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日記

第11章 章節

了一下，然後還給了記者，又從身後的設備裏抽出一個手持式金屬探測器：“不好意思，請您配合一下。”

記者表現得很鎮定，轉過身平展雙手讓保安員檢查，他今天除了戴了手表型隐形攝錄機外，身上并沒有其他可疑物品，手表裏一般都有金屬零件，被探測到也很正常。

果然，探測器叫了之後，保安員也沒有對記者的手表表現出過多的興趣，但是全身檢測完成後，記者以為結束了，保安員卻又從腰帶上解下來一個形狀有點奇怪的檢測器，樣子看起來有點像個望遠鏡。

記者一看那個東西心裏就叫道，壞了。

他們調查記者常年跟各種偷拍設備打交道，所以也對檢測偷拍設備的儀器比較了解。此刻保安員手上拿的那個東西看起來就很像一個檢測電子設備和偷拍工具的探測器。

記者下意識就把戴着手表那只手藏到身後，大腦飛速運轉思考怎麽安全脫身。

保安員已經舉起了那個電子設備探測器往記者身上照，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人大踏步走過來，把保安員撞到一邊徑直沖到記者面前，一把拉起記者藏在身後那只手：“你怎麽在這兒，我到處找你！”

記者目瞪口呆地看着來人：“老……”

“你還有臉叫老公？不就說你兩句嗎，至于躲我一早上嗎？”老板面帶愠色打斷記者，執起記者的手腕舉到面前：“送你的表也不戴，別人送的表就香一些？！”

“我……”記者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老板已經眼疾手快解下記者的手表，幹脆利落手一揚，隐形攝錄機就劃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線，華麗麗地落進大海裏了。

“我的手表！”記者驚叫了一聲。

老板卻還一臉憤然：“這塊破表早該扔了！”

一直被晾在一邊的保安員終于找到個機會試探着插嘴：“兩……兩位先生……”

“你哪位？”老板眼一橫，冷厲地盯着保安員：“你想對我老婆幹什麽？”

保安員臉都紅了：“我，我只是，只是在例行檢查。”

“行，查吧，快查，查完我要帶他回去好好教育！”老板放開記者，抱着雙臂目光如炬地盯着保安員。

保安員在這樣刀子似的目光注視下，渾身都不自在，略有點敷衍地拿那個電子檢測設備把記者全身上下照了一遍。

“查完了？”老板在一邊冷聲問：“需不需要查我？”

“不……不用了。”保安被老板的氣勢壓得汗都有點要下來了：“感謝兩位先生的配合，祝你們在船上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

“哼。”老板從鼻子裏應了一聲，也不多話，抓着記者的手腕拖起他就往前走。

老板走得很快，記者被他拖得都有點踉踉跄跄的：“老……老板……”

老板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也不回話，抓着記者的手非常用力，用力得記者腕骨都有點疼了。

記者勉強跟着他走了一段，走出保安員視線之後，幾次想甩開老板的手都沒能甩開，進了電梯之後記者終于忍不住說道：“老板……放手，你抓得我好疼！”

老板看了記者一眼，眼神很冷，他沒說話，也沒放手。

記者突然有點膽怯了，他沒見過這樣的老板。他認識的老板，一直是潇灑倜傥，慢條斯理的，眼裏永遠有散漫的笑意。

但今天的老板好像變了一個人。

電梯到了八層，“叮”地一聲打開了，老板探出頭去左右觀察了一下，然後把記者拖出電梯，大踏步往前走，徑直把記者拉進自己的套房。

關上門之後，他拉着記者的手往前一掼，把他扔進沙發裏。

記者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手腕，就聽老板開口了，聲音裏帶着戾氣：“你怎麽從警察局跑出來的？”

18.

“我說過的，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公司的事。”記者也是見過大風浪的，鎮定自若回道：“警察查清楚了自然就放我出來了。”

老板焦躁地在屋裏來回踱了幾圈，終于忍不住看向記者，咬牙切齒說道：“季實，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還是你耳朵聾？”

“什麽？”老板這麽不淡定的樣子還真是新鮮。

“我不是叫你快逃了嗎？你聽不懂人話？”

記者這下真的有點莫名其妙了：“老板你什麽時候叫我快逃了？！”

“上次在酒店小花園裏，蕭強和我說的話，你別告訴我你沒聽見！”

記者大腦當機了一下，老板知道他聽見了？老板是怎麽發現他的？！記者快速理了理頭緒，考慮是繼續裝傻到底，還是幹脆跟老板對線。然而當他把老板的話在腦中又過了一遍後，記者的瞳孔陡然放大了，他幾乎是喊出來的：“所以你知道我在後面，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不然呢？！”老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以為我為什麽把他帶到小花園？！”

記者表情呆滞地跟着問：“為什麽？”

老板無奈地扶額：“就是想告訴你，寶貝兒，快逃！我是大灰狼，你要被我賣掉了，別埋頭數錢了！”

“但是為什麽？”記者又問了一遍：“你為什麽讓我知道？”

老板理所當然說道：“因為我喜歡你啊。”好像這句話一直在他的嘴邊。

記者抿了一下唇：“喜歡我為什麽賣我？”

“我有我的難處，我也有我必須要做的事。但我從來沒想過真的賣你。我給過你機會了，那天酒會上我看到你到後花園去，我就跟過去了，後來我明明看到你去停車場了，可不知道為什麽你又跑回來了。我又想辦法讓警察局把你請過去喝茶，我想這回怎麽也得關你個十天半個月，結果你又跑出來了，而且還瞞着我上船，你說我能怎麽辦？”

老板越說越氣：“真的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你是不是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麽寫？！還是你以為自己有三頭六臂九條命？！”

記者沉默了，老板的憤怒很真實，他的憤怒越真實，他剛剛說的話可信度就越高，也就是說，這艘船上真的會發生某些可怕的事情。記者在權衡，是接着傻白甜的劇本往下演，借機掌握老板的犯罪證據送他去吃牢飯，還是……拉老板一把？

老板是壞人嗎？

記者擡頭看老板，老板有一雙狹長深邃的鳳眼，平日裏漫不經心一笑就有萬千風情在眼角，不笑的時候卻有肅殺之氣藏在眼底。

他是真的想救自己，還是在反套路演戲？

“老板，你真的喜歡我嗎？”

老板沒有遲疑：“喜歡啊。”

“那你聽我一句勸，不管你要做什麽，”記者的眼神無比真摯誠懇：“收手吧！”

老板斜睨記者一眼，緩緩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來不及了。”

“怎麽會……”記者急切地站起來去抓老板的胳膊，正待再勸，卻被老板非常強硬冷厲地打斷了：“你昨天什麽時候上船的？什麽時候回房間的？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麽人？有人看到你進房間嗎？”

“沒有，我晚上12點多才回來的，沒有在走廊裏碰到任何人，也沒有人看到我進房間。”

“很好。你不能再回自己房間了，呆在我這裏也不安全，我會想辦法把你送到底層內艙房，這幾天你就不要出來了，尤其不要讓蕭強那夥人發現你。食物我會讓人給你送進去的。”老板說話的速度很快，堅決有力：“三天後船會停在越南的岘港，你就在岘港下船！”

“我不下船！”

“你必須下船！！”老板抓住記者的肩膀用力搖晃了兩下：“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麽！！我不管你為什麽上船，但你追求的一切東西都沒有你的生命和自由重要！！”

“那你呢？”記者直直地看進老板的眼睛裏：“你明知道危險，為什麽繼續？你的生命和自由，不重要嗎？”

老板愣了片刻，然後別開臉，放開了記者：“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會想辦法聯系你那個主任，讓他到岘港接你。”

19.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屋裏的兩人皆是一驚。

老板和記者對視一眼，飛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薛老板？”門外一個年輕的男聲試探着問道：“您在裏面嗎？”

老板清了清嗓子：“什麽事？”

“哦，薛老板我是小楊，我們蕭總看您半天沒回去，讓我來問一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沒事，我換衣服，順便沖了個澡。”

“這樣啊，那您現在換好了嗎？”

老板的聲音沉穩如常：“快了，你先過去吧，我馬上過來的。”

“好的。”門外沒聲音了，也不知道人走了沒走。

老板沒有去貓眼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