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憶
現在是下午三點，午飯是按照阮雯雯喜好吃的牛排，她的食量和之前一樣，按理說不會這麽快餓，但路峰還是禮貌的問了下，“你想吃什麽？”
阮雯雯巴掌大的臉上浮着光，光影中她臉慢慢變紅，不多時紅暈蔓延到耳後根，指尖趁機滑進了他衣領裏，羞答答說：“你。”
“吱——”司機聽到阮雯雯的話，腿一抖，用力踩下剎車，刺耳的聲音響起，好在後方沒車輛跟着，不然真會發生事故。
車子猛然停下，車內人慣性朝前撲去，眼見要磕到前面的座椅上，阮雯雯驚慌失措中認命閉上眼。
千鈞一發之際，前撲的身子被拉了回來，然後——
阮雯雯重新跌進路峰的懷裏，好巧不巧，唇貼上了他的唇，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阮雯雯忽閃着長睫呆愣住。
胸中小鹿飛撞，心險些要破腔而出。
路峰看着無恙，其實也沒比她好到哪去，唇上的觸感太軟，還有些糯糯的，讓他想到了兒時吃過的糖。
那種棉花糖，咬下時軟糯，含在嘴裏時甘甜。
喉嚨突然癢，凸起的喉結忍不住輕輕滾動。
“路總，太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機急忙回頭道歉。
路峰一下子清醒過來，退開，淡淡說了聲：“沒事。”
好事被打擾，阮雯雯多少有些意猶未盡，剛才應該使勁親的，失策失策。
今天失策的事似乎還不只這一件，路過甜品店，隔着玻璃窗，她指着那處說：“我要吃草莓蛋糕。”
路峰順着她眼神看去，示意司機停車，他親自下車去買，回來的速度很快，上車後把甜點給了阮雯雯。
阮雯雯高興接過，挽着他胳膊說要謝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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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太太幺蛾子太多，不小心容易掉坑裏，路峰沒要她的謝，語氣淡淡道：“你高興就好。”
五個字聽得阮雯雯心花怒放，果然，他是喜歡她的。
她甚至還腦補了一出，他疼她的戲碼，某些細節打了馬賽克。
阮雯雯輕笑。
路峰詫異看了她一眼。
兩人對視來的很突然，但阮雯雯還是一下子沉醉在JSG他如深邃的眸光裏，那裏好像翻滾着什麽，她有些坐不住了。
身體情不自禁向他撲去。
路峰沒太注意她的神情，他所有的關注點都在那個蛋糕盒上，這要是一不小心掉他身上，後果……
某些場景剛想完，立馬應驗了。
阮雯雯一個沒注意，把盒子打翻，裏面的蛋糕順勢傾倒，好巧不巧，帶子系的不緊，盒子上端有縫隙，生生擠出了很多奶油，悉數蹭到了路峰身上。
黑色西裝像是染了色，衣擺處兩片白。
阮雯雯拿走蛋糕盒時又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褲子，那裏也留下兩片白。
有些慘不忍睹。
路峰有潔癖，衣服髒一點都不穿，更何況是眼前的場景，他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事情到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偏偏還有後面。
阮雯雯意識到自己失誤了，急忙挽救，找出紙巾給他擦拭，衣擺擦拭了兩下，改擦他褲子。
恍惚間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
她自己沒察覺出來，頭越垂越低。
司機從後視鏡看過來，猛地征愣住，腦海中像是有萬馬奔騰，我去，太太也太猛了。
他急忙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
阮雯雯只顧着擦拭根本沒注意到路峰的反應，知道隐隐聽到抽氣聲時，才停住，緩緩擡起頭，“那個……”
路峰雙腿交疊，身體轉向一側，眸光落在了窗外。
阮雯雯眼睫顫着，舉着紙巾，久久未動。
他是……
有反應了？
她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有些泛紅，心裏的笑聲更大了，原來他這麽純情呀。
真可愛。
要是阮雯雯知道自己以前對路峰的評價，估計會翻白眼，純情？屁啊，他就是只老狐貍，還是只最滑頭的老狐貍。
不過眼下的阮雯雯可沒那想法，路峰在她眼裏就跟鍍了金似的，閃閃發光。
悄悄移臀靠近，哄人：“老公。”
路峰沒理。
阮雯雯又靠近了些，扯扯他袖子，偏頭看他，“親愛的。”
路峰還是沒理。
行吧，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是有脾氣的，她不介意，“衣服都髒了，要不要脫了啊。”
“你要是不方便，我給你脫。”
話落，路峰轉頭看過來，眼神裏含着一抹異樣，看她像看怪物似的，“你确定你沒病？”
阮雯雯笑得像朵花一樣，“我有病啊。”
路峰問：“什麽病？”
阮雯雯勾了下手指。
路峰傾身湊過來。
阮雯雯把握機會，勾過他的脖子親了下他的臉，“想親你的病呀。”
說着還賣萌眨了下眼。
司機輕笑一聲，接觸到路峰的眼神後，又抿緊唇，太太現在太會玩了，路總要招架不住了。
路峰拉下阮雯雯的手，坐直，義正言辭道：“好玩嗎？”
他指的是，她逗弄他這件事。
阮雯雯對他什麽想法，領證那天他就知道，婚前協議還在他書房抽屜裏放着呢。
一共二十條，都是她羅列出的。
例如：他不能追問她的行蹤。
例如：他們只是扮演恩愛夫妻，私下裏還是可以各玩各的，當然，有個附加條件，不能出軌。
例如：她的東西他不能碰。
再例如：兩人做那件事也要根據她的心情來，反正他不能勉強她。
太多，他一下子也記不清，總之都是霸王條款，不平等條約，每條都是為了約束他而訂的。
發小知道內幕後，還為他叫屈，問他為什麽答應？
他回：可能是腦子抽了吧。
後來想想，确實是腦子抽了。
這一抽還抽了三年。
“好玩啊。”阮雯雯笑着說，她是真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好玩，也很開心。
路峰：“……”
車子又行駛了十來分鐘，路過一家品牌時裝店，正好是路峰慣穿的那個牌子，司機把車停好，他下了車。
阮雯雯本來是要跟着的，腳剛邁出去，被他制止。
她挑眉問：“怎麽了？”
路峰看了眼大大的太陽，“不怕紫外線了？”
這個理由冠冕堂皇，阮雯雯縮回了腳腳，太陽确實挺大，她還是乖乖在車裏等着吧。
笑眯眯說：“老公你對我真好，愛你，麽麽噠。”
話落，司機梗着脖子不敢動。
路峰倒是很淡定，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把這理解為，她車禍後遺症，就像醫生說的，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反常症狀沒準會越來越嚴重。
當然，倒不是什麽大病。
只是人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後的應激反應。
專業術語挺多的，路峰也沒深究，反正記得一點就行，路太太，不正常。
阮雯雯說完後食指拇指交叉，比劃出一個小心心，做出了個送你的手勢。
“……”路峰更加肯定了心裏的想法，确實…有病。
阮雯雯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以為他被自己感動的稀裏嘩啦，心裏也跟着一陣竊喜。
她趁路峰買衣服之際，拿出手機和鄒美閑聊起來，繪聲繪色講述了一遍剛才和路峰發生的事情。
鄒美聽後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你确定你正常？”
這尼瑪絕對不是以前的阮雯雯能幹出的事。以前的阮雯雯別說哄了，能好言好語和路峰說幾句話，已經屬于對他的恩典了。
具體就是吧，阮大小姐可甜可作，甜的那部分很少讓路峰瞧見，作的時候倒是經常有。
什麽腳麻了不能走路，非要他抱。
明明住在南城的東邊非要吃西邊的早點，不買不高興，買來也只是象征性的吃兩口。
……
事情太多，一時也說不清，反正鄒美撞見過很多次。
“正常啊。”阮雯雯說。
鄒美在電話那端咋舌，“你這個樣子，路峰沒說什麽？”
阮雯雯不能想路峰，一想心都要化了，暗戀了好久的人成了自己老公，太讓她歡喜了。
“沒。”
鄒美下結論，“那他八成被你吓傻了。”
吓沒吓傻不知道，倒是阮雯雯被路峰驚豔傻了，她直勾勾盯着前方。
男人緩緩走來，身上的銀色西裝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淺淺的光，白色襯衣衣領微微敞着，露出裏面白皙的肌膚。
寬肩窄腰，行走中的衣架子，一雙大長腿很是惹眼。
性/感，禁/欲，兩種渾然不同的氣質同時展現在他身上。
阮雯雯看傻了眼，眼睫一動不動，耳邊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砰砰砰。
好像有一千只小鹿在撞。
她呼吸一滞，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攥緊了衣擺，看着不斷走近的人，恍惚間回到了初見那次。
一眼對視，一眼傾心。
阮雯雯有個毛病，緊張的時候愛打嗝，“嗝，嗝”連着打了好幾個。
路峰從另一側上車，坐進後，給她遞上水。
阮雯雯目不轉睛盯着他，接過水的時候手還是抖得，她心裏暗暗勸自己，別慌，穩住。
可面對喜歡的人，真的很難穩住。
其實這不怪她，誰叫他正好長在她審美上了。
“不喝？”路峰見她手一直頓在那，輕聲問。
“嗯？”阮雯雯回過神，“哦，喝。”
接的時候指尖不小心拂上他手指，戰栗感傳來她猛地縮了一下，呼吸更加不順暢了，在窒息前她說：“你能不能？”
“什麽？”
“能不能把臉轉過去。”不行了，她不能繼續看了，再看真會要人命的。
“為什麽？”路峰問。
阮雯雯吞咽下口水，胡亂找個借口，“你擋住我光了。”
路峰提醒：“光不是從你那邊射過來嗎？”
阮雯雯強詞奪理道：“那你也擋了。”
路峰知道路太太偶爾作，也不予計較，聽話的轉了過去。
阮雯雯本以為看不到他那張英俊帥氣的臉，自己呼吸能正常些，誰知道并沒有。
他的背影，更、迷、人。
急于平複心情，喝水喝得有些急，突然被嗆到，她使勁咳起來。
路峰轉身看她，見她臉漲的通紅，眼底也紅了，做出了下意識的動作，擡手輕拍她的背。
“急什麽，又沒人跟你搶。”
他那只手好像帶着電一樣，落下的瞬間，阮雯雯背脊又酥又麻還癢。
她征愣看着他，大腦一抽，問；“那個，咱們之前多久一次？”
路峰頓了下，然後明白了她的問題，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問，但還是據實回答。
“一個月四五次。”
話音方落，阮雯雯蹙眉：
“頻率這麽低，你是不是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