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一只紅色的玉镯映入視線。關思韻不懂古玩,也不知道古董如何鑒別,但她至少能分辨出玉镯質地的差別。
這裏面的血玉和沈茵然手上的玉镯有相同的質感,血玉色澤看上去清透鮮豔,摸上去微涼卻不冰人。關思韻知道,這應該是古董,而且玉的質地極好,價格肯定不會低。
“茵然,我很開心。”關思韻心裏喜悅于沈茵然送了自己這份禮物,卻又覺得這份禮物太貴重。不說玉镯,或許單是裝這只玉镯的盒子,都是自己難以想象的價位。
“小韻長大了,是時候戴上這只镯子了。它和我手上的是同一對,這只镯子只有給你才最合适。”大抵是看出關思韻的所思所想,沈茵然柔聲道。這只镯子其實早在關思韻18歲的時候就準備了,那時候沈茵然是為了以後作為女孩的嫁妝之一,卻不曾想,現在成了給戀人的禮物。
“茵然幫我戴上。”既然沈茵然這麽說,關思韻也不再糾結,她擡起手,由沈茵然為她将镯子戴好。兩個人手腕細長白皙,一紅一縷,将皮膚顯得更為剔透。她們戴着镯子的手握在一起,相稱又相配。
“沈小茵,我啊,也有一個禮物想要送給你。”
“你的生日,怎麽想到送禮物給我呢?”
“送女朋友禮物,哪裏要分時間呢?就是想送給你。”
關思韻說着,從包裏拿出那條項鏈,項鏈是白金質地,是很流行的鎖骨鏈。整個鏈條極為簡單,又兩條交錯的細鏈相互交纏,最後尾端是一個纏繞在一起的球結。整個項鏈表達出的是一種密不可分,相互交織的主題。沈茵然很喜歡,也讓關思韻為自己戴上。
“項鏈還有鎖的意思,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把茵然永遠鎖在我身邊。”關思韻看着沈茵然脖子上的項鏈,有些出神。沈茵然沒發現她的異常,傾身将她抱住,在她唇上落下一個淺吻。這個吻喚回關思韻的神智,她追上來,将沈茵然抱住回吻她。
“唔…嗯…小韻。”沈茵然被關思韻的熱情吻得喘息淩亂,她擡起手,撫着少女柔順的棕發,這時候,放在包裏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響。為了确保今天陪關思韻一整天,沈茵然沒有帶工作用的手機,只帶了私人手機,知道這個號碼的人很少。
“小韻,我…讓我看一下手機。”沈茵然輕輕推着關思韻的肩膀,總算結束了這個吻。關思韻舔着下唇,好似不知足的小狼,緊緊盯着沈茵然被自己吻紅的唇瓣。見對方拿出手機,關思韻有些吃味和不快。她把視線落在手機上,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讓沈茵然分神,雙眸越發幽深。
“傅妮,有什麽事嗎?我說過,今天不處理任何工作。”
“沈總,不是工作的事,是紀祁,他喝醉酒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斷了腿,正在醫院,需要您來一下。”
傅妮聲音很急,顯然是紀祁聯系不到沈茵然,才會托她來找人。現在紀枞文不在加海市,沈老爺子也不可能去醫院照顧小輩,能夠聯絡的人就只剩下沈茵然了。聽到紀祁出事,沈茵然臉色沉下來,她當然擔心,可是…她已經說好要陪着關思韻,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挂斷電話後,兩個人同時陷入安靜,傅妮的聲音很大,關思韻也聽到紀祁出事的消息。這次她沒有懂事得主動開口,而是把選擇權交給了沈茵然。她想知道,在沈茵然心裏,到底是她那個兒子重要,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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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韻,對不起,我可能要臨時離開一趟,我晚上會盡量回來陪你,無論如何,我必須要先去醫院。”沈茵然知道,自己又一次違背了承諾,但是紀祁在醫院,自己作為他的母親,無論如何都得過去。
看着滿臉歉疚的沈茵然,關思韻卻只覺得可笑。原來,還是自己太天真了,沈茵然的世界有工作,有她的家庭,她的老公和兒子。自己在她心中,究竟能排到第幾位呢?是不是在所有的事中,唯有自己沒有優先級,哪怕是那個收養的兒子,都比自己來得重要?
關思韻在心裏嘲笑自己,目光掃過沈茵然脖子上的項鏈,只覺得諷刺卻又真實。如果,真的能有一把鎖,将沈茵然鎖在自己身邊,就不會這麽難過了吧?
“你去吧,我沒關系。”關思韻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表情說出這句話,或許是笑着的,或許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可不管怎樣,她仍舊是被抛棄的那個,沒有任何區別。
“小韻,對不起,我…我晚上盡量趕回來。”沈茵然看到女孩微紅的眸子,千萬個不願離開,可是,作為紀祁的母親和監護人,她又不得不去醫院。
沈茵然在離開前抱了關思韻一會兒,還是起身走出屋子。看着她的背影,關思韻擡起雙手,輕輕抱了抱自己。果然,不是那個人就不行,感覺不到青栀花的味道,也沒有那個人身上微涼的體溫,一切的一切,都不對勁。
空蕩蕩的房子訴說着不争的事實,自己,又一次被丢下了。
侵蝕·15
沈茵然的離開仿佛帶走了很多東西,明明屋子裏什麽都沒少,關思韻卻覺得心裏空落一片,接下來要做什麽都忘卻了。她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汲取着沈茵然所剩不多的味道。這時候,門鈴響起,關思韻驚喜得起身,以為對方去而複返,當她興沖沖得跑過去,卻發現門口只是來送蛋糕的人。
那是一個雙層蛋糕,上面是關思韻和沈茵然名字的英文縮寫,是當初訂蛋糕時,關思韻特別要求加上的。那時候沈茵然還笑自己,又不是結婚,幹嘛要弄兩個人的名字。可是,關思韻想,她的生日不過是次要,就算不過生日也沒關系,生日的唯一意義,就是能夠見沈茵然。
而今,這份意義卻沒有了。
“我會很乖,很懂事,不打擾你。”關思韻捧着手機蜷縮在沙發的角落,低低呢喃這句話。是的,她一直以來都是乖巧的,聽話的,而沈茵然也以為自己真的如此。事實上,關思韻把所有負面的情緒都壓在了心底,促成了另一種不乖又瘋狂的極端。
她強迫自己不去聯絡沈茵然,不去打電話詢問對方是否還會回來。這樣的她,很乖,不會給沈茵然帶去任何困擾。對方也不會去想,這個世界上到底誰才是最需要的她的人。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到了後面,關思韻甚至忘了沈茵然離開的時間。她像個迷失了方向,被人摘掉雙眼的幼寵。沈茵然離開了她,她連尋找的方向都沒有。
天色漸暗,手機上沒有任何消息,沈茵然也沒有要回來的預兆。關思韻沒開燈,卻總是往門口看,因為黑暗會放大很多可能,也許下一秒,自己想的那個人就會出現在門口。
“說過會回來的,沈小茵,別騙我好不好?我很聽話的沒有去找你,為什麽你還不回來呢?”關思韻呆呆得攥着手機,仿佛攥着自己最後的生機。她拆開蛋糕,點了蠟燭,望着蹿動的火苗,眼眸被什麽東西遮住,變得有些模糊了。
這時候,手機終于發出幾聲響動,關思韻急忙打開去看,卻發現并不是沈茵然發來的消息,而是陳琳禮給她發的生日紅包,以及另一個人發來的微信通話。看到那個通話,關思韻接起來。
“夏姐姐,你怎麽會忽然打過來?”
“哪裏是忽然?怎麽?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思韻,生日快樂。”
通話那邊是有些慵懶的女聲,還伴随着打火機啪嗒的脆響,聽着女人抽煙的聲音,關思韻能想象到對面人是如何倚靠在門邊,一只手拿着手機,另只手夾着煙,挂着漫不經心的笑容給自己慶生。盡管每一年都很随意,但每一年又都沒有落下。
“夏姐姐,謝謝你。”關思韻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哽咽的聲音卻将她的僞裝擊潰得得一絲不剩,電話那邊的人平靜了幾秒,随後長長嘆了口氣。
“那個人,她沒有陪你?”夏茹笙知道關思韻喜歡一個有家庭的女人,至于是誰,關思韻并沒有說。并不是因為她和夏茹笙不親近,正因為兩個人太熟,夏茹笙會為自己出頭,而她的工作性質又可以讓她接觸到更高層面的人。為了不讓沈茵然困擾,關思韻才選擇隐瞞。
“夏姐姐,她臨時有事,我沒有怪她。”關思韻低聲說,鼻音漸漸濃起來,終于發出一聲壓不住的哽咽,夏茹笙安靜得聽着,煙蒂被口紅染成了殷紅色,她皺眉扔掉煙頭,将手機換到右耳。
“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如果你聽得進去,就不會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