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戴着。”沈茵然表現得十分慌亂,模樣也是紀枞文不曾見過的無措。看到她為了那個女孩送的項鏈這樣,紀枞文皺緊眉頭,掙開沈茵然的手。
“爸讓我處理掉那些東西。”紀枞文冷聲回答,沈茵然聽後,猛地睜大眼睛,随後無法理解得看着紀枞文。這是兩個人認識以來,第一次發生争執。
“你們怎麽可以随便動我的東西?你扔在那裏了?我去找回來,我要找回來。”沈茵然說完,推開紀枞文,一路跑到樓外的垃圾箱,紀枞文跟上,随後就看到,沈茵然竟然在親手翻垃圾桶。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瞬間被那些髒污染成了黑色,她雙手不管不顧得在裏面翻着,模樣瘋狂又無助。紀枞文沒想到沈茵然會為了那條項鏈做這種事,他皺緊眉頭,走過來拉住她,将她拉扯到一旁,因為力道太大,沈茵然虛弱的身體也跌坐在地上。
“沈茵然,你冷靜點,垃圾被清理過,已經找不到了。”
“放開我…你們怎麽可以随便動我的東西,那是小韻,小韻給我的。”沈茵然低聲呢喃,推開紀枞文又要繼續去垃圾桶翻找,明明知道不會找到了,可她就是抱着一絲僥幸,自欺欺人得不願停下。
紀枞文皺眉看着滿身垃圾的沈茵然,這一幕讓他不忍再看,這時候,一輛車從不遠處駛來,停在門口。沈軍從車上下來,她看着狼狽不堪,滿身髒污的沈茵然,臉色也跟着變得慘白。他拄着拐杖,走到沈茵然身邊。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就把你弄成這樣?我勸你絕了心思,你若想她好過,就不要再折騰了。”沈軍再次警告,他這句話就像是一個警鐘,狠狠敲在沈茵然心口。翻找垃圾的動作停下,沈茵然看着自己被碎玻璃劃破的雙手,無力得垂在腿邊。
因着這一番折騰,沈茵然的病情再次加重,她昏迷不醒,沈軍和紀枞文不得不把她送去醫院,再醒來已經是幾天後。躺在醫院的床上,沈茵然蘇醒後第一時間看手機,上面沒有關思韻打來的電話,以後應該也不會有了。她放下手機,過了會兒,一通電話打進來。
“沈小姐,我這幾天一直都在試圖聯絡你。”
“劉律師,出了什麽事?”
“關小姐拒絕了你的贈予,也沒有去銀行提取支票。”
“那…她人呢?”
“好像出國了,她做了學校的交換生,至于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律師說完,挂斷了電話,沈茵然安靜得看着手機屏幕。上面是自己和關思韻的合影,是兩個人之前一同去琅岐市拍下的,也是為數不多的合照。看着上面的關思韻,沈茵然用手輕輕摸着少女笑着的臉。
“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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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得降下,雨水的聲音取代了另一種水落。
陰,無光。
侵蝕·24
“喂,你幾天沒睡了,這樣撐得住?”Claire靠坐在吧臺邊,手裏拿着一根煙抽着,似笑非笑得看着一旁新來的女調酒師。女人是典型的東方面孔,卻并非是內斂含蓄的美,女人長得很張揚,或者說,是她優異的五官給了她這份張揚的資本。
Claire開了這家酒吧之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而面前的女人足夠讓她感興趣。幾天前她來應聘,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身上除了一個背包再也沒有其他東西,女人說她來這裏是為了湊生活費。Claire并不懷疑,畢竟在這種地方,錢就是一切的資本,女人說,她恰巧個為了錢什麽都能做到的人。
“我叫關思韻,你可以叫我關。”那時候,女人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那種啞,絕對不是嗓子本質如此,大抵是最近抽煙抽多了才這樣。出于好奇心,Claire收下女人,讓她當特調酒師,與衆不同的東方女人也吸引了不少客人來點酒。
“今晚回去就睡,加上這份小費,剛好。”關思韻并不看克萊爾,熟練得搖晃着手裏的杯子,調制着客人點的酒。聽她這麽說,Claire多少明白對方是湊齊了需要的錢,也該離開了。不過她很好奇,關思韻的經歷是怎樣的,她又是如何來了這裏。只不過,她很清楚自己問了,對方也不會給她回答。
“抽一根?休息一下?”見關思韻調完一杯酒,Claire拿出煙遞給她,關思韻挑眉看了下,笑着接過。
“現在是上班時間。”
“我是老板,我說了算。”
Claire說完,甩了甩那頭金發,随後将打火機遞過去,關思韻也不拒絕,叼着煙湊近,尼古丁的味道鑽入吼間,她呼出一口氣,就這麽靠在吧臺上休息。期間有不少客人走過來對關思韻吹口哨,她只笑着點點頭,卻沒有進一步的意思。
“我說,你給我的感覺,總像是受過什麽情傷一樣,你該不會是在你那個國家被人騙得人財兩失吧?” Claire很愛八卦,平時找關思韻聊天就是挖她的底,聽着她的話,關思韻不屑得笑了笑,被鎖在箱子裏不願提及的回憶有着破鎖而出的架勢,又被她緊緊關上。
“你這麽大腦洞,不如去當編劇好了,沒什麽情傷,只不過是曾經遇到過一個騙子罷了。”
“那個人,是男是女?”
“女人。”
關思韻說完,Claire心領神會得笑了,随後,她掏出一沓美元,塞在關思韻手裏。“這是提前預支的工資,還有你這些天陪我聊天的小費,如果以後缺了錢,大可以再回來。” Claire笑着說完,對着關思韻揮揮手,離開了吧臺。
關思韻結束這份兼職已經是深夜,美國比不得國內,治安算不上好,而關思韻住的地方又算是貧困區,也就是說,這裏更加魚蛇混雜。深夜,光着上身的男人聚在一起,看到關思韻走過,低聲呢喃着什麽,卻沒有跟上來。
關思韻抿着唇,手放在兜裏,緊緊握着裏面的dao,就在這時,小巷子裏忽然走來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男人是個流浪漢,身上已經髒的分辨不出他的人種。
他看到關思韻,那雙眸子發出光亮,嘴裏嘀咕着什麽,朝着關思韻走來。這種事是第一次發生,但關思韻早有準備,她在男人掏出牆的瞬間,立刻躲在掩體後,又在男人追上來之前,立刻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男人用英語大喊,大概意思就是別跑,關思韻聽着,心裏暗罵,這樣的情況,不跑才是傻子。雖然關思韻跑得快,但體力上終究有限制,沒過多久,男人就追了上來。對方身上的酒氣和惡臭席卷而來,緊接着,背上被狠狠踢了一腳,關思韻被踢得一時間喘息不得,她倒在地上,男人也快速壓上來。
“錢,媽的,把錢給我。”男人暴躁得說着,試圖将關思韻攥在一起的手扯開,卻沒能拉動,情急之下,男人直接掏出牆,對着關思韻的腹部就是一牆。劇烈的疼痛讓她睜大眼,手上短暫得失力,擰在其中的美元也被男人摳了出來。
看到那些錢,男人不屑得笑着,狠狠踢了關思韻幾腳,起身要走。見他就想這麽離開,關思韻睜開眼,嗅着周身濃郁的雪腥味,緊緊捂住腹部。
視線迷離間,她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還有男人罵罵咧咧的嘀咕。對方手中是自己接下來的生活費,如果沒有這筆錢,她還是會死。
到底,是為什麽會這麽狼狽啊…關思韻咧了咧嘴,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自嘲。她吐出嘴裏的雪沫,掏出兜裏尖銳的小dao,用所剩不多的力氣,朝着男人背上刺去。
她是第一次刺人,關思韻卻發現自己的心情異常平靜。哪怕對方是個男人,手中還有牆,她也沒有感到害怕或恐慌。直到這時候她才明白,人命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而男人手裏那些錢,遠比自己這條命來得重要。
一個被反複丢棄的人,就算她死在這裏,也沒有人會在意,不是嗎?
關思韻發了狠,将尖銳的dao子狠狠紮入男人肩膀,男人吃痛,像是沒想到這個纖瘦的東方女人還敢反抗,他慘叫一聲,拿起牆胡亂朝着後面射擊,卻一牆都沒中。關思韻借着他開牆的關頭,狠狠咬住男人的脖頸。這裏是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致命的地方。
男人的慘叫和哀嚎聲在小巷子裏響起,但在這種地方,根本不會有人關心這種稀疏平常的叫聲。男人倒在地上,關思韻拔出他肩膀上的dao,刺進男人小腹。
鮮雪濺在臉上,将男人手裏的錢染得雪紅,盡管如此,關思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