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薛青對小天的師傅并未感到意外。因為一個劍客的劍法高超,一定是有師門傳承的。
“我師傅是無憂子,我師哥還是李無涯。”小天又道。
“李無涯啊……”薛青明顯對這個名字很是在意。
“怎麽?”
薛青道:“我雖未見過李無涯本人,但我二弟卻見過,且他還敗在了李無涯的劍下,沒走過十招。”
小天則傲道:“嗯哼?那豈不是很正常麽?”
薛青深意地看了小天一眼,他鄭重道:“不正常,我二弟的劍術雖不及我,但十招能敗他在以往武林是找不出人的。”
“連你也不行麽?”
“連我也不行。”
“那說明我師哥比你厲害些。”
薛青卻暗諷道:“只可惜江湖傳言,你師哥被火燒死了呢。”
小天暗下眸子,他攥緊拳頭:“即使你們都認為他死了,但我絕不相信!”
薛青卻忽然搖頭道:“我可從沒認為他死了,他劍法那麽高,活着遠比死價值高,那就證明江湖中想要他活得人比想要他死的人多,他就算想死也很難。”
“你也是這麽想的?”小天驚呼。
薛青否定道:“不不不,我不在意自己怎麽想,他是你師哥,和我卻一毛關系都沒。他死活關我什麽事?”
“你這人說話就是難聽。”小天撒氣不想再理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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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無奈一笑:“你這人怎和個娘們兒似的?你管他生死,只要你活着不就好了麽?”
小天輕哼:“他可以是很多人的敵人,可以是很多人的朋友。但他卻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薛青又拍他肩膀:“哎呀,你娶了李姑娘,再和他生上幾個娃娃,那你的親人不就多了麽。”
小天白了薛青一眼,眼神中有嫉妒,有羨慕。他永遠做不到薛青這樣風流灑脫,雖然薛青是故作歡喜但卻從不留下一絲破綻。
“哈哈,罷了,我與你們這些年輕人想不到一塊兒去,”薛青大笑着欠了欠身子,轉而他忽想起了什麽,于是他問道:
“對了,昨日你略說,有一白衣男子搶了我們的商貨,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他說,他是我惹不起的人。”小天道。
“打他啊,難道他武功比你還高麽?”
小天搖頭:“我不知他武功是否有我高,但也不會比我低,他高傲,自信,氣場比我強,我想着來頭不小就未與他計較,而且聽他的言語好像和你關系不錯。”
“哦?你可知道他的名字?”
“狄雲楓你可認識?”
一聽此名薛青剛入口的酒便嗆了出來,他自言自語:“這個愛管閑事的人怎會跑到西北來?”
“嗯?”小天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薛青抹去嘴角殘留,他道:“他說得很對,你我都惹不起他,因為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小天不由一驚:“吓,又是個當官的,還好沒惹他,可他是朝廷中人,你怎會和他是朋友?”
薛青道:“我和他朋友算不上,只不過我和他劍法都了得。甚至話也未和他說幾句,就因為如此我與他無形中成了朋友。”
“他的劍法确實了得。”
“我先前與你說過十大名劍,那都是些江湖人士。而狄雲楓為朝廷辦事所以沒有參選,但憑借他手中的‘出雲’劍,其劍術名氣卻不再我,龍九天與燕寒之下。”
“這個江湖可真是卧虎藏龍。”
薛青笑道:“我華夏幾萬萬人,卧虎藏龍豈非正常?江湖中上名氣與實力同在之人實在太少,或許是因為這個江湖本就是适合浪子和游俠的。”
小天摸了摸鼻子:“說得就是我麽?”
“你?”薛青鄙夷地看着小天,“別以為你的劍法高深便是浪子之最,其實你不知,許多仁義之輩都隐匿在山水之間,他們無論武功超絕天下,修養道德出世大儒,他們皆是些回頭的浪子。”
小天頗有些受教了,因為自己師傅無憂子便是個大隐士,而自己卻永遠達不到那個高度。
這時薛青又道:“當然了,除了武林江湖之外便是水更深的朝廷。你莫以為朝廷會放縱天下各世家門派的發展,要不然也不會設有禦書館這類的門派。其內的密衛各個武功都是超絕的。一旦江湖發生了什麽動亂,總會騰空出現那麽一批高手來平息。”
的确,無論哪個時代都有掌握大權,遏制平衡之人。最簡單的例子,在哪兒殺人都是要償命的,無論你是江湖朝廷都是如此。
二人就這樣無憂無慮暢聊在這莫大平原之上,不知不覺天又到黃昏,但好在四周不再是茂密的草叢。
雖然綠色能讓人心曠神怡,但看久了什麽也會疲憊。
四下是個荒原,這裏的野味随處可見,正好他們落馬過夜。
可在這時,忽然一陣大罵聲從不遠處的荒原傳來——
那裏有幾個人影,還有一片荒原白,那是人和羊。
牧羊人不可能這麽多。
只見幾人拖拽着羊就要走,但有人阻攔,在拗了一陣後那人被重重地推在地上,而他的養則被另外幾人趕跑。
小天的車隊緩緩而近,不過一會兒便與這行人擦肩而過。
小天有些納悶,那幾人站在羊群中歡聲笑語,他們絲毫不覺自己有錯。
“搶羊?”他直勾勾地打量着這幾個搶匪,他們人高馬大兇神惡煞。
恍惚間那幾個搶匪也發現了小天,他們狠瞪了小天一眼,似乎在說:小子,別多管閑事。
小天輕哼一聲收回目光,他的時間可不願浪費在管閑事之上。
所以車隊沒有停頓,直至行到牧羊人身旁——那是個身披羊毛衫的老者,他面色黝黑但卻一臉慈祥。可而今他卻只能坐在地上無奈泣淚。
薛青忽道:“在西北還有許多如他們這樣,被欺壓得體無完膚。”
小天閉目不看,他生怕再看那老者兩眼自己又忍不下心幫忙。
“看見老人家,你們都不扶的麽?”石姬責備着身後無動于衷的幾人,随後他跳下馬車将老人扶了起來。
“所以說,女人的心容易碎呢。”薛青苦澀一笑也躍下馬車。
“老伯,先前那些羊多少錢?我補給您。”石姬說着就從懷裏掏出個錢袋準備盤點銀兩。
老人一抹眼淚,他用那粗糙的漢語拒絕道:“女菩薩,這可萬萬使不得。”
薛青也在一旁打趣道:“對啊,女菩薩,你可不是發善心,你這是在為那些搶匪埋單。”
石姬不看薛青,她取了些銀兩備下,随後便将整個錢袋都塞給了老者,做完這一切也不等老者拒絕她便坐上馬車趕起路來。
“挺好。”薛青有些欣慰,他本想着自己掏腰包,但無奈石姬卻快了他一步。這也算是積攢善緣吧。
他也欲走,但老人卻一把拽住他:“這位道長,這錢老頭子我收了也不心安啊。”
“可這也不是我給您的,您別還給我呀……”薛青想走,但老人卻怎麽也不放手,非要他們收回銀子。
實在無奈薛青輕嘆道:“您看這樣吧,天快黑了,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也不知老人家可否幫我們尋個住當?”
老人一聽趕忙道:“不巧我家就在不遠處,房子簡陋但卻寬敞,幾位就去老朽家歇息幾晚吧?”
“好,那您上馬車指路。”
薛青含笑掂起老人一步便踏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