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次吻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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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唇,比想象中的更為柔軟,傅忘之的腦子空白了一瞬,幾乎是下意識溫柔地來回吮吸、舔舐。
嘴裏的味道是讓人沉醉的甜,熟悉的氣息在鼻尖萦繞,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舌尖無師自通撐開對方的齒關探了進去,纏繞上對方溫軟的香舌,逐漸加深了這個醉人的吻。
這一瞬間,他忘了自己是在演戲。
簿情原本還在期待着得到有緣人的吻變成人類,可當對方的舌尖探進來後,他只覺一股電流從頭皮一直竄向全身,身體倏地就軟了,腦子也如煙花燃炸似的,變得空白,啥也忘記了,只阖上眼眸,微張着嘴被動地迎合着對方溫柔的親吻。
暧昧的、引人遐想的水漬聲和喘息聲,在安靜的房中回蕩。
鏡頭內的兩人吻得渾然忘我、天昏地暗,鏡頭外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咽唾液。
傅影帝不愧為三金影帝,初拍吻戲就這麽會,啧啧,比不過,比不過。
而一直看着鏡頭的莊文陶卻緊皺眉心,半晌,舉起喇叭大喝:“cut——!”
聲音經過喇叭的傳播,大得驚人。
猶如一道驚雷在耳旁炸響,傅忘之和簿情幾乎是瞬間清醒過來,倏地分開。
簿情從床上坐起,身上的戲服微微淩亂,雙眼霧蒙蒙的,整個人還沒有完全從剛才那刺激的親吻中回過神來。
他的眼尾染着一抹撩人的紅,嘴唇因為剛剛的滋潤,稍顯紅腫,也更為濕潤,仿佛一顆無形邀人品嘗的熟透的櫻桃,誘人得緊。
傅忘之喉頭滑動,面上不顯,但泛紅的耳尖卻洩露了他心中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深邃的眼眸掃了一圈場外,高大颀長的身體不動聲色地挪了下,擋在簿情身前,隔絕了一衆吃瓜群衆的視線。
看着他這“護食”般的舉動,莊文陶神色古怪地走過來,瞥了眼被他擋在身後的小朋友,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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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忘之随手拉下床上的帳子,對還沒反應過來的小朋友啞聲道:“坐着,等我回來。”
簿情雙眸氤氲着淡淡霧氣,茫然地看着他,慢半拍點頭。
模樣端的是乖巧,惹人憐。
傅忘之呼吸一頓,抓着帳子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方才擁抱着對方那手感極好的溫度。
帳子在簿情眼巴巴的目光中合上,傅忘之則随着莊文陶去了隔壁休息室。
“你們……咋回事?”
莊文陶微微蹙眉,看着他。
按照劇本,闫柏忱中了迷/藥,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根本不會這麽溫柔缱绻地親吻闫柏之。
然而身為三金影帝的傅忘之,卻偏偏犯了這樣的錯誤。
莊文陶不是第一次跟傅忘之打交道,兩人合作過好幾次,關系也還算不錯。
傅忘之的演技他心裏有數,那絕對是圈內的天花板級別,他還是頭一次見對方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傅忘之此時已經調整好心情,神色淡淡地回視着他,“抱歉,沒把持住。”
莊文陶:“……?”
傅忘之嘴角微勾,“就是你想的那樣。”
莊文陶簡直懵逼,他想的那樣?他想啥了?
傅忘之拍了拍他的肩,冷淡的聲音與出口的話完全不符,“我盡量不浪費劇組的經費。”說着,走了出去。
小朋友還在等着他。
身後,莊文陶一臉茫然,啥意思?什麽叫做盡量不浪費劇組的經費?
還有,什麽叫做就是他想的那樣?沒把持住又是什麽鬼?
懵了好半晌,想起傅忘之剛才那表面冰冷實則隐含春光的臉色,他腦袋靈光一閃,終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這是……被塞狗糧了?
所以,傅忘之剛才是在向他……炫耀?
……那兩個人正在談戀愛?
他們不是剛認識不久嗎?還有,大名鼎鼎的傅大影帝不是單身主義者嗎?!
嘶……
這頭,看着兩人離開,簿情一個人呆呆地坐了三秒,遲鈍的反射弧倏地轉了過來,瞪大眼睛:“小愛,為什麽我還是沒有變成真正的人類?”
沒聽到回應,他急得眼眶都泛了紅,“我知道你在,你快出來呀!”
正打算裝死蒙混過關的小愛:“……”
“咳……”他輕咳一聲,“還是不對。”
“哪裏不對?”簿情錯愕,“上次你說親臉不對,要親嘴,可剛才我們不是親嘴了嗎?為什麽還是不對?”
默了默,小愛開啓忽悠大法,“因為你們剛才那是在拍戲,是假的。”
簿情迷糊了,“可我們親了呀。”方才傅老師都親得他渾身發軟了,這難道也是假的嗎?
小愛:“……”
一直以來,小布偶光記着“親”,卻不知道“真愛之吻”的真谛,大系統又規定他不可以直接引導,這把他給愁的。
思來想去,小愛索性甩鍋,“反正拍戲中的‘吻’是假的,所以不作數,這是大系統的規定。”他特意把“吻”字咬得很重,只希望小布偶能聽出他的暗示。
但很明顯,那是不可能的。
簿情整個人都蔫了,委屈地鼓着臉頰,眼眶迅速凝聚霧氣。
也就是說,他要想做個真正的人類,就不可以“取巧”。可他又不是傅老師的伴侶,親嘴什麽的,若不是在戲內,傅老師又怎麽可能會讓他親?
“那你就成為他的伴侶啊!”介于大系統不可以直接引導的破規定,小愛只能在心裏狂吼,“成為了伴侶,那不就愛親哪就親哪了?!”
然而正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小布偶,聽不到他的心裏話。一想到傅老師不給親嘴,自己成不了真正的人類,簿情眼眶裏的霧氣就越聚越多。
這時,帳子被掀開。
他微微仰頭,男人熟悉的俊臉驀然出現在視線裏,這一瞬間,心中只覺更為委屈了。
蓄滿眼眶的淚水,此刻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順着白皙的臉頰往下滑。
他哽咽地喚道:“傅老師……”
傅忘之雙目倏地迸發出一抹銳光,臉色随着一沉,眉眼間多了絲戾氣,“怎麽了?”
簿情吸了吸鼻子,一想到再也不能變成人類,就難受得說不出話,只得咬着唇用力搖頭。
那委屈巴巴的模樣,看得傅忘之心中一抽。
他放下帳子,坐到小朋友身旁,伸手輕輕拭去那晶瑩的淚水,低聲緩緩道:“有什麽事,跟我說。”
簿情眨了眨沾着淚水的眼睛,想起先前他躲開自己的親親,很明顯對方是不願意在戲外被親嘴的。
這麽一想,更是悲從中來,但好歹還記得此時身處片場,沒有嚎啕大哭,只小小聲的啜泣。
傅忘之漆黑的眼眸裏,全是小朋友沾滿淚水的小臉,心底泛起細細密密的抽痛,他有些恍惚,突然意識到,也許小朋友在他心裏的分量,比想象中的還要重。
默了半晌,他微微一嘆,似是妥協般把人輕輕攬到懷中。
他想,他是真的栽了,光是看到對方哭泣的樣子,心中就無法平靜。
簿情正傷心着,被攬住後他就順勢把小臉埋進了男人的懷中,雙手懷住男人的腰,肩膀一聳一聳的,很明顯這眼淚一時半會還停不下來。
莊文陶再次回到拍攝現場,見到簿情哭得微腫的雙眼時,只想罵娘。
這樣子哪還能上鏡?
想罵,看着人哭得委屈巴巴的模樣,又無從罵起,最後只得憋着一肚子悶氣,将房內一衆不相幹的人全給轟了出去。
爾後,待簿情眼睛消腫後,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十點。
此時他的心情已經恢複平靜,感覺到身旁視線幾乎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傅忘之,他有些羞愧。
現在想想,剛才那一頓哭,簡直跟無理取鬧似的。傅老師那麽關心自己,把自己當成好朋友,自己卻只想着利用他成為真正的人類,真的太壞了。
簿情咬了咬唇。
心想,他是不是該補償補償傅老師?
還沒等他想出個一二三,那邊莊文陶見他可以重新上鏡了,立馬提着大喇叭喊就位。
這一次是從闫柏之将闫柏忱扶進房開始拍。
仿佛天生就會演戲,簿情并沒有怎麽醞釀便進入了角色,他将比自己高大了許多的傅忘之略艱難地扶進房,并小心翼翼地把人平躺下床榻。
傅忘之雙眸通紅,眼神有些迷離,嘴裏斷斷續續傳出似乎難耐的低磁又撩人的呢喃,“……熱……好熱……”
簿情将人放下,嘴裏說着臺詞:“兄長您在這等着,我去給您找大夫……啊……”
他話還沒說完,傅忘之倏地翻身将他壓在身下,迷離的眼神似乎想要努力聚焦。
再一次被壓在身下,男人熟悉的氣息将簿情整個人籠罩,他似乎在男人漆黑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抹溫柔。臉莫名就漲紅到了脖子根,心跳的頻率也比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倏地就想起了男人在他嘴裏掃蕩,攻城略地的情景,腦子裏一麻,身體随着軟了一半。
“兄……兄長……”有些心慌,他結結巴巴地說出臺詞。
“cut——!”
莊文陶舉着喇叭喊:“闫柏之穩一點,再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