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朝廷，武林，江湖
“只可惜人已經死了，再也無法從他們口中得出萬蛇堂的陰謀。”小天嘆道。
薛青則搖頭不語，但他的眼睛卻告訴小天，他已看清了其中的奧秘。
“陰謀就是讓人去查的，這也是我先去邊塞的目的。”狄雲楓翻身上馬欲走，薛青卻只手将他攔了下來，他道：
“你何不與我們一起，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和江湖人合作？”狄雲楓的語氣是不相信。
“有何不妥呢？我們都有共同的目的，我們也可分享共同的信息。”薛青道。
狄雲楓思緒一陣，他道：“說實話，我可以相信你，但我卻不相信那個什麽五毒盟。如今朝廷已開始忌憚你們所謂的江湖武林。你要知道，朝廷做事是抹殺，讓他們從世上消失。而你們武林中人則是以武林道義解決，二者是截然不同的。”
薛青暫不言，他只看狄雲楓的眼睛，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堅定，随後他道：“相信我，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狄雲楓忽然一笑，他又下了馬：“走吧，且走一遭。”
……
幾人回到矮房，昨夜忙碌一夜大家都十分疲倦，在草草早飯後都紛紛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恍惚中小天被人喚醒：“小天……起來幹活了。”
小天緩睜開眼，眼前有薛青，還有一臉不屑的狄雲楓。
窗外已日落西山，第二天又過去，他睡了一天，又浪費了一天。
“你何必輕擾人美夢呢？”狄雲楓諷道。
薛青卻催促道：“人多好辦事，趕緊起來，今夜我們去抄萬蛇堂在平原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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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小天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薛青解釋道：“我懷疑安滿被抓也和萬蛇堂有關，假設萬蛇堂在抓壯丁，那麽他們一定在平原上有據點，或許我們能得到些有用的東西。”
“為什麽萬蛇堂要抓壯丁？”小天問道。
“此事我也未猜測，現在日落西山，趁夜襲擊再适合不過，一切咱們在路上說。”
薛青說完便拉着他從門外走出，在門外早就備好三匹快馬。幾人沒有猶豫，上馬便朝着昨夜燒火的平原奔馳而去。
邊行着薛青才講道：“我猜測萬蛇堂抓壯丁并不是為了開山造橋，他們是為了擴大勢力。”
“也與五毒盟主之位相争有關？”小天思索道。
薛青道：“大致是了，争奪盟主之位與打仗一般無二，最主要的便是幫衆多少。萬蛇堂強抓壯年男子應是為奪盟之日做準備。”
小天一聽如此才明意地盯着一旁的狄雲楓：“那這麽說來，他口中的邊塞勢力便是五毒盟幫衆。”
薛青也看狄雲楓，他也想知道狄雲楓的信息。
狄雲楓點頭道：“我不知道什麽五毒盟，但由你們這麽一說便可以确定那股江湖勢力就是五毒盟。我本大勝歸京，但巧遇玉林崗發現死人遍地，于是我便一路追蹤而來，最後砍了那幾個妖道。而在我再回去之時，忽然一道聖旨令我再反邊塞。我本以為戰火再起，但卻是江湖勢力。且這股勢力極其龐大，光是幫派門客便有幾萬人。他們囤積在邊塞，游離在塞內塞外，讓邊塞守軍好是頭疼。”
“朝廷怎麽說？”
“反抗者，誅殺無赦！”
七個字深深扣入薛青心弦，他黑着臉，顯然不願意接受殺無赦這類說話。
“你呢？你的意思呢？”他忽然對狄雲楓問道。
“我？自然是奉命行事，想必我身後的十幾萬鐵蹄也已從北方出發，最遲我一個月便能與我會和。”狄雲楓道。
“那倘若在這一月內，我們能解決五毒盟的紛争呢？”薛青問道。
狄雲楓有些不如意，他輕嘆道：“唉，我說過，你們武林中人就喜歡以武林道義行事，你這麽要求起來，我很麻煩。”
薛青苦澀道：“我想的是借由軍隊的威壓迫使五毒盟瓦解，乃至解決內部的紛争……”
狄雲楓搖頭道：“你想得太簡單，以我來看，這種江湖事情出動軍隊本就不符合皇上的意思。倘若是小打小鬧，禦書館自會派人去解決。可事情已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們這麽做更可能是奴人的陰謀。退一萬步說盡是江湖恩怨，但此事已威脅到我國的疆域，這事馬虎不得，哪怕零星一點兒，所以朝廷要将他們抹殺在塞外。”
“一個也不留麽？”薛青有些恍惚。
“無論男女老少，只要與五毒盟挂鈎的人，一個也不留。”
小天卻有些不服：“五毒盟本就狠毒，更別說其使毒，朝廷想要斬草除根，衛冕太狂些了？”
“哈哈哈，”狄雲楓卻仰天大笑，“荒唐，一個武林門派怎能與朝廷作比較？就算他們門客再多，萬弩其放，火藥轟天，十萬将士怒……呵呵，不出三日他們必定滅在我軍的鐵蹄之下。”
小天則冷哼道：“照你這麽說，武林不少動亂，那朝廷為何不将他們統一？”
“嘿！”狄雲楓一拍手，“你猜得還挺對，我總感覺當今聖上有一統江湖親做主人的意思。”
薛青卻低聲嘆道：“自古的江湖哪個不是由朝廷扶持的門派掌控？只不過當今聖上的确有些瘋狂，江湖若動亂，那國家危矣。”
狄雲楓卻反駁道：“非也非也，我要是皇上，我才不會插手，我會讓他們自己亂，自己毀滅，然後坐享其成，反正你們江湖中将仇恨看得比自己婆娘還重。”
“你是否說得太過輕巧了些？”小天還是不服。
狄雲楓搖頭道：“我并未浮誇，事實就是如此，朝廷才是天下的主人，江湖則永遠是臣。在不考慮動亂的情況下，朝廷想要支配江湖輕而易舉。就如如今掌控武林的禦書館，倘若禦書館失效，還有挂名的六扇門，再假設六扇門也失效，還有更恐怖的都護密衛……假設這些全部失效，還有我這類人。”
他這話說得小天無言以對，或許事實真是如此。這又讓他想起了在通州酒館的那個董老頭。
董老頭預言得沒錯，他說天機府會毀去便真的毀了，那他說天機府毀去的原因與天刀堂，碧幽山莊一樣，都因朝廷而毀。而今看來，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朝廷，武林，江湖？
他們到底隐藏着什麽關系？
世上英雄那麽多卻也不清楚。
或許不是他們不清楚，而是他們不敢。
的确如此，試圖揣測三者之間關系的人，都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