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午夜,人心,彎月
好大的口氣!
只有強者才有這麽大的口氣,浮生劍,斷浮生,小天從未見過薛青真正的出手,就上次草原上的切磋也僅僅是劍術上。輪劍術無憂子的門下數一數二,可他卻還是輸在薛青手下。
倘若薛青的劍術加上劍氣,很難想象能達到怎樣的一個程度。
“薛門主,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哼?客氣?殺我徒孫,傷我師妹,這筆賬遲早都會找你們青衣樓算,而今你們卻找上我?”
青衣客也是幹淨利落,他們三人上中下同時踏步而來,其勁道與步伐明見其功力不一般。
薛青後撤公布,浮生夜中出鞘,只看亮光大閃,他單手便接住三人來襲。
“滾!”
他暴呵一聲猛推三個青衣客,這三人竟被氣勢與力道節節逼退,而薛青每踏一步腳下都留有一個三尺厚的腳印!
“三星成刀——散!”
那三個青衣客忽發生,三人曾流轉之勢以力借力退出二十丈之外,但——這一切并沒結束,他們一人拉一人手,三人刀連刀,刀光在黑暗中俨如三顆高挂的星星,但那是刀啊!
讓人流血讓人死的刀!
小天與一旁觀看的狄雲楓禁不住為薛青捏一把冷汗,此必殺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模樣……
薛青倒是冷笑,他忽執劍而行,不管三人氣勢多強,他化作銀龍一般直擊三人中心。
他這一劍氣勢嫣然不如那三星成刀,但三星卻畏懼了,他們連忙後退,直到百丈後終于瓦解。
“你們原本是七星堂的人?”薛青忽然停住問道。
三人喘着氣,不語。
薛青又冷道:“看來你們就是了——倘若你們不使出這三星成刀我還真猜不出你們用的是七星刀法。”
“薛門主,我們是誰并不重要,現在勝負還未分,你可別大意了。”
薛青則不理會他們,他繼續道:
“七星堂早年在武林中以刀陣聞名,其幾人成刀更能與天刀堂其名,只可惜五年前卻被武玊一人橫掃,要不然今日若是七人成刀,可能就稍顯麻煩了些。”
稍顯麻煩僅僅是稍顯麻煩,強者本就該這麽自信。
三個青衣客已氣的發抖,不用看也知道他們鬥笠下的臉會有多難看。
這時薛青再諷道:“門派毀滅卻成了江湖殺手,這就如官宦人家落草為寇。說出來就不怕蒙羞麽?”
——
“你——廢話少說,今日刀下見生死!”
那三青衣客已暴怒,他們怒但卻不會心,這樣他們手裏的刀也亂了。
薛青搖了搖頭,倘若三人全力合擊說不定還可以在他劍下生還,但如今看來,希望渺茫。
“百畏浮生,生死輪回。”
八字如催人生死的禪語,每一字薛青便走一步,每走一步他便刺出一劍,八步之後他的劍已橫在了三人的咽喉。
他道:“七星堂我曾有一名故友,只可惜也毀在滅門之中,我念他之情不殺你們,快滾!”
三人脫下鬥笠緩緩揚起頭,在黑夜中很難看清他們的臉。但有些東西就是要黑暗襯托才知曉恐怖。
在朦胧下,他們臉上是縱橫交錯的刀疤,而在他們的額頭上還刻着一個血紅色的‘奴’字!
“我等早已不想茍活!”
三人脖頸抵上劍鋒,紛紛一扭頭,自刎在薛青的‘浮生’劍下。
薛青略有憂傷,他彈去劍上的幾滴血便将劍收了起來,随後他嘆道:
“今夜,又殺了些可憐人。”
“他們臉上的刺字是什麽?”小天走來問道。
“是些不堪入目的東西。”薛青不想說,所以他執着劍便走了。
這三人雖然刀法不錯,但在青衣樓中絕算不上一等殺手。他們之所以會來便是抱了必死的心态。
而死在薛青的劍下,又是寓意何為呢
?
……
柳州,明月宮前。
午夜,有心人,還有那彎月。
春夜多少是涼的,有心人也是傷心的,彎月不是圓月自然是不完整的。
這不是個很好的夜晚,注定是不開心的等待。
午心月就是這類的一個人,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膚還是那麽光滑,可她就是感覺自己好老。
“我本來就,只是以前一直不在乎罷了。”
是的,她以前從不在乎自己。而現在,她不但在乎自己而且還在乎別人。
“宮主,夜深了,你怎還不眠?”
小玉也不知何時便已走到她身後。
她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後她佯怒道:“你怎會出現在這裏。”
小天俏皮道:“你雖然是明月宮的老大,但是也沒規定這做溫玉小亭我們這些下人不準來呀。”
她輕哼:“哼,小玉你也是,都和我一樣老大不小了,還做女兒态。”
“呀!”小玉驚呼。
她被這一聲吓得:“你大呼小叫幹嘛。”
小玉饒了她好幾圈才道:“你竟會覺得自己老了,原來你是為這個發愁,我還以為你又在思念情郎呢……”
她揚手要打:“不許貧嘴!”
小玉捂嘴忍笑:“我可告訴你啊,這類事情你想想便好莫要走火入魔了,你可知媚兒她正在趕來明月宮的路上的。”
“這麽快?”她有些驚訝。
小玉點頭:“媚兒雖然久未歸來,但她還是心系明月宮的,一聽你明月宮出事她便連忙趕回來了。”
她卻不屑:“她?她無非是想取代我的位置罷了,當時她若要卻可以明說,我大可讓給她,而今風生水起卻要來奚落我。”
小玉則圓場道:“媚兒身居後宮,她的位置能到今天這一步靠的就是腦子。她會變自然也是正常。為了明月宮你便忍一忍,待她回宮了一切都會恢複正常的。”
她唯有嘆:“這若大個明月宮,門客兩千餘人,然而一千多要麽為人妻妾潛伏,要麽為人家仆隐藏,勢力雖然龐大,但相比于朝廷卻實在算不上什麽東西。”
小玉安慰:“這一切都要怪宇文通前來尋麻煩,要不然也不用驚動媚兒。你也不想想他們在朝廷的地位又不是尋常小官。”
“哎,說起宇文通,他是否離開柳州了?”她忽問道。
“宇文通還在柳州呢。”
“嗯?”她緊蹙繡眉,“他三番五次想見我都被我所拒,難道他還不死心?”
“這或許也是個原因,不過呢,我聽說他的兒子想與柳州令的女兒,想必是快了吧。”
她笑得好輕蔑:“這個宇文通倒是會下棋。”
柳州令的女兒……李冰雁?
只怕她正想着與他雙宿雙飛。
可
哪兒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