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觀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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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了一個兵帳門口,蕭汜一掀門簾,走了進去。
帳中有兩人正在交談,看見蕭汜進來,一齊看向了他。
“我說對了吧,我就說老蕭今兒肯定會來。”一人略微得意道。
“将軍。”另一人沒搭理他,沉穩的和蕭汜打了個招呼。
“又在背後議論我呢?”蕭汜笑着說。
“哪敢啊,我正和伯言說呢,說你最遲大年初二,肯定風雨無阻,準時出現。”開頭那人笑道,“過年好啊将軍。”
“過年好。”蕭汜笑着拱了拱手。
“将軍過年好。”第二個人神情嚴肅,“我可沒功夫做這種無聊的猜測,我來是想讨論下一步的行動。”
“這位小少年就是少淵吧?長得這麽俊。”第一個人完全無視了前一句話,看到墨北便有些好奇的湊過來,“你父親可是把你天天挂在嘴邊,你怎麽也跟過來了?”
“他想跟着我打仗,我就帶他先來看看。”蕭汜轉頭和墨北說,“來,我和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的随軍參謀,子牙和伯言。”
墨北看向那個表情活潑的人:“子牙叔好。”
接着又看向面無表情那人:“伯言叔好。”
“你好你好,後生可畏啊。”子牙感嘆着,又用胳膊肘捅了捅邊上的伯言,“第一次見面,你拉着個馬臉幹嘛?”
“……你才拉着個馬臉。”伯言瞪了他一眼,接着扯了扯嘴角,對墨北一點頭,“你好。”
“行了,這就算見過面了。”蕭汜又想起了什麽,“對了,天博今天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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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會兒來。”子牙說,接着又朝墨北解釋,“天博是副将,我們三認識将軍很久了,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墨北點點頭,覺得這個叫子牙的人還挺自來熟的。
“那我們先不等他了。”蕭汜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坐,“伯言,你剛剛說你想來讨論下一步的行動?”
“是。”伯言點頭,“眼下魯國虎視眈眈,齊國意向未明,不知我們主公要做何打算。”
“我還沒入宮面見主公。”蕭汜說,“伯言兄有何想法?”
伯言說:“依我看,此刻宜靜不宜動。梁軍剛剛征戰六年,都已經有了疲态,現在最好休養待命。”
“哦?”子牙挑了挑眉,“我倒是有不同看法。”
“多新鮮吶,哪一次你和我看法相同了?”伯言冷淡地說,“子牙兄,但說無妨。”
子牙說:“我軍剛剛征戰六年不錯,但是大多為平息內亂,傷亡極少,與其說是在外征戰,其實和練兵也差不了多少。”
蕭汜問:“子牙的意思是,繼續打?”
“沒錯。”子牙點頭,“我軍經此拉練,兵力大漲,現在正是一鼓作氣的好時機,如果原地整休,這打仗的 ‘手感’ 就沒了。”
伯言冷哼一聲:“說得輕巧,你倒是說說去打魯國還是齊國?”
“兩國都可打,這取決于戰略目标。”子牙說,“進攻魯國,需 ‘奪’,進攻齊國,則需 ‘避’。”
“此話怎講?”蕭汜問。
“現在中原三足鼎立,魯國最大,進攻他們相當于昭告天下我們的野心,因此需要有 ‘奪’ 的決心。”子牙說,“而進攻和我們實力相當的齊國,則勢必會引起魯國的注意,他們肯定會打漁翁得利的算盤,因此我們得采取 ‘避’的策略,不讓他們得逞。 ”
聽完,蕭汜沉吟着,伯言則說:“說來說去,最大的阻礙還是魯國。”
“不錯。”子牙點點頭。
在旁邊一直默默聽着的墨北突然插話道:“為什麽不能拉攏齊國一起打魯?”
子牙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想法不錯,但是拉攏齊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需要派使者前去游說,然後談條件,商量策略,這一來一回,勢必會耽誤不少時間,不就與我的計劃相悖了麽?”
“除非齊國也有此意,雙方一拍即合。”蕭汜說。
“幾率不大。”伯言言簡意赅。
“很小。”子牙也這麽說。
既然伯言和子牙的意見難得統一,說明這件事确實很難實現,蕭汜想了想,說:“明白了,我會與主公如實禀告的,看主公如何定奪吧。”
另外兩人點點頭,蕭汜起身,剛想告辭,從帳外又進來了一人。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穿戴着盔甲,一看就是和蕭汜一樣的習武之人,他進屋就說:“将軍,主公傳你進宮。”
“正想去呢。”蕭汜說,“和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少淵。少淵,這是天博,我的副将。”
墨北和天博互相打了個招呼,天博又說:“子牙和伯言最好也一起去。齊國派人來了。”
此話一出,三人頓時驚了,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子牙:“不會吧?這麽巧?”
伯言:“說不定是有別的事。”
蕭汜:“還真被我兒子說中了!”
天博:“?”
天博:“你們在說什麽?”
“在說怎麽哄騙齊國一起揍魯國的事兒。”子牙拍拍天博的肩,“那我們先去了,你在營地裏守着。”
“行,你們去吧。”天博是個标準的武将,四肢發達,頭腦卻略微有些簡單,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反正我也插不上話,你們到時候告訴我結論就行了。”
于是他們便從軍營出來,四人都各自上了馬。
“你先回家,我晚上回來吃飯。”
蕭汜與墨北囑咐了一句,便和子牙伯言策馬往皇宮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