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隐情
只聞其聲,油腔滑調,怕是比這些個二流子好不到哪兒去。
但觀其表卻是不行的,一個布衣青年也從哪兒忽然冒了出來,他自瓜田內緩步而出,他手中還拿着咬剩的半個香瓜。
“小子,你又是什麽來路?”那幾個二流子謾罵道。
“你們偷瓜,我卻是吃瓜,你們想要折花,我卻要救美,你白爺爺走的是行俠仗義的俠路!”
他不是誰,他是白拿。
說着他一記燒湯退将那五個二流痞子撂倒在地,随後他抄起張老手中的扁擔就要打——
那五人終明了是遇到好漢了,他們趕忙爬起求饒:
“俠客且慢,我們知錯了,還望原諒,還望原諒……”
白拿則惡狠道:“原諒?不給點表示我豈能原諒你們?一個瓜五十兩,你們偷了五個瓜就是二百五十兩銀子,少一兩就打斷你們一條腿!”
那五人不敢辯,他們東拼西湊最終也只湊出五十兩。這自然是遠遠不夠的,他們就抱着錢顫巍地看着白拿,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白拿卻一把抓過他們手裏的錢:“五十兩只夠付一個人,那就只能放走你們其中一個,此事你們自行商量。”
——
“我走,我家還有老娘要照顧。”
“憑什麽你走,我錢給的最多,理應我走才是……”
……
五人掙紮着誰去誰留,眼下就差打起來,而這時張老則站出來道:“罷了罷了,這香瓜我多不是種來吃的,但我卻不容有人去玷污它們。只要諸位以後保證再不來我田裏搗亂,今日之事老夫便不再追究。”
白拿也插嘴道:“還有,你們以後要是再敢輕薄女子——”說着他指了指身邊的午心月,“特別是像她這麽漂亮的。若被你白爺爺我遇到保證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現在,快滾!”
經這麽一說幾人連滾帶爬地跑出瓜田。白拿則掂了掂手中的銀子腳下一踏躍出瓜田消失不見。
“這……老夫還未感謝一番怎就走了?”張老低喃着又對身旁的賢兒悉心教導道:“賢兒,這才是真正的俠士,做好事不留名,此雖小事但卻是大德啊。”
午心月也要走了,因為白拿說是個熟人也不足為過,至少他們見過面。也不知為何,任何關于小天的事或人她都異常的感興趣。
張老卻忽然拉住她:“這位姑娘,今日你也有意出手相救,老夫不知如何感激不如留下來吃頓便飯?”
她婉拒道:“老伯客氣了,我路途遙遠,得趕路了。”
張老也不留,他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做挽留,只盼姑娘一路順風——今日的恩情老夫銘記于心,若姑娘以後遇到了什麽事也可來尋老夫……”
張老還說了些話,但午心月卻沒聽進去,一個老人帶着孫兒連市井小混混也無可奈何,更說什麽幫她呢?
最終她一聲告辭上馬急忙朝着白拿追去。
出了瓜田便是林蔭小道,白拿并沒走太久,他也不騎馬,但卻已不見他的身影。
午心月策馬追趕了好一陣子,一路想搜尋白拿的身影但就是看不見。
她已好久都沒有小天的消息,她想找個白拿問問,就算白拿不知道她也想問問。
又過了一陣,除了綠茵還是綠茵,哪兒有那個灰衣服的白拿。
“唉。”她輕聲一嘆略有些惆悵。
而這時,白拿的聲音卻從她頭頂響起,他似乎總那麽神出鬼沒的:
“美人嘆,斷人腸,可真是疼壞了男人的小心肝兒。”
她尋聲仰頭望去,白拿正躺在樹梢,他惬意地喝着酒,好似在樹梢上等了午心月很久。
“你在等我?”她忽然問道。
“你在追我,我自然是要等你了。”白拿笑着收起酒葫蘆,他從枝頭落下不偏不倚落在馬背上與她同騎,他惬意:“嗯……你這馬兒騎着可真是舒服。”
她小有一驚趕忙下馬。
白拿着厚着臉皮道:“哎呀,你不要這馬兒了?正好我趕路累了,你這馬就送給我可好?”
“與一個女人搶馬,你還算是男人麽?”她有些怒,要不是看着他是小天的朋友自己甚至劍已出手。
“你不想知道你情郎的消息了?”白拿忽然道,他實在會說話,這句話恰好撞在午心月的心上,把她那剛升起的怒火瞬間湮滅。
白拿見自己說對,他也不客氣大手一拍馬屁股:“駕——”
馬兒長嘶,不停蹄地朝着前方奔馳而去。
“你——”
“來追我呀,追到我,我就告知你落南天的去向。”
“他怎會有你這麽個無賴朋友!”她咬牙呵斥着腳下也生風并朝着白拿追去。
但她的馬是千裏良駒,縱使自己的輕功再好也跑不過馬腿,在追趕一刻鐘後她終于落在枝頭開始大口喘氣,而白拿與馬兒的身影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氣死我了!”她氣得面容腮紅一片,但此刻林中卻忽然開始一番躁動,她趕忙側身伏在樹幹下豎耳聆聽——
不久一陣細微的談話應聲入耳:
“王爺吩咐過,傍晚日下定要找到南國公所居,都機靈點。”
“那是要活的,還是死的?”
“若從便請,若不從便殺……”
……
随着話語越來越近,近十身着鶴衫的江湖人從樹林中鑽出,午心月自高往下能一清二楚地看清那群人後勁上的刺青——
“書”
禦書館一等一的殺手才配在頸上刻下這麽個字。
這裏怎會有禦書館的殺手?
他們口中的南國公可是當今號稱第一大儒的南國公張群?
張群……張老!
憑長老的言行舉止也配得上大儒風采。
可南國公應在朝中為官怎卻流落田園?
一系列的思緒着實打腦殼,但話又回來,她是江湖人士,就算宇文通在做些茍且朝廷的事又與她何幹?
想着她便隐匿在樹幹後,待到那些門客都走遠她才重歸小道,但就她剛一落地之時,一陣馬蹄聲便從遠方徐徐傳來——
漸漸地,白馬上灰衣人,人馬越來越近,白拿竟自己回來了?
“籲——”
白拿停好馬,他笑着剛想說話但午心月卻忽然一劍而來,他吓得趕忙踏馬背退出十丈之遠。
午心月冷哼一聲翻身座上馬匹就要走。
白拿趕忙臂展攔住她的去路:“喂,你怎麽自顧走了?你不想知道落南天的消息了?”
午心月卻厭惡道:“我就算想知道也不想從你嘴巴裏知道。”
白拿搖頭興嘆:“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想必你方才也看到了,要不是我把你支開,沒準兒你就碰上這群災星了。”
午心月挑眉:“你早有預謀?”
白拿道:“救命怎麽能算預謀呢?你留在老頭兒那裏遲早要被他們抓住,他們可比先前那些二流子厲害得多……誰叫你是我兄弟的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