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最終我們冒着被發現受罰的風險,親自護送葉少晴回山腳的村子裏。
葉少晴這個小妹妹擦幹淨了臉後,看着也挺清秀讨喜的,是在張家找不到的乖巧型小女孩。她提着小籃子,努力跟上哥哥們的步伐,在摔了一跤後吸吸鼻子,眼淚汪汪的,就是不哭出來,像是怕自己哭出來小瓶海林就不送她回家了。海林猶豫了一下,真的咬牙把她背着走,累得他夠嗆的。小瓶就在旁邊看着,他不說要幫忙,海林也沒有要求。
他們不認得路,葉少晴說的位置也是含含糊糊不明确,三人在後山轉悠了大半天,肚子都餓得咕咕叫。考慮到有一個跟他們不同的普通小女孩在,小瓶沒有去抓野味充饑,怕會吓到她。不過現在是秋季,山上野果很多,小瓶去摘了幾個,海林也把早上帶出來的零嘴拿出來。葉少晴是個窮苦人家的女兒,這些好吃的果脯肉片她從來沒吃過,吃完自己那一份還意猶未盡,又不敢再要,就低着頭啃野果子。海林看了看手上的零嘴,最後忍痛都給了葉少晴,換來了小妹妹的一個笑臉。海林也跟着傻笑,小瓶本來是坐在海林身邊的,他現在挪了挪屁股,坐得離他遠遠的,似乎覺得海林的傻氣會傳染給他似的。
等到終于找到村子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葉少晴嗫嚅着跟兩個哥哥說謝謝,踟蹰了一下,還是招手讓海林彎下腰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就一溜煙地跑回家了。
海林摸着自己被親的臉頰,癡癡傻傻地笑着,還跟小瓶抱怨說本來想避開煩人的妹妹,沒想到會認識了一個更愛哭的小晴兒。瞎子都能看出來他是樂在其中,我在旁邊偷笑着,小瓶根本懶得理他。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當天晚上小瓶海林剛回到張家就被人帶走了,海林還被他老爹狠狠打了一頓屁股,理由是外出一整天不見人。
海林的爹娘和二姐四哥都在,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海林的母親。她的外貌也不顯老,不知道是保養得好還是張家人的特殊體質老得慢,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母愛光輝。她懷裏抱着一個小嬰兒,我想這就是海林的小妹妹。
她現在含着自己的一根小手指睡得正香,完全沒有被她五哥挨打的慘叫吵醒。
這小娃娃挺可愛的,海林怎麽就不喜歡呢?
算了,說不定海林再長大一些,就會懂得如何疼愛妹妹了吧。
教訓完了海林,張瑞桐就把目光轉移到了小瓶身上。
靠,他該不是想要打小瓶一頓吧?
好在張瑞桐沒有這麽幹,只是簡單的禁足。
小瓶給張瑞桐微微躬身,便走了。在走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海林,我也有些擔心,讓小瓶先走慢點,站在門口看了一看海林。
海林痛得不行,又不敢用手揉,在那裏龇牙咧嘴的,一聽張瑞桐說還要禁足就嚷開了,被瞪了一眼就不敢說話了。
海林撅着個嘴巴低着頭,看起來很難過,我幾乎都能接收到他的腦電波在哭訴大家有了妹妹就不要他了。
我搖了搖頭,這個笨小孩,一點都不懂大人的心思。
他也不想想自己今天一早出了門,回來都什麽時候了,他家裏人不擔心才怪呢。
雖然他挨了打,可那是因為擔心所引起的怒氣,要教訓他讓他下次不要再犯。哪像小瓶,明明是跟他一樣的過錯,卻沒有表現出在意,所謂的禁足也只是懲罰他擅自離開。
我察覺到了身上的引力,想必小瓶走出十米的範圍了,我也只能先走了,反正海林等會兒會有人給他上藥,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臨走時隐約聽見海林的母親說“小幸兒醒了”,随即響起女娃的啊啊聲。我心想海林妹妹中氣不錯啊,跑了幾步,才追上了走得慢吞吞的小瓶。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他停了下來,微微仰起頭看我。我揉了揉他的頭發,說:“海林沒事,別擔心。還沒吃晚飯呢,你餓不餓?”
小瓶默默搖頭。
是我錯覺還是這孩子越大越悶了?下午那麽點野果能喂飽一個發育期的男孩子才怪呢。我故意恐吓說:“少年人不好好吃飯是不會長高的,你想當個小矮子嗎?”
小瓶瞥了我一眼,沒有什麽表情。我正想再追加幾句,卻發現他已經改變足下方向,往孤兒院的小廚房走去。
我暗笑,居然被我發現小瓶的軟肋了,以後可要好好利用這點,更不能讓他知道他能長到練武之人少有的一米八個子。
好久沒在這個小廚房裏洗手作羹湯了,想當年我為給小瓶補營養在這裏忙乎過多少遍啊。裏面的陳設都沒變,我翻了一下,居然在蒸籠裏發現了一大塊冷掉的千層糕(沒想到張家也有人好這種北京小吃),還找到一些零零碎碎的食材。
我讓小瓶在門口守着,一來看風,二來也不讓他幫忙,洗了蘑菇想給他做個蘑菇湯,當然還要蒸熱千層糕。現在做這種事遠遠沒有小瓶小時候那樣戰戰兢兢了,畢竟小瓶不再是随便哪個人都可以欺負的小屁孩,晚上守衛的人溜走後院子裏就只剩下兩個新入住的小孤兒,就算被發現也鬧不出什麽事來。
我一邊哼着歌一邊切蘑菇,聯想起一件事:當年我來的時候,孤兒院有六個孩子,一個見都沒見過就消失了,一個大強跟一對雙胞胎死在放野時。唯二能活到如今的,就只剩下小瓶跟阿秀了——不,這次回來我還沒見到阿秀,我一直心心念念着我家小瓶,居然也沒主動去問她在哪。難道那個好勝的冷姑娘也出事了?
我心裏大急,扔下菜刀就沖去問小瓶:“阿秀呢?阿秀沒出意外吧?”
這問題沒頭沒腦的,小瓶表情有點異樣,但他還是立刻答道:“她沒事。”
我大大松了一口氣。比起沒怎麽相處過的雙胞胎,我對在小小張倒鬥團裏跟小瓶搭檔的阿秀印象深刻多了,實在不忍心看見她出什麽事。“她放野還沒回來嗎?不是說你們已經是最後一組?”
“她不用放野。”小瓶頓了一下,才說:“她有其他任務。”
我再追問是什麽任務,小瓶卻再也不肯開口了。
考慮到小瓶今天走了近一天的路,我也不再追問,讓他吃了東西,再燒了熱水讓他洗完澡,就早早趕他去床上睡覺。
我也爬上床,像往常一樣想把小瓶抱在懷裏睡覺的時候,小瓶挪開了一點。我奇怪地問小瓶:“你挪開幹什麽?覺得兩人抱在一起睡覺熱?”
小瓶搖搖頭,又往床邊挪了挪。
小瓶的床并不是很大,兩個成年女子睡正好,換成兩個男人就顯得有些小。以前小瓶是小孩子,小小的,我跟他睡還可以讓小瓶翻身。但小瓶現在是個發育開的少年了,兩人睡一起雖不至于要肉貼着肉,可床就那麽點大,小瓶再往那邊挪,就要掉下去了。
我也懶得廢話,直接伸手去攬他的腰,想把他拖回來,哪知道小瓶紋絲不動。
我嘴角抽了抽,覺得我的自信心被打擊到了。
一個十三歲的小鬼我竟然拖不回來,他的力氣是有多大?
小瓶跟我面對面,雙唇抿成一條線,雙眼卻垂下不敢看我。
這孩子是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嘛?我拿出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決心一直追問,小瓶往被子裏縮了縮,露出一雙眼睛和微微紅着的耳朵。他小聲地問我,我早上說那種事情很正常,那他今晚會不會。
後面他沒說,但我已經猜到了。
本來早上我想給小瓶講解一下青少年都會經歷的事情,可我不知道怎麽跟他說,後來又被海林拖出去玩,還要把迷路的葉少晴小妹妹送回家,我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小瓶倒是記得,不知道是不是怕晚上再來一次。
我也有點尴尬,可這些事總要有個人告訴小瓶,我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上了。我清了清嗓子,盡可能地把青春期的萌動和沖動講解清楚,順便也講了講人倫大事,給小瓶上了一節詳細的性教育課程。
這種場面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說實在話,我覺得悶油瓶這人是個徹徹底底的禁欲派,我從不認為有哪一天會在他臉上看到令人發狂的情欲。我甚至覺得,我在意淫他打飛機的畫面都是在對他的亵渎。
但是現在,我跟少年版的悶油瓶躺在同一張床上,我們面對面,距離不過咫尺。他的眼睛不敢看我,耳朵紅紅的。而我,則是在給他講解性知識,甚至在告訴他性沖動來臨的時候該如何用自己的右手解決。
我實在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猶如一場夢境。是噩夢,也是美夢。而夢境的主導者是我,我幻想着教會小瓶這些,然後跟我……他娘的,猥瑣青少年的罪名應該比猥瑣兒童輕一點吧?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悶油瓶的欲望很強烈。以前的我拿他當兄弟看,巴乃那會脫得只剩內褲都不會有什麽绮思。可是後來因緣際會發現了我對他那點心思後,心态就開始不正常了。即使他氣質清冷如谪仙,只可遠觀不可亵玩,我還是渴望擁有他的一切,甚至幻想着他的臉打飛機。經過跟小瓶這些年的純潔相處後,不但沒有澆熄我的欲望,反而因為對他的認識更多,脫去了我因為傾慕欽佩而對他不自覺的神化後,便明白到他也是一個有着凡塵俗念的凡夫俗子。
結果就是我更控制不住自己去意淫他了。
意識到我自己腦海中這些令我想要撞牆自盡的想法之後,我發現我的下半身,我的小弟弟,它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