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遠處的煙花絢麗奪目，可也不及煙花下男生的萬分之一，不對，應該是男人，是一個會開車不用穿校服談戀愛會被抓的男生。
許熙捏着衣角，看向江邬的眸子是紅紅的，其實高中時候，江邬坐在她前面，少年總是在課間埋頭睡覺，陽光一圈圈打在發絲上，微風吹過，是洗衣粉和男生獨有的味道，他沒有汗味，是陽光的氣息。
她經常看小說裏說，青春裏總要有個驚豔自己的男生，江邬絕對是大部分女生的青春，雖然他與她們無關，可她們卻有關。
她喜歡那個陽光裏的江邬，也喜歡成為大人的江邬。
“有什麽事？”江邬神色陰郁，看起來并不高興，許熙覺得他脾氣是真不好，不禁膽怯，“你會在安科大等我嗎？”
江邬唇角放松下來，沒有剛才那麽生氣了，他雙手插兜，深吸口氣，本想直截了當拒絕，可想起陳之，陳之她沒有拒絕過別人，可也沒有給過別人回應，她并不是怕所有暗戀者會像那個神經病一樣發瘋，她只是決定去善待這一切的愛意。
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只有被喜歡的人去踐踏別人的歡喜，才是最大的錯。
“我和我女朋友，會期待你來到安科大，成為我們的學妹。”江邬說完，許熙放開捏着衣角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汗濕了。
過了幾秒，許熙笑了起來，“那我一定會考上的，祝你……和陳之姐幸福。”
她大着膽子說了那個猜測的名字，江邬笑道：“恩，我會轉達她。”
許熙看向那邊的陳之，陳之在看他們，被許熙看到，立馬裝模作樣偏頭欣賞煙花。
許熙對江邬笑了下，轉頭走了，還是忍不住失落。
江邬又落下臉，有些後悔，還不如直截了當拒絕，不過幸好是個識趣的，他怎麽會想到陳之的方法，委婉的拒絕一個人呢？
過了會，陳之這才若無其事走過去，笑盈盈道：“哎呀呀，江邬弟弟果然溫柔，你看人家小女生還能笑得出來。”
“還不是學你。”江邬說着，陳之立馬笑不動了，推了他一下，“你給她微信了？”
江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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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說學你給人家微信，江邬好笑，陳之氣死了，“我說她怎麽笑得那麽開心呢，江邬，你是不是有點不把我放眼裏？”
“你看了那麽久，見到我掏手機了？”江邬笑出聲，她看起來不在意，這不還是炸毛了。
聽到這句，陳之才冷靜下來，好像是沒看到。
“吃醋了？”江邬問，陳之誇張道：“我吃醋？江邬，你開什麽玩笑。”
嘴上說着，跑得倒是挺快，去找周眺一起買煙花了。
看着她吃幹醋，江邬覺得今天把去年一整年的好心情都還回來了。
就算是可以放煙花的區域，也有時間限制，還要排隊，一個人只能放一個，周眺非要幾個人弄個大的，陳之便和江邬一起買個小點的。
等到了陳之和江邬的時候，都快十二點了，工作人員拿着煙花進去，上面寫了他們兩的名字，周眺都不知道。
十二點一過，周圍此起彼伏的祝福聲，陳之也拉着江邬的手，剛要說新年快樂，就見他低頭過來，親了她一口。
陳之立馬看眼周眺那邊，幾個人沒注意他們，這才松了口氣。
許熙看到了，然後擡頭看着天上。
“新年的第一個祝福。”江邬解釋，陳之忍不住笑了。
煙花放完，該準備回去了，周眺開始撒潑，高四很累，好不容易有一天舅舅舅媽不用管他，他當然想玩到盡興才走，死活不肯回去。
說是身份證都帶了，必須去網吧包夜。
陳之有些累，許熙他們幾個卻沒有意見，周眺拉着陳之的手，在那撒嬌呢，陳之無奈道：“行吧行吧。”
周眺得了許可，開心不行。
江邬送他們去小區附近的網吧，到了都快淩晨兩點了，看着他們進去，陳之坐在車上，只覺得年輕真好，她現在只想回去暖暖睡一覺。
到了小區後門，陳之下車，打了個哈欠，江邬鎖好車，擡手摟住她，帶着她進了小區，沒什麽人，她也放松下來。
此刻他們确實像一對正常的情侶，不用偷偷摸摸的。
到了家樓下，江邬不舍看她，囑咐道：“早點睡覺。”
“你餓嗎？”陳之突然問了句，江邬奇怪，“你餓了？”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江邬沒想其他，陳之看眼四周，上前擡手抱住他的腰身，笑容蔫壞，“不去我家吃個飯嗎？”
江邬盯着她，咳一聲，有點啞，“你媽呢？”
“她回老家燒香，不然周眺今天怎麽能去包夜？你不知道？”陳之笑出聲，江邬這才反應過來。
周眺爸媽現在管周眺格外嚴，再怎麽大過年，也不可能讓他夜不歸宿，去網吧包夜啊。
江邬喉結滾一下，他低頭笑道：“那我嘗嘗你的手藝？”
到了樓層，陳之看眼窗戶，防止周文娟沒走，推開門，打開燈，周文娟卧室大開，一個人都沒有。
陳之正要關門，就被江邬推了進去，他從後面抱住她，自己将門頂着關上，他親了下她的臉頰，“吃什麽？”
陳之覺得癢，心底發軟，“我去冰箱看看，你抱着我，我怎麽去？”
“冰箱沒我想吃的，去你房間看看？”他喉嚨裏‘恩’一聲，帶着某種沖破荊棘的波濤，聽着她耳根子軟，還有點性感。
進了房間，陳之忍不住叫他的名字：“江邬……”
他這次沒回答，露出線條好看的腹肌，盯着她說：“叫老公。”
“哪有這麽小的老公啊。”陳之擡腳踹他，他抱着她，面對面親了口，睫毛戳着她的臉頰，聲音嘶啞，“這麽急着嫁給我？”
她咬唇，臉紅到鎖骨。
“等我到年齡了，我不娶你，你弄死我。”他貼着她耳邊說對自己的狠話，陳之氣結，這是什麽流氓道理？
天邊泛白，陳之很困，又累又困，可一想到下次抱着江邬睡覺，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強撐着精神。
江邬也沒睡，閉着眼睛，直到陳之問了句：“你喜歡我嗎？”
他睜開眼，覺得這話問的多餘，“不喜歡你，我睡你？”
“你們男的不都這樣嗎？”陳之蹙眉，江邬無奈笑一聲，說：“那我換一下，我不喜歡你，讓你睡？”
陳之笑出聲，江邬有時候總是語出驚人，他好像有兩個思維，總能跳到另一個上面去。
“如果我們堅持不到結婚那天呢？”陳之又問，江邬坐起身，被子往下扯，他白皙的胸口上有顆痣，很顯眼，再往下就是精瘦的腹部，肌肉線條現在不明顯，只有在用力的時候，才會格外矚目。
他伸手摸着她的頭發，然後到臉頰，最後用力掐了把，她立馬痛呼。
“我看你是做夢，我說了，我不娶你，你弄死我，你不嫁給我，我弄死你，行嗎？”
“那萬一你真把我弄死了怎麽辦？”陳之也坐起來，他掃了眼，眼底紅了些，傾身，将被子罩住她，猶豫一下，才謹慎說：“那就不弄死，慢慢收拾你，三年後，我也就二十二，一生那麽長，沒必要為了三年浪費幾十年。”
他在說渾話，陳之拍他胸口，他翻身親她，“我看你是不累，問一堆屁話。”
陳之後悔了，也只能淹沒在嗚咽聲中。
最後還是睡着了，江邬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估計擔心周文娟提前回來。
等陳之起來的時候，周文娟也沒回來，家裏安安靜靜，衣服整齊疊在桌子上，床鋪都收拾好了，江邬處理的有些太幹淨。
陳之感覺孤獨，尤其是起來見不到人，莫名煩躁起來。
等她下了床，準備給江邬打個電話，狠狠罵他，發洩下自己的情緒的時候，門被人敲響。
她起身，周文娟有鑰匙，周眺基本不會敲門，就只有江邬。
開了門，果然是江邬，他提着午飯，看到她就穿了件單薄的睡衣，立馬進來，拉着衣服攏了攏她的領子，把她的脖子嚴嚴實實藏起來，“你怎麽不穿好衣服，萬一不是我呢？”
陳之紅着眼瞪他，江邬這才發現她情緒不對，奇怪道：“怎麽了？”
“你怎麽走了？你是不是渣男啊？你……”陳之真的很煩，很讨厭他這種行為，她一個人住還好，可明明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唇齒相依，親密無比，可起來只有她一個人，這種感覺非常糟糕。
江邬有些慌亂，手忙腳亂抱住她，“我不知道你媽什麽時候回來，就先回去了，我聽周眺說他們晚上才回來，我才敢過來給你送吃的。”
陳之眼淚串一直掉，還是第一次，她露出這種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她一直以一個姐姐的身份，在他們面前，包括在大學裏，也是一個人住外面，一個人兼職。
可能人有了依賴，曾經的那點堅強也就沒了。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會了。”江邬有些自責，他沒處理過這種事情，但他以後知道了。
陳之收拾好情緒，看着江邬開了暖氣，然後打開飯盒，想起自己剛才哭着的樣子，覺得有點丢人，不過沒有很強烈，自己的男朋友，應該沒關系吧。
“把飯吃了，一會冷了。”江邬将筷子遞給她。
陳之紅着臉說：“你沒回去，梅姨沒說你吧？”
“她沒問，估計以為我跟周眺一起呢。”江邬在家吃過飯了，是專門去小區門口給她買的飯，便坐在一邊看着她吃。
江邬看她沒說什麽了，拿出手機，跟別人聊天，處理漫畫的事情。
“對了，你把我的簽名書弄哪裏去了？”陳之問，江邬偏頭看她，“你還有心情關心這個？”
一早上哭哭啼啼，把他吓死了，還有空閑時間去看看簽名書，合着她是簽名書和他不在，她才哭的？
“我當然關心了，我可是叫了你，合理換來的。”陳之理解錯了他的意思，非常理直氣壯。
江邬氣笑了，“要是書在，你剛才還哭嗎？”
陳之想了想，“應該不會，我可能會先看看書，我還沒看呢。”
江邬放下手機，撐着膝蓋看她，“如果我跟書掉河裏了，你救哪個？”
陳之：……
好幼稚的問題，回答了，顯得她也很智障。
江邬覺得這麽說好像不對，又氣着問：“如果我跟作者掉河裏，你救誰？”問完，感覺自己是個智障，這他媽不是一個人嗎？
陳之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當然是作者了，先救他，讓他把結局先跟我說一下，你能不能撐一會？”
半晌，江邬整整氣得說不出話，陳之感覺自己說的太傷人了，于是找補一句：“我開玩笑的。”
“陳之，你……”江邬連名帶姓叫她，氣不過，拿過她的筷子，把她最喜歡吃的，唯一的一根烤腸吃了，然後含糊不清地說：“你好樣的。”
說話就說話，搶人家吃的幹嘛？
陳之剛覺得江邬是個大人了，頓時又打回原形，絕對沒有三歲，撐死兩歲半。
“一個玩笑，你不至于吧？”陳之無語，搶過筷子，繼續吃飯。
江邬鼓着腮幫子，還是很生氣，雖然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傻逼，可陳之這脫口而出的回答，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我就比不上一個漫畫重要？”他幽怨說着。
陳之回頭，讨好笑道：“你最重要，漫畫是死的，你是活的。”
“漫畫是精神食糧，你是我的……”陳之語塞，江邬看着她，頓時期待。
陳之動了下唇瓣，實在是不好意思說，江邬陰恻恻說：“你剛才做選擇的時候，可比這時候說話快多了。”
“你是我最寶貴的食糧。”陳之捧着他的臉，心裏狂揍自己。
靠，好油膩啊，江邬不會真吃這一套吧？
他果然幼稚，信了，開心說：“那你得先從河裏撈我。”
“撈你撈你。”陳之垂眸，真是個弟弟。
雖然幼稚，但是好哄，江邬取得勝利後，這才重新拿起手機，繼續跟人聊天處理事情，陳之松了口氣，繼續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