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入學第二天便是慕織的生日, 上午開完新生會議，中午她和室友簡單吃了碗長壽面。
以前每年過生日外婆都會親手給她做長壽面，面條好吃又勁道, 比外面賣的這種沒有嚼勁的面條好吃N倍。
慕織吃了兩口便沒了胃口。
她收到了朋友們的短信祝福，舅舅也打了電話，就連許久沒有聯系的傅淮洲也發了消息。
慕織一一進行了回複。
回到公寓樓, 路過一層大廳時，她看到有個外送小哥手上提了一個蛋糕。慕織多看了一眼, 心裏在想，也不知是誰和她這麽有緣分。
還沒跨上臺階，她的手機忽然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
慕織接通，聽到身後和話筒裏同時傳來一個聲音：“您好，有您的外送, 請您下來簽收一下。”
她倏然回頭，瞧見剛才的外送小哥正握着手機在打電話。慕織站在樓梯下愣了片刻, 然後切斷通話朝外送小哥走過去。
外送單子上面沒有署名，她不知道是誰送的。
她狐疑地提着蛋糕回到宿舍, 正不解時，葉舟的微信發來一條消息，他問：【蛋糕收到了？】
慕織有些驚訝，【你送的？怎麽知道是我生日？】
葉舟：【你來臨城第一次在咖啡廳見面時親自講的。】
倏地, 她想到了那日因認錯人做的一系列尴尬的事情, 默默地紅了臉。
慕織看着這個12寸的雙層精美大蛋糕，不知該如何消滅掉。宿舍一共四個人，吃不完會浪費的吧。
但是, 蛋糕上面的小公主配件好可愛, 還有一個卡片, 上面是手寫的“生日快樂 Happy Birthday”字樣，慕織一眼就認出，這是葉先生的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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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唇淺笑，心裏像是抹了蜜一樣甜滋滋的，對着卡片拍了個照片發過去，問：【你寫的嗎？】
葉舟：【不像？還是醜？】
慕織：【不醜，字很漂亮，謝謝。】
葉舟可能在忙，過了一會兒才發來一句“生日快樂”，又叮囑了她一些事情便沒再說話。
慕織和同學一起過了一個生日，并把蛋糕和旁邊宿舍的同學分了分，有同學羨慕地說：“你男朋友好貼心啊。”
她微微臉紅，笑了笑，說：“不是男朋友，是我叔叔。”
“昨天我在報名處看到你了，身邊有個男人，那就是叔叔嗎？”
“對。”
“叔叔好帥，有嬸嬸了嗎？”這位同學指了指一圈在座的女生，笑得暧昧，“你看我們怎麽樣？”
慕織一噎，“他比我們大很多呢。”
“年齡大的知道照顧小女生呀，你不知道那天多少女生追着你們瞧。”
慕織不解：“追着我們瞧幹什麽？”
“俊男靓女誰不喜歡看呢，男的長得帥又有氣質，女的溫溫婉婉的，一笑還帶梨渦，難道不夠惹人注目嗎？”
“有照片嗎？有沒有拍照片？”
該女生遺憾的搖頭，“只顧着盯着瞧了。”
她眼巴巴地盯着慕織的小臉瞧，說：“你們家基因真好。”
慕織失笑，“不是，他不是我親叔叔，一個親戚。”
“那也有點血緣關系。”
她們的眼神讓慕織汗顏，趕緊說：“別想了，他這人脾氣很怪的，我是不可能擅自作主給你們聯系方式的。”
昨天在學姐那裏一時不知道怎麽拒絕就撒了謊，今天面對自己要朝夕相處的同學，慕織索性直接坦白了。
“看看照片不過分吧。”
“對，那樣的男人适合遠遠觀望，我們不敢肖想。”
“照片亮出來讓我們過過眼瘾。”
......
慕織很想滿足她們的小願望，但是，她的手機上确實沒有葉舟的照片。看到她們臉上的失望之情，她一時腦熱，說：“有機會我幫你們偷拍一張。”
她這一時沖動的承諾讓大家整個軍訓期間都在惦記。
所有新生開完大會便動身去了軍訓基地，那裏周邊很荒涼，平時管理也很嚴格，根本出不了基地的大門。
白天的訓練強度還算适中，但慕織腳上有傷，葉舟又提前打過招呼，于是，涉及到需要腳力的活動時，教練會讓她去一旁歇着。慕織不好意思坐着看同學辛苦，便主動替大家打打水之類的。
累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摸到手機，打開一看，還是無信號狀态。
煎熬又漫長的夜晚，大家身體很累，但心卻很活躍。
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們，對世界懷有不同的憧憬和向往，她們的話題從當紅明星到愛豆、從高中校園到大學生活，從暗戀到被某某男生追求，聊得激情澎湃，停不下來。
慕織一直安安靜靜地聽着，偶爾被問到，她會淺淺發表一下自己的想法。
有同學問：“織織，你準備在大學找個什麽樣的男朋友？”
這個問題讓她始料不及，她如實的搖搖頭，“還沒考慮過。”
“不是吧？不準備在大學找個男朋友嗎？”
“這話要讓男生們聽到，估計失望一片。”
“今天被教練拎出來單訓的男生，不就是一直在看織織，然後把自己看順拐了麽。”
慕織面上倏然一紅，無法反駁。
當時整個隊伍都在看着她偷笑，後來休息期間還有同學推搡着那個男生起哄，經過室友一講，她才後知後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慕織說：“我現在不想考慮談戀愛的事情，只想好好學習專業知識，我的基礎知識比較薄弱，得努努力才行。”
“說真的，我們這個專業，出人頭地的機會可不多，很多也就是混個文憑，去一些小的服裝公司打個模，或者畫個圖紙之類的。”
“大二倒是有機會作為交換生去巴黎，但名額有限，而且專業成績要優等。”
這些慕織在報考這個學校的時候已經聽說了，她暗暗為自己鼓氣，說：“是啊，競争很殘酷，我沒時間分心做別的。”
她說：“而且我不太會和男生相處，比較死板無趣。”
有同學笑了，“死板無趣是針對你不喜歡的男生，如果有一個男人，你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還會死板無趣嗎？”
慕織：......
她忽然想到了葉先生。
在和他相處的時光裏，她都會情不自禁展現出自己最深處的柔軟一面，那種心境，是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時不曾有過的。
她沒反駁，認同的點了點頭。
慕織失聯了二十來天，從軍訓基地出來，她微信上的信息快要擠爆，争先恐後的往外冒。
大多消息是高中班級群裏的內容，剩下有董丹秋和白芊羽等人幾條。慕織往下拉了拉，看到葉舟的列表上也有一個紅色數字2。
她隔過去上面的，率先點到了他的對話框裏。
消息時間還停留在她進軍訓基地之前，他說，讓她軍訓完聯系他。
慕織想給他打電話，但此刻在安靜的大巴車上她又不好意思出聲，便回了一條微信過去。
她漫不經心地和董丹秋聊了會兒微信，不慌不忙地在班級群裏爬爬樓，低着頭還沒一會兒，很快便覺得頭暈惡心。
她暈車了。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個毛病，但她每次坐車，只要低頭玩會手機，百分之一百會暈車。
慕織收起手機，想起自己随身攜帶的檸檬水，趕緊掏出來準備開蓋。
旁邊的趙曉曼看見她皺着眉頭在擰瓶蓋，以為她是力氣小擰不開，于是，幹脆的從她手上接過去，拿着敲了敲前面座位的一個男生，笑着說：“趙遠航，幫慕織擰開一下呗？太緊了，我們打不開。”
“好，沒問題。”
慕織：......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瞧見自己那瓶檸檬水已經被男生擰開遞到了自己面前。
這個男生，便是被教練單獨拎出來訓練的那位。
她愣了片刻，慢半拍的接過來，臉微微紅，并輕聲道了謝。
趙曉曼悄悄碰了下她的肩膀，說：“其實趙遠航長得還不錯，我觀察了，平時說話做事都很有度，算得上是個溫柔的男生。”
慕織抿抿唇，喝了口檸檬水，淺淺笑着說：“是麽，那你可以考慮考慮。”
在她心裏，葉先生的溫柔無人能比。
“去你的，人家喜歡的是你。”
慕織無奈的笑了，用眼神暗示她小點聲音。
心裏那股惡心的感覺稍稍減輕，她仰頭靠在座椅靠背上，微微阖眼開始小憩。直到下車她都沒有緩過那股勁。
葉舟在微信說，忙完來接她。
慕織剛進行了回複，他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葉先生。”她笑盈盈的接通。
葉舟停下手上的工作，漫不經心地看着桌上的資料，柔聲問她：“軍訓累嗎？”
“還好，就是最近太陽有點大。”
他笑了聲，“曬黑了？”
“感覺有點。”
“正常，只要不是煤炭一樣就行。”
慕織：......
他這語調不茍言笑，是在一本正經的戲谑她。
慕織鼓鼓腮，氣呼呼的說：“那你可要早點，來晚了天黑我怕你看不見我。”
那頭先是一頓，然後低低的笑開了，他隔着話筒，嗓音愉悅道：“好，我早點去接你。”
慕織覺得他的笑聲帶着莫名的誘惑，勾得她的耳朵酥酥麻麻，耳尖都不由自主的開始滾燙。一時心猿意馬，她手忙腳亂的兀自先切斷了電話。
‘再見’都沒顧上說。
她懊惱的拍拍頭，對自己在他面前這種毫無招架之力的表現，很是無奈。
下午系裏開了一個會，為軍訓做了個總結，又簡單聊了一下大學生涯即将面臨的事情，散會後時間還早，慕織回宿舍收拾了一下。
和她同宿舍的三個舍友都是外地學生，她們周末不回家，此刻都在激情地商量着去哪裏玩、去哪裏購物。
她們詢問慕織的意見，但慕織對臨城也不是很熟悉，只把自己去過的商場給了一個客觀的評價。
葉舟到C大校門外的時候天色将黑，今天學校有點忙，手上的工作一收尾他就開車過來了。
他給慕織打了個電話，等了一刻鐘，便瞧見熟悉的人影從側門閃了出來。
隔着距離，他覺得她身材消瘦了許多，莫名的，又覺得她整個人忽然多了些許成熟的韻味，他眸色深了幾分，默默望着她，看她漸漸走近。
葉舟下車，幫她把行李放到後備箱，站在她身側，居高臨下打量了她片刻，低聲道：“瘦了，沒好好吃飯？”
慕織目光炙熱，唇角含着笑意，摸了摸臉，“瘦了嗎？我覺得沒變呀。”
他虛虛攔着她的肩膀，把她帶到車上，微微彎腰，拉過安全帶替她系上，說：“帶你去補補。”
他靠得很近，身上久違的淡淡松木香萦繞在她鼻息間，慕織身子微僵，眨着驚恐的眸子望着他。
她一直知道葉先生是溫柔的，但剛才從他眼底恍惚瞧見了一抹溫柔之外的情愫，深情缱绻。
慕織有片刻的微愣，和難以置信。
晚餐她吃得不是很多，葉舟看她幾乎沒吃兩口，皺了皺眉，“吃這麽少？”
“飽了。”她抿了抿唇。
葉舟盯着她小了一圈的臉蛋，徑自給她夾了幾塊肉，不容置喙地說：“再吃點。”
慕織：......
她看着碗裏的肉，反抗般的鼓了鼓腮。
葉舟後背直挺，微微靠在座椅上，抱着雙臂，懶洋洋地看着她，命令道：“看什麽，快吃。”
“你怎麽不吃？”
他下巴指了指前面已經快要空掉的一個盤子，幽幽問：“這一盤難不成是你吃的？”
慕織：......
最後，她撐到打嗝。
臨睡前，食物還沒消化完，葉舟又給她端來一杯熱牛奶，依舊是不容置喙的語氣，“喝完再睡。”
慕織氣鼓鼓地瞪着他，敢怒不敢言。
而他像是沒看到，倚在門框上，就這麽盯着她瞧，一副不喝幹淨就別想睡覺的架勢。
平時早上一醒來她就會感到餓，這次倒好，一直到第二天吃早餐時還沒感覺到饑餓，但她還是主動把碗裏的食物吃幹淨了，葉舟瞧見，滿意地點了點，輕笑着說：“還不錯，繼續保持。”
慕織悄悄瞪了他一眼，不料，卻被他逮了個正着。
葉舟微微挑眉，有些新鮮地盯着她瞧。
雖然知道她膽子比以前大了一些，但這麽明目張膽，還是頭一次。
她鎮定自若，面色自然，咽下嘴裏的食物，喝了口水，若無其事的說：“今天幫我搬家吧。”
葉舟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說：“急什麽。”
“想住新房子了嘛。”
“你那房子怎麽也有20年了，有我這裏新？”
慕織被噎了下，理直氣壯：“我裝修新。”
葉舟沒反駁，默了默，問：“都搬走？”
“嗯。”本來也沒多少東西。
他點了點頭，“可以。”
按照風俗，搬新家要暖房，以增加新房的人氣和旺氣。雖然房齡舊，但重新裝修之後對慕織來說就是新家，她本來沒這麽多講究，但白芊羽知道後非要來幫她暖房，慕織拗不過，也就沒有拒絕。
她收拾了三個大行李箱，一趟全載了過去。
房子裏窗明幾淨，被她收拾得溫馨舒适，确實比他那裏看起來更适合居住。
慕織沒有準備多餘的拖鞋，她把自己那雙粉色卡哇伊的拖鞋放到葉舟腳邊，尴尬的說：“要不，你先湊合一下穿我的？”
葉舟偏頭看她，神色打量，說：“看來，你心裏并不是那麽歡迎我。”
慕織想狡辯，聽他又不緊不慢的說：“一會去趟超市，我買些日用品放這裏。”
她頓時震驚，睜大着眼睛難以置信地盯着他。
“不歡迎？”
他問：“給我鑰匙，難道只是表面功夫？”
慕織趕緊搖頭，垂下眼小聲說：“你又不經常來，幹嘛在我這裏備東西。”
“就算偶爾來，備一雙我的拖鞋可過分？”
她又搖頭。
“今晚我住這裏。”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慕織一愣，倏然擡頭，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他。
葉舟說：“你第一天搬過來，我總要知道這裏安不安全，晚上周圍環境亂不亂，什麽都不了解，我不放心。”
他看向她，“如果跟我回去住，就不會有這些問題。”
慕織獨自消化了片刻，輕聲問：“那，你打算了解幾天？”
“看情況。”
“你可以......等我去了學校，自己再來了解。”她小聲建議。
葉舟那一雙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睨着她，沒什麽情緒的說：“你不在這裏，我怎麽了解。”
慕織：......
了解環境和安全問題，和她在不在有什麽關系。
但聽他低沉的語氣，慕織也不敢再多問什麽，和他大眼瞪小眼在門口站了片刻，出聲：“那......現在去超市？”
她說：“順便買點菜，中午在家吃。”
老城區生活很方便，雖沒什麽大型商超，但一般的超市貨物都很齊全，價格也實惠。
相對葉舟住的寸土寸金的地段，她更喜歡這裏的煙火氣。
她先陪葉舟逛了一下生活用品，買拖鞋時，她又默默往購物車裏添了幾雙，有男款有女款。
葉舟皺了皺眉，不解的問：“買這麽多雙幹什麽？”
“白芊羽說晚上要帶人來幫我暖房，有備無患嘛。”
他往那幾雙男士拖鞋上掃了眼，緊抿着唇沒再問。
慕織試探性的建議：“她要帶幾個朋友，你應該認識，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先回去？”
葉舟淡淡的掃她一眼，“你都說了我認識，見不得？”
“不是，我們年輕人的話題你可能插不上，我是怕你無聊，”
“你們年輕人的話題？”
慕織一頓，她從這句問話裏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是他們的教授嘛，怕他們會有壓力。”
沒發現，他在年齡方面竟是如此的計較。
“他們可以當我不存在。”
“可你存在啊。”
“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
慕織：.......
她想了想，決定把溫歲禾和百裏稷叫來陪他，但又不确定他們會不會給她這個面子，于是只好向葉舟求救。
葉舟想也不想的拒絕，“叫他們幹什麽？不叫。”
“房子設計上百裏先生幫過我，我總要請他來家裏坐坐吧。還有溫姐姐，上次送我的護膚品我還沒感謝她。”
慕織拉了下他的衣擺，輕聲說：“你就幫我喊上他們嘛。”
他垂下眼看她，瞧見她撒嬌的嬌态，沉吟了一瞬，問：“暖房是不是不能空手入屋？”
“額，沒有這個講究吧？”
“應該有，家裏是不是還缺一些電器？我讓他們來的時候帶來。”
慕織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噎到，趕緊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不邀請了。”
溫姐姐他們心裏估計會罵死她的吧。
葉舟二話沒說，直接給百裏稷撥通了電話。慕織見狀，連忙踮起腳尖去夠他的手機，可他身材高大，手臂故意擡起，她跳起來都沒夠到。
“別啊。”她急得脖子都紅了。
他幹脆握住她的手，牢牢禁锢在掌心，徑自對那頭說：“晚上來慕織這裏暖房，還差一個空調和飲水機，你和溫總兩人看着辦。”
慕織：......
她幹脆一頭撞死算了。
葉舟無視她幽怨的眼神，“老一輩的風俗還是要遵守的。”
“......人家暖房都是帶火龍果、蘋果、甘蔗之類的水果。”
“這是什麽說法？”
“紅紅火火、平平安安、節節高升。”
慕織瞪他一眼：“哪有直接點名讓人家送的，還那麽貴重。”
葉舟不以為意，輕笑，“對溫總他們來說，這兩樣東西也拿不出手。”
她輕哼一聲，手上微微使勁，從他寬厚溫暖的掌心掙脫出來。然後，折回貨架，又悶頭往購物車裏添了兩雙拖鞋。
回去的路上，兩人各提了一個購物袋，并排走時，中間的購物袋不經意就會撞到一起。慕織往一旁挪了挪，但老城區的人行道比較狹窄，行人較多，走着走着，兩人的距離又不知不覺縮小。
“累嗎？把袋子給我。”
慕織搖頭，換了只手。
過了一會兒，葉舟也換了一只手。
今天的天氣陰沉，夏末的空氣依舊是悶熱的，慕織微微仰頭，看着即将下雨的天空，嘆了口氣，“為什麽我們軍訓的時候就沒趕上這種好天氣。”
葉舟失笑，偏頭看向她的目光柔和至極。
對面有小孩橫沖直撞的跑來，慕織看着遠處的天空沒留意，差點撞上時，葉舟眼明手快地把她往跟前兒拽了拽。
他低聲說：“好好看路。”
慕織被拽得猝不及防，‘哦’了一聲，沒敢再四處亂看。
他松開她的手腕，讓她走在了裏側。
慕織走得慢，他的步伐也放緩，不緊不慢地随着她的速度。兩人挨在一起并排往前走，偶爾，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他的，像是過了電一般，半個身子都酥酥麻麻的。她在裏側躲無可躲，只好往回縮了縮手，但好像于事無補。
她咬咬唇，偷偷擡眼看了他一下。
葉舟神色自若，眼神平靜地目視着前方。
慕織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這般鎮定的，明明兩人的手時不時會碰上，她這邊心猿意馬、心跳加速，而他，面色沉穩淡定，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有些挫敗的鼓鼓腮，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放松下來，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也不躲了。
碰到手而已，有什麽好介意的。
慕織大大方方的往前走，期間又不經意碰到了兩次，她沒放心上，可第三次再碰上，明顯産生了區別。
不對......
她腳步頓了頓，目光移到他緊握她的那只大手，有一瞬的僵硬。
葉舟緊緊地牽着她的手，察覺到她不走了，回頭看過來，并拉了她一下，“傻站着幹什麽？”
慕織一動不動，神色複雜的盯着他的那只手，然後微微蹙眉盯着他瞧。
葉舟說：“你走太慢了。”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忘了思考，忘了反抗。手中的袋子也被接了過去，一路被他牽着回了家。
他在前，她微微落後，像極了......
嗯，牽着你的手，就像牽着一條狗。
慕織覺得自己像極了那只寵物狗。
作者有話說：
葉舟：見識了，還有這麽比方自己的。
織織：腦子短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