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碼頭酒館
船屋只有一間房,一張床。小天不可能與一個女子同房,更不可能同床,所以他抱着劍披着蓑衣在外忍受着雨打風吹。
他內心是苦的,主人家卻要讓位給別人,而且還是個小偷!
“嘩啦啦……”船屋內傳來一陣翻箱倒櫃,小天立馬起身推門而入——
女子正抱着小天啃剩下的饅頭狼吞虎咽,鍋碗瓢盆散落一地,有的甚至已經打爛。
“偷東西就算了,你還偷我的饅頭吃!”小天瞪眼相向一把将饅頭從她手裏給拽了回來,“你這種小偷,我就算将饅頭扔了也不給你。”
她好似急眼了,本以為自己是被人所救,原來是給人家抓住了……于是她抓起身旁的枕頭就朝小天砸去,趁着小天短暫的抵擋,他身形一閃從窗戶躍了出去——
“撲通!”激起一陣水花,船窗外就是通州河。
小天咬牙切齒卻不敢躍窗追擊,因為他是個旱鴨子,水性極差!
“嗚……嗚,救命……救命!”突然一陣嘶吼從窗外傳來,小天伸頭一看,發現那人正在水中掙紮,好似也不會游泳的樣子。
“嘿嘿,真是有趣,狗急跳了牆,卻不知牆外刀山火海,這下子我看你還怎麽辦。”
“嗚……你,救救我……”她已經精疲力竭,不過剎那就連掙紮的力氣也不再有。
“算你走運,今日遇見了我。”小天打趣着伸手将她給拽了上來。
秋水是刺骨的,特別是在人精疲力竭之後,她是女子,體質本就不好,這一次溺水讓她更受煎熬。
此刻她蒼白着臉色坐在地上一陣顫抖,看起來霎是可憐。
小天加大了火爐中的木材,暖意剎那間便充斥在船屋,随後他又取出一套幹淨的布衣遞給她:“把濕衣服換了然後去床上暖暖身子,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麽多了。”
說完他又披起蓑衣走出了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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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深秋的涼意又近,小天毅然決然地走下了小船,他也不害怕女子逃跑。因為她根本就跑不動。
不難看出女子身體有些虛弱,房屋內已沒有什麽東西能給她果脯。誰叫他憐香惜玉?所以他要下船去找能吃的東西。
碼頭北上有一家酒館,因為碼頭工人嗜酒如命,所以酒館幾乎每晚都是通宵運營。這是魏鐵虎與他說的,具體是否如此無人得知。
或許在那裏能找到些吃的東西。
每走一會兒,果然一家燈火搖曳在他眼中。燈火是透明的,說明酒館還在營業。的确如此,窗外大雨紛紛寒冷交加,倘若能在酒館內溫一壺酒,幾碟小菜,暢聊幾通宵又何愁呢?
“咵!”門被小天推開,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喲,客官也是碼頭工人麽?怎是新面孔呀。”酒館老板笑臉相迎,這酒館不大,什麽事情都是他自己操勞。
小天含笑點頭:“是啊,今日我剛來,與魏鐵虎手下幫工呢。”
酒館老板突然鄒起了眉頭,他四下掃視了身後兩座客人随後便對小天細聲道:“客官,你還是快走吧,今日不是魏頭頭的飲酒日。”
“飲酒日?”小天有些不解,“飲酒還需要分時日麽?”
他自然不肯走,于是越過酒館老板便尋了一處空桌坐了下來:“老板,溫一大壇酒,一只烤鴨,一只燒雞,一斤醬牛肉,外加兩碗米飯,全全打包帶走!”
“這……”老板有些為難,他還需得看另外兩桌人的眼色行事。
酒館內有兩桌人,一桌四人,皆為精壯漢子,他們桌上擺滿了酒壇,看樣子正喝得正憨。而此刻他們卻紛紛放下手中的酒碗怒目地瞪着小天。
“老板,有生意上門都不做麽?”小天冷聲問道,他似乎已猜出了些名堂。
“唉,客官……自求多福吧。”酒館老板似逃離般地朝酒館廚房跑去。
不過一會兒,衆人終于是忍不住,只聽一人為首怒指小天道:“小子,你——”
“噓!”小天一語打斷他們的話,“諸位大哥,我今日來只是想尋些吃得,再說我第一天幫工,不知道規矩,諸位大哥大人有大量就莫與小弟計較了。”
“不懂規矩?!”那人又惱,顯然不安逸方才小天打斷了他的話,他提起酒壇站起身:“魏鐵虎難道沒教過你規矩麽?三十日,前十日是他魏鐵虎的飲酒日,中十日是謝霸,後十日則是我李仇家的日子,你可知壞了規矩有何後果麽?”
小天苦澀一笑不以為然,不過魏鐵虎可從未告訴過他喝酒也要分日子這種事,真是荒唐可笑。
“你想怎麽樣?倘若我求你,你是否會放過我?”小天輕聲問道。
這句話本是平常,但在他們的眼中卻是挑釁,所以八位大漢同時站起并撸起袖子就要出手:
“小子,今日打你,明日還要叫你們的頭頭前來道歉!”
無辜的人被弄權的人強加錯誤,弄權的人還要逼無辜的人道歉。小天心中一團火在燒,不知為何,今天他很生氣,從小到大他從來沒這麽氣過。
他緩緩抽出了筷筒裏的筷子細數起來:“一,二,三……七——”
“八!”
八根筷子,八個人!
話音一落,手中的筷子也已經出手——“咻!”
“啪啪……”
一系列的脆響,八個大漢同時又坐了下來,他們的額上皆有一道血痕……
小天站起身将筷子一根一根地撿了起來,他并沒與殺人,因為筷子是橫着丢出去的。
倘若是豎着扔出去,那麽他現在就不用這麽費力地彎腰撿筷子了。
沒有多久,酒館老板就抱着一壇酒與各式打包走了出來,他一見酒館內的場景不由驚愕起來:
“這……這……他們都怎麽了?”
“他們?他們許是不勝酒力,醉了吧。”
小天抱過好酒拽過好肉,并留下一錠銀子。随後他穿上蓑衣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