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麽。
後悔的原因無它,兢兢業業地和坂口安吾交流完,我正打算拿着手機屁颠屁颠地離開,對方卻突然出聲道:“等等。”
“說起來,你剛才說太宰君給你安排了看守武器庫的任務,是嗎?”
“好像……是?”
我撓了撓臉頰,其實也有點不太确定,太宰那個家夥當時的發音應該是“烏七kou”,除了武器庫我想不到其他詞彙了。
感覺看守武器庫這個活兒還好吧?不是什麽人都能看守武器的,聽上去比打閑雜的最底層要高上一點,但又不是什麽領導大家的大任務,差不多屬于中層的地位,很适合摸魚,感覺挺不錯的。
心裏這樣美滋滋地想着,坂口安吾卻板着臉推了推眼鏡:“據我所知,目前只有三號武器庫有空缺的位置。”
發現黑發青年面容嚴肅地伸出手,示意我把手機給他,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忐忑地把電話重新交到對方的手上。
果不其然,拿回手機的時候,上面的翻譯字眼讓人傻了眼。
看守武器庫聽起來是個輕松的活,但那也只限于平時,港口黑手黨最近遇上了難纏的家夥,有個名叫TBC的武裝組織前不久剛襲擊了三號武器庫,他們想拿到港口Mafia最近剛到手的新型槍支。
雖然組織前不久已經把那個組織消滅的差不多了,但是還剩下一些餘黨沒處理幹淨,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打過來,甚至和其他組織密謀勾結。
順便一說,三號武器庫之所以空出來一個位置,正是因為前一任成員死于那場偷襲。
……
太宰治竟然派我去駐守那種地方!!
媽的,他還是人嗎?果然這個家夥根本沒有那麽好心,他這是哪裏是考驗我,分明是想讓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新人嗝屁啊!
“咳,我也只是給你一個忠告罷了。”坂口安吾咳嗽了一聲,他手中批文件的動作不停,臉上的表情無動于衷:“這只是概率問題,組織之前已經派人去解決餘黨了,你只需要值3天班就行,在這段期間組織應該會派新的合适的人去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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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麽。”
我依舊覺得自己的人生無望,期待地把手機遞給對方:“那麽請給個聯系方式吧,安吾先生。”
“……這和我的聯系方式有什麽關系啊?”坂口安吾無語地讀着翻譯軟件裏的文字,看樣子有點不太想給。
“事先說明,如果真發生了什麽,你給我打電話也是沒用的,加入黑手黨的同時你已經意識到這個行業的殘酷了吧。”
最後這幾句他沒用翻譯軟件,單純用嘴巴叽裏呱啦說了出來,鏡片反着意味不明的高光,我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從語氣看出對方不太想給。
啊這,為啥?
就是一個電話號碼嘛,我一個小炮灰能有什麽壞心思,單純是見到二次元真人後收集癖發作罷了,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而已,又不會把他電話賣了換錢……
等等,港口Mafia這等要職的電話號碼,賣出去的話應該挺貴吧?
我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忍不住沉思起來,坂口安吾一臉“我感覺你沒在想好事”的表情,猛地把我手中的手機抽走,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他和他的狐朋狗友(這裏絕對不包括織田作)一樣,輸完手機電話號碼便重新把手機遞了回來,讓我趕緊滾蛋,不要打擾他繼續工作。
“是。”
我走出去幾秒鐘後,又忍不住折了回去,推開門探出一個腦袋。
坂口安吾:“……又幹什麽?”
“謝謝你啊,坂口安吾先生。”
對方愣了一下,擺擺手說道:“沒什麽,啊對了,走之前請把門關嚴實。”
***
我回到網吧後還是懵逼的。
雖然短短經歷了一個下午,但是總覺得自己已經度過了整個世紀,回到小網吧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弄撒哇在這期間發了郵件過來,詢問我事情處理的怎麽樣,是不是升職加薪了,也對,畢竟是那位太宰先生的………
我猛地把郵件關上了。
憂心忡忡地坐到網吧包間的榻榻米上,腦子裏開始思考明天如何自保的問題,萬一輪到我值班的時候,真的有敵對組織來偷襲怎麽辦!
太宰治根本沒有那麽好心,他讓我去駐守,言之意下估計就是讓我去把餘黨解決了,想通過這個任務考驗我的價值和能力。
……這怎麽可能做到啊!
要不去拜托織田作幫幫忙?有大佬鎮場面的話肯定沒問題,至少不會死在那裏,不,果然還是先把自己的異能力研究明白比較好吧,萬事必須靠自己才行,喂,神秘音!神秘音——!!
我糾結了一會兒之後,果斷在心裏各種吶喊,可惜空蕩蕩的腦子裏沒有任何動靜。
神秘音~~
小音音~~~快出來~~~~嘔。
終于,十分鐘後,我被自己惡心吐了,站起身開始滿地尋找繩子,語氣憂傷地45°望天:“啊,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現在就選擇煙花最絢麗的時刻吧。”
“……”
“喂,趙嬌嬌,你到底叫本大人幹什麽?”
某道該死的聲音冷不丁出現在腦海,它看起來不耐煩極了:“你的異能力只對活人有效,使用能力時與目标對象距離不能超過1000米,畫成蒙娜○莎那種水準,效果能達到95%左右;畫成火柴人,效果只有1~2%,本大人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你想知道其他的,本大人也沒辦法說啊,這就是全部了。”
……原來還有一個不能超過1000米的限制嗎?!我驚訝得一批:“只有這些了嗎?”
“啧,沒了,雖然不想給你金手指,但這種事情我們也幹涉不了,你只要把畫技提上去什麽都好說。”
神秘音有點無奈:“行了吧?那個問題已經徹底答完了,別忘了你這家夥當初為什麽會被投放到這個世界,這是對你的詛咒和懲罰,沒什麽事勞資就下線了,下次再叫本大人就不會出來了。”
我:“……”
“喂,等等,我如果問你想回家應該具體做什麽,怎麽樣才讓能讓大家滿意,你根本不會回答我吧。”
神秘音:“你這是第二個問題嗎?”
“算了,你可以下線了。”
我疲憊地擺擺手,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氣,腦子裏的聲音卻老神在在地說道:“嘛,給你個提示也不是不行,多接近那些人物角色們。”
“怎麽讓觀衆老爺們滿意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攻略呗,你一個寫蘇爽文的作者更應該清楚這些吧。”
啥?!!
……我剛才沒聽錯吧,攻、攻略?!
自己到底是有幾萬個狗膽子才能做出如此瑪麗蘇之事???
“啊,對了,你那個沒出息的磕頭很有效,每天繼續堅持吧。”
我:“……”神經病啊!
神秘音一口氣說完便不見了蹤影,這次是徹徹底底地下線了,狹窄的房間頓時只剩下一個人的氣息,彰顯得這裏落魄又安靜。
我屈辱地在原地踱步,不到三秒鐘便當場來了一個跪地三拜,诶嘿,沒辦法,我就是這麽的厚臉皮。
搞清楚了異能力的全部限制,事情就好說了,明天應該再去問問那個勞什子TBC組織的情報,最好搞來餘黨的照片,我可以提前把他們的畫像畫出來。
理論和實踐總歸是不一樣的。
為了防止關鍵時刻掉鏈子,我重新坐到電腦桌前,默默拿出中性筆,開始動手實踐自己的異能力。
首先,先試着在便利貼上畫了一臺電腦(沒錯,就是網吧包間裏的電腦),我抖着膽子用筆一劃,電腦果不其然無事發生。
和神秘音說的一樣,異能力對死物沒用。
撕掉便利貼,這次畫一張自己的火柴人自畫像吧,嗯……再加點頭發好了,我的頭發是亞麻棕色,長度堪堪到肩,有閑心的時候會在兩側編上楊桃辮。
即興創作了一把,看着新鮮出爐的帶毛小人兒,我緊張地閉緊眼睛,發動能力,狠下心來在指甲上擡手一劃!
冷不丁的,空氣中似乎有透明的金色蝴蝶飛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翩翩起舞,待夢幻般的金粉褪去,我的指甲蓋——
只有一道非常淺的白色小劃痕。
……
所以對我本人也是有用的!
但照這個架勢,如果我在便利貼裏寫上體質增強,估計只會比平時多走兩步道,第二天還會遭到異能力的反噬,瘋了,直接殺了我得了。
心中越想越苦悶,越心思越惱恨,這都要怪太宰治那個殘忍的新上司啊!把隐藏危險度100%的任務交給我,難不成想讓我用如此弱雞的異能力殲滅敵人嗎……
果然還是給織田作之助打電話求助吧。
我咬了咬筆杆,苦逼地開始搜索快速掌握畫畫的方法,搜了半天沒什麽實用的,想起自己今天的更新還沒寫,又果斷跑過去打開小說網站,把三次元的憤恨都書寫到文字裏。
決定了,今天本大人就要加快男主火葬場的進度,讓世人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的紅。
***
“總裁,不好了!夫人…夫人她跪了三天,孩子沒了!”
抱着文件的秘書跌跌撞撞地闖進辦公室,将滿桌子的紙張打亂,也不小心打亂了大宰志的內心。
“你說什麽?”
面容英俊的棕發男子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不可耐地跟着秘書跑向醫院,他不過是讓那個女人跪在中子的面前忏悔罷了,她怎麽可能會懷自己的孩子!
殊不知,暈倒在血泊中的冰海蝶子只覺得渾身冰冷、難過、絕望。
她以為他總有一天能看到她的好,在這個無聊且灰暗的世界,只有大宰志才是冰海蝶子的光。
人性、扭曲的市儈嘴臉、惡意、畸形的社會,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想要讓人活下去的欲望。
正是因為已經清楚了,所以才倍感無聊。
冰海蝶子活着的意義,也只是想協同他的手走下去,她那麽愛他,想和他結婚,為他生一個可愛的寶寶,可大宰志呢,卻連他們的孩子都不願意留下!
心灰意冷的蝶子不想去愛了,她要逃走,逃走他名為折磨的掌心。
可是,大宰志卻着了魔一般愛上了她。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他悔,他恨,他把蝶子抓了回來,将可憐的女人關進黑暗的地下室!
“你以為我會屈服嗎?”
冰海蝶子微笑着看向他,眼淚早已經在孩子失去的那個夜晚流幹了,她纖細的手指摸向自己空癟的肚子,那裏,曾孕育着他們兩個人的寶寶,卻被對方無情地取走!
她閉上眼睛,在大宰志的懷裏咬舌自盡。
“不!!!”
凄厲的聲音響徹着整間地下室,棕發男子抱緊了妻子的屍體,凄然的月光爬進地下室的窗戶,卻也打在男人悔恨的心上。
他的表情變得扭曲又奇怪,瘋魔般地描畫着女人的眉骨。
“蝶子,你是我的。”
“我不準你從我身邊離開。”
大宰志撫摸着她那纖瘦絕美的臉頰,仰頭發出了一陣絕望又尖銳的笑聲。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
寫着寫着,我的氣就消了。
美滋滋地直接點擊發表,合上手機打算去對面的便利店覓個食,今天好像有特價的90円三角飯團來着……沒錯,盡管走大運成為了太宰治的部下,我的手頭仍舊不怎麽富裕。
別說富裕了,明天再不發工資,自己恐怕真的要餓死在街上了。
可惡!剛才竟然忘記問安吾新工資是多少了,到現在也不知道薪水什麽時候發,我看着手裏僅剩的幾枚硬幣,心中發愁地先去接了一杯免費的冰水囤囤囤下肚,就在這時,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
今天一口氣加了3個重量級的電話,該不會是哪尊大佛吧?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打開手機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來電顯示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號碼。
“喂?”
“喂?你好你好,請問是殇瑩缡·凡多姆海恩·A·安吉麗娜老師嗎?”
噗——我嘴裏剛咽下去的冰水差點噴出來。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是××○出版社的編輯,事情是這樣的,我在‘成為小說家’網站上拜讀了您的作品,讀完覺得驚為天人,這樣的小說出版之後一定會得到不小的反響,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和我談一談?”
電話那頭的語速比坂口安吾還要快,我的懵逼只停留在對方說的時間和談一談上面。
千絲萬縷的想法最終凝聚成了一句話——
貌似,有錢拿了。
“啊對了。”電話裏的聲音還在繼續:“網站顯示您的地點在橫濱,應該沒錯吧?”
“這樣就好說了,約談的地點請盡可能不要選擇西區未來巷,雖然那邊的咖啡廳比較多……但是我們想離附近黑手黨遠一點,咳,老師你也知道的……PortMafia不是我們這等普通市民可以招惹的。”
“本人推薦的地點在橫濱站附近,RoofTop咖啡店,您有時間可以随時聯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