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過于投入在把握叫喚的真情實感這件事上,使得記者沒有注意到,老板蹲在門邊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33.
為了做戲做全套,老板讓記者又折騰了小半個鐘,兩人才回到卧室。
松胖子還沒有醒,老板給他嘴裏塞了一塊毛巾,回頭一看,記者五體投地趴在床上,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裏。
老板坐過去揉了揉他頭發,故作誇張地問:“哎呀這是怎麽了?我寶貝兒的臉呢?臉去哪兒了?”
本來就覺得丢臉的記者聞言更是一陣煩躁,因為臉捂在枕頭裏,說話聲音聽起來嗡嗡的:“老板,我行李收拾好了,請問我現在搬去哪個星球比較快?”
老板失笑,安慰他道:“多大點事兒,人這一輩子很快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記者憤憤地擡起頭來:“老板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就那死胖子他能堅持這麽長時間?我看他最多十分鐘就繳槍了!!”
“啧啧,你這樣說話要是叫胖老板聽見了他會傷心的,”老板表情沉痛得讓人還以為他真的為胖老板鳴不平,結果下一秒他說:“以你的魅力哪還用得了十分鐘,三分鐘他就得繳械!!”
記者目瞪口呆地看了老板三秒鐘,“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老板哈哈大笑:“誇你誇你!就你剛剛叫的那個酥勁兒,這要是擱我身上,三秒鐘我都堅持不住!!”
“你——”記者漲紅了臉,手指顫巍巍地指了老板兩下,本想怼他幾句,又怕老板說出什麽更讓他難堪的話來,最後只好自閉的躺屍。老板見好就收,笑呵呵地靠到床頭看手機去了。
記者氣哼哼地在床上趴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靠過去看老板手機:“有信號了嗎?”
“還沒有。”老板低着頭在記事本裏編短信,一邊說道:“11點多了,你睡一會兒吧。”
記者被老板這麽一說還真覺得有點困了,這幾天他在那夥人手裏基本沒睡過整覺,一直保持精神高度緊張也确實讓他覺得很疲累。這會兒在老板身邊精神放松下來了,困意就卷上來。他蜷在老板身邊,打着呵欠問道:“那你呢?你不睡會兒嗎?”
“我不困,我得盯着手機信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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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睡一會兒……就起來換你。”記者迷迷糊糊地說着,朦胧中感覺到老板好像給他蓋了個被子……
再次驚醒的時候,記者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以為自己還被關在船底那個陰冷潮濕又低矮的籠子裏,刺眼的光線好像那些黑衣人手裏晃動的手電筒的光。
但老板溫柔低沉的聲音把他從夢魇中拉出來:“醒了?”
記者閉了閉眼又睜開,映入眼簾的是明亮整潔的艙房,他轉動了一下腦袋,突然發現自己的頭居然是枕在老板大腿上的,頓時吓得整個人都清醒了。思索了片刻後,記者盡量裝作自然地坐起來,慌亂地捋了一下頭發,掩飾般說道:“幾……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老板揉了揉自己的腿:“淩晨兩點多了。”
“手機現在有信號了嗎?”
“沒有。”老板看到記者瞬間失望的表情,又笑着補充了一句:“但我已經把坐标傳出去了。”
記者詫異地問:“怎麽傳出去的?!”
“你的判斷很準确。”老板贊賞地看了記者一眼:“12點多的時候手機突然有信號了,應該就是他們在跟接駁的小船聯系,大概持續了有20分鐘。我已經把夢幻公主號停航的準确坐标給出去了,還有你拍下來的視頻資料,我也傳了一小段回去,這對我們的抓捕和營救行動有非常大的幫助。”
“就是說,今晚會有行動?”
“嗯,”老板簡短地應了一聲,把風衣外套披在記者身上:“醒了就起來吧,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
“三國聯合行動組的特警現在應該已經上船了。很快船上就要熱鬧起來了,我們就不能呆在這兒了。”
記者一邊穿鞋一邊問:“那怎麽現在外面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你聽到聲音的時候,差不多就是結束戰鬥的時候了。”老板穿好西服外套,把高壓電槍遞給記者,交代他:“這個你拿着,待會兒如果萬一……”
“咚咚咚!!!”
陡然響起的一陣非常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老板的話。
老板和記者悚然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危險的信號。這個時間點,什麽人會來敲門?!
“咚咚咚!!!”
大力的敲門聲還在繼續,在這個寂靜的夜裏聽起來十分不詳。
34.
“蕭老板,蕭老板,”寸頭急得抓耳撓腮的,想去攔着蕭強錘門的手,又不敢真的上手,只好靠在門板上,壓着嗓音賠着笑:“我們松哥折騰了半宿,這會兒睡了,睡了!您有什麽事兒……”
“起開!!”蕭強把他往旁邊一推:“我告訴你們,趕緊給老子開門,晚了耽誤我事兒,回頭你們松哥饒不了你們!”
寸頭給蕭強作了個揖,無奈又讨好地說道:“蕭老板,強哥,您有什麽事兒您先跟我們說說,我們松哥今天真的累了,他拍回來那個小白臉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歡得緊,不讓我們打擾他!”
蕭強拎着寸頭的領口:“我問你們,這個房間今天晚上除了彭松,還有其他人進去過嗎?”
寸頭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啊!我倆一直守在這兒呢!肯定不得放人進去啊,那不壞了松哥好事兒了嗎?”
“有人從房間裏出來過嗎?”
“也沒有啊!松哥把那個小白臉帶進去之後,他倆就再沒出來過了。”
蕭強再問:“他進去之後,你們有跟他講過話嗎?”
“這……”寸頭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松哥這着急辦事兒呢,哪有功夫跟我們講話?咱也不是那沒有眼力勁兒的人,不會在這時候去掃他的興……”寸頭說着說着,見蕭強臉色越發可怕了,心裏只發怵,趕緊又補充道:“不過,不過我們有偷聽,裏邊兒就……活色生香的,那小白臉叫得一聲比一聲浪,可得勁兒了!!”
蕭強臉色陰沉地瞥寸頭一眼,轉頭繼續擂門:“彭老板!彭松!!”
門被擂得震天響,門裏卻還是沒一點兒動靜,蕭強問寸頭:“你們松哥平時睡覺睡這麽死的嗎?這樣叫都叫不醒?!”
寸頭摸了摸後腦殼,也有點奇怪:“平時……平時不這樣啊,可能……可能今天是真累着了?”
“閃開!”蕭強把寸頭搡到一邊,退後了兩步,給他帶來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踹門!”
“哎?!蕭,蕭老板,使不得啊!!”寸頭撲上來要攔,被蕭強帶過來的人幹脆利落地拎到一邊了。
踹門持續了大約3分鐘,中途有住在同層的其他游客開門出來看,但是一看到蕭強這夥人的架勢,瞬間吓得都縮回去了。
結實的木門在這樣的暴力摧殘下,終于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門打開後,蕭強帶過來的幾個打手立刻沖進屋。寸頭也跟在後面進去了,一看,客廳沒人,卧室門關着,幾個打手迅速把其他幾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然後過來回複蕭強:“沒人!”
寸頭走到卧室門口,膽戰心驚地小聲喊了一句:“松……松哥?”
蕭強把寸頭拉開,擰了擰門把手,打不開,從裏面反鎖住了。他往後一退,幾個打手立刻會意地上前踹門。
卧室門的鎖沒有大門結實,沒兩下就被撞開了,寸頭擠進去,只見房間裏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大床上一個詭異的人形凸起,薄薄的空調被蓋得很嚴實,連個腦袋都看不見。
寸頭站在門邊沒敢靠過去,蕭強則沒有半絲猶豫,走過去直接手起被落,掀開的被單下赫然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着的胖子,嘴裏塞着毛巾,臉色鐵青地閉着眼睛。
寸頭愣了片刻,緊接着一聲哭嚎撲上去:“老大!!”
蕭強對這個胖子顯然沒有半分興趣,一看床上不是他要找的人,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這個卧室并不大,一面壁櫃一個衣帽間還有一個主卧衛生間,哪裏都藏不下兩個人。
蕭強的目光在房間裏梭巡了一圈,然後落在了觀景露臺上。
VIP套房的主卧都是帶觀景露臺的,此刻通往露臺的玻璃門正大敞着,窗簾被灌進來的夜風吹得輕輕晃動。蕭強看了兩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個箭步沖出去,抓着露臺的欄杆,半個身子都伸出去往樓上看——
一條從高處垂下來的登山繩,在夜晚清涼的海風裏,正悠閑地蕩來蕩去,仿佛在嘲笑蕭強來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