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花的樹

第21章 章節

很想問，你不認識我了嗎？

但想到自己昨天那麽灰頭土臉，不用太勉強人家來記住吧！

只有整了整衣袖，從兜兜裏掏出藏了好久的錄取通知書：“是的，麻煩你！”

由于昨天剛搬過花盆，口袋裏掉了不少土進去，通知書裏也都是土沫。

王皓接過，看了這張皺巴巴慘不忍睹帶了大量粉土的通知書，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但語氣還算正常：“李石磊，對嗎？”

誰知名字剛出口，邊上的同學全笑了，李石磊當然知道他們為什麽笑，名字土氣，也不是第一次被嘲笑了。

氣氛原因，王皓也随意笑道：“泥土味是重了點！”

李石磊低頭不語。

王皓察覺到對方難堪，沒有再多說一句：“好了！請到那邊去繳費，領書本！”

抛開不愉快不說，李石磊終于嘗到了打工帶來的第一個私人好處，由于和老師熟悉，聲東擊西，很順利李石磊得到了王皓的生日資料，居然就在這個月份，也就是一個星期之後！

李石磊從來沒有給誰送過卡片，雖然初中時，班級同學之間總是過節日、過生日相互贈送卡片，但李石磊從來都是送不起的人種。

為了給王皓送上生日祝福，李石磊自己畫了一張卡片，雖然畫得不是特別好，但還算有意境，寫上：“生日快樂”，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沒有寫上自己的名字。

卡片上是一棵開花的樹，不是很高，但郁郁蔥蔥，李石磊很明确自己的心情，以及自己要表達的是什麽——這取自李石磊初中同桌總愛念叨的那首席慕容的詩——《一棵開花的樹》。

猶豫了好久，包了個信封，在給傳達室大爺幫忙的時候，偷偷放入了班級的信箱裏。

雖然王皓生日那天，李石磊在班級門外的垃圾箱裏發現了這張卡片，也只是默默撿起藏好，并沒有任何不快樂——收到過，那就好……被丢棄，根本不是什麽意外。

後來每年這日，不管當事人喜歡不喜歡，李石磊還是會給他送這麽一棵，可能是差不多的場景，但姿态略有不同的“開花的樹”……

裏面永遠只有四個字，“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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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很快就結束了，王皓和李石磊的關系就像是排頭和排尾那樣，還是距離遙遠，毫無交集。

開學後就要分寝室了，分寝室的老師和李石磊很熟，李石磊稍微要求了下，就把自己和王皓安排在了同個寝室。

本來兩人都是靠窗的床位，但後來來了一個人，給李石磊一千元，要求換位置。

李石磊沒能擋住誘惑，把自己的床位往裏面換了過去，反正只要和那人同個寝室就好！靠窗不靠窗都是其次，而且一千元足夠自己做太多太多事情，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多錢！

（好吧，送錢的人是齊天，為了給彥輝弄個好位置- -）

47 當年04

沒有懸念，李石磊是寝室裏最矮小的。

實在是太小了，烏漆烏黑、五官不清，加上名字帶了那麽多“石”，人稱“小石頭”。

李石磊也想高點，但就是長不高，半學期過去了，眼見以前只比自己高一點的彥輝身高明顯增加，李石磊也有點急，另外，除了努力讀書打工，李石磊唯一的興趣就是偷窺王皓，但身高原因，一個坐第一排，一個坐最後一排……所以，李石磊想到那一千元，下定決心，什麽都不買，只買東西吃，要好好補下自己！

還算是有效果吧，李石磊的身高終于開始一點點的見漲，第二學年，居然坐到了第三桌，回頭看最後一排的王皓，總算是能看得清了。

李石磊心滿意足，繼續把牛奶喝了起來。

但是後來，實在是沒錢了，早飯只有轉喝豆漿。

李石磊知道，喜歡王皓的女孩子很多，自己邊上就坐了一個，有空沒空，總在那邊眉飛色舞，下課後要去看王皓打籃球之類。

由于課餘要打零工，李石磊總是很忙，每每回到寝室基本都是熄燈睡眠的時候，但他還是會忍不住在剛下課的時候，到球場邊上站幾分鐘，看王皓熱身，然後和彥輝一起打組合順順手，但從來沒有機會從頭到尾看過一場完整的。

李石磊只是看着，能看多少看多少，就好比那對王皓的自卑愛戀，能感覺多少是多少，從來沒有覺得不滿足、不滿意過。

寝室裏其他三人的關系很不錯，李石磊是唯一一個沉默的人，因為他沒時間和大家共處，總是在那幫忙打工、償債、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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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石磊高中三年一直在打工，有很多活，甚至不好意思說出口。

比如午休時，大家都休息了，李石磊還要趁機去整理男、女宿舍樓每層的衛生間、浴室裏的垃圾，并做一些簡單的維修替換工作。

那日，李石磊正在一個浴室的單間換好一個壞掉的噴頭，正想開門出去，卻聽到外面有聲音。

猶豫了下，因為是在自己這個宿舍樓層，一般同學都相互認識，李石磊并不想被其他同學看見自己提了一堆廁紙、背了一個破工具包的樣子。

但不久，李石磊就發現自己陷入了囧囧的境地。

外面的聲音很熟悉很熟悉，沒有任何難度，李石磊就知道，一個是王皓，一個是陳懷東。

如果沒有聽錯，兩人是在……接吻……

李石磊臉紅了，忍不住從縫裏往外偷看……看到兩人的樣子之後，如觸電般，印到了腦海裏——好想好想也能被王皓這樣對待！

兩人吻着吻着，居然進入到了隔壁的淋浴單間，然後……

李石磊覺得自己要爆炸了，神差鬼使，跟了兩人的動靜，李石磊偷偷握住自己的，邊動邊無聲呼喚：王皓、王皓、王皓……啊……

後來，李石磊知道王皓在追陳懷東，但是很奇怪，兩人都有那層關系了，好像還是很不成功，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麽攪在一塊的。

李石磊很羨慕陳懷東，但也只是羨慕而已，并不能改變什麽。

李石磊覺得，如果王皓為了能那個，而去追陳懷東的話，那麽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試試？

高考之前，李石磊就決定改名，但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已經不需要更多的嘲笑了。

高考之後，李石磊準備無論如何都要找機會向王皓表白一次，但晚了點，只有目瞪口呆，看着王皓去追陳懷東的車，回過神，李石磊自己也已經追着王皓跑了幾個街口，最後遠遠的，看見王皓拉了陳懷東的手，兩人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48 夠了

那年八月，王皓生日，李石磊來到他家院子裏，包裏藏了一張最近畫的卡片。

見到王皓邋遢着，正在那花壇邊抽煙，見到李石磊，就随意遞了他一根，李石磊不會抽，但也接了過來，問王皓要火的時候，那親昵的感覺，還是讓李石磊滿心歡喜起來。

兩人抽了一會煙，王皓深吸一口問：“你來做什麽？”

李石磊有些不好開口，但覺得不管結果如何，只知道一件事——如果再錯過，對自己來說，沒有一點意義。

于是，還是鼓起勇氣從包裏拿出卡片：“生日快樂！”

王皓吸了口煙：“我早就知道是你！”

李石磊紅了臉，不說話。

王皓丢了煙頭：“想要我接收嗎？那就進屋說話！”

進屋之後，王皓拉下自己的褲子，把蘑菇放到李石磊嘴邊：“幫我做！”

李石磊知道自己渴望這個，沒有猶豫含入，雖然很大很不舒服，但還是努力着想要他快樂，至少不要這麽邋遢頹廢。

王皓蠕動了幾下，冷哼：“沒感覺！”

李石磊不知道怎麽辦，束手無措，貧乏的人生經驗，使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提供更多的服務……

王皓三兩下收起蘑菇，接過卡片：“我不會接受男人的，東西我收下，請自便吧！”

李石磊擦了擦嘴角的唾液，雙眼泛紅，澀澀開口：“你……和陳懷東……”

王皓聞言大怒，瞪眼：“我不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麽！反正我永遠不會和你一起！請出去吧！”

現在——李磊獨自一人走在街頭，心中回響着就是這句話。

在被發現就是“李石磊”之後，李磊的心算是徹底跌落到谷底，摔了個粉粉碎！

但取代之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淡泊、淡定。

十多年前，就算是那句“我永遠不會和你一起”的話，也沒有讓李磊放棄。

為了王皓努力提高自己、改善自己——因為王皓喜歡女人，所以李磊就留了長發，鍛煉起身體的柔韌性，學習舞蹈，從而認識了黎芳芳；因為王皓要女秘書，所以就堅決改行做會計，只為了能在暗中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