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離開幻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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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藍若風看看牆上的時間,再看看并排躺在床上的兩個人,桃花眼裏隐隐浮現一抹擔憂。
距離大冰山進入幻境已經過了二十個小時了,可眼下觀兩人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吵雜聲。
藍若風一頓,轉身走到房門前,但他沒有開門,只靜耳傾聽。
“丁小姐你真的不能進去,傅老師他正在裏邊商量要事。”
這是方淩淩的聲音。
聲音裏隐隐帶了絲惱怒和不耐。
“什麽要事能說這麽久?我在這裏都已經等了四個多小時了,你們就是故意不讓我進去的吧?方助理,我念你跟在忘之哥哥身邊也有那麽些年了,所以才一直對你好言相勸,你如果再這麽攔着我,我可就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這聽着就格外讨厭的聲音是……?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丁小姐今天這架勢,知道的你是忘之小時候的鄰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特意着急忙慌地趕來捉奸?”
這聲音是杜向淮。
只聽他笑了笑,“丁小姐現在也算是位公衆人物了,這醫院裏人多眼雜,你這麽蠻橫無理的,莫不是把這裏當成是你們丁家了?不然,憑什麽你說想見就非得讓你見?”
這麽一通怼,藍若風挑了挑眉,打開門。
他也不出去,就這麽擠在門縫,往外看。
外頭一衆人聽到動靜,齊刷刷向他看了過來。
方淩淩道:“大師兄。”
藍若風微微颔首,漂亮的桃花眼望向她跟前的女人。
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披着一頭長黑發,整個人看起嬌嬌柔柔,在她身後,還跟着四名身形魁梧,長相兇悍的保镖。
氣勢洶洶。
“怎麽回事?”
藍若風的語氣聽不出好壞,臉上神色淡淡。
杜向淮扶了扶眼鏡,“丁柔小姐說有事要見忘之。”
丁柔?
藍若風微微眯眼,雙手抱胸倚在門框,“所以?”
杜向淮微笑:“所以我們給她好好解釋,忘之現在不方便見客,讓她下次再來,但她似乎不大高興。”
藍若風點頭,看向丁柔:“忘之現在确實不方便見客,丁小姐請回吧。”
一而再受到阻撓,丁柔臉色有些難看,平日裏的溫柔都裝不下去了,“你又是誰?”
藍若風挑眉:“我?我就是個保镖。”
丁柔簡直氣笑:“你們一個助理,一個經紀人也就罷了,現在憑什麽連區區一個保镖都這麽嚣張?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說着,她從兜裏掏出一張紅紙,“看到了嗎?這是傅爺爺親自寫的訂婚聘書,我現在是忘之哥哥的未婚妻,我現在就要見他,你們沒資格攔着我,給我滾開!”
聞言,藍若風、方淩淩和杜向淮均是一愣。
方淩淩直接搶過她手上那所謂的“訂婚聘書”。
只見上方明明白白寫着訂婚人:
男:傅忘之
女:丁柔
後邊還寫着一長串祝福語,最後連訂婚日期都寫得清清楚楚。
還真挺像那麽回事。
若不是這些年常年跟在傅忘之身邊,看到這麽一張像模像樣的訂婚聘書,方淩淩還真就信了她的邪了。
她冷笑:“丁小姐再怎麽說也是一名門閨秀,這麽弄虛作假難道就不怕污了自己的名節嗎?”
丁柔一把奪回那所謂的聘書,同樣冷笑:“我就知道你們不信。”
她掏出手機,沒一會便撥通了一個視頻。
只見她的臉色以堪稱變臉的速度變回那個柔柔弱弱的樣子,對着視頻那頭柔聲道:“爺爺,我是柔柔。”
視頻那頭是在一處庭院裏,一名古稀之年的老者坐在輪椅上,神色有些癡呆,聽到她說話,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舌頭仿佛打了結,說出的話幾欲聽不清:“柔……柔呀……”
丁柔對着手機屏幕柔柔地笑:“嗯,爺爺今天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呢。”
老者:“見……見到……之……之了嗎?”
丁柔神色略委屈:“他們不讓我見忘之哥哥,我說了我是忘之哥哥的未婚妻他們不相信,還說我是騙子。”
老者說話非常吃力:“你……你找他身邊那三個娃……娃……他們……認識我……”
丁柔手機的聲音開得極大,早在聽到老者第一次開口的時候,藍若風幾人便隐隐猜到了那頭的人是誰。
此時聽到老者這麽說,藍若風臉色微變:“老爺子?”
丁柔把手機畫面轉過來對着他,神情得意:“沒錯,就是傅爺爺,我和忘之哥哥的婚事,是他老人家親自答應的。”
藍若風看着視頻裏明顯病得不輕的老者,神色晦暗不明。
這人的确是傅老爺子,傅聽賀。
視頻裏的傅聽賀看到他,再次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扯出一個笑容,“藍……藍娃子……好久……不見……”
對于傅聽賀,藍若風還是比較恭敬的,“好久不見,老爺子。”
傅聽賀目光渾濁,嘴巴一張一合:“柔……柔……想見之……之,你看你是不是……給她行個方便?”
藍若風默了默,緩緩點頭。
關了視頻後,丁柔輕哼:“早答應不就沒那麽多事了?爺爺現在身體不舒服,不到萬不得已,我都不怎麽願意去打擾他老人家的。”
話是這麽說,可她那仿佛小人得志的模樣可不是這麽個意思。
她說着,直接撞開方淩淩,越過杜向淮,最後在藍若風跟前站定。
見藍若風如門神似的杵在門口,她皺了皺眉,不耐煩:“還不讓開?”
藍若風狹長的桃花眼定定看着她,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才讓你進去。”
豎起第二手指:“第二,你進去之後不可以像現在這樣叽叽歪歪大聲咋呼。”
不等對方發作,他又豎起第三根手指,微微眯眼:“第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拿着一張破紙當聖旨,要我說,就你這樣的,還真比不上小家夥的一根腳趾頭,大冰山又怎麽可能會棄了他而看上你?”
聞言,丁柔臉色紅了白白了紅,咬牙切齒:“你什麽意思?你是說那個叫簿情的小狐貍精?”
藍若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小狐貍精?大冰山那樣的男人都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唔,确實是小狐貍精,就特別能耐。”
他這與有榮焉的模樣,丁柔險些沒給氣得背過氣去,她的胸脯急劇起伏,“你……”
她話還沒出口,藍若風卻驀地讓開身子,微笑:“丁小姐請。”
丁柔上湧的怒氣,硬生生堵在了胸中,上不去也下不來,整個人氣得直哆嗦。
她深深吸了口氣,一甩手便走了進去。
身後,她的保镖正想跟上,藍若風高大的身體一挪,再次把門堵上。
他神情冰冷:“屋子小,各位就在外邊等着吧。”
保镖還想說些什麽,藍若風卻不給他們機會,随手就将門給關上了。
屋內,丁柔進來後,目光緩緩掃過病床上并排着的兩個人,最後定在簿情精致的小臉上,眼底的嫉妒幾乎要溢出眼眶。
藍若風自從關了門後,臉上就換上了一副冰冷的模樣,此時見她進了屋果真安靜,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仿佛是後知後覺,丁柔緩了緩臉色,扭頭看着他:“忘之哥哥這是怎麽了?他們為什麽會躺在同一張床上?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面對她的質問,藍若風向她走近幾步,緊盯着她:“他們怎麽了,你不是很清楚?”
男人高大的身影突然充滿了壓迫力,丁柔臉色微僵,眼神微閃:“什……什麽意思?我怎麽會知道他們怎麽了?”
藍若風腳步不停。
丁柔不禁往後退,臉上神色略驚慌:“你……你想幹什麽?我……我的保镖就在外頭,你要是敢對我怎麽樣的話,他們立刻就會沖進來。”
藍若風笑了笑,笑不及眼底:“丁小姐來之前,難道都沒将我們這些人的底細調查清楚麽?”
丁柔雙手藏在身後,光潔的額上隐隐有細汗冒出,“我……我調查你們幹什麽?”
“那看來她并沒有跟你說過我是什麽人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興許是察覺到男人身上危險的氣息,丁柔說着,倏然轉身往床上的兩人撲去。
然而藍若風卻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下一步舉動一樣,身形一動,在她雙手按在傅忘之和簿情眉心處前,牢牢抓住她的雙手用力一扭。
只聽一聲尖叫,丁柔便被藍若風狠狠甩到了地上。
然而即使如此,她仍企圖把手藏起來。
藍若風從旁拖了張椅子坐到她跟前,嗤笑:“別藏了,我若是連你這麽點小把戲都看不出,還怎麽保護大冰山?”頓了頓,“丁素盈派你來的吧。”
他說的是陳述句。
丁柔渾身一震,雙眼逐漸瞪大。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藍若風一雙桃花眼緊盯着她,神色倏冷:“你以為丁素盈為什麽不自己現身?”
“因為即使她已經死過一次,她依然怕死!而你,不過就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
丁柔實在忍不住開口:“你怎麽知道我是她派來的?”
她捋了捋擋在額前的頭發,一改先前那副趾高氣昂,又無腦的模樣,即使坐在地上,整個人依然難掩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氣。
“雖然我并非科班出身,但我自認為自己的演技,還沒有差到能讓人一眼就看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