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憶
裝飾品掉落的方位很有意思, 好巧不巧砸上路峰的腳，一件砸上還好說，壞就壞在連着被砸了三次。
而且時間間隔很短, 沒給人反應的機會。
路峰腳背頃刻間傳來刺痛感，有種骨頭被斷了的感覺。
阮雯雯面對突然情況總是慢半拍, 等他砸完了，她顫着眼睫問：“你…還好吧？”
沒等路峰回答，手撐着櫃子跳下來，她想看看他傷的怎麽樣。
屋漏偏逢連夜雨, 更倒黴的事發生了，她沒穿鞋，一腳踩在了碎片上, 碎片劃片了腳掌心, 有血流出來。
路峰伸手去抱她，但還是慢了一步，血出來，他眉梢皺得更緊了, 攔腰抱起她出了浴室。
什麽暧昧，什麽迤逦都沒了。
阮雯雯白着小臉，問：“會不會留疤？”
路峰把她放下沙發上又找來藥箱, 托起她的腳, 邊消毒清理邊回：“不會。”
“嘶。”阮雯雯腳向後縮了一下，帶着哭音說, “疼。”
路峰手上的力道放輕, 邊清理邊吹拂, 光隐約拂到他臉上, 只照到上半部分, 下颌線緊繃，神情很嚴肅。
阮雯雯見狀，連委屈都顧不上了，擡起另一只腳撓了下他胳膊，試探問：“你在生氣嗎？”
受傷的是她，她還沒怎麽樣呢，他倒先生氣了。
壞人。
路峰确實在生氣，但不是和她生氣，是和自己生氣，說生氣不太準确，确切的說是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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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生氣。”眸色又暗又沉，光都照不亮的感覺。
“騙人。”阮雯雯噘嘴，“你就是在生氣。”
路峰緩緩撩起眼皮，視線和她的對視到一起，眼眸多了一絲柔和，輕聲說：“沒有生你的氣。”
阮雯雯腮幫子鼓起，眼睫顫抖的頻率更快了。
路峰解釋：“是生我自己的氣。”
阮雯雯一副不太明白的神情，“幹嘛要生你自己的氣？”
路峰眸光熠熠道：“是我沒保護好你。”
阮雯雯：“……”
有種感動叫做心動，原來是因為她。
嗚嗚，老公太好了。
阮雯雯本來挺疼的，但聽到他的話後也不疼了，撓撓他膝蓋，輕哄：“我不疼的，別生氣了，嗯？”
路峰沒擡頭，JSG手也沒停，顯然還在氣着。
“我真沒事。”阮雯雯又用腳趾撓撓他胳膊，“來，笑笑。”
路峰給她塗抹好藥膏，慢慢擡起頭，眼神裏淌着莫名的情緒，但為了讓她高興還是配合着笑了下。
阮雯雯鬧着要表揚他，捧起他的臉，連着說了兩聲：“真乖，真乖。”
“我要親。”
說着嘟起嘴朝他傾過來。
路峰怕她再摔，挺直背脊迎了上去，兩唇相貼，他張開嘴任她折騰。
老話說的好，沒有親吻不能解決的事，要是有，那是因為親的不夠。
阮雯雯今晚的親吻最賣力，咬咬他上唇，又咬咬他下唇，還不小心撞上了他的牙齒。
舌尖又痛又麻，還有些發脹，忍不住輕嘶出聲。
路峰聽到聲音後作勢要退開，又被她扯着衣領拉回來，她還沒親夠呢。
不給退。
就這樣，兩人一個單膝跪地，一個坐在沙發上，親吻了好久，玻璃窗上映出他們貼合在一起的身影。
接吻真的是太容易讓人上瘾了，要不是腳掌突然傳來的刺痛感，阮雯雯還要勾着他的脖子親好久的。
刺痛感傳來，她退開，垮着臉說了聲：“疼。”
路峰扶着她靠在椅背上，又執起她的腳，對着傷口處吹拂了好久。
世上還沒有哪個人對阮雯雯這樣好，她心顫一下又一下，周身好像有熱流通過暖洋洋的。
默默感慨一句：結婚真好啊。
心情好的時候做事容易飄，她縮了下腿。路峰頓住，擡頭看過去，“弄疼你了？”
阮雯雯搖頭：“沒有。”
路峰對她的表情已經很熟悉了，見她抿唇似乎有話要說，問：“有事？”
阮雯雯臉頰倏然變燙，“那個……”
路峰：“嗯？什麽？”
阮雯雯羞赧問：“咱們還繼續剛才的事嗎？”
路峰臉色發生些許變化，“你…還想做？”
阮雯雯先是抿抿唇，接着又咬了咬唇了，臉上表情讓人看着有點懵，有期待有羞澀還有一些其他的。
她可不會承認是她想了，腳趾戳了下他膝蓋，嬌嗲道：“我是怕你想。”
“哦，這樣啊。”路峰看了看她腳上的傷，善解人意道，“沒事，我可以忍住。”
？？！！！
他能忍住可她不想忍了啊。
這人怎麽一點都不會察言觀色呢。
就沒看到她的邀、請、嗎。
阮雯雯剛明示完了，還給他來個暗示，眼睫瘋狂顫動。這幕落在路峰眼裏以為她哪不舒服。
“眼抽了？”他關心道。
“……”你才抽了。
阮雯雯小臉更垮了，算了，直男沒有心。她扔下懷裏的靠枕，有氣無力道：“我先去睡了。”
路峰揚唇，問：“不洗澡了。”
阮雯雯瞪眼看他，一副你怎麽就不明白小仙女心思的表情，讪讪道：“腳疼，不洗了。”
說着站起來朝卧室走去，走路的姿勢像是企鵝炸街，看着很搞笑。一邊走一邊腹诽，某人的眼睛還是捐了吧。
心也捐了吧。
嘴也捐了吧。
算了，幹脆都捐了吧。
只顧着想東想西沒注意到後方的腳步聲，正打算讓他把胳膊腿一起捐了的時候，被人打橫抱起。
阮雯雯驚呼一聲，脫口而出：“你不是不做嗎，抱我幹什麽，快點把我放下來。”
仔細聽說話的語氣還有些委屈，就好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路峰低頭睨着她，眸底含着濃濃笑意，“怎麽？”
他頓了下：“你想了？”
阮雯雯脖子一梗，戳着他胸口說：“啊，我想了，不行嗎。”
路峰這次沒說什麽，而是用行動來代替，進了卧室後，用腳踢上門。
燈光透過門縫隙流瀉出來，光暈一圈又一圈，半晌後裏面傳來聲音。
“你離我這麽近幹什麽，你不是不想嗎。”
“去去去，我不要跟你玩。”
“欸，你拉過我胳膊幹嘛。”
“……壓我腳了。”
“道歉，快點，叫我小寶貝。”
“叫我小寶貝，快點。”
叽叽喳喳的說話聲好久才停下，裏面傳來男人低沉動聽的聲音，聲線很誘人。
“乖，小寶貝。”
阮雯雯：“……”有些羞澀。
這邊兩人正在深入交流感情的時候，鄒美是探的小jiojio也開始行動了，既然喜歡那就得主動出擊。
對，她要主動出擊。
點開微信，找出蕭昊的頭像，糾結許久後發了過去。
美麗小丫：[在麽？]
蕭昊應該是忙完了，很快回複。
[在。]
美麗小丫：[那個？]
蕭昊：[有事？]
美麗小丫：[我能去你家喝杯咖啡嗎？]
蕭昊：[……]
蕭昊：[現在？]
美麗小丫：[嗯，睡不着了，可愛jpg。]
蕭昊：[睡不着要喝咖啡？]
美麗小丫：[你家咖啡應該有安眠效果，星星眼jpg。]
不管啦，只要能進他家，臉都可以不要了。
蕭昊：[……]他怎麽不知道，他家咖啡還有這功效。
最後，鄒美收到了蕭昊同意的回複。她激動的把手機扔床上，大步來到衣櫃前，打開櫃門開始找衣服。
紅色的太豔。
白色的太素。
黑色的太老。
紫色的太俗。
綠色的暗示性太強。
黃色的看着晃眼。
挑了十來分鐘，選了件粉色的，粉色好，襯托的人肌膚嬌嫩，及膝裙穿在身上，身體曲線一覽無遺。
衣服穿好，她開始化妝，淡妝，口紅色號用的也是淺色的，在鏡前一站，整個人水靈靈的。
屬于要氣質有氣質要身材有身材的那種。
打扮完畢，她出了家門，她居住的公寓距離蕭昊居住的小區不太遠，十來分鐘的車程。
坐在車裏時她設想了很多他們相處的畫面，想到讓人臉紅的場景，還嬌羞的捂上了臉。
今晚的夜色很好，天空中挂着無數星辰，風也很好，拂在臉上不覺得熱，反而有一種清新感。
最重要的是她心情很好。
鄒美給自己加了加油，她一定可以的。
車子停好，她下車，進了小區，坐上了電梯，電梯門打開，她走出，站定在門前，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阮雯雯是被電話吵醒的，她睜開眼看了眼牆上的鐘表，九點整，路峰已經去公司了。
她換了個姿勢，按下了接聽鍵，那端傳來鄒美悻悻的聲音，聽着有氣無力的。
阮雯雯問：“怎麽了？幹嘛嘆氣？”
鄒美說：“我失敗了。”
阮雯雯：“失敗？什麽失敗？”
鄒美：“主動出擊失敗。”
“主動出擊？蕭昊？”
“嗯。”
“你做什麽了？”
“昨晚我去找他了。”
阮雯雯眼睛倏地睜開，立馬來了精神，“你昨晚去找他了？”
鄒美：“是。”
“那發生什麽了？”阮雯雯比較想知道這個。
鄒美郁悶的就是這點，“喝了杯咖啡。”
“還有呢？”
“一起看了會兒電視劇。”
“還有呢？”
“他送我回的家。”
“就這？！”阮雯雯一臉吃驚道，“就沒來點別的。”
鄒美想了想，也不是沒有別的，只是太丢人，她不好意思說。
“……有。”
阮雯雯從床上坐起，一臉很感興趣的樣子，“快說，還發生了什麽。”
鄒美嘆息聲更大了，搓了下臉，“不好意思說。”
阮雯雯：“不會是穿的裙子腰側又崩了吧？”
鄒美：“……”能別這麽一針見血麽。
她輕咳一聲：“裙子倒是沒崩。”
阮雯雯：“那還好只要不是裙子崩了就——”
“是拉鏈沒拉好，自己滑了。”
“……”
此時無聲勝有聲。
半晌後。
阮雯雯所有的瞌睡都給敢跑了，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鄒美聽到她的在笑，聲音有些惆悵：“怎麽辦？蕭昊是不是更不喜歡我了？”
昨晚裙子拉鏈開了還不是她自己發現的，離開蕭昊家前，他突然喚住了她，“等等。”
她停下，眼睛彎着，裏面盛滿笑意，表面很平靜內心很雀躍，啊啊啊啊啊，他叫她幹什麽。
是不是要做什麽。
心裏帶着期待迎向了他的視線，他眼睛又黑又亮，眸子像寶石一樣發着光，一眼看過去能奪了人的呼吸。
鄒美的呼吸在兩人對視中漸漸變淺再變淺，好像用力呼吸都能破壞眼前的氣氛。
燈光缭繞，眼神纏綿，眼前的男人帥氣逼人，她手無措攥緊，“有、有事。”
蕭昊确實有事，神色微微發生變化，猶豫幾秒後，啓唇：“你就這樣出去嗎？”
鄒美胸口小鹿亂撞，什麽意思？不這樣出去那怎麽出去？嗚嗚，他是要做什麽嗎？”
唇不自覺抿了下。
本以為抿完會不緊張，誰知更緊張了。
又抿了第二下。
“這樣出去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就……”
“就怎麽了？”她眨眨眼，能省下說話的時間做點有意義的事嗎。
蕭昊在她注視下，伸手指了下，“就有些不太合适。”
鄒美低頭去看，看之前臉上泛着紅潮，是怦然心動引起的害羞。
看後臉上還是泛着紅潮，是看到腰側拉鏈沒拉好，引起的缺氧窒息外加羞愧。
啊啊啊啊，她到底做了什麽。
“咚。”情急之下想趕快離開，腳步邁得JSG太急沒留神撞門上了。
然後——
她頂着額頭上的一片青紫痕跡離開了蕭昊家。
路上蕭昊幾次想和她說話，都被她眼神逼退，下車時，蕭昊叫住她，“等一下。”
鄒美脫口而出：“不要和我提裙子拉鏈的事，你提了，咱們以後再也不要見了。”
說完，不等蕭昊說什麽轉身離開，飛快跑進了小區。
她不知道的是，蕭昊沒打算取笑她，只是想把西裝借給她穿。
鄒美回憶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低吟道：“怎麽辦？我們是不是不可能了？”
阮雯雯寬慰：“蕭昊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鄒美蹙眉：“可我不是第一次了。”她是出糗過兩次的人。
話題既然說到這阮雯雯更有話說了，“我在路峰面前可不是一次兩次三次能數出來了。”
鄒美：“……”姐妹，這咱就別拿出來比了。
反正不管阮雯雯怎麽勸鄒美的心還是不安，七上八下，工作還出了小纰漏，挨了組長的批。
這下好了，心情更郁悶了。
阮雯雯知道鄒美心情不好，特意約她下班後一起去做SPA，兩人邊做邊聊，鄒美的壞心情在收到蕭昊的電話後，突然好了。
蕭昊約她吃飯，問她有沒有時間。
鄒美一下子坐起來，忙回：“有，我有。”
蕭昊笑笑問：“你有，你有什麽？”
鄒美接到他的電話後思緒又開始放飛了，試圖用語言拉近兩人間的距離，幽默道。
“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信不信？”
說完，意識到什麽，她猛扇一下嘴巴，卧槽，她這是講的什麽，蕭昊不會把她看成很亂來的那種女人吧。
剛要解釋，蕭昊說話了：“有了我的孩子，那要不要讓孩子合法化？”
鄒美：“……”
孩子沒合法化，她先石化了。
阮雯雯算是見識到了她放飛自我後的樣子，啧啧一聲，豎起大拇指：“姐妹，你牛。”
鄒美欲哭無淚：“我不牛，我想死。”
沒多久兩人走出SPA館，鄒美開着她的大衆車急急忙忙去赴約。
阮雯雯打開車門剛要鑽進去，前面有車燈晃了她一下，燈光很亮，她下意識擡手護住眼。
須臾，有身影從車上下來，身形颀長，一身藍色西裝，步履生風，邊走邊解西裝紐扣。
風吹在他身上，卷起他的西裝衣擺，飛揚間發出細碎的聲音。後方高樓偌大的液晶屏上正在播放着某洗發水廣告，光芒四射，隐約投到他背上，襯得他身形越發挺拔。
寬肩窄腰，行走中的衣架子，好看得人尖叫。
有小姑娘看到他後，駐足停下，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拉着同伴的手掩唇尖叫。
“啊啊啊啊，他好帥。”
“是我夢想中男神的樣子。”
“嗚嗚，好想認識他。”
阮雯雯被尖叫聲下了一跳，撩起眼皮看過去，清澈明亮的眸裏倒影出一張清隽的臉。
她笑笑，問：“你怎麽來了？”
路峰沒回答她的話，上下打量她一下，視線落在她腳上，眉梢輕蹙又松開，下一秒，打橫抱起她。
遠處傳來抽氣聲。
阮雯雯看了眼，是方才尖叫的那個小姑娘，須臾，眼神移回來，戳了下他臉頰，“你心情不好？”
看到她自己開車出來，他心情當然不好。
路峰睇了她一眼，又看向走來的周海，沉聲說：“把太太車開回去。”
周海點頭，朝跑車走去。
路峰彎腰把她放進車裏，作勢要走，阮雯雯拉住他的西裝衣擺，一臉可憐狀，“安全帶還沒系。”
路峰垂眸睨着她，最後敗在她讨好的眼神中，彎腰鑽進車裏，拉過安全帶扣好。全程不過三秒。
三秒完成，起身離開。
車門關上，阮雯雯思緒處于游離狀态，細數了下今天做了哪些惹他生氣的事。
想了好久只想到一件，等他上車後，她撓撓他手背，試探道：“你看到了？”
他又不瞎當然看到了。
“嗯。”他淡聲回。
“真生氣了？”她又問。
腳傷成那樣還開車出來，要不是周嬸告訴他，她在哪，她估計是不打算說了，這樣一想，不可能不生氣。
這個問題自動忽略。
阮雯雯瞧着他緊繃的下颌也知道他生氣了，太陽穴突突一陣跳，扯着他袖子哄人：“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敢了。”
路峰偏頭看了她一眼，視線收回後，啓動車子離開。
路上一句話也沒講，背脊挺得很直，手搭在方向盤上，時不時敲擊一下。
阮雯雯覺得他那不是敲擊方向盤，是在敲她的心，心怦怦怦狂跳起來。她知道那事是她做的不對，不應該不經他允許私自碰他的珍藏品。
但這真不能怪她，她太無聊了，走着走着去了書房，又好巧不巧看到了書櫃上的畫卷。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想看一眼。
打開後欣賞時，周嬸送來了參湯，說是少爺特意叮囑要喝的，參湯有些燙，她讓周嬸先放下一會兒喝。
差錯就出現在參湯來了之後，有風吹來，卷起畫卷，她忙着去按，沒想到把碗給帶倒了，裏面的參湯都灑在了畫卷上。
她急忙挽救，結果實在不理想，最後一不做二不休把畫給藏了起來。
倒黴就倒黴在，藏話的時候被周嬸看到了，她貓着要辦壞事，周嬸進來問：“少奶奶您找什麽？”
她用身體擋住，“沒事，沒找什麽。”
周嬸順嘴說了句：“書房裏的東西都是少爺最珍愛的，少奶奶要小心別弄壞了。”
“……”不好意思，你說完了，已經壞了。
阮雯雯摳着手指說：“是不是周嬸告訴你的。”
這事還真是周嬸告訴的，他淡聲回：“是。”
阮雯雯心裏一咯噔，秘密既然揭露，她也沒什麽好瞞了，“你是不是很喜歡？”
路峰以為她問的是人，看她的神情多了幾分考究，似乎在思量怎麽回答，許久後，道：“嗯。”
“不能允許它有一絲損傷。”她指的是畫卷。
“是。”他說的是人。
“要是有損傷了，是不是很氣？”她真不是故意的。
“對。”他眼角餘光看了眼她的腳，受傷了還穿高跟鞋，鞋跟那麽高，腳能舒服麽。
路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對她的在意多了起來，見不到的時候想她，見到了想一直看着她。
等紅燈的時候視線定格的更久了些。
阮雯雯被他看的有些發顫，心裏盤算，怎麽辦怎麽辦，他這麽生氣會不會不喜歡她了。
嗚嗚，不想他不喜歡她。
思付片刻後，她打破了沉默，“那個，怎麽做你才能不生氣？”
路峰把問題抛給她：“你認為呢？”
只要她好好的，他便不會生氣不會擔憂。
阮雯雯心裏叫嚣，這她哪知道啊。
沒辦法只能繼續哄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無心把畫卷毀了的。
“你還想是故意的？”這麽不愛惜自己，讓人怎麽放心。
“不是不是，我是說，能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嗎？”她倒是有錢，就是不知道從哪裏去買。
“你能完好如初？”他要求不高，她好好就行。
完好如初？？！！
這也太難了叭。
阮雯雯一副要哭的樣子，“難度有點高，能不能打個折？”
路峰轉動方向盤時睇了她一眼，那一眼含義頗深，這是還能打折。
這一眼落在阮雯雯眼裏含義也頗深，完了，完了，他好像是拒絕求和，要同她對戰到底了。
她閉緊嘴，苦思冥想，到底怎麽才能讓他別生氣。
路峰也沒再開口，腦海中一直回旋的是，接到周嬸電話時的那個瞬間，聽到她沒在家裏好好養着而是出去了，心跳陡然加速的情景。
當時，真的吓壞了他，會都顧不得開，開車出來尋人。
他偏頭看了她一眼，她倒好，做起了SPA。
阮雯雯接收到路峰的眼神，心陡然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氣了，他氣了，他真的很氣了。
抿抿唇，梗着脖子收回視線，眼睛一直望向車外，直到車子進了車庫才姍姍移回來。
這一路她想了很多事，也認清了很多事，為了一幅破壞畫跟她生氣，他至于嗎。
車子停穩。
她側身，皺眉質問：“難道在你眼裏我還沒一幅畫重要嗎！！”
路峰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她，“什麽畫？”
阮雯雯一臉詫異：“我們不是在說畫嗎。”
路峰：“我們不是在說你嗎。”
阮雯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