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紀凡之前淘的邊角料不少,不過為了鋪貨,直播之外也沒少忙活,消耗的也快。不過今天他來木料市場卻是為了找菩提木,只因接了一樁網上訂單。
說實話,這麽快就有訂單上門他也挺意外的,客戶還是他直播間的一老粉,就那天喊着要給他生猴子那個,本來以為是個小姑娘,沒想到是個老先生。而那老先生下的訂單就是要菩提木雕刻的羅漢佛珠,說是給老朋友過壽的禮物,算是網店開張的第一筆生意,對此,紀凡很重視。
這不,一大早就來了木料市場,但菩提木這東西不好找,他這找了半天,都是比較常見的楊木桦木香樟橡木等木料,紫檀木都少見,菩提木這種一路問下來都沒有。
紀凡記得東街巷口那邊還有一家,打算去那邊問問,實在沒有,就只能給老先生商量,用別的木料代替了。
這麽想着,紀凡便腳步一轉,不過還沒邁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他名字,轉身看到來人他就想跑,不過忍住了。
侯明那個沒大幾歲的小舅舅,叫什麽來着?好像叫賀蘭蕖?他怎麽會來這裏?
等看到賀蘭蕖旁邊的孫章,他就更頭疼了。
“還真是你!”孫章一臉稀奇地瞪大眼睛:“剛看背影還怕認錯人,沒想到還真是你啊?你跑這地方來幹嘛?”
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麽,孫章忽然臉色古怪地扭頭看了賀蘭蕖一眼。
“看我做什麽?”相比較孫章,賀蘭蕖的反應平淡的多,沖紀凡點了點頭,才挑眉瞥向孫章。
“我家老爺子壽辰,我大伯好像還邀請了侯家,侯明那家夥,不會把紀光帶上吧?”說着,孫章意有所指地瞥了紀凡一眼,很顯眼,這是覺得他投其所好,來幫紀光挑禮物的。
賀蘭蕖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下意識掃了眼紀凡垂在一側的手,看到跟視頻裏無二的骨節修長白皙勻稱的手時目光不覺一閃。
……挺像的。
孫章已經自來熟地搭上了紀凡肩膀:“喂,紀光有說讓你幫他準備什麽嗎?”
紀凡抿緊嘴唇,對孫章的靠近很是抵觸,當然,最反感的還是對方的語氣。跟上輩子一樣,所有人提到他跟紀光,都一副對狗腿子的不屑。
紀凡暗吸一口氣,微笑着推開孫章搭在肩上的手,随即往旁邊一點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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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久竟是孫老先生壽辰,在這就先祝老先生一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我還有事,就不陪二位閑聊,先走一步了。”
紀凡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孫章拉住胳膊。
“哎別走啊!”孫章胳膊一伸,就挂件似的挂在了紀凡身上:“既然是送我們家老爺子的,那你得問我啊……”
孫章話沒說完,就被賀蘭蕖揪着後領子從紀凡身上撕了下來。
“你拽我幹嘛?”孫章瞪賀蘭蕖,不滿地整了整歪掉的領子。
“東西還要不要找了?”賀蘭蕖将手插褲兜,不鹹不淡地威脅:“不找我就走了。”
“找!”孫章一看就知道賀蘭蕖這是不耐煩了,立馬端正态度:“我記得東街巷口那邊還有一家,咱們去那邊看看,你說我家老爺子也真是的,幹嘛就非喜歡這麽破木頭,玉石多好,有檔次還漂亮!”
賀蘭蕖根本不接他的岔,率先朝東街巷口的方向走去,等孫章跟上了,才說了一句:“以後少跟侯明那夥人鬼混。”
本來也要去那邊的紀凡猶豫了,他還要不要去呢?
正猶豫呢,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肖宇打來的。
說實話,跟紀光沾邊的那些人,紀凡都不想有瓜葛,但肖宇不一樣,肖宇是紀凡上輩子最落魄的時候,唯一對他伸出援手,也真心把他當朋友的人,就憑這,他就無法将其跟那些人劃等號,一視同仁。
但這人對紀光有那麽點意思,打電話過來,應該是在紀光那聽說了什麽。
這麽想着,紀凡接通了電話。
“哥,十萬火急,你快來救救我啊!”
乍然聽到這鬼哭狼嚎,吓了紀凡一跳,還以為他出什麽事了呢,結果下一句,就讓他無語了,不過不是為了紀光來做和事老,還是讓紀凡松了口氣。
“那個小混蛋,長得一臉清純,結果又睡又拿,我特麽錢沒了手機也不見了,酒店出來身無分文,特麽是要餓死我啊!”
紀凡滿頭黑線:“你可以報警。”
“這個再說啦,我想吃牛肉火鍋,但身上沒錢,是兄弟就趕緊來救我于水火吧!”
像是怕紀凡會拒絕,肖宇喊完就挂了電話,随後把定位給發了過來。
紀凡看着嘆了口氣,雖然覺得吃才是重點,但還是開車趕了過去。
到了地方,紀凡被服務員引到包間,果然看到一桌人挽袖子吃的熱火朝天,桌上更是一堆空酒瓶子,聞着熏人的酒氣,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擡腕看了眼時間。
十一點四十五分。
紀凡:“……”
大中午酗酒,這是一群酒鬼吧!
尤其是看到坐在肖宇身邊的紀光時,紀凡臉色一沉,掉頭就要離開,卻被已經發現他的肖宇沖過來拽了進去,還特地按着他坐到了紀光旁邊。
不等肖宇和紀凡開口,紀光就端了滿滿兩杯啤酒站了起來。
“哥,你別生宇哥的氣,是我讓他騙你來的。”紀光将其中一杯酒放到紀凡面前:“我不知道要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但我知道,兄弟沒有隔夜仇,打斷骨頭連着筋,今天咱們兄弟喝了這杯酒,有什麽誤會攤開來說明白,只要你能回來,讓我做什麽都行!”
紀凡看都沒看紀光,憋着一口氣好半天才端了酒杯站起來,卻是轉身對着一臉尴尬的肖宇。
“這杯酒我喝,不過是賣你肖宇一個面子,跟其他人無關。”紀凡頓了頓:“肖宇,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照顧?
照顧什麽了?
肖宇愣愣看着紀凡,沒聽懂他這意思。
但紀凡顯然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喝過酒放下酒杯,轉身就要走人,當即就有人一臉火大,蹭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