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蘇琪聽服務員說梁遇喝多了跟朋友走了, 立刻追出來。
果然,喝醉酒的梁遇真的讓人很不放心。
目光落在夏初六身上,不認識, 但從對方身上的氣質和穿着打扮一眼辨出不是普通身份。
“對不起,我朋友喝多了。”
道完歉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
夏初六想要上去阻攔,可人已經将梁遇扶着上車。
蘇琪通過視鏡裏打量着站在原地的女人。
身材高挑樣貌好到沒話說, 只可惜,轉身時手裏杵着手杖,讓人不免注意到她有些不太平穩的步伐。
蘇琪可惜的“啧”了一聲,直到身影在鏡子裏變成小黑點消失不見。
注意力回來,拍了拍梁遇的臉:“阿遇, 你認識剛才那個女人嗎?”
躺在膝蓋的人早已不省人事, 回答不出任何問題。
徐子謄這邊剛買完單,碰上個喝的醉醺醺的大哥。
見步伐虛浮應該是喝了不少,剛想着避遠些, 沒想到對方垂着頭愣愣的撞到他的身上。
塊頭不小,徐子謄沒有站穩,往後撤了幾步。
安妮從衛生間方向過來,着急出去找夏初六, 沒注意,被兩個一高一胖的男人同時撞到。
“OMG!”
Advertisement
驚呼中,身子朝着旁邊的桌子倒去。
上一桌摔碎了幾瓶酒,服務員正在打掃, 安妮沒有看見,雙手正要去撐桌面。
徐子謄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原本想要拉手臂的, 可慌亂中感覺扯住的不是任何身體部位。
女人站穩後,徐子謄松開手, 可沒有得到對方的感謝,只覺得耳朵旁傳來刺耳的尖叫。
緊接着腦袋嗡的的一下被什麽砸中,疼痛蔓延開。
夏初六站在門口見安妮半天不出來,吩咐司機進去看看。
很快,司機急忙跑出來說安妮小姐遇到色狼了。
夏初六收緊手中的手杖,連忙轉身進去。
“你們都看見了,我肩帶被她扯壞了啦。”
“這位先生,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是想拉我一把,可你也不用這麽粗魯吧?”
徐子謄是好心的,哪知道剛才扯住的是女生的肩帶。
看清楚對方那張洋娃娃般漂亮的臉,打扮清涼性感,二話不說脫下自己外套,搭在對方有些走光的身上,然後從錢包裏掏出賠償金。
“對不起,衣服确實是我扯壞的,我賠你,你們也不容易。”梁遇還在外面等他,徐子謄着急離開。
安妮眨了眨睫毛,被突如其來的溫暖外套和塞在手裏的錢搞懵了。
什麽意思啊……
連忙拽住了徐子謄的白色襯衫。
“這位先生,我什麽不容易啊?”正要追問,夏初六突然出現。
安妮立刻委屈的要哭出來:“夏,我被臭男人欺負啦。”
夏初六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看清楚了那個臭男人。
“徐子謄?!”
“夏初六?!”
目光相接的一瞬,兩人幾乎同時間認出來對方。
蘇琪将梁遇送到家趕了回來。
看見夏初六還在,想起剛才拉着梁遇的眼神,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又對不起啊,這位朋友是我剛才那位朋友的朋友,都是誤會。”指的是徐子謄。
徐子謄知道梁遇安全回去放下心來。
“蘇姐,你去忙吧,這裏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蘇琪見夏初六身上并沒有劍拔弩張的氣勢,起身關上了包間的門。
“徐子謄,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夏初六淡淡的開口。
徐子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在安妮的身上一掃。
問:“這是你朋友?”
安妮見兩人認識,從徐子謄的眼神裏察覺出某種意味,連忙搶答。
“你叫徐子謄是吧?我叫安妮,是夏的朋友,正常朋友。”
徐子謄剛才對安妮的身份有不好的猜測,此刻看着那雙漂亮真誠的眼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安妮則不解。
莫名其妙的害什麽羞啊……
夏初六和徐子謄多年不見,因為時間地點的關系,兩人并未多聊。
忽然,她開口問:“這些年,她過的好嗎?”
沒說名道姓,可徐子謄十分清楚。
收起手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挺好的,你也挺好的吧。”
對于夏初六,梁家也是因為秦家才會變成今天這樣,一定程度上,徐子謄為梁遇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感到有些難過。
可他們三人曾經也是有過純真美好的回憶,懷着複雜的情感,說道:“初六,如果你覺得虧欠梁遇虧欠梁家,那就不要去打擾她好嗎。”
說完,徐子謄起身離開。
安妮聽不懂她們之間的話。
反應過來對方的衣服還在自己身上,想要追上去,可徐子謄腿長走的快,早就消失在了酒吧裏。
離開的時候,蘇琪凝視着夏初六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眼熟。
可再三确認是不認識的人,沒有多想,繼續懶懶的靠在吧臺上,鮮紅的指尖快速的敲擊着計算器。
翌日。
梁遇張開眼睛便覺得頭痛的快要裂開。
忍不住輕聲“嘶~”痛了一聲。
正在廚房的蘇琪聽到立刻跑過來。
女人穿着寬松的睡衣,卸掉了夜晚濃豔的妝容,五官清秀,看起來和梁遇幾乎沒什麽年齡差。
“你醒啦?”蘇琪将頂着丸子頭:“給你熬了點白粥,起來喝點。”
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昨晚店裏生意不錯,回來的晚,早上又為了給你煮粥都沒怎麽休息,我回去補覺了,今天你要是沒什麽事就早點去幫我開店。”
梁遇的腦子還在兌漿糊,白粥的香氣彌漫開來,整個人的神經和靈魂都有被撫慰。
“蘇姐,你是天使。”
蘇琪沒有理會她的馬屁,開門回了對面自己家。
梁遇起來看到桌子上還留了水和醒酒藥。
這股貼心和溫暖,鬼使神差,想起了那個在舊回憶裏的人。
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昨天晚上,她竟然夢到了她。
夢裏的夏初六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狗尾巴般潦草的女孩長變得明豔昳麗,奪目絢麗的像朝陽的暮雪。而她暗淡的像無光的夕陽。
吃完飯打開電腦。
盡管最近投的簡歷都被退回,但她還是不想放棄,繼續在各種求職網站上浏覽信息。
忽然,一家廣告公司的面試條件讓人心動。
沒抱任何希望,只是機械的投遞,接下來的就交給命運。
忙完手上的事情,梁遇換衣服準備去療養院看王若蘭。
寬敞豪華的別墅內。
夏初六穿着幹練的白色西裝套裝坐在餐桌前,手裏拿着平板浏覽着新聞。
二樓,秦萱穿着一襲黑色限定款長裙,裙擺随着上下走動蕩漾出漂亮的弧度,襯得小腿白皙修長如玉光滑。
看見夏初六還沒出門,臉上立刻綻開甜美的笑容。
“初六,你還沒去公司啊?”
夏初六擡頭,眸色淡淡的“嗯”了一聲。
“今天的會議推遲了。”
公司的事情秦萱從不多問,但夏初六總會不經意的告訴她一些訊息。
有一種她只是暫時幫忙管理公司的感覺,從未要真的繼承秦家的一切。
秦萱的視線落在夏初六好看的側臉上,深深上瘾般的迷戀。
秦萱從很久以前就喜歡夏初六,可突然有一天,母親告訴她和對方是姐妹關系。
這個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
她竟然喜歡上自己的姐姐……
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可知道對方以後都會跟她生活在一起,暗淡的眼底生出光亮。
絕口不再提那次告白的事情,甚至為了讓夏初六留在秦家留在她身邊,自願放棄公司。
因為從此,她就是夏初六在這個世上唯一有血緣關系,也是最重要的人。
沒有什麽關系比現在這樣更加滿足,秘密的獨占着整個夏初六。
上車,司機兼助理張欣從後視鏡觀察。
看到夏初六什麽配飾都沒有的胸口,問道:“夏總,咱們今天會議要見的是Z家品牌珠寶的活動方,昨天還見您戴着他們家的胸針,怎麽今天……”
回想起昨天,夏初六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輕聲說道:“有個朋友很喜歡我的胸針,送出去了。”
“送人了?”張欣的眼底滿是驚訝。
那可是Z家的限量款,為了表達跟秦氏合作誠意送過來的,價值多少不說,沒想到這就大方的送人了?
“怎麽了?”夏初六反問。
張欣連忙搖頭:“沒事夏總。”
公交車搖搖晃晃,有幾個買菜回來的大媽嗓門宏亮的讨論着家長裏短。
梁遇的腦仁都快被吵疼了,手伸進包裏準備掏出耳機戴上。
忽然,指尖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差點沒有閃到她的眼睛。
漂亮的胸針在陽光下璀璨奪目,每一顆鑽石都散發着流光溢彩的光澤。
這東西哪來的,怎麽會在她的包裏?
梁遇的的神經緊繃住,開始回憶昨晚的情景,擔心是昨晚自己喝醉拿了哪位客人的東西。
這胸針看上去寫滿昂貴二字,要是失主報警的話,那她不就會被誤會成小偷?
想着,腦子裏極力的開始回憶。
記憶中,她好像拉着一個女人,還趴在人家耳邊說了什麽……
事發突然,梁遇只好先下車。
幾乎是斷片,只得問問徐子謄,看看昨天有沒有哪位老同學了東西。
結果問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梁遇茫然的站在路邊。
遠處,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
夏初六沒想到會在公司樓下附近碰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看清楚對方手裏的東西和那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來回走,猜到個大概。
就在梁遇準備拾金不昧把東西去交給警察的時候。
她接到一通電話,說是昨天在酒吧點歌的客人,因為自己的朋友很開心,所以送了個小禮物給她,希望喜歡。
梁遇這才終于安下心來。
一覺睡到大中午起來的安妮對夏初六電話裏吩咐的事情覺得一臉懵。
“夏,我說昨天幫你問那個漂亮妹妹的電話你不要,敢情你這早就拿到了啊。”
夏初六懶得聽對方的揶揄,挂了電話。
昨天晚上蘇琪走後,她叫住那個和梁遇一起出來的同學,留下了這個根本不敢聯系的電話。
“夏總,咱們去公司嗎?”
夏初六的目光追随着站臺旁的那個身影,直到對方重新上車離開後才緩緩說道。
“張助理,麻煩你幫我查一個夏遇酒吧的駐唱歌手,她叫梁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