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淨玉的那番話是說給紀玉棠聽的, 不過此刻的确不是好時機,也不知道她能夠聽進去幾分。雙眸凝視着紀玉棠半晌,她才輕笑了一聲道:“并非所有龍種都能靠着陣法晉升真龍的, 這些龍種之間也有競争, 打起來不會留手。”
事實上的确是如此, 巡守四面的龍種最後都攪和了進去,根本沒有閑雜心思來管顧這座龍獄。這個時機偷偷地潛入龍獄之中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外圍的龍種終究是一個障礙。三人看準時機, 催動着自身的法力往龍種的身上打去,因着這動作,匿氣符的效用消失不見了, 他們的身影也顯化了出來。
龍種意識到了不對,可眼下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夠将消息傳出!然而被祭出的金芒向外飛掠, 片刻後便被一道金光湛然的法符擋下, 原來是秦若水又祭出了一張太元符箓, 将這處範圍鎖定。水中雷芒滾蕩,海水湧動間,泛着一股瑰麗而詭谲的光束!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攔路的龍種俱被斬殺殆盡, 只餘下血水滾蕩, 又很快被水流沖散。
這些龍種之中有紀玉棠所需要的“外藥”,她的功法反正沒有藏住,不如直接放開來。從容地将可灌身的外藥收入了袖中,她才擡眸望向前方那座深邃的、宛如深淵裂口的龍獄。外圍的巡守是清除了, 但是龍獄本身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存在。它是用來囚困一些犯罪孽龍的地方, 到處都散發着一股森嚴與恐怖。
在三個人邁上臺階的時候, 心中猛地升起了一抹警兆,似是整個人被一道強橫無匹的力量鎖定。心念才起,便見一道綠色的光芒在空中驟然分散成綿延的箭雨,向着他們的身上落去!箭中龍吟氣,仿佛醞釀着無窮的怒意!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三人一同出手抵抗,可箭雨接連不斷,快速地消磨着寶衣上的清氣,擦裂衣袖,直到他們退出龍獄之中,箭矢方消失不見。
秦若水皺眉道:“那箭太多了,根本抵抗不住。”
“要是猜得不錯的話,那是落月之弓吧?”李淨玉的眸光閃了閃,開口道。落月之弓是某一任龍女祭煉的上乘寶器,随着那龍女的隕落,落月之弓銷聲匿跡,沒想到它被藏在了龍獄之中。有落月之弓的震懾,難怪外頭看守的人那麽松散。
秦若水道:“可已經到了這裏了,不能因為落月之弓退去。”他身上攜帶的法器和法符其實都不少,但是自玄冥陰域風波起,便一直在消耗,如今也快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正為難間,紀玉棠倏然道:“我一個人進去看看。”
秦若水一愣,視線轉到了紀玉棠那張平靜的臉上,想要看出些許端倪來。李淨玉眸光微沉,她當即拒絕道:“不行,裏頭太危險了。你一個人恐怕——”
“恐怕什麽?你為什麽篤定我做不到?”紀玉棠注視着李淨玉,快速地打斷了她的話語。她才不準備聽李淨玉的話,腳步一邁就要往前走去。李淨玉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追上去,衣袖忽地被秦若水拉住。就這麽片刻的阻礙,紀玉棠便沒入了龍獄之中。
“秦師兄,你做什麽攔着我?”李淨玉冷冷地望了秦若水一眼,語氣陡然間冷了下來,仿若寒冰。
對于李淨玉倏然變化的态度,秦若水有些不解和茫然。他快速地松開了李淨玉的衣袖,解釋道:“紀道友的身上有龍氣,興許是她的機緣呢?她既然要去闖,那就尊重她的意見。”
李淨玉道:“可萬一闖不過去呢?出事了師兄你負責麽?”
秦若水沒有回答,李淨玉的咄咄逼人使得他心中生出了幾分不适。他平靜地望着李淨玉,開口道:“冉師妹,你先前對于紀道友是避之不及的。”
“昨日之我已非我。”李淨玉深深地望了秦若水一眼,一拂袖冷漠道。她的心緒逐漸地平靜了下來,紀玉棠先前在龍府得到龍功傳承,興許真有辦法對付那落月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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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獄之中,在踏入石階上,紀玉棠便感知到自己被那股神秘的力量鎖定,深藍色的光束在眼前炸開,化作了綿延不絕的箭雨落下。她的神情不變,力量運轉間,龍鱗覆蓋在手上,泛開了銀白色的光芒。在觸碰到了龍鱗的時候,那箭雨中的力量消解了,反而是化作了一道光芒,親昵地纏繞在她的指尖。
紀玉棠見狀才算是舒了一口氣,頭一次進來的時候,她便感知到了那落月之弓的異樣,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泥丸宮中已經開辟出一方存思之界,神龍在雲層中飛舞,帶出五彩的光華。借着那為真龍前輩殘存的力量,紀玉棠身上的龍威越發濃郁。她快步地在甬道中穿行,一直走到了盡頭,才擡眸注視着懸挂在了牆上的宛如群龍糾纏的落月之弓。
弓上鑲嵌的寶石已經是黯淡無光了,失去了主人的落月之弓經過歲月的磋磨,其中的力量也在消散,早已經達不到過去的威能了。要不然在他們邁入龍獄的那一瞬間,便會被弓箭奪走性命。紀玉棠望着那張弓嘆了一口氣,她遵循着心神中某種驅動力,摘下了那一張落月之弓。
外頭的李淨玉和秦若水始終關注着龍獄之中的變化,在感知到某種壓在心間的威脅消失之後,他們便猜測到紀玉棠已經得手。“降服一件法器會這麽快?”秦若水有些意外。
李淨玉道:“大道之心,得天獨厚。”說着不再理會秦若水,一閃身掠入了龍獄之中。
“冉師妹,要是——”秦若水眼角一跳,心中還藏着幾分疑慮,可對方壓根不準備聽他将話說完,當即嘆了一口氣,也跟了上去。進入了幽暗的龍獄之中,那落月之弓果然沒有再攻襲。秦若水從袖中取出了夜明珠,屈指一彈,便将它們打在了牆壁上。夜明珠光芒幽幽,照亮了整個龍獄,可裏頭空空蕩蕩的,絲毫不見人影。
“怎麽不在這裏了……”秦若水一怔,擰着眉喃喃自語。他明明感知到那些同道的氣息在此處啊!還有那龍鯉,難不成說的也是謊話麽?
李淨玉開口道:“可能被騰挪走了。龍獄之中有陣法也不奇怪。”在龍宮城出事後,那些犯了罪被鎮壓的孽龍呢?是被龍種斬殺了,還是轉向了龍種那邊?
三人的面色因為空蕩的龍獄變得凝重,傳音符中忽地傳出了動靜,正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動的藺恒。“秦師兄,你們快來龍神祭壇!我找到同道們了!龍種要将他們血祭了。”
秦若水聞言一凜,忙道:“不是沒找到太陰之煞麽?”
藺恒道:“對方找到了玄冥幽水!”
李淨玉在一旁,聽到了“玄冥幽水”的時候,她的神情驟然一厲,眼中掠過了一抹殺機。先前在海淵的時候,她便感知到了玄冥幽水的存在,但是因龍宮之事更為緊要,便暫時将玄冥幽水放下了。誰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龍宮那邊找到了玄冥幽水?的這是她修煉太始淵天神水必須之物,絕不能落在旁人的手中。壓下了眉眼的陰郁和冷意,她朝着秦若水催促道:“秦師兄,我們快去龍神祭壇!”
秦若水不再猶豫,當即應了一聲“好”。
龍神祭壇,是代代真龍祭祀龍族祖先之所,就算是龍種,在那滔天的龍威下也難以喘息,別說是人族的修道士藺恒了。不過那些龍種找尋到了辦法,暫時将龍威消去,這使得藺恒也找到了機會偷偷地潛入。
主持這場血祭的是一名金丹期的龍種,在他的身邊站着的除了螭龍離堆,還有一位身着黑衣的人族修道士,看不清楚面龐,但是能夠辨認出來歷——天海魔宗!藺恒望着那陣法中的血色紋路,心中的急切之感越發強烈。他恨不得沖上去,可是也知道光靠自身之力沒辦法解決那一堆的人。或許秦師兄他們趕過來就有辦法了,藺恒心想着,可眉眼間是一股揮之不去的憂愁,他連自己都不能夠說服!
龍宮城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想來八大仙門都有所感知,可至今沒有更高層次的修士到來,極有可能是被天海魔宗出手阻攔了!
一道一道血色紋路亮起,等到紅芒徹底籠罩這個祭壇的時候,便證明血祭陣法大成了。藺恒死死地盯着臺上,正當他準備沖出去的時候,一聲大響從不遠處傳來,滾蕩的法力并着海底的塵土、珊瑚一并掀起,像是要将這處海域給翻過來!藺恒擡頭一看,是一只頭戴龍角、生出四足的龍種。他的模樣介于真龍與鯉魚之間,想來便是龍種之中威名赫赫的龍鯉!
龍種怕有人搗亂,在這處祭臺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可是被龍鯉那宏大的法力一沖撞,外圍的陣法層層破碎,就連陣紋都被攪斷不少。金丹境界的龍種神情大變,當即化出了蛇身與龍鯉厮殺。那天海魔宗的修士自身修為并不好,遠遠地觀望着,偶爾施展一些陰險的招式。
這番變故讓藺恒心中生出了喜意,他不知道那龍鯉是敵是友,總之這是一個機會。眸中掠過了一道殺機,他身上法力猛地一漲,一卷山河圖浮動在周身,随着他的動作,山河之中的生靈都活了過來,與外圍的龍種攪和在一起。這些生靈可以得到與他同層次的法力,但是缺點也很明顯,難以長久地保持。不過在這個時候也是足夠了,他縱身一躍,快速地落在了祭壇上,将被束縛的同道都給解救出來!
蛟龍離堆見狀咆哮了一聲,當即化作了原身,朝着藺恒的身上橫掃去!之螭龍的力量比之前還要強橫幾分,當初以三人之力能夠牽制,可現在——藺恒瞳孔驟然一縮,望着那如同鋼鞭的龍尾,逃避不及。就在他以為那一招會落在他身上的時候,無數粲然的劍芒如金水刷下。藺恒見狀松了一口氣,是秦師兄他們趕過來了。
紀玉棠擡眸,望向了那一尾龍鯉,道:“是那位前輩。”
秦若水持着劍,沉聲道:“先離開這兒。”金丹期修士們之間的厮殺,他們不能卷入。現在将師妹他們救出來,算是完成了一個目的,至于龍宮城,那幫龍種沒有祭品就做不成轉換的事情,可以往後延,或許可以等到師長們抵達。
紀玉棠道:“可是真龍還沒有脫困。”她得了龍族的傳承,算是承了龍族的“恩”,在冥冥之中結成了因果承負。龍宮城的事情如果能夠完美解決,她身上的氣數會上漲一分,反之則會被龍道牽扯着,一并衰落下去。然而以她蛻凡期的修為,能做的事情實在是有限。
“秦師兄,你先把道友們帶去安全之地,他們此刻的狀态不适合鬥戰。”李淨玉笑着開口,她又望了紀玉棠一眼道,“我跟玉棠留在附近觀察。”
秦若水聞言有些猶豫,他當然是希望衆人一道撤離。可冉師妹的神情看着不像是改主意,帶着受傷的同道在這裏多留一刻,危險便多一分。思忖片刻後,他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小心。”話音落下後,便與藺恒帶着受傷的同道撤離。
龍鯉與蛇纏鬥在一起,血水汩汩,在海中生出了一個個氣泡。眼見着龍鯉占據上風,以螭龍為首的龍種一擁而上,想要将這位金丹修士耗死在這裏。
“你是刻意支開秦道友他們的?”紀玉棠望着李淨玉,摸不清她的打算。
李淨玉笑了笑,沒有應答。她的确有這個意思,紀玉棠看不出門道,但是與“冉孤竹”同門的秦若水很有可能會看出端倪來。她縱身一掠,飛上了祭壇。碧海潮生珠懸在她的頭頂,散發着一股詭異的氣息。昔日用了天龍之丹祭煉本命法器,雖然沒有辦法将它完全吞化,可怎麽說都是得了龍族禦水之能。身上的氣息驀地一漲,整片海域中的水在震蕩起來,上方隐隐勾勒出來一輪圓月。
那是太陰之氣勾勒出來的月。在母親所傳太始淵天神水之法中,月相九輪與其相得益彰,靠着月相中的太陰之煞,能夠牽引出玄冥幽水!祭臺破損,可不代表着陣法徹底破滅,血祭之陣溝通了真龍轉靈大陣,而那邊的玄冥幽水同樣會被牽引而來。
龍宮深處。
九條真龍纏在了龍柱上,身上被打入了無數根鎖龍釘。龍血順着撕裂的傷口流淌,眨眼便被陣法吞噬。真龍的咆哮聲不絕于耳,就算被鎖龍釘鎮壓,它們仍舊是瘋狂地往外拉扯,使得龍柱搖搖晃晃,像是要被連根拔起。不過此刻的龍柱上坐着九名道人,見龍柱震顫後,他們面無表情地施加法訣鎮壓。
“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夠掙紮,真不愧是真龍。”一位道人冷冷地開口道。
“越是掙紮越能撕裂血肉,借着轉靈大陣,我等便能享受到益處,其實不差。”另一道白髯飄動的道人眯着眼道。他們都是晉升真龍失敗的龍種,就算修到了與真龍的同層次,那也遠不如真龍。可現在,那原本需要他們頂禮膜拜的真龍已經成為階下囚了,日後的北海将是他們的天下。
“魔門那邊助我等,八成是心有算計。”道人又道。
“不着急,等我們晉升了,還會怕那群魔頭麽?”應答的道人不以為然。
就在說話間,陣法中忽地發生了某種變化,原本懸在陣中滾動的玄冥幽水生出了異樣。
“是對面的血祭之陣!出變故了?”
“誰在攪動四海之水?那龍威……天龍?”道人悚然一驚。
“不可能是天龍,其中有太陰之力,不會是——”白髯道人想到了某一種可能,心中驀地生出了幾分寒氣。在過去,曾有一位太始傳人跑到了北海來攪動風雲,那時候她只是初入元神境,卻壓着龍宮元神境修士打,最後還是龍主采用了某種辦法才将她給送走。而且……她不是已經入魔了,被鎮殺了嗎?
“別管是誰了,趕緊将玄冥幽水鎮住!”一名道人急聲道。九位道人一道催動陣法,身上的法力一浪接一浪,将玄冥幽水鎮壓在了海中。可就在這時候,一道清泠的笑聲傳出,那玄冥幽水之中竟然顯化出了一道人影,她只是輕輕地擡起手落下了一劍!那層層疊疊的法力便在劍芒之下崩解!
“李、李、李清洵——”白髯道人結結巴巴地開口,他被對方打過,心中留下了陰影,看到這道化影的時候,神情有些繃不住了。
“師兄,穩住,只是一道化影!”一名道人呵斥道。可就在他話音落下,他身上映照出了一道劍芒,下一刻身體化作了粉塵徹底崩解!纏繞在龍柱上的真龍眼中閃爍着一道晦澀的光芒,找到了一個時機,猛地将整條龍柱拉扯了起來!龍柱一離地,那束縛着他的陣法之力便消失了,它顯化出了人身,無數枚鎖龍釘拉扯着血肉飛掠而起,向着餘下的八名道人砸去。
“龍主……”蟄伏于真龍之下數千年,這幾位道人內心深處其實有着深深的畏懼。此刻看着金衣被鮮血染紅的龍主,他們免不了一陣瑟縮。
龍主并沒有理會這些道人,而是望向了玄冥幽水上的化影,開口道:“百年不見,你竟淪落如此。”
化影輕笑了一聲,反駁道:“你難道不狼狽麽?玄冥幽水我取走了。”說着,化影便不再維持,而是散作了靈光沒入了玄冥幽水中。而這一團玄冥幽水在對面祭壇的牽制下,緩緩地隐去。
眼見着故友連化影都消失,龍主的面容上笑容也跟着淡去,緊,抿的唇角洩露出幾分傷懷和悲涼。
天機難窺,智者不壽。昔日的太始傳人可謂是驚才絕豔,她若是能夠繼承太始宮,太上三脈遲早會在她的統禦之下合一。她除了鬥戰能力天下獨絕,推演之道更是精深。她為了女兒鋪開的路,最後反而救了龍宮。或者說她掐算到了龍宮這一劫難?
“只有她一人,還是受傷的!快!不要讓她釋放其他的真龍!”道人的聲音陡然間變得尖利起來。
龍主望着這群叛徒,輕嘆了一口氣。
龍宮城深處,龍主與八位道人打得轟轟烈烈。而外頭的龍鯉和那條蛇也分出了勝負。龍鯉雖然是慘勝,可身上的鱗片大半脫落,鮮血淋漓。他的眼神中藏着濃郁的煞氣,連帶着面孔都顯出了幾分猙獰。一時間,那些還幸存的龍種,無一敢與他較量。
祭臺上。
李淨玉伸手抓住了那團玄冥幽水,在過去使用了太陰之力後,她的面色有些煞白。她的指尖擦過了那團幽水,忽然間感知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她不由得失聲叫了一聲:“母親!”可是沒有得到分毫的回應。
“完成了麽?”紀玉棠看着李淨玉從祭壇上走下,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她掃了那團水一眼,只覺得一股寒氣往自己的四肢百骸鑽,趕緊收回了視線。
李淨玉點了點頭。她望向了鯉白道:“前輩——”
鯉白并沒有搭話的念頭,只是放大了聲音道:“龍主脫身了。”
脫身了?那真龍都恢複自由了?餘下的便是龍宮城自己的事情了吧?李淨玉與紀玉棠對視一眼,神情中不免有幾分驚詫。怎麽脫身的?是有誰幫忙了?龍鯉不至于拿這件事情騙人,她們有些好奇,可到底是龍宮城的事情,不好過問。
李淨玉道:“去找秦師兄他們會合吧。”
紀玉棠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冰原上,秦若水站在一塊聳立的、如巨石般的冰塊上方,向着北海眺望。
“秦師兄是在擔心冉師妹和紀道友麽?”藺恒開口道。雖然說冰原上很危險,可到底比不上海域中。兩人思來想去,便将同道們帶到了岸上來。等到他們想要重新進入那片海域的時候,卻驀地發現那方地界已經被封鎖了,就算是拿着龍鱗也沒辦法走入。
秦若水憂心忡忡道:“早知道就不讓她們留在那邊了。”
“冉師妹應該是有把握的。”藺恒藏住了眉眼中的憂愁,他望着秦若水安慰道:“無妨,先前聯系了琅嬛畫境,已經有了回應,說是有前輩已經到了玄冥陰域了。”
秦若水點點頭,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應道:“我太上一脈也有回訊了,總歸是向好的。”可惜就是來得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