,紫色的光和周圍的白光格格不入,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可鏈子清晰的又閃了幾下。
“小青是你嗎?”
手鏈當然不會回答他,納靈鏈不再閃動,雲墨銘疑惑的把手鏈放進褲子裏。
他是南青的男朋友,為了擺脫南青殺人越獄的負面消息,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公布新的戀情。
*****
“哎你醒了啊,小姐姐你沒事吧。”
南青睜開眼看到七八個人坐在她身邊,一個短發蘿莉手裏捧着水壺給她喂水。她身上的傷都被包紮好了,臉上也裹着厚厚的紗布。她身上一股皮肉燒焦的臭味,難聞至極。她轉動眼珠掃了一圈,五男三女,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也就40歲。看他們的行頭和裝備估計是驢友來冒險的。
領頭的蹲在她身邊,問:“朋友,你怎麽渾身是傷?你的隊伍呢?”
“遇險,我和他們走散了,我從山上掉下來。謝謝你們救了我。”
蘿莉驚訝的捂着嘴,“OMG,那麽高掉下來還活着,太慶幸了。”
南青問:“你們能治好我嗎?”
另一個短發年輕人走過來,“這裏沒有醫療設備,但我給你檢查了下,你全身幾乎大面積骨折而且重度燒傷,要立刻送醫院,不然很容易傷口感染,我們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不知誰說:“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裏了,再熬幾天就可以穿過亳山了,現在回頭……”
領頭的沉吟很久,他們的一個團隊,不可能分散行動,要麽都走要麽都留。
“不行,人命關天,我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領頭的決定,“今晚動身,原路返回,男士輪流擡她,女士跟着幫她緩緩藥。”
南青動不了,喘着氣說:“你們不用為我留下,只希望你們能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幫我聯系我男朋友。”
領頭的記下來,“那人怎麽聯系?”
南青将雲墨銘的私人號碼給他。她沒有告訴他們,果果被綁架,沒告訴他們自己是被湯潇害的,就是怕他們會報警,到時候更加麻煩。
#####南青:mmp,讓我跳崖(╯︵╰)
075驢友團
領頭的很有良心,不忍心把南青留在這地方,不管她說什麽都要帶她出去就醫。領頭的用衛星電話聯系雲墨銘,他把電話給南青。
電話那頭響起雲墨銘的聲音,“哪位?”
“是我。”
他頓了會兒,從吵鬧的地方走到沒有聲音的地方,“小青你在哪兒?”
“長話短說,在亳山,果果和天綸在湯潇那裏,找到他們,一定要。”
“什麽?”
“記住我的話。”
南青沒有再說話,以免身邊的人聽出端倪。衛星電話不能通話太長,她把電話挂了遞給領頭。她相信憑借雲墨銘的聰明才智一定能聽懂她的意思。
雲墨銘看着手機上的陌生號碼,立即讓尹哲去查。
尹哲很快就過來了,“大少爺這是衛星電話,不過沒辦法定位,可能是在沒有信號的地方打來的。沙漠,深山,海上,無人區,都有可能。”
雲墨銘才智卓絕,南青那兩句話他已經聽出了端倪,他立即找到湯潇的聯系方式打過去,但那邊無人接聽。
他對尹哲說:“你帶幾個身手好點的人去亳山那邊,找果果和章天綸,要小心。”
尹哲從小就在雲家長大,是他的心腹,很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能讓警察發現,不然會給雲家惹上很大的麻煩,他擔憂:“大少爺您真的要管南青的事嗎?她來路不明什麽都查不到,身份信息都是假的,萬一她是個慣犯,咱們卷進這事情裏面就糟了,不能和上面的人對上啊。您得從大局考慮,不能為了她一個人毀了咱們家。”
老爺子已經因為南青的事情,罵了大少爺一頓。如果再和南青扯上,他都不敢想。
雲墨銘比誰都明白其中利弊,“算了吧。”
尹哲說起另一件事,“柳小姐那邊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是柳先生請你和老爺子過去一趟,要請你們吃飯。”
“知道了,你去通知老爺子吧。”
雲墨銘摘下眼鏡,手掌覆蓋在眼睛上,他現在眼前都是南青的臉。他聽得出,剛剛南青的聲音很微弱,她一定出事了。
可她真的對自己說實話了?她有太多事情瞞着自己,她的身份、住址、家庭信息都是假的,他完全都不了解。南青站在他面前完完全全是個虛假的人,為了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冒險,值得嗎?
他從小接受的價值觀,就是利益價值的交換,從來沒有傾斜性的虧本買賣。在不了解對方底細的情況下,他不會貿然出手。
*****
入了夜,深山裏氣溫驟降,潮濕的空氣十分難受。領頭的已經擡着她往回走了一裏地,這時候大家都坐下來吃幹糧補充體力。
蘿莉将壓縮餅幹泡在熱水裏給南青吃,南青手腳動不了,蘿莉用勺子喂她。
“小姐姐你叫什麽呀?也是來冒險的嘛?”
“我叫琉璃,來冒險出事了。”南青是她的尊號,琉璃才是她的本名,不過知道的人沒幾個。
領頭的來了興致,也走過來坐在她身邊,“那你身上怎麽都是燒傷?我們剛好走到草叢,一看你那滿身焦黑還泡着水,吓壞了。”
南青看了眼他們紮起來的帳篷,“我睡覺的時候帳篷着火了,就燒成這樣,後來跑的時候落水了。”
她閉了下眼睛,大家都看出來她要休息,蘿莉喂完她就安靜的讓她睡覺。
南青閉着眼但身體在吸收月光精華和山裏的靈氣,大山裏天地靈力最為充沛自然,對她外傷的恢複十分有利。她渾身疼的難以入眠,嘴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幾個人坐在一邊烤火取暖,唯獨一個栗色頭發的年輕人低着頭盤腿坐在那兒,大家都習慣了,就他話少事兒也少,每晚都要打坐冥想。
有個人說:“我看她的話不大對勁。”
蘿莉吃着東西,不明白的搖搖頭。
“哪有人出來冒險還穿成那樣的?”
他們都朝南青看過去,一身白衣服像是影視劇裏的古裝,而且身上什麽裝備都沒有。
“而且哪有人求救那麽鎮靜?反正我看着她不對勁,你們說說看。”
領頭的白了他一眼,“人家有大氣魄,臨危不亂不行啊?你別瞎猜了,我看人家小姑娘挺可憐的。”
“算了,愛信不信。”
幾個人散了,将火弄滅。
領頭的把南青弄進帳篷裏,蘿莉把自己的帳篷讓給她水。到了後半夜,深山裏寂靜的只有鳥叫,偶爾會有夜行的野獸路過這裏,在他們周圍轉轉就走了。
南青睜開眼,将拉鏈拉開,她外傷骨折好了五六分。她從帳篷裏出來,大家都睡着了。她走到河邊,自己被包成了木乃伊,怎麽看都吓人。
她一只腳踏進河水,将整個人都埋在水裏。這河水是從亳山山源上留下來的,帶着亳山的靈氣。而且她是樹,樹最需要的就是水的滋潤和土的滋養。她周身散發着微光,河水裏的靈力被她吸入身體。
她身上纏繞着的紗布一一脫落,她原本被燒焦的頭發漸漸長出來,臉上坑坑窪窪被燒壞的皮膚也都重新長出來,她在水裏泡了一夜。
她沒注意,在岸上,那個栗色頭發的年輕人,一直都在盯着她。
天色晴亮,鳥鳴啁啾,七八月的山林,原本應該開滿鮮花,只是現在有點詭異。
驢友一大早都醒了,其中一個人忽然叫起來,“不好,出怪事了,你們看這些花草都死了。”
領頭的剛剛還在洗臉,聽他這一吼,大家才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果然昨天還開的旺盛的曼陀羅已經枯萎了,腳下的野草都死光了,山背上的大樹也是半枯萎的狀态。
“不會有什麽天災要發生吧?要地震了?”
“要不呈現在打電話求救?”
大家都亂成一團,那個栗發男人冷靜的說:“你們別慌,沒事的。”
“喬宸你怎麽知道沒事?”
喬宸沒有回答他,拿着自己的牙刷和毛巾去河邊洗漱。
蘿莉四處看了下,“你們發現琉璃了嗎?”
大家這才發現帳篷裏沒人了,大家都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東西有沒有丢,結果完好都在。
“奇怪,她傷那麽重能去哪裏?”
喬宸刷着牙,“她昨晚就走了,不用管她了,咱們繼續前進。”
蘿莉生氣的坐下,“我們救了她,她連一句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算怎麽回事?我看大同說得對,她就是奇怪,動都動不了了,還能走的無聲無息。”
“也不能這麽說,我看她是不想拖累咱們,她昨天不也是不想給咱們添麻煩嘛。她挺好一姑娘,可惜走了,不然和她留個聯系方式。”
喬宸抹了把臉上挂着的水珠,他伸手拂過水面,水中的靈氣被他汲走。
076攪翻你的老巢
南青在山林裏穿梭,她将植物的精氣都吸走,用來恢複元神,可植物不能損害太多,過猶不及,傷了天道,所以她的元神只恢複了一點。
她的外傷是好了,可仙靈大損身體太虛弱,如果找不到靈草救治,她的仙靈就會繼續潰散,到時候她就會成為第一個死在野外的老神仙。
想想這臉面上有點過不去,好歹她死也得死的漂亮些,不能讓天宮那些老神仙看笑話,不然以後位列仙班,那不是萬年被嘲笑的梗嗎?雖然她已經死了很多次,但這次沒有小貍給她續命,她是真的沒法重生。
她一路走一路喘,臉色蒼白的像牆紙,她來到河邊,河底下是五葉明靈芝,但河底有兇獸鎮壓,怎麽把兇獸給殺了?
她爬上樹幹,躺在粗壯的樹幹上想着怎麽對付兇獸。除非把它引出河水,只要那畜生離開河水,它的靈力會大減,對付它就多一分把握。
她順手摘了顆紅彤彤的果子扔進河裏,“妖孽,本仙君都來到你家門口,還不出來見見?”
河水安安靜靜的沒有變化。
她一指指向河水,水裏的水草發了瘋的似得在水底亂攪,把水底都攪渾了。
“再不出來,本君就攪翻你的老巢。”
河水波動幾下,河底傳來低吼,“我管你是誰,在這裏就是我的地盤,你再撒野,我就吃了你。”
聲波将南青震得差點從樹上落下來,她待在這裏太危險,飛走了,往深山裏面去,她要看看這裏有沒有靈犀獸,靈犀獸的血能夠穩固她的元神。
****
張管家急匆匆的跑上二樓雲墨銘的書房,他敲門進去,“大少爺,尹哲找到章天綸和果果的下落了。程警官幫忙查了下,在7月20號,有湯潇的出行記錄,她們一行四個人,還有個叫赤焰的,從亳山回帝都。”
雲墨銘将鋼筆放下,思索了會兒,“聯系章天綸,就說我找他談公事。至于果果,先別急。張老,你聯系程警官,讓他暗中幫忙收集證據,看看湯潇是不是做了什麽違法的事情。”
南青既然說她綁架了章天綸和果果,不會是空穴來風,可他查不到任何理由,也找不到證據,只能伺機而動。
他那天的确是想不管南青,可內心不安,甚至有個聲音一直在他腦海裏徘徊。他眼前總是閃過一個古代男人和小女孩的聲音,他不停地叫着琉璃,小女孩不停地叫着師尊。
他一閉眼就是這樣的景象,他狂躁的扯開打理整齊的領帶,露出精裝的胸膛,以及肩頭那個鳳凰印。
夠了!他簡直要被逼瘋了。
更要命的是他的心,在不停地重複着小青。
他于是立即讓尹哲帶人去亳山,聯系程警官查湯潇的往來記錄。
雖然這有悖他的原則,但原則這東西,一旦被突破了,将一潰再潰。
*****
湯潇拎着醫藥箱走進客廳裏,章天綸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直。她将醫藥箱放在茶幾上,小心地托着他的下巴,将他臉上的紗布拆開。
章天綸疼的額頭冷汗直冒。
湯潇給他臉上的燒傷換藥,清涼的藥膏塗在傷口上又疼又舒服,章天綸抓着沙發一聲不吭。偏偏他這樣的隐忍,讓湯潇更加喜歡。
她幫他把紗布重新包上,心疼的說:“天綸你疼就別忍着了,看的我心裏不舒服。”
章天綸沒有回答她。
湯潇擦着手指,笑盈盈的盯着他,“我說過只要你開口讓我幫你,我就把你的臉治好,我能讓你沒有絲毫痛苦。天綸,你開口啊。”
“不用。”
他這幅冷漠的樣子讓湯潇很難過,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可他就是不肯開口求她。她哼了聲,将要箱子掃落在地,瓶瓶罐罐的灑落一地。
章天綸做的筆直,不為所動。
湯潇在一邊生悶氣,氣了很久,終于還是舍不得,抱着他說:“好了,咱們不鬧了,我治好你的臉,這樣你過兩天就可以見我爺爺了,到時候帥氣的出現在我爺爺面前,他肯定會很喜歡你的。”
章天綸眉頭挑了挑,“知道了。”
湯潇指尖凝起一束柔光,手指一動,光落在章天綸的臉上,隔着紗布,他明顯感覺到臉上有一股清潤的感覺,等湯潇解開他的紗布,他的臉恢複到原來的樣子,皮膚完全沒有燒傷的 痕跡。
他對着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痛消失了。可南青怎麽辦?這些天都沒有她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想到這兒,手抖了抖。湯潇以為他是驚訝臉能恢複的這麽完好,得意笑道:“我說我可以幫你的,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可以自信的站在你身邊。我終于配得上你了。”
章天綸是攝影界的天才,一顆耀眼的新星,但因為性格孤僻才沒有名動四方。但很多攝影佳作都出自他的手,南青當初很多參賽的照片都是他拍的。
“我要見果果。”
他從亳山回來就沒有見過她,湯潇聽到果果就想到南青,渾身不自在,“不準見她,你準備一下吧,過幾天我們回家見我爺爺。”
章天綸堅決的坐在那裏,意思很明白,她不讓他見果果,他就不見他爺爺,誰也改不了他的主意。
湯潇最讨厭他這樣,“你不要用冷暴力來威脅我?”她氣的把桌上的東西都砸碎了,他還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氣哭了,“你就不能體諒我嗎?非要來逼我?”
“你現在就受不了我,以後會更受不了。”
章天綸不是故意這樣,他性格天生如此。但湯潇就覺得他是故意針對她,湯潇和他僵持了半天,最後态度軟下來,帶他去見果果。
兩人開車去一棟別墅,她敲門進去,赤焰手裏拎着一只烤全羊,吃的滿嘴流油。他看到章天綸不高興的犯了個白眼,對湯潇很溫和。
“主人你怎麽來了?”
兩人走進去,湯潇四處看了眼,這別墅是她買給赤焰的,赤焰把屋子裏弄得亂七八糟,吃的都囤在沙發上。她皺着眉,“果果呢?把她帶過來。”
“好。”赤焰将烤全羊放在桌上,朝樓上喊了聲小花精。
結果那孩子不肯下來,章天綸走上樓去,他嗒嗒的腳步聲在樓道裏很響。果果一個人團坐在房間裏,把房門關的死死的。
章天綸站在門口,果果在裏面罵道:“滾開,壞人,不許靠近我。”
“果果,是我。”
門刷的一下開了,果果撲倒他懷裏,十五歲的丫頭正好到他胸口,她大哭:“章叔叔你終于來了,我要師傅,我要師傅……”
章天綸拍拍她的背,看到她腳上被拴着一個圈,“你腳上是什麽?”
“這是熊精用來鎖住我的,我腳上戴了這個,只要一跑他就能發現了。”
只要果果一天在這裏,章天綸就得一天留在湯潇身邊。
好歹毒的心。
章天綸不會哄孩子,他把果果的眼淚給擦了,安慰,“你安心,叔叔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一定會替你師傅好好保護你。”
她用力點頭,眼裏有恨,“師傅怎麽辦呢?都怪果果沒用,學不好法術,救不了師傅。”
他仔細看才發現果果變瘦了很多,他說:“你要好好吃飯,小青不希望你變得糟糕。你要把他們的過錯記在心裏,但不是變成仇恨,不要扭曲你自己,不然你和他們沒有兩樣。”
果果認真的點頭,“果果聽章叔叔的。”
077找到靈犀獸
章天綸接到雲墨銘的邀請,但他對雲墨銘人品極為不屑,根本不理他。張管家把回絕的消息告訴雲墨銘,雲墨銘猜到會是這樣。
他扔下南青的事不想管,可不到五分鐘他還是拿着車鑰匙開車去了章家。
章天綸看到他出現在自己家門口,臉色很難看,“你來有什麽事?”
雲墨銘笑得十分斯文,“你要在門口和我聊天?不歡迎我進去坐坐?”
“不方便,有事就說,我沒時間和你耗。”
“好,長話短說,南青在哪兒?”
章天綸冷冷看他,他是來試探的?不管他是什麽目的,都不值得相信,“不知道。”
雲墨銘,“好,我不勉強。你和果果剛從亳山回來,是湯潇綁架了你們,對嗎?”
“你怎麽知道?”
“是小青告訴我的。”
章天綸驚訝,“她聯系你了?怎麽聯系你的?”
“用衛星電話,她聽起來有危險。”雲墨銘來回走動幾步,“我現在有幾件事情不明白,第一小青怎麽逃得?第二她在哪裏?第三我要怎麽幫她?第四為什麽你和果果會在亳山?為什麽和她在一起?”
“我只能回答你,你幫不了她。”她既然能用衛星電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她可能遇到別人了。
章天綸輕微松了口氣,但雲墨銘觀察力很強,他覺得自己幫不了南青很值得高興?
雲墨銘,“你窩藏A級通緝犯,想坐牢嗎?”
章天綸不由分說的揮拳朝他打過去,但雲墨銘身手矯健的躲過,反而一拳将他打倒,“我再說一次,今天你不告訴我南青的事情,以後別來找我救她。”
“人渣,別人叫她通緝犯就算了,你是她男朋友你居然也叫她通緝犯?”章天綸十分氣憤,“她是冤枉的,人不是她殺得。找你救她?你救得了嗎?真正的殺人犯是湯潇!”
他一時情急脫口而出,說完了才後悔。但雲墨銘何等聰明,他思考一會兒,聯系南青先前和顧律師說的話,理順了思路。
“你的意思是,湯潇冒充了南青出現在亳山,那果果是被她騙去的,可她騙果果做什麽?她是怎麽做到和南青一模一樣的?”
章天綸閉口不談,雲墨銘心裏的疑問解開一部分但又多了另一部分。他伸手拍拍章天綸的衣服,将他衣服上的灰撣掉,湊到他耳朵邊,語氣欠扁。
“你剛剛說錯了,我已經不是南青的男朋友,我要和柳曼小姐訂婚了。”
“滾!”章天綸捏緊拳頭,渾身散發着一股怒氣。如果小青知道,她一定很傷心。
雲墨銘開車往一家咖啡店去,他約了程警官喝咖啡,程警官姍姍來遲。
“呦,大老板什麽時候有興致來找我喝咖啡了?”
雲墨銘一本正經的說:“風和日麗,當然适合和好友敘舊,就差身邊來個美人了。”
“我們可以叫兩個美人來。”
“好,改天我一定請兩個美人來,但今天晚了。”
程警官切入正題,“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麽事?”
“開門見山,南青的案子你聽說了嗎?”
“知道,現在還在通緝她,你有她消息了?”
雲墨銘搖頭,氣定神閑的樣子讓人絲毫看不出他是南青的前男友。
“沒她消息,你約我來幹嗎?”
“我有另一個消息,真正的殺人犯是湯潇。”他把手機裏的一份資料遞給他看,程警官滑動頁面,一路看下去。
“星三代,這麽好前程為什麽要犯法還要栽贓南青?況且她是怎麽栽贓的?”
雲墨銘淡淡道:“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
程警官為難了,“這案子不是我負責,我沒辦法調查。”
“我知道,但程警官作為一名維護正義與法律的好警察,是不會看着好人蒙冤的吧?”
程警官一聽他給自己戴高帽子就感覺不好了,趕緊喝口咖啡壓壓驚。
“所以,我希望你還南青一個清白。”
噗--
程警官頭一歪,嘴裏的一杯咖啡噴出去,他一抹嘴,拒絕,“你別想太多,這種麻煩我從來不想惹。再見,你別找我了。”
“你東區的房子裝修的挺漂亮,住的還舒服嗎?”那房子是雲墨銘送給他的。
吃人家嘴短那人家手軟,程警官默默回來坐下,“我能力有限,能幫的不多,話說白了,我只能幫忙走走線。”
“可以。”
雲墨銘端起咖啡喝了口,小青,希望這不是老天要斷你活路。
他的手機震了,是尹哲發來的消息,他點開,看完眉頭緊鎖。
*****
南青在大山裏走着,捏着袖子擦擦額頭上汗水,她的臉蒼白無血色,嘴唇已經幹的脫皮,姣好的容貌也蠟黃無生機,像一顆即将枯死的樹。她捂着胸口,虛弱的扶着樹幹休息。她擡頭望天,藍白的雲朵在飄動,密密匝匝是樹葉遮住了大部分陽光,只能看到很多道光束落在樹林裏。
她已經找了很多天,但都沒有找到靈犀獸,她快撐不住了。她握着脖子裏的白玉墜子,就像雲墨銘陪在她身邊。
她心裏沒什麽波動,只是在想他,他說過可以在他面前不堅強,可惜她現在最柔弱的時候,他不在。不在也好,他看見自己這樣,除了擔心也幫不上什麽忙,還不如讓他安安心心的做他的老板去。
他現在一定以為自己是通緝犯,他會怎麽對自己?
呼嚕嚕--呼嚕嚕--
南青聽到聲音往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