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影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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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只大鵬鳥呢?”季川佑坐在嶄新的馬車裏,這馬車自然是墨北花重金新買的一輛,比之前的的豪華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季川佑已經漸漸有些習慣墨北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了,只不過比起馬車,他更喜歡飛行的感覺,“我還想多體驗幾次呢,而且飛過去不是更快嗎?”
“尋真山不同于尋常的凡間山巒,”墨北說,“我只知道它大約在北方,傳說中它的形狀外貌千變萬化,也無人知曉它的确切位置。”
“那我們要如何找到?”
“尋真山,乃是一座求仙問道的仙山,顧名思義,只有懷着一顆不染雜念的真心,想去尋求世間真理之人,才能找到此山。”墨北解釋道,“你會踩着高跷一路後滾翻到皇宮裏麽?”
“我瘋了麽?當然不會!”季川佑瞪着他。
“那不就得了,乘坐一只大鳥直接降落到它上頭跟那個行為沒什麽差別,既不現實也不禮貌。”
“哦——”這麽一說季川佑就懂了。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真心不用懷疑,至于真理麽,滅門案的真相也勉強屬于真理的一種吧?
于是他又問:“那羲和道人又是誰?”
“羲和道人是一位上古仙人,在遠古的傳說中,他身懷宙術。”墨北沉吟片刻,“上下四方是謂宇,往古來今是謂宙,這宙術乃是時間之術。傳說這位羲和道人能在時間之河中自由穿梭,改變過去、通曉未來,也正因為此,他是上古仙人中最接近永生的仙人。”
季川佑聽的頗為驚詫,墨北又補充道:“但他已經消身匿跡幾百年,誰也說不清他此刻的形态,也許已經魂歸天地也未可知。”
“這得上哪去找他啊……”季川佑有些迷茫。
“不知道。”墨北說,“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殺害季家的兇手,應該就是魔修一道。”
“對!”季川佑振奮了少許,“你再和我說說,魔修和其他的修道者有什麽區別?他們為何會入魔?”
“這就說來話長了,”墨北喝了口茶,“凡間萬物,以人為萬物之靈,像我們妖族,也是從沒有靈智的植被動物開始,修行百年 ,才有可能化為人形。而人族之上,便是仙神一族,這須得屏去欲念,尋得自身所修之道,入道,修行,最終得以證道,渡劫後方能成仙。這魔修之人,修的乃是魔道。何為魔也?就是各種欲念貪妄,修魔,就是吸收天地間的戾氣怨忿,以此來增加修為最終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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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現在人間的怨念很深麽?我也沒感覺到啊,我只覺得我自己的怨念挺深的,別人都過得挺好。”
“我真要說呢,你別打岔。”
“哦哦,那你說。”
“每逢世間大亂時,怨氣沖天,正合适孕育魔氣,這也是為什麽人間的戰亂往往伴随着更頻繁的異像,那是天降雷劫,用以除去魔氣。魔修之人,手段殘忍,生性陰毒,難以證得大道,然而以欲念為食的修為卻可讓法力大增,只需修魔十年,就可匹敵修仙百年之人,因此魔修一道雖為天地不容,但依然被人們趨之若鹜。”
“百年前,衆位仙神聯手驅魔,淨化天地所有的魔氣,魔修一道自此後便銷聲匿跡,而後凡間盛世,太平至今,不知為何,魔修竟然又露出了獠牙。”
“原來如此。”季川佑聽的入了神,這還是他第一回完整的聽說修仙之中的門道,大開了一番眼界,緊接着他又有些擔心,“如果我們的敵人是魔修,那我們打得過他們嗎?”
“這你就不用管了。”墨北漫不經心道,“你不如多想想,為何季家會招惹到魔道。”
馬車已經駛離了金安城,一路北上,半月後的一日,他們在一處名叫遙清的小城中歇腳。
遙清城名為城,其實更像是一個小鎮,面積不大,但背靠群山,面朝河流,實屬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這裏的居民大多為平民百姓,穿着樸素,路邊的樓房也頗為平常,他們的豪華馬車十分紮眼的駛過主道,照理來說,居民們應該從沒見過如此奢華的座駕,但他們卻絲毫沒有大驚小怪,既沒有圍在一起評頭論足,互相之間也沒有竊竊私語,反而不約而同的分散開來,微微向馬車點頭致意。
“是把我們當作官府之人了嗎?”季川佑放下窗簾,馬車停靠在了一處酒樓門口,兩人下車。
“這位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酒樓裏迎面走出一位身形婀娜的女子,一身服飾頗有異域風采,身上的手镯挂飾叮當作響,她先朝墨北作了個揖,又朝季川佑盈盈笑道。
“我們見過面嗎?”季川佑疑惑道。
“公子貴人多忘事,自然是不記得奴家。”那女子微笑道,“兩位貴人前來,有失遠迎,快請進。”
“今天陽光不錯,我們就在外面吃呗?”季川佑自從離開金安城後,途徑的都是些破舊村莊,北方的氣候也不佳,加上旅途勞累,他身心都有些疲乏,來到遙清城中,不知怎的,這裏的環境雖也一般,但是氣候卻很溫暖,他被暖和的陽光一照,頓覺神清氣爽。
墨北點點頭,那女子便在樓外為他們擺放了桌椅。
“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季川佑左右看看,朝墨北壓低聲音問。
“哪裏奇怪?”墨北挑了挑眉。
“你沒有發現嗎,我們一來,那些食客的談話聲都小了許多。”季川佑神神秘秘道,“我覺得他們是把我們當作皇都裏前來微服視察的便衣官員了。”
墨北一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季川佑又說:“剛剛那個女子,明顯是想和我套近乎,我看吶,八成是他們這的酒樓生意有鬼,做賊心虛,來和我探口風呢。”
“有鬼?”墨北咂摸着下巴,饒有興趣的重複。
“對!”季川佑越想越覺得自己推斷的很合理,兩眼放光,剛想繼續發表一番高見,邊上又走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