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局中有局
接下來的幾番談話都有些無關緊要，對于李無涯的死大致都說得含糊不清，或許他的死本就是個禁忌，更或許他的死根本不關他們的事。
要麽是在意得絕口不提，要麽是根本絲毫也不在意。
這幾人看似是以宇文通為首，實則各懷鬼胎，要讓他們承認自己殺人，那比登天還難，畢竟說出來對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有。所以他們都選擇了敷衍，但通過言行，大致可以排除龍九天的嫌疑，再後是天機府。倒是禦書館與青衣樓，血衣門這三家子倒有些聯合之意。
因為宇文通說過一句話：“我倘若想讓李無涯與碧幽山莊消失，只需動動手指罷了。”
這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話到此處，午心月掐眉站了起來，她臉上的酒紅不但沒有褪去反而更深一分，看來她真的對酒毫無抵抗力。
她走了，沒留下一句話。因為她生怕再耽擱一秒就要倒在廂房中，她是個女人。女人喝醉後是極其危險的。
其餘人也并未出聲相送，好似巴不得她走。
門外的武玊與小天聽見腳步聲連忙朝外右閃身而去，看來他們今日的偷聽要到此為止了。
“不如我們殺了她繼續偷聽？我總感覺宇文通一行人只是在閑談，正真的陰謀還未出口呢。”小天提議道。
武玊卻拉着他朝右邊的通道跑去，他邊跑邊解釋道：“不可，廂房內的任何一人武功都不差，倘若打鬥一定會将廂房中的其餘人都引出來，到時你我就麻煩了。”
午心月的武功是不差，但她如今卻醉酒了，她現在甚至連站都站不穩，所以她才出門走上兩步便昏倒在地上。
廂房左側有一塊不起眼的木板，誰也不會在意。當然誰也不知木板後的東西。
倘若推開木板你便能看見一扇門，而推開門你便能進入一間密室中。
這間密室用來偷聽再适合不過了。
此刻密室中正站着兩個人，一個人身穿黑衣，頭戴面罩，另外一人卻是萬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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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萬不堂忽然對黑衣人恭敬道：“我早打探到我爹會在逍遙齋中與人密談，所以提前布置了一間密室，這樣他們的對話我們便能聽得一清二楚了。”
黑衣人略微點頭，但他的精力全然集中在廂房衆人的對話上。
“這……您看我已實現承諾，不知您何時實現您的承諾？”萬不堂試問道，黑衣人給他的承諾便是幫他座上天機府家主的位置。
黑衣人也未看他一眼，便道：“你不用擔心，禮尚往來，據我所知你還有個叫萬不術的哥哥，有他在你永遠也別想座上家主之位。”
“所以……”
“所以我可以幫你殺了他，甚至連你爹我也可以幫你殺了。”黑衣人道。
萬不堂的良心是不會痛的，因為他的心早就被利益和權利熏黑，他激動道：“我爹反正也沒多少個年頭便會讓位，倒是我那哥哥，您想殺他可沒那麽容易，他的暗器可是獨步天下的。”
黑衣人撇了萬不堂一眼，眼中盡是不屑，他道：“你只需告訴我他經常出沒的地方便可。”
“萬不術不喜外出，所以他只呆在天機府以東的青松苑中。”
“好，明日黎明太陽初生之日便是他身死之時。”
……
小天與武玊閃入通道後便迷失了方向，也不知為何如今的通道要比先前複雜得都，縱橫交錯甚比那天機迷宮還要讓人頭疼，且無邊無盡讓人恐懼。
武玊每到一處便用刀留下一道記號，在奔跑半個時辰後，他所刻的記號幾乎每一種都能遇見，這充分證明他們正在繞圈子。此刻他們又站在起點一籌莫展，這已是他們第八次回到原點了。
“再走下去也是徒勞，看來這裏一定藏着些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要不然他們也不必耗費苦心修建這麽多通道來困住我們。”
在他們面前有八條通道，但沒有一條通道能走到頭，這也是他們八次都回到原點的原因。
“難道我們遇見攔路鬼打牆？”小天疑道。
武玊則堅定道：“不可能，這八次嘗試我都極其留意，我可以肯定這八條通道沒有一處是對的，那就說明它們的存在只是用來誤導人。”
說着他開始在原地仔細尋找起來：“古雲：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反思維而行或許就能找到隐藏的通道。”
這一次他不再用手敲牆，而是将鼻子貼着牆開始輕嗅，其動作別提多滑稽。
小天捂嘴憋笑，武玊卻輕喚：“你快過來與我一起探看，這牆壁中有硫磺味，按理說這麽潮的地下不該這麽刺鼻的。”
“沒準兒天機府的火藥并沒囤積在這兒呢？”小天随意言語着便收起笑，他學着武玊的模樣開始對牆壁細聞起來。
“火藥？”武玊心裏一驚。
“是的，火藥，女人，私鹽，貨船要裝幾十船，我猜你身為捕頭一定不知道這些。”小天道。
武玊板着臉：“私鹽，女人我或許知道，但火藥我勸萬萬沒想到。”
“火藥多用于開山打仗，不知這萬朽君囤運這麽多幹嘛……”
武玊沒有說話，他加快速度尋找起來，一切東西都要眼見為實才行。倘若天機府真的囤積火藥，就算朝廷對他再寬容也救不了他的命。
硫磺的刺鼻氣息不難尋找，不一會兒武玊便尋到一個極其隐秘的開關，他觸下開關忽然——“轟隆……”
八聲輕響，周圍牆壁竟忽然開啓八扇石門。而在石門所開的那剎那，一股更加濃郁的火藥味撲鼻而來。
武玊輕取一根火燭，他極其小心地走下通道，可就在他踏出第二步時整個人身重心忽然不穩，他仰倒梭下通道不見了身影。
小天大驚想去救援，但忽然一道火光從通道內被抛了出來，緊接着武玊的聲音傳來：
“把火熄了，此處是個滑梯，你可以順着它梭下來。”
小天熄了火，坐上滑梯順勢而落。這滑梯很光滑，坡度并不大，其上還殘留了一些火藥的殘渣。
“呼刺！”
随着速度越來越快，就在他出通道的剎那身體突然被抽空——這是個落差很大的斷崖！
他淩空一翻化險為夷，可雙腳一落地，只聽“噗呲。”一聲他跌入火藥堆中，只露出那半截身子。
四下裏有微光，那是一種泛着白光的石頭，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楚這片區域的概況——這裏的火藥成山堆，再往前望去還有麻袋裝的鹽，布匹，藥草……這裏嫣然就是個大倉庫！
武玊指了指頭上的三個通道口：“火藥量大，所以獨占三個通道口，他們就是通過這三個通道運輸火藥。”
小天抽出身子一望其他通道，果不其然，通道下面都有堆積成山的各種貨物。
“仔細找找，逍遙齋四通八達，這裏一定有一條通往通州碼頭的密道。”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這麽多貨物就算我們找到碼頭也搬不出去。”小天問道。
武玊道：“我現在并不是捕頭，盡管這些是贓物又幹我何事？萬朽君已犯了誅九族的大罪，他遲早會付出代價。”
“你的意思是？”
“這麽多火藥——炸他娘個頂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