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六道骸篇2
事實上,當雪說出澤田綱吉有戀人的時候,那刻我的心情是古怪的。不得不說,含有少許的嫉妒和羨慕。雖然我早就隐約地知道他的秘密情人,但當這件事情被赤/裸裸地揭開,就像是內心的陰暗面被別人發現般難以接受。我已經說不清楚我臉上的表情會是怎麽樣,或許僞裝的面具剝落了。但很快下秒我又恢複正常,之前的漣漪就像是幻覺般。我曾經記得綱吉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六道骸啊,你就是撲朔迷離的霧,永遠讓人摸不着邊,當我以為更靠近你一點,你卻給了我全新的認識。也許我就是個僞善的騙子,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接近中午,為了緩解現在尴尬的氣氛,我提出了一個建議:“我們去吃飯吧。”
“好,我正好肚子餓了。”雪似乎沒有察覺到我剛才內心的騷動,笑眯眯道:“雖然有點過分,但是你不介意我吃日本料理吧?”“……”我頓時啞口無言,雪到底在想什麽?第一她并不是日本人,第二這裏是意大利。“因為澤田綱吉是日本人,我想複習下有沒有我遺漏的地方。”她聳聳肩道:“而且雲之守護者,雲雀恭彌也是日本人吧。吃頓日食沒有什麽不好的。”反正你就是怎麽說都有理了,我在內心抱怨着,但是畢竟眼前的人我們還有求于她,只好帶她開始在西西裏亂串着,只就為了找家日本料理店。
“歡迎光臨。”我和雪還有庫洛姆三人走進這家名叫“櫻”的日料店,店裏風格和店員穿着自然是日式風格。還真有些莫名的懷念呢……我的眼睛眯了起來,想起來當年逃脫追捕而無意跑到日本,最後和澤田綱吉相遇的事。似乎這些記憶就像是昨天剛剛發生般,如此清晰。“六道骸你和澤田綱吉第一次相遇的地點是?”雪随便找了位置坐下卻像是詢問般的開口,我愣住了。她難道還準備一邊吃一邊問我嗎?“我手頭的信息不多,只好先拿你開刀。”雪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在飯桌上說這個:“不過是些人人都知道的情況,問問應該不要緊吧,當然我希望你說實話。”
“日本,并盛鎮,黑曜中學。”我将內心的不滿壓制下去,一個詞一個詞蹦出嘴裏。“唔,一邊吃一邊說,我們國家有個傳統,喜歡飯桌上談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似乎感受到我的怨念,雪調皮地眨眨眼說道:“不過看樣子你很熟練呢。”“恩?”我沒有反應過來雪到底指什麽,她暗藏深意的下句話卻讓我有些莫名心驚:“吃日本料理啊,我還以為像是你這種生長在意大利的人,會很不屑吃和食呢,卻沒有想到動作很熟練呢。”她指指我和庫洛姆一致的吃飯動作。“哦,只是澤田綱吉比較喜歡吃。他吃不慣意大利的食物,所以一般我們所有守護者都學習了。”我将內心的不安忍住,繼續裝作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進食着。“原來如此。”所幸的是對方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選擇沉默開始享用她那份大餐。
“好幸福。”吃完她伸了一個懶腰,羨慕地說道:“黑手黨的待遇還真好呢。”只是這句話讓我的眼神冷了幾分,接着雪繼續說道:“只不過每一口都是血淋淋的。”之後我的臉色才稍微好轉。莫名的,我有些佩服雪,她的說辭總是很容易戳中每個人的死線,然後跨過這條線安然無恙地一帶而過。我看着她,就像是仰望走鋼絲的藝人,無數次地顫顫巍巍地走完全程,我倒是對她和剩下四個人的交鋒很是期待。無論是滴水不漏的Reborn,還是深不可測的白蘭,或者是和藹可親的迪諾,以及不按常理出牌的雲雀,到底她又會以什麽态度對待呢?
我一邊這麽想着,一邊帶她去了彭格列的總部。而幸運又或不幸的是,我們碰到了第一個目标任務——白蘭。身穿密魯菲奧雷制服的白蘭一如既往地吃着棉花糖,他身後的入江正一看到了我們的出現打招呼道:“六道骸先生,午安。”然後他将目光轉向了我旁邊的雪,不由疑惑道:“這是……?”我剛剛想要解釋,但是雪卻向前一步,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初次見面,你應該是入江正一先生吧。我很喜歡你關于機械方面的著作呢,還有你在平行時空的假設學說提出的想法也相當有趣……”沒有想到雪一開口卻開始滔滔不絕地表達對入江的敬佩,這倒是讓我有些大跌眼鏡。我還以為她會毫不留情地往白蘭方向開刀,卻沒有想到莫名其妙地對入江正一注意起來。似乎第一次有人重要的是可愛的女性向自己表達崇拜之情,入江的臉很快帶有了紅暈并且眼睛上都帶着笑容,他細心跟雪開始讨論起自己研究方向。而這一突發情況是我想不到的,更想不到的,估計是身旁的白蘭。在兩個人恨不得表達相見恨晚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抱住入江的肩膀道:“小正,你們聊天得好開心呢。”
見白蘭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吃癟,我在內心忍不住發笑,看來你也有今天啊。“初次見面,白蘭·傑索先生。”沒有想到即使白蘭不惜放下身段來轉移雪的視線,雪也只是僅僅冷淡地回了一句,然後繼續用熱切的目光移向入江道:“入江先生你的學說對于當今社會都是擁有不可小觑的力量呢,如果你的才華能再早幾年一定……”“說夠了沒有!”白蘭有些發怒了,眼前莫名其妙跑來的女性冷不丁地就把小正拉走,并且持續無視自己。“kufufufufufu……”我則是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庫洛姆也小聲地抿嘴笑着。這樣哀怨的白蘭,還真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實在太有趣了。
“六道骸,肯定又是你搞得鬼!”白蘭察覺到我在一旁嬉笑着看他的窘境,臉色都變了。“看來,白蘭先生不可能是澤田綱吉的戀人呢。”只是雪輕飄飄的下句話把整個一觸即發的氣氛徹底打碎。“什麽戀人?”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身邊的入江似乎察覺到雪說話的真正意思,立馬急着拉住她問:“是不是找到綱吉的下落了?我是說……”紅發男子焦急的臉色讓我一下子想起正事,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下去。原本怒上心頭的白蘭也将自己的怒火熄滅,他眯緊了紫羅蘭色的眼睛,開口道:“難道這位就是……請來的偵探先、生嗎?”他故意在先生兩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但雪似乎對此毫無反應,她拍拍入江的肩膀道:“真是好孩子呢。”之後就直接一把抱住踮起腳在他的臉頰輕輕印下一吻。“你做什麽!”白蘭才反應過來,急忙将因為對方親吻而傻住的入江拉回自己的身邊,面若冰霜地責問道:“你打算搞什麽鬼?”
“驗證我一個猜想。”雪狡黠地說道:“看來你喜歡誰,我知道了呢。”原來如此,我突然明白她一系列的動作到底是為何。“喜歡?白蘭大人你有喜歡的人嗎?”而呆呆傻傻的入江還在回味雪的話語,繼續追問白蘭道:“你喜歡誰?”“……”看着眼前的人一副完全狀況外的樣子,他原本脫口而出的答案也憋了回去,然後用足以殺死雪的目光轉向她:“這不關你的事情。”“但可惜你是懷疑目标之一呢。”雪聳聳肩,将口袋中的紙條掏了出來,示意給白蘭看:“3月20日之前一周,你有收到類似這樣子的紙條嗎?”沒有想到一看到紙條,入江卻一把抓住紙條,看着上面的文字驚呼道:“這是綱吉的字……原來如此……”他臉色一白,似乎明白雪剛才的意思,之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掏出一本記事本:“我來查下白蘭大人3月20日之前一周的行蹤。”
“麻煩了。”雪感激地說道:“雖然是你的上司,但是為了找到澤田綱吉的下落,請你不要有任何隐瞞一字不落地告訴我。”她指指有些怒不可遏的白蘭。“我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入江點點頭,雖然就這麽洩露白蘭大人的行蹤很不好,但為了找到綱吉……他隐約握緊了拳頭。“3月18日的時候,白蘭大人曾經和澤田綱吉見面過。還有3月19日的時候,白蘭大人曾經來過彭格列。”沒有想到入江倒是毫不隐瞞地将他上司的行蹤說出來了,雪注意到即使被說出自己的隐私,似乎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而生氣,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放于入江身體的兩側,而認真在查找對方行蹤的入江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行為。看來白蘭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呢,雪在心裏判斷着,當然只是排除他是戀人的嫌疑,并沒有排除是兇手的嫌疑。“我可以問下,入江先生你一直陪在白蘭先生身邊嗎?因為我需要有人做不在場證明呢。”雪若無其事地再次抛下一個誘餌。完全沒有防範意識和之前對雪印象良好的入江正一則是一本正經地回答:“是的,因為白蘭大人他太過于任性了,很多事情都是我來做的,所以基本上我和他是屬于一起出現。不過……”他似乎想到什麽重要的東西,猶豫了會兒然後說道:“不過3月19日的那天,白蘭大人是獨自前來彭格列的。”
看來嫌疑很大呢。雪将思索的目光移向了白蘭,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理解釋。“我只是那天覺得無聊,又不想有下屬跟着。”沒有想到對方的臉上卻帶上了少許局促,雖然用眼睛直視了雪,但目光有些飄忽地說着:“澤田綱吉是20日失蹤,和我沒有什麽大關系吧。”“那可不一定。”雪冷笑了下:“和綱吉認識前一周行為有懷疑的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這刻她将自己懶散外表一下子揭下,眼睛就如同銳箭般戳入對方的心靈深處:“可以告訴我,白蘭先生那天到彭格列做了什麽,碰見什麽人嗎?請正面回答我,如果有任何隐瞞的地方,很有可能是證明你自己是兇手哦。”她的話語滴水不漏,将對方所有退路都堵死了。
入江這時候也在回想着,那天晚上,不,是18日晚上白蘭在做什麽,因為他記得沒有錯的話,白蘭是19日一大早去了彭格列。“難道是晚上……”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下子驚呼起來。“你想到什麽了呢?”雪立馬追問着,“那天晚上我跟白蘭大人說,我準備和相親的人吃飯,結果他一晚上都心情很不好呢。”入江努力回憶着:“每次白蘭大人心情不好,就會亂跑。我記得19日早上他就不知道跑去哪裏了,然後我找好久才發現他在彭格列。”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抱怨地對白蘭道:“如果是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請你直說,不要每次把公務扔給我就跑了。”“那天我心情不好,一早上就似乎亂轉。”白蘭尴尬地解釋着:“最後逛到彭格列了,那天執勤的仆人可以為我作證。”
還真是可憐呢。我用憐憫地目光投向了白蘭,喜歡遲鈍的人,不過……總比喜歡永遠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人好吧。想到這裏,我不由嘲笑自己,如果說白蘭的行為只是永遠想去觸碰那棵樹上太過于高大而無法摘到的果子,那我一定是對着水裏的倒影癡人做夢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被我無限拉長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