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孕婦
劉雨洲一停下就又開始看手機,林麟喘氣最為厲害,孜孜細心的遞了瓶水過去。
王向芹解開了栓船的繩子,說道:“觊觎這艘木舟很久了,沒想到還真的有坐上來的這一天。”
林麟望着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學校,問道:“學校裏的人呢?”
王向芹說:“我們之前就是跟着一大批學生去的一棟比較完好的建築物,結果在那裏看見了許天籁,就沒敢再過去。本來想的是回學校看看,也許能遇見其他的學生,結果遇見了你們。”
劉雨洲有些絕望的放下手機,說:“我看見那些蟲子見人就往人的身體裏鑽,你們還記得在基地裏的天鷹嗎?他後來變成了像行屍一樣的東西,咬死了他們的一個隊友。這是不是真的是外星人來襲擊地球了?”
林麟看着岸邊那些還不肯放棄沿岸跟着他們的蟲子,說:“我不知道,但是你們有沒有覺得那些蟲子似乎是在聚集我們?”
王向芹問:“什麽意思?”
林麟度量了一下詞句,說:“之前掉落的那些隕石一樣的東西的落地點似乎都是有選擇的,它們故意給我們留了一些好的建築物,然後再驅趕我們往那裏聚集,最後……一舉消滅我們。”
王向芹說:“難道這真的是世界末日?”
林麟沉默,孜孜靠在林麟的懷裏,小聲的哭着。
誰也不再說話了,四周只有水流的聲音,明明在人口密集的學校,卻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去,橙紅的夕陽把水面映成了金色,連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映出了橘黃的暖色。
遠處突然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木舟上的人都精神一震,劉雨洲站起來大聲的喊叫着。但是上面的直升機根本不可能聽得見。
直升機在上空盤旋了幾圈,然後向着附近的一處廣場靠近,震耳的呼呼聲蓋住了周圍的全部聲音。
劉雨洲用手劃着水,說:“我要過去!”
王向芹雖然保持着沉默,但目光卻熱切的望着那邊。
岸邊已經沒有幾只蟲子了,過去與不過去都有可能會死,還不如冒險主動出擊。
林麟抱起孜孜,孜孜扁着嘴,說:“叔叔,我怕……”
林麟拍了拍孜孜,安慰說:“沒關系,有我呢。”說完想起就在剛才,有人也這麽跟他說過,不過那是玩笑話。
林麟目光掃了一圈,看見四周漸漸有人聚集了過去。
綠水河的水流并不快,他們的船很快就靠到了岸上,劉雨洲把船拖到岸上,免得被水沖走了。
原本還空無一人的四周,陸續出現了很多人,剛才的寂靜像是一場夢境一樣,人聲嘈雜,大家都在熱切的讨論着那個直升機。
劉雨洲很快就擠進了人群,王向芹在人群邊緣徘徊着,想進去又很猶豫,林麟抱着孜孜站在人群的邊緣,他看見很多人的身上都帶着血和傷,說不定那裏面的每一個人的身體裏都藏着一只蟲子。
一個異常消瘦的孕婦挺着一個巨大的肚子,她的衣服被撐得很開,大半肚皮都露在外面,肚子上的皮膚被拉得很緊,像是馬上就要裂開了一樣。
孕婦臉色蠟黃,像極了餓了好幾年的難民,除了肚子巨大其他的地方都十分的瘦小,像是渾身的重量都被彙聚到了肚子上。
孕婦一到人群的邊緣,發現了這個怪異的孕婦的人都立即散開,讓了一個位置出來,好像那個女人是什麽怪物異形一樣。
孕婦仰起頭,看着在低空中盤旋的直升機,幹枯起裂的嘴巴大張着,神色恍惚。
孜孜看了一眼那個孕婦的肚子就被吓得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林麟有種不好的預感,自然也是離得遠遠的。
人群突然爆發出了一聲驚呼,圈子猛的退開。
那個孕婦就那樣站着仰頭看天,一動不動,但是她的肚子在動,鮮血從她的下身處流下,很快就流了一地,那個女人的身體變得更加幹枯。而她的肚子動得更加厲害,皮膚都被撐得透明,有什麽東西就要破肚而出。
孕婦好像終于走了感覺,慢慢的彎下腰,痛苦得神色扭曲。
一只鮮紅的蟲子從那個女人的下身鑽出來,人群爆出一聲尖叫,連連退開幾米。緊接着無數只蟲子像是流水一樣從那個女人的下身出來,女人的肚子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
人們不斷驚叫,但是卻沒有人跑走,犯賤的又害怕又想圍觀。
剛鑽出來的蟲子聚集成一堆,觸須擺動着,身上鮮紅的殼子慢慢的變成黑紅色,然後猛的四散開來襲擊人群。
人們現在才開始跑開,但是根本來不及,很多人立即就被蟲子咬到了。
一只個子更小的蟲子最後從女人的肚子裏鑽出來,然後迅速沒入蟲群,轉了幾下,直直撲向王向芹。
王向芹本來站在人群外側,後來不知道是誰,硬是把她擠到了了人群裏面,還沒站穩腳,那只小個子蟲就直朝她飛過來,根本來不及反應。
劉雨洲本來擠在裏面,看見了那只飛向王向芹的蟲,把自己的手機丢了過去,正好撞到那只蟲子,給了王向芹一點反應時間。 那蟲子被手機砸到一邊,在地上彈了一下跳上了另一個女人的身上,那個女人張大了嘴大聲的尖叫,那只蟲子正好從那個女人的嘴裏爬進去,女人的尖叫一下就被堵在口中,不停的抽搐幹嘔。
現在人群完全亂了,林麟已經退得很遠了,抱着孜孜在外面叫王向芹他們。
劉雨洲拉着王向芹卯足勁往外擠。
也還好因為人群很亂,所以蟲群也很亂和散。一邊跑一邊注意避開跳過來的蟲子,也還安全。
上面還盤旋着的直升機慢慢的向上拉,呼呼的聲音減小,取而代之的是人們的尖叫聲。發現了直升機不在的人變得越加慌亂,哭喊,尖叫,咒罵混成一片。
林麟站在較選的地方,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許天籁。
她竟然沒有死!可為什麽她的名字還挂在失蹤人口上?
許天籁顯然也看見了站在那裏大喊大叫還抱着孩子的林麟,一臉欣喜的朝林麟跑過來。
林麟愣了一下,腦子轉得飛快,關于許天籁有太多的未知了。她并沒有進那個充滿怪異的實驗基地,但是她卻失蹤了整整半個月,現在就算是回來了看見林麟也不應該是這個表情啊,畢竟在山洞裏的時候,他不僅落井下石了還對于許天籁的求助視而不見。
林麟站的地方與許天籁呆的那裏之間本來隔了很多混亂的人群,但是許天籁卻就那麽奇異的暢通無阻的跑了過來,連一只蟲子都沒有襲擊她的。林麟覺得不對,許天籁身上不對或許她已經不是許天籁了。
劉雨洲看見許天籁也愣了一下,林麟退了一步,抱着孜孜轉身開跑,不管怎麽樣先避開再說。
憑以往林麟對許天籁的印象,她是個嬌貴的大小姐,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道德素質都不好,所以林麟以為許天籁是肯定追不上他的。
但是事實是林麟還沒有跑到五步就被十米開外的許天籁追到了。
許天籁拽着林麟的衣服,氣都不喘,笑道:“林麟,沒聽見我叫你麽,跑那麽快幹什麽?”
林麟也笑着說:“蟲子太多,吓到了。”
許天籁笑得柔和,一絲害怕的意思都沒有,說:“是啊,那些蟲子真的吓死我了。”
劉雨洲他們也追了上來,看許天籁那一副見到好朋友的友好表情和笑容,只得幹巴巴的吐出一句“嗨”。
四散的蟲子很快找到了這裏站着的氣氛詭異的五個人,湧了過來,林麟他們也暫時顧不得其他的,朝着放木舟的那裏跑。
這些蟲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被“生下來”的原因,沒有那麽大的攻擊力和靈活性,很快就讓林麟他們拉開了距離。幾個人順利的上了船,木舟是一般的游玩用的小木舟,裝了四個成年人的體重,吃水很深,搖搖晃晃的像是随時都會掉下去一樣。
再加上一個一直反常的笑得可謂是和藹可親的許天籁,更讓人提心吊膽。
許天籁看着林麟懷裏的孜孜,笑問道:“嗨,小美女,叫什麽名字?”
孜孜往林麟懷裏縮了縮,孩子是最敏感的,孜孜感覺得到林麟對許天籁的忌憚,下意識也害怕許天籁。
林麟笑道:“我女兒,林沐孜。”
許天籁完全不意外林麟有女兒這件事,或者說她更在意的其實女孩本身,只是盯着孜孜,笑道:“是嗎?長得真可愛,幾歲了啊。”
孜孜怯生生的回答:“五歲了。”
“哦……”許天籁伸手,想去摸孜孜的頭,林麟不經意的避開,說:“她比較怕生。”
許天籁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沒關系,讓我抱抱就不會怕生了。”
孜孜立即緊緊的抓着林麟,扁着嘴說:“不要,孜孜不要。”
林麟把孜孜往自己懷裏帶了帶,避開了許天籁的魔爪,說:“不好意思,小孩子膽子小。”
許天籁看着孜孜笑,說:“那然我做孜孜的媽媽好不好?”
林麟一怔,看着許天籁一臉甜甜笑着的樣子,不知道許天籁是什麽意思。
許天籁擡頭,看着林麟的眼睛,微微斂了笑,說:“馥馨說她對不起你,讓我好好照顧你。”
劉雨洲和王向芹兩個人心裏狂跳,他們是看着田馥馨被異形掩埋的,田馥馨怎麽會沒有死呢?
林麟只是聽說田馥馨死了,并沒有親眼看到,所以沒有那麽強烈的感覺。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麟就順水問道:“馥馨她還好嗎?”
許天籁笑得莫名,說:“沒我好。”
“那她現在在哪?”
許天籁搖頭,一臉無辜的說:“我不是和你們在洞穴那裏就分開了嗎,我怎麽知道馥馨現在在哪兒?”
林麟正想問許天籁那田馥馨是怎麽跟她說的要她好好照顧他的,但被劉雨洲打斷了,劉雨洲問:“你怎麽出去的?”
許天籁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走出來的啊,可是誰知道一到學校就看見天上掉隕石下來了,接着就下雨,然後蟲子就滿世界的亂跑,還見人就咬。”
王向芹吃驚道:“你才從山洞裏出來?”
許天籁點頭,“是啊。”
林麟問道:“你腿上的傷呢?”
許天籁不以為意,說:“早包紮好了,你看。”說着還撩起褲腿給林麟他們看裹着紗布的傷口,上面還隐隐透着血跡。
但是,如果真的腿上有傷,剛才還能跑那麽快追到林麟嗎?
林麟與王向芹對視了一眼,決定一有機會就甩掉許天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