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題
太陽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地平線上,黑暗一點點的籠罩大地,一片灰暗之中先是只有幾處零星的亮光接着某幾處亮起了炫目的白光,林麟聽見了汽車鳴笛的聲音,一聲一聲,打破了末日的死寂。
所有活着的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聲音吸引了,以至于忽略了身邊的某些不尋常的現象。
蟲群們在萎縮,變回了它們遇到下雨之前的那種樣子,而有些人類,卻在變化,慢慢變成只會咬人的像行屍一樣的東西。
當人們的注意力完全被突然開出來的車子吸引,靠近,并且聽到來自車上的人的警告的時候,很多都已經來不及了。
開過來的是兩輛改裝過的山地悍馬,有人舉着喇叭在大喊:“小心你身邊所有被蟲子襲擊過的人……”
很多人正在疑惑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他身邊的某個親友已經張大了嘴,啃上了他的脖子。
于是在短暫的寧靜之後,災難再次襲上脆弱的人類。
殘叫和尖叫,驚呼和哭喊,求救和絕望,代替了前一夜還燈紅酒綠的瑰麗城市。
喧嚣的城市依舊喧嚣和忙碌,曾經忙着浮躁,如今忙着逃亡。
一夕之間,一切都改變了樣子。不管是人還是世界。
林麟看着岸上追着啃人的喪屍,尖叫着逃跑的人類,想,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死亡是解脫,活着才可以贖罪。
船上的幾個人立即靠着那兩輛車過去,能開悍馬的一定不是簡單的人。
許天籁扶着船弦,說:“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過去好,萬一那是壞人呢?”
劉雨洲接道:“你不去可以自己走,又沒有誰非要你跟着我們。”
說着船碰到了岸,猛的搖晃,許天籁趁機伸手去抓林麟懷裏的孜孜,林麟正看着對面的車子,完全沒注意到後面,孜孜被許天籁硬是從懷裏抱了起來。
“叔叔……”
林麟反應過來過來就立即抱着孜孜的腰把孜孜往自己的懷裏拉,許天籁完全不松手,孜孜被吓得哭了起來。
王向芹在許天籁的身後,看見了就伸手去拽了許天籁的手,幾個人這麽一折騰,本來就吃水很深不太穩的船就這麽一下子翻了船!
冰涼的河水瞬間漫過林麟的頭,水流掩住耳朵是嗡的一聲然後世界只剩下水聲,外面所有尖叫全部被隔絕。
孜孜粉紅色的泡泡裙被水流帶得飛揚起來,像是一朵在水中盛開的紅蓮花,林麟在朦胧的水世界裏恍惚的看見許天籁正在掐孜孜的脖子,忙游了過去想把孜孜拉出來,可許天籁就是掐着孜孜的脖子松開,林麟最後一腳踢在許天籁的肚子上,硬是把許天籁踢開了。
孜孜立即緊緊的抱着林麟,這是溺水人的正常表現,還好孜孜個子小,要是換一個大人這麽緊緊的抱着林麟,林麟也會游不動,最後兩個人都會溺死在裏面。
孜孜本來就不會游泳,加上之前在水裏許天籁的舉動,更是讓孜孜肺裏的全部空氣都被擠了出去,等到林麟把孜孜帶出水裏的時候孜孜已經停止了心跳。
林麟立即給孜孜做心肺複蘇。
但是現在岸上正是最混亂的時候,先前被蟲子襲擊過了的人全部變成了喪屍,人們正驚慌的四處逃竄,那些咬人的喪屍也正跟着人們四處跑蹿。
林麟還來不及給孜孜做人工呼吸就被一只喪屍撲倒了。那只喪屍坐在林麟的腰上,用一只手按在林麟的後腦上,處于這個姿勢下的林麟完全使不出力來反轉身體把喪屍放倒。林麟看着就在自己面前躺着的孜孜小小的身體,憤怒而不甘。
一道光猛的照過來,接着一聲槍響,身上的重量一松,那個行屍就這麽倒在了林麟的身上,林麟感覺到了一股涼涼的液體滑進他的脖子裏,立即惡心的站起身甩掉那個喪屍,然後撲到孜孜的身上,給她做心肺複蘇和人工呼吸。
等到孜孜咳出了肺裏的水,開始大口的呼吸的時候,林麟懸着的心才終于落了地,抱起孜孜,慶幸而喜悅。
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林麟覺得他永遠不會忘記。
那道光一直照在林麟這邊,一束陰影投了過來,林麟擡起頭看見一個瘦長但是堅毅的身體。
“受傷了嗎?”那個人問,因為背光的原因,林麟完全看不見那個人的臉。
“沒有。”
那個人走近,蹲下身來,林麟這才看清這是一個穿着仿制的迷彩軍服留利落短發的女人,女人臉上沒什麽表情,不是冷漠的那種木然,而是因為一種慣性,那種常年呆在部隊或者專業的私人保镖會有的表情。
那個女人上下掃了眼林麟,然後才轉頭看了一眼依偎在林麟懷裏的孜孜,說:“上車吧。”
車子是一輛銀白色的H3,上面撲了一些灰塵,但是看起來依舊十分的新,或許從買來之後就一直沒有用過。
車子裏面坐了一個男人和一個俊俏的小男孩。男人帶着一副銀邊的眼鏡,細長的眼睛睫毛很長,鼻子很挺,眼鏡在高挺的鼻梁上挂着,整個側臉顯得非常的好看,小男孩在他的懷裏坐着,恹恹欲睡,對外界漠不關心。
林麟坐上去,那個男人轉頭過來禮貌的微微笑了笑,林麟點頭回笑。
那個女人一上車車子就猛地發動,還沒坐穩的孜孜差點掉下去。
開車的是個光頭大漢,一臉憨厚,不笑的時候很二,笑的時候很傻。
那個女人開口說:“我們會帶你們去‘海象號郵輪’,暈船的話可以現在下車。”
林麟看着車子兇猛的直接壓過兩個沖過來的行屍,開什麽玩笑,現在下車不是送死嗎?
林麟問:“這算是救援部隊嗎?”
“不是。”那個女人拿出一一把沖鋒槍,對着窗外猛掃。
那個男人開口道:“不是部隊的,是私人的。你好,我叫南文雁,這是我兒子,南軒羽。”
林麟:“你好,我叫林麟,這是我女兒,林沐孜。”
南文雁驚訝道:“你看起來很年輕啊……”
林麟輕笑:“是不是親生的有什麽關系呢?”
南文雁也笑了,五官變得更加的柔和,說:“也是。”
林麟渾身的都濕透了,一旦放松下來就開始覺得冷,孜孜在他的懷裏一直發抖但是卻沒有抱怨出來。林麟不得不又一次覺得孜孜懂事,而在這樣一個末世裏能撿到這樣一個懂事乖巧的女兒,他又是何其的幸運,所以過去的那些事就都那樣了吧……
南文雁體貼的把自己的西裝脫下來,遞給林麟,說:“把孩子身上的濕衣服脫掉吧,免得着涼。”
林麟給她孜孜換掉濕噠噠的裙子,孜孜的手拽着林麟胸前的衣服,摸到了一硬硬的東西,好奇就從林麟襯衣胸口的袋子裏把那個硬硬的東西摸了出來,是一個戒指。
孜孜好奇的問:“是叔叔女朋友送的嗎?”
那個戒指是很久以前他和宮梓晝一起買的情侶戒指,他的那個放在家裏,現在肯定被石頭埋了,這個戒指是宮梓晝,林麟一直以為這個戒指宮梓晝要麽已經丢了,那麽肯定被他忘記放在哪了,現在竟然又回到了他手裏,不知道宮梓晝是什麽時候放在他衣服裏的,也不知道宮梓晝把這個戒指放在這裏是什麽意思,不過,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林麟開窗把戒指直接丢了出去。
宮梓晝,你去死好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沒有了昔日輝煌的燈火,世界真的變成了一片黑暗。車子在廢墟一樣的城市裏前進,開得很是颠簸,有時候整個人都會被騰得跳起來。
孜孜很快在林麟的懷裏睡着,林麟看着窗外,經常能看見有人在追着這輛車子跑,但是開車的人像是對此毫不知情一樣,冷漠的從那些哭喊着求助的人身邊開過。
林麟很慶幸孜孜此刻睡着了,這樣人性冷漠的一面,還不能教給小孩子。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郊區的那條主河道上,林麟看見那邊通亮的燈火。很意外,他之前一直以為肯定每個地方都會受災嚴重,每個人都會驚慌失措而且自顧不暇,但是事實是,人類不愧是位于動物界頂端的智慧物種,不論什麽樣的困境,一切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林麟突然很感謝孜孜的出現,不然他一定會死在原地,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
河道上有些漁船和商船,在河面上整齊的排列着,港口的地方上排着兩隊人,港口的邊緣是全副武裝戒備森嚴的武警,沒有看見部隊的軍人。
車子開到港口邊上的第一道警戒線的時候就停下了,等林麟他們一下車,車子就飚飛出去了。
等到林麟他們向着港口走近的時候才看清那些全副武裝不是武警,而是地方組織,說白點,就是黑道。只有一小部分是警察,連武警都沒有。
很不正常,按理說出現這種類似外星生物襲擊地球這樣的情況的話,反應最迅速的應該是武警和部隊,但是現在林麟他們除了看見了一輛直升機以外,半個軍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港口的地方分男女排成了兩隊人,每隊人邊上都有一個一臉橫肉的莽漢,于是人們都很安靜而且規範的排着隊。林麟想,如果這裏的人不是黑道的,而是軍隊的,這些人的态度一定不會這麽安分。
人就是這麽欺軟怕硬的動物。
林麟抱着熟睡中的孜孜和南文雁一起等了半個小時,終于排到了他們,期間後面時常會有一兩個人過來,每次來的人數都很少,林麟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沒有人自己發現這裏。
隊伍的盡頭是一個用窗簾布搭成的堅毅隔間,等到進去的時候,林麟才知道這個隔間是用來幹什麽的——脫光衣服,檢查身體而且是兩個人一起!
林麟看着正在脫襯衣的南文雁,欲哭無淚。
檢查的那個男人看見林麟不脫衣服,馬上就緊張了,拔出手槍就對着林麟,連旁邊檢查孩子的另一個女人也緊張了。
林麟舉起雙手,說:“我脫,我會脫的。”
那個男人還是拿槍對着林麟,林麟拉着臉,慢慢的解開了襯衣扣子……他的身上全是宮梓晝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跡,連乳頭都還是腫的,一吹到冷風還淫蕩的挺起了尖尖角。
衆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