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們吵到他了 !
山壁上,不知不覺間,兩人的唇尋到了彼此,由淺到深、由輕到重,一遍又一遍地交換着深情的吻。
“嗯嘶……”
傅修竹突然悶哼一聲,腳下一軟,整個人無力地跌進席淮臻的懷裏。
席淮臻緊緊圈着他的腰,看着他蒼白的臉龐,目光移向他的肩膀處。
即使他身上穿着的是黑色死神服,依然能看出被鮮血浸濕的痕跡。
席淮臻眼眸微顫:“師尊……”
先前事情緊急,他壓根沒有時間去回憶自己失去理智的時候,都幹了些什麽,如今看着那血淋淋的一片,記憶頓時上湧。
對方身上的傷,是他親手造成的……
“師尊……”
男人的聲音,隐隐顫抖。
傅修竹躺在他懷裏,漆黑的眼眸沒有以往那般晶亮,嘴角虛弱地彎着:“我沒事,只是靈力枯竭而已,修養一陣子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席淮臻垂眸看着他,心疼、內疚、懊悔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湧上心頭。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在看到對方明明很痛,卻還笑着安慰自己的模樣,又全堵在了喉間,
傅修竹繼續笑着:“小珍珠,我想去‘飛瀑崖’。”
聞言,席淮臻怔了怔,擡眸掃了圈四周,這才後知後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太過于熟悉。
他的眼底隐隐浮現驚詫,“這裏是……”
Advertisement
傅修竹:“這裏是畫卷空間,裏邊的一切,基本都是按照當初的仙府所造。”
當初的仙府,正是他們共同居住了整整兩個九百年的“家”。
雖然第二個九百年,他的靈魂處于被凝聚修複的狀态,但也不能改變他們的的确确共同相處了又一個九百年的事實。
席淮臻心中微顫。
打造一個相同的洞府,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然而,正是這麽難的一件事,卻被對方做到了,這得有多大的決心和毅力?
他緊緊擁着懷裏的人,眼眶不自覺就泛了紅。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他愛的人,也在不自覺地思念着他。
“小珍珠還記得嗎?當初你曾背我上飛瀑崖。”
傅修竹微微仰頭,笑看着他。
思緒漸漸拉遠。
在男人還小的時候,每次上飛瀑崖,都是他抱着飛上去的。興許是男人對他太過好,待男人長大後,他不知不覺便對他産生了依賴感,總是會不自覺地對他……撒嬌。
長大後的男人,修為并不比他差多少,要上飛瀑崖,只是動動念頭的事而已。
犯懶的他,因為一時興起,要求男人背着他飛上去。
男人似乎從來都不會拒絕他,他開了口,便得償所願被背上去。
也是那個時候起,他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小珍珠的背這麽寬。
原來小珍珠,已經長大了。
俗話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椒膛鏄怼睹跏鄭嚟
自那以後,男人甚至都不用他開口,只要去飛瀑崖,就自覺背着他飛上去。
這麽美好的事,席淮臻自然沒有忘記。
因為那幾乎是他對他,可以做的“最親密的事”。
那時候他甚至暗暗期盼着,每一次去飛瀑崖的日子,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加親密地接觸到那個住在心尖上的人兒。
“師尊……”席淮臻目光癡癡地看着懷裏的人兒,竟生出了些許不真實感。
傅修竹強撐着踮起腳尖,在他唇上深深吻了下,軟聲:“大傻瓜,我是真的。”
“你還願意背我去飛瀑崖嗎?”
你還願意背我去飛瀑崖嗎?
席淮臻心間顫抖。
僅此一句,即使對方此時想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答應。
他在他面前緩緩蹲下。
傅修竹低頭看了看肩膀處的傷口,嘴角緩緩上揚,然後趴了上去。
男人的背一如既往的寬,一如既往的那麽讓人覺得安心。
最重要的是,此時背着他,男人才不會看着他的傷口而自責、內疚。
身後的人兒很輕,席淮臻背着并不費勁,他緊了緊在身側的兩條長腿,腳尖一點,從山壁上一躍而起,往熟悉的地方飛去。
耳邊是徐徐清風,鼻間是熟悉又讓人安心的淡淡檀香味,太過于舒适和美好的感覺,傅修竹只覺眼皮越來越重。
他趴在男人的背上,強撐着最後一絲意識,喃喃道:“席老師,我想更加了解你……”
席淮臻一頓,知道他這是在問先前自己突然失去理智的事。
兩人之間經歷過太多,對此,他并沒有什麽好隐瞞。
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作為九人裏最小的一個,平日裏除了塵八,其餘人基本有什麽好的東西都會先讓着我,相反的,有什麽不好的事,他們也一樣會瞞着我。”
“三百年前那場挑戰賽,我也在現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家和塵八的矛盾。”
“當時我親眼看着塵八殺了塵二,又殺了塵五,那時候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直到塵一險些也死在塵八手裏的時候,我跟瘋了一樣沖上去,最後和塵八打了個兩敗俱傷,當時若不是老頭及時趕到,或許那天我也會死在塵八手裏……”
“當年老頭震怒,卻又礙着比賽的規則,不能真拿塵八怎麽樣,所以只是廢了他一只手,将他趕出死神界,剔除死神身份。”
席淮臻頓了頓,繼續道:“自那以後,我總會夢到塵二、塵五身死的一幕,他們的死,不知不覺間就在我心底埋下了不可磨滅的種子。”
“種子爆發的時候,我會徹底失去神智,只一昧追着血腥味發動攻擊。”
當年,塵八身上沾滿了塵二、塵五他們的鮮血,那刺目的紅色,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無法維持清醒。
席淮臻說完,靜默片刻,并沒有得到回應。
他停住飛行,輕喚:“師尊?”
身後人沒有回答,只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席淮臻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下方熟悉的風景,繼續往前飛行。
片刻後,來到一處瀑布下。
這處瀑布高達上千米,水流湍急,極為壯觀。
正是飛瀑崖。
席淮臻背着已經睡着的傅修竹,仰頭望着瀑布,眸中閃過一絲明悟。
喃喃:“師尊,我們回家。”說完,他的腳尖輕點,整個人飛身而起,沖進那瀑布之中。
下一秒,兩人的身影出現在畫卷之上。
席淮臻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狀況,就聽“咻……”的一聲,迎面飛來一支綠色的大毛筆。
大毛筆圍着他和傅修竹轉了幾圈,然後戳了戳他,前端的軟毛向下示意。
這是席淮臻第一次和它接觸,竟奇跡般看懂了它的意思。
他看了看腳下的巨大畫卷,正不知該怎麽與之溝通之時,畫卷猛然下降。
一陣失重感過後,僅僅片刻而已,畫卷便随着大毛筆來到了一處懸崖邊。
大毛筆咻地飛到那崖壁處,不斷扭動。
席淮臻眯了眯眼,只見那崖壁裏,有一堆被撞碎的血肉。
他還在怔愣,大毛筆飛到他的跟前,一會飛上一會飛下,顯得十分興奮。
席淮臻愣了好半晌,才從那隐隐熟悉的氣息中辨認出,那一堆碎肉是塵八。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歡快的大毛筆,逐漸明悟。
塵八死了,被大毛筆殺的。
殺死塵二、塵五的罪魁禍首死了,但席淮臻并不覺得歡喜,想起以往種種,他只覺心底沉甸甸,堵得慌。
他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堆碎肉,良久,擡手揮去一些沙石,将那處堵住,然後随着畫卷飛遠。
兄弟一場,他只能做到不讓對方的屍骨風吹雨打。
畫卷從島嶼深處飛到海邊,咻地化作一道金光飛進傅修竹的眉心。
見狀,堵在海岸上的金磚緊随其後,也化作一道金光飛進了傅修竹的眉心。
唯有大毛筆,它似乎不願意再回去,一直跟在身側。
席淮臻看了看它,随手打開傳送陣,踏進去。
從傳送陣裏出來的時候,席淮臻愣了愣,這次傳送竟然沒有直接傳送到家,而是在樓下的停車場。
他微微蹙眉,正想再次打開傳送陣,旁邊卻傳來一陣叫喊:
“席影帝……”
“席影帝……”
聽到這聲音,原本還懸浮在旁的大毛筆,竟一頭塞進了他的手裏,反應那叫一個快狠準。
席淮臻垂眸看了看它,又擡頭看了看聲音的來源處。
只見起碼二三十個扛着吃飯家夥的娛樂記者,正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席影帝,請問你對網上爆料,你的男朋友傅修竹與白怡槿交往過于親密有什麽看法?”
“席影帝,網上說傅修竹在劇組光明正大與白怡槿玩暧昧,請問你知情嗎?”
“席影帝,網上說你和傅修竹感情不和,分手是随時的事,這是真的嗎?”
“席影帝……”
“席影帝……”
二三十人,你一嘴我一嘴,吵吵鬧鬧,加上拍攝的閃光燈不斷,席淮臻眉心越皺越深,臉色也越來越冷。
他雙眼倏凝,冷漠的眸光緩緩掃過場上一衆人。
那些被他目光掃過之人,逐漸閉上了嘴,就連閃爍的快門也随着停住。
席淮臻冷着臉,一字一句:“你們吵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