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有人跟蹤
“怎麽，唐卓跟你談什麽了？”
沒有審問的意思，司麒麟的眸子很清澈，卻也沒有相識的一點關切之情。
例行一問。
這是蘇清瀾從司麒麟臉上所讀取到的訊息，就只是這麽冷漠的反應。
扯了扯嘴角，“沒什麽，讓我一會自己回去而已。”
她的眼神閃爍着，與其說是在逃避司麒麟，倒不如說是沮喪，老爺子針對她的時候，司麒麟那置身之外的态度多麽的明顯，多麽的紮眼，可現在他看起來是沒有要審問的樣子，可又何嘗沒有半點試探的意思呢？
“蘇清瀾，有些話雖然說出來無情，但我希望你能夠記得你的身份，最起碼明白自己所處的立場，不要忘記查清案子是我們的任務，其他的私人感情再怎麽說，都不能牽扯到公事上面來，畢竟我們的身份早在入行的那一天，就要有公私分明的覺悟。”
一番敲打，其實司麒麟的未竟之語，說白了就是要蘇清瀾千萬不能感情用事，該彙報的情報決不能因為私人關系而隐瞞下來。
是因為……唐卓。
瞠大雙眼，蘇清瀾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司麒麟不肯相信的，是覺得她跟唐卓之間的交往過深。
“如果司Sir的話說完了，我想先……”
“蘇清瀾，唐卓真的讓你查他的公司資料了嗎？”司麒麟驟然打斷了她的話，神色異常嚴峻，“按照唐卓的聰明，他應該不難猜到你呆在他的身邊，我就有可能命令你去調查他，可他非但照單全收，甚至還主動地讓你查閱，這裏面是他在演戲，還是你有什麽細節，沒有告訴我？”
司麒麟不相信，按照唐家人的歷史，他不可能會有這麽單純的時候。
司麒麟擋在身前，即便蘇清瀾此刻再怎麽沒有談論的心思，卻也根本就避無可避。
看着眼前的司麒麟，模樣還是從前那般，可為什麽她會突然覺得陌生得緊。
以前她認識的司麒麟雖然嚴肅得有些吓人，可從來都不會這麽咄咄逼人，還有……多疑。
他不相信她。
費勁一切，甚至不惜跟唐卓翻臉，結果呢？
兩邊不是人的下場，真的只是她的咎由自取嗎？
“司麒麟，有什麽話直接攤開說不是更節省時間嗎？”撥開那只梗在她身前的手臂，她緩緩踱着步子，卻沒有走離司麒麟的跟前，“你可以懷疑我的辦事能力，但是你不應該懷疑我的職業道德。”
從未有過的憤怒，這是她在出那件事情之後，第一次在司麒麟的面前這麽高傲，這麽強勢。
“你的意思，是因為唐卓的手段太高明了，你調查不到他的嫌疑，而并不是你對他有所維護？”幾乎是同一時間，司麒麟就推敲出她剛才那句話，可出口的話卻依舊是針對唐卓的，“那今天晚上他出現在南城塆，難道還能是意外不成？”
實在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老爺子無孔不入的說辭，唐卓出現的時機又無比的微妙，讓他不得不起疑。
司麒麟的猜測，是蘇清瀾把今晚的案子先洩露給唐卓知情，正是有了她這背後的致命一擊，所以他才會被老爺子給堵得毫無招架之力。
如果這不是有備而來的話，那他就不得不重新拟定對老爺子的應對之道了。
這樣的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有些話他不說清楚，蘇清瀾是不可能體會出來的。
就好像現在，他模棱兩可的說法本來就已經讓蘇清瀾猜疑，現如今還口口聲聲地試探她跟唐卓之間到底有沒有合謀。
怒氣，騰地一下燃燒起來。
“你如果信，就不會這麽問我，你要是不信，又何必來問我？”蘇清瀾的語氣不同于往常，基本沒有半點尊崇之意。
司麒麟很詫異，以往他不是沒有痛罵過蘇清瀾，可她都不曾出現過這樣。
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
收回晾在半空的手臂，他沉默了下來。
蘇清瀾突然停下腳步，剛才是因為眼底的水珠所以她不敢去直視司麒麟，生怕被他發現她的情緒，可眼下忿忿的心情已經稀釋了她在唐卓處所營造的情緒。
心，難得的平靜了下來。
“在你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處置我之前，案子我依舊會繼續追蹤下去，但如果上司跟下屬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的話，你可以按公處置，當然，我只接受公正的評判。”
說完，她走回自己的位置，然後拿上東西，“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想到現在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本來這就是因為突然狀況才被緊急召回局裏，眼下都已經淩晨了，司麒麟也沒有異議，只是點了點頭，不發一語。
走出警局，蘇清瀾像是洩了一口氣似的，只感覺整個人在一瞬間頹了下去。
她或許真的不會處理人際關系吧，總是把一切都弄得亂糟糟的，突然之間，好像一切都變了似的。
這樣也好，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跟唐卓說開了，她不必再左右為難了。
跟司麒麟說開了，倘若他還是覺得沒辦法相信她的話，那她也無話可說了。
警局門口，向來就沒有出租車會在這裏徘徊。
蘇清瀾獨自站在夜色之中，剛才她是由司機接送到南城塆，再跟着警隊一起轉回來局裏，剛才跟唐卓一吵，那混蛋竟然連輛車都不給她留着了。
看來，他這是真的生氣了。
徒步走着，她還是只能在附近打一輛車回去，且不說剛才跟唐卓争吵是不是較真了，最起碼她現在沒地方去了。
她住的地方早就被唐卓給退了，不回他那裏，她就只能露宿街頭了。
好慘！
為了避免不淪落到這種地步，蘇清瀾決定還是要慫一回，“我只是跟唐卓鬥氣而已，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呀！”
堅定了腳步，她準備走到路口再攔攔車看能不能運氣好一些，剛剛走得急，忘了她的手機被司麒麟拿去把照片拷貝出來之後還沒有還給她，現在就是想要用嘀嘀打車都沒辦法。
“誰在後面？”
突然，她朝着身後呵斥了一聲，可當她轉過頭去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難道這真的只是她的錯覺嗎？
蘇清瀾不相信她的直覺會出錯，可是眼前的情景卻又容不得她不相信，唯一的解釋，那就只能是對方的防備心比她還要高。
來者不善。
加快了腳步，她想趁着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先趕緊溜了再說。
或許是因為剛好在不久之前唐卓才警告過她的原因，蘇清瀾只覺得此刻內心無由來地慌亂了起來。
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是她在自己吓自己這麽簡單，難道真的是因為她這一次徹底得罪了老爺子，所以他想要……殺人滅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