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師兄快休了這個狐貍精,嗚嗚嗚
月上樹梢,景钰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披了衣裳走到妝臺邊把窗戶打開了。
已經九月份了,夜間有些涼氣,可他卻覺得悶的厲害,像是心頭壓了一塊兒大石頭。
他知道,南清弦此時的心境估計會跟他差不多。
他只需要考慮自己的命,而南清弦那邊是要想着整個伏龍教數千條人命。
這種壓力讓人頭皮發麻,哪裏睡得着覺。
月色下,清風居的廊下都挂着暖色燈籠,院子裏不算昏暗,能瞧見假山旁邊的涼亭裏,好像坐了個人。
景钰微愣,随後站起身出了房門。
涼亭裏,南清弦自斟自飲,聽見身後走來的腳步聲,頭也沒回。
“他睡下了?你不用在這裏守着,也早些歇息去吧,女兒家無需守夜。”
“花鈴已經去睡下了。”景钰小聲說完,把腰帶系好,自覺走到涼亭裏坐下。
南清弦聽到這個聲音,也不算太驚訝,擡頭看着人坐下,只說:“夜裏涼。”
“喂,真把我當女的看了?”他一個大男人,怕什麽夜裏涼。
南清弦勾唇一笑,沒再說話了。
景钰伸手給自己拿過來一只酒杯倒滿,杯中蕩漾,映着圓月,朝那邊人舉了舉,笑眯眯的:“幹杯。”
“嗯。”南清弦擡手把酒杯放在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呼,還挺辣,我還以為你這麽雅致的人,會喝些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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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雅致?”南清弦一愣,又勾了勾唇角。
景钰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是雅致,我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差點跪你腳邊喊大佬,氣勢太強了,像個神仙,就是那種手裏提着劍所向披靡的神君。”
他說的是....嫁來頭一天晚上,這人挑開他的紅蓋頭,當時瞧見的第一眼。
“所向披靡的神君,我嗎。”南清弦嘲諷一笑,仰頭又灌下一杯。
“嗯,至少在我眼裏是這樣的,每次看到你,就覺得沒有什麽是你做不成的,像是天下本該由你主宰。”
景钰嘆了口氣,他能察覺到身邊人這會兒的情緒逐漸低迷,他不會開解人。
如果這麽大的擔子壓在他身上,他能發瘋的行為有很多,絕對不僅限于深夜對月飲酒。
南清弦聽了這話以後,心頭的壓力沒有減少一分,他拽下腰間的銀魄劍,拍在桌面上。
“景钰,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選?”
那個兩頭都是死路的選擇,他想聽聽他會怎麽選。
“如果是我啊,相比朝廷和劍門宗,我更恨朝廷一些,我會狠狠鬧騰一番,讓朝廷後悔把我當棋子一樣送來伏龍教。”
景钰說完,眼神亮晶晶的扭頭看着身邊的人,若有所指的挑挑眉。
南清弦豁然開朗,笑着把杯子砸出去。
“去參加武林大會,走上絕路之前,至少先報了仇!”
景钰站起身,跟着把酒杯甩出去,喊着:“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要死就都別活,幹不了劍門宗,至少替柳三月把仇報了!”
南清弦一手舉高酒壺,任憑銀線酒水落進嘴裏,喉結翻滾,吞咽了兩口才一抹嘴角:“痛快!”
兩人對視,眉眼帶笑。
——
原本景钰以為日子就這麽平平無奇的能到武林大會之前,沒想到還能有點別樣的花式體驗。
比如被女子拎劍指着罵狐貍精這種戲碼,毫無前兆的發生了。
清風居院子裏一片混亂,幾個內門弟子不敢攔。
景钰午睡被人吵醒,從床上拎着衣領子揪到院子裏,還迷瞪着,一柄劍冰冰涼,貼上了他的脖子。
拿劍的姑娘約莫比花鈴大一些,十八九歲的年紀,滿臉正派英氣,正怒瞪着他。
花鈴在一邊急的團團轉,嘴裏喊着:“師姐,這是我們嫂嫂,你不要沖動!不許你傷害嫂嫂!”
“哼,敢再走一步,我讓她人頭落地!”花溪輕蔑的瞄了一眼愚蠢的師妹,懶得理會。
景钰示意花鈴別過來,滿臉無奈的說:“你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一見面就拎着劍,這不禮貌吧。”
“禮貌....無理....你敢說我沒教養!哪裏冒出來的狐貍精,也敢在伏龍教對我不敬!”
景钰手還沒摸到腰間玉盒子,那邊的人劍尖已經刺過來了!
千鈞一發之際,空中有兩道人影飛了下來。
白宸剛站定,就大喊了一聲:“師妹,住手!”
另一邊的姜肆才不廢話,出劍就将花溪的劍挑飛了!
花溪一愣,轉身就罵:“要你多管閑事!二師兄,連你都向着這個狐貍精!”
說完,她直接沖了上去,開始赤手空拳跟姜肆對打!
武功還不賴,能在姜肆手下對打這麽久!
景钰被花鈴扶到一邊,捂着胸口大喘氣,一邊看着那邊上上下下飛身打架的兩人,問:“這,這神經病誰啊?”
“嫂嫂,這是花溪,我的大師姐,她....她脾氣不好,嫂嫂你別跟她計較,也無需理會她,簡直太過分了!”
直到一道修長的黑袍身影走進院子裏,那邊正出拳的紅裙少女,當即停手,飛身撲到出現的人懷裏。
這場景,景钰原本輕松的臉色,猛地僵住了。
南清弦皺眉,但也沒有傷害懷裏的人,只是把人從自己身上扯開:“才剛回來教中,不去給師父複命,在這裏鬧什麽?”
“嗚嗚,大師兄,師父若是告訴我你要成婚,我一定不會離開伏龍教!”花溪眼眶微紅,仰頭看着眼前的人,一臉委屈。
沒錯,當時南清弦大婚前,鐘淩芳知道自己這個徒弟要鬧,就一早尋了個由頭,把花溪騙離了教中。
除了景钰之外,院子裏的人都知道這人回來會鬧上一場,都不怎麽驚訝。
“你留下又能怎麽樣,我還是會成親。”南清弦說完,看也不看花溪,擡步朝石桌邊走去。
直到在景钰面前站定,皺眉打量着全身上下,問:“受傷了?”
“沒有。”景钰聽見剛剛那句話了,看來這姑娘是單相思啊,他晃晃脖頸,嘶了一聲。
南清弦順勢看過去,白皙修長的脖頸處,一道淺淺破皮了的紅印子,滲出三兩顆血珠,他眉頭一皺,拽着景钰的手腕就要進屋裏。
“哎,你不管那個誰....”景钰扭頭往後面看。
果然!
那個叫花溪的女子當即沖了過來,直接擋在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