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嫁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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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尴尬的氣氛,半響後,黑窦顫顫巍巍的開了口:“陛下,季公子他、他掉到湖裏去了……”
墨北聞言一愣,随後二話不說,轉身跟着跳進湖中。
岸上的黑窦和岩瞳都各自陷入了沉默,他們都有股大難臨頭的不詳預感,唯有那狗妖正兀自沾沾自喜的邀功:“我說吧,陛下就在這裏,讓你們懷疑我,我的鼻子可是從來就沒聞錯過,想當年……”
黑窦一記貓爪狠狠地打在狗妖的嘴上:“吵死了,閉嘴。”
卻說那季川佑,一落進水中,正感到驚慌失措,想大聲呼救之時,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還能順利的呼吸,他撲騰兩下,又發現自己身下是實地,頓時大惑不解:“我剛剛不是落水了嗎?”
他直起身子往四處張望,這一望,頓時又吓得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只見他身前一片怪魚的屍身層層疊疊,黑血一望無際,慘淡的月光照下,更是平添了一股恐怖的氣息。
“這是什麽地方啊!”季川佑吓得連連後退,後背驀然撞到了一個實物。
他驚恐萬分的轉過頭,只見墨北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冷的說道:“這是你不該來的地方。”
岸上的三妖惴惴不安的等了片刻,水面嘩啦一聲響,墨北提着季川佑的衣領,将他拎到了岸上。
“少淵兄!太好了你沒事!”季川佑在水下撞到墨北後,還沒回過神,就被他帶了出來,他暈頭轉腦的扯着墨北的袖子,“你去哪裏了?剛剛那是什麽地方?”
墨北冷哼一聲,沒回答。
黑窦和岩瞳不敢直視墨北,忐忑不安的開口:“陛下……”
季川佑見狀,連忙幫着解釋道:“我們是擔心你出了什麽意外,才趕過來的!你是不是和魔修打起來了?我跟你說,我們路上也碰到他了,他被我們圍毆了一番,倉皇逃走了!”
他心裏十分清楚墨北的脾氣,怕他大發雷霆,因此故意誇大其詞,将剛才和魔修的照面添油加醋的複述了一遍,當然,隐去了魔修出手,強調了他們圍毆,顯得他們大獲全勝,差一丁點就能将魔修幹掉的樣子。
那狗妖聽着聽着,剛想插嘴,被黑窦惡狠狠的盯了一下,才閉起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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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們也是一片好心,而且也沒拖你後腿,對不對?”季川佑讨好道,“你就別怪罪他們了嘛。”
墨北瞥了一眼季川佑,又看了眼低着頭的三妖,雖然很想發一通脾氣,但今晚這事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大意了,被困在湖中耽擱了不少時間,況且,季川佑還開口求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軟着口氣示弱吧?
墨北咳了一聲,說:“那魔修先前被我砍去了一條胳膊,料想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才燃燒保命用的符咒脫身了。他遭此重創,短期內應該不會出現了。”
他又朝黑窦與岩瞳說道:“我在他衣服上做了記號,你們跟着這标記去找他吧,一旦有線索不要輕舉妄動,第一時間回來向我彙報。”
黑窦與岩瞳兩人見墨北沒有追究下去,懸着的心終于落地,他們恭敬的答應了一聲,轉身拖着狗妖走了。
一夜過去,朝陽初升,日光驅散了黑暗,東邊的天空現出了金色的光輝,湖面波光粼粼,前一刻還顯得有些陰森的樹林此刻煥然一新,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季川佑和墨北走在晨光下,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季川佑一邊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兒,一邊貌似不經意地問道:“昨晚你把我迷暈之後,自己出來和魔修打架了?”
墨北淡淡的“嗯”了一聲,随後将他與魔修交手的經過簡略的敘述了一遍,季川佑聽的有些驚悚:“所以他故意将你引到湖邊,就是料定你會跟着他進去?”
“大概是吧。”墨北随口說道。
季川佑停下了腳步,看着墨北:“下次你不能再這樣了,他是我的敵人,你沒有必要為我冒險。”
“魔修一道,人人得而誅之,誰殺都一樣。”墨北漫不經心道。
“不一樣。”季川佑認真地說,“至少你也應該叫上我一起,我也可以幫點忙。”
“你幫不了什麽忙。”墨北幹脆的回絕了他,“你來的話我還得照顧你,反而更受制約。”
“我不需要你照顧我,我也不會拖後腿。”季川佑揚了揚手中的弓箭,意思是自己也是有戰鬥力的。
墨北瞥了他一眼,沒答話,擡步往前走去。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季川佑追上去。
“你是凡人,沒有法力,傷不了魔修。”墨北見季川佑皺着眉,又補充道,“你手中的弓箭的主人是修道之人,因此沾染上了法力,但等你把這些箭矢用完,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弓了。”
聞言,季川佑一愣,他沒有料到竟有這層緣故。他想了一會兒,又說:“是修道就能擁有法力嗎?那我能不能也開始修道?”
“不行。”墨北一秒鐘也沒猶豫,斷然否決了他。
“為什麽?”季川佑央求道,“少淵兄,你懂那麽多,肯定也知道該如何修道吧,你教教我不行嗎?”
“不行。”墨北态度堅決,季川佑一個凡人身軀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如果讓他擁有了法力,那還了得?怕不是第二天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沖到魔修老巢去了,絕不能讓他那樣。
況且法力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墨北雖為妖王,但對凡人的修道還真不太了解,如果季川佑想修道,那只能讓他去拜個修道師父,那豈不是要眼睜睜看着他和另一人整天吃住在一塊兒?墨北寧死也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但季川佑可不知道墨北心裏的小九九,他見來軟的不管用,立馬像川劇換臉似的将臉一拉,口氣強硬道:“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就——”
“你就什麽?絕食?”墨北斜了他一眼。
季川佑的臺詞被他搶了,登時噎住,然而他眼珠一轉,又梗着脖子道:“我就生病!”
這叫什麽話?這病還是你想生就能生的了?墨北差點笑出聲。
剛想諷刺他兩句時,一陣涼風吹來,季川佑着急出門,身上只有一件單衣,被這春寒料峭的寒風一吹,登時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阿嚏!”
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