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葉舟始料不及, 整個人被這句話鎮住了。
錯愕、震驚、以及許多還未來得及捕捉的情緒都被她軟綿綿的唇瓣堵了回去。
他坐在沙發上愣了良久，直到小姑娘開始在他唇瓣上用力的咬，他這才回神, 然後用力壓着她的肩膀把她推開。
“慕織！”葉舟沉聲，如墨的眸子睨着她，嗓音帶着幾分暗啞, 低聲斥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親你。”醉酒的小姑娘根本不懂察言觀色，摟着他手臂, 失落的說：“我不想叫你葉先生，那樣感覺我們的差距好大呀。”
她眼底的愛慕不加掩飾，葉舟不知該作出怎樣的回應，怔了許久，避開了她的視線。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 慕織的內心其實并不如外表這般乖巧，但她喝醉後如此大膽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他此刻本該對她避而遠之, 可瞧見小姑娘濕潤潤的眼睛，終究是沒有狠下心對她置之不理。
葉舟把慕織哄回了房間, 一沾床，小姑娘便開始胡亂扯着開衫的扣子。他太陽穴猛跳，按住了她的手。
許是酒精在身體裏燒得難受，扯亂的衣領露出精致性感的鎖骨, 皮膚透亮紅潤, 細膩光滑。他皺着眉幫她遮好，從衣櫃裏挑了一件帽衫替她快速套上。直到她扯累了，筋疲力盡的躺在床上睡着。
葉舟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 心情複雜的看了她良久, 他為她蓋好被子, 輕輕然後的關上門出來。
唇上還帶着香甜的酒香，柔軟的觸感在腦子裏揮散不去，內心深處沉寂的情愫開始悄悄發酵，在胸腔裏沒有頭緒的亂撞。
心煩意亂。
葉舟深呼吸，看到茶幾上東倒西歪的易拉罐，感覺口幹舌燥。他拉開冰箱，打開僅剩的一瓶啤酒，借着涼意灌了幾口，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進入腹中，澆滅了他萌生出的可怕念想。
慕織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偷親了葉舟，卻被他無情地一把甩開丢到了沙發上，腦子是混沌的，這麽一甩整個人更暈了。
醒來後，她感覺嗓子是痛的，絲毫沒有休息了一晚上的舒暢，她拍了拍頭，瞥見自己身上多出來的帽衫，怎麽也想不起昨晚的後來到底是怎麽收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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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記得在和葉先生促膝長談，至于後面談了什麽，她腦子一片空白。
慕織感覺頭疼欲裂，起床後發現房間靜悄悄的。葉舟的卧室門敞開着，她偷瞄了一眼，被褥工整，說明早已起床。四下打量的時候，書房的門忽然打開了。
夢裏的男人真實地出現在面前，她羞愧極了，躊躇着沒好意思再上前。她竟然在夢裏臆想了葉先生，宛如做了什麽天理難容、丢人現眼違背道德的事情，慕織感覺以後都不敢再明目張膽的直視那雙清亮溫柔的眼眸。
她會心虛，會為自己感到可恥。
“醒了？”葉舟泰然自若，看了她一眼，然後進了廚房又很快出來，他把醒酒湯放到了餐桌，示意她過來，“喝了會舒服一點。”
慕織确實很難受，她垂着眼乖乖走過去，捧住杯子大口喝了下去。
葉舟神色依舊，看着她喝完，斟酌了片刻，剛想開口，便聽小姑娘戰戰兢兢的說：“我昨晚錯了，以後不會了。”
認錯态度良好，讓葉舟不忍心責備，但有些話，他還是必須講。
“以後你自己在外面，不許喝酒！”
在慕織的印象裏，葉舟一直是溫柔的體貼的，講話溫溫和和，語氣很少有這麽嚴厲的時候，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今天的葉先生還有點霸道強勢。
她不敢不從，忙不疊的點頭。感覺到他的氣勢不再那麽淩人，于是，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帽衫，又讨好的問：“您給我穿上的嗎？”
葉舟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不明情緒的回應：“嗯。”
他睨着她，直言：“昨晚你喝多了，要脫衣服。”
慕織一愣，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有些難以置信的同時又尴尬難堪，她的眼神閃躲，摸摸耳垂，底氣不足的問：“不能吧。”
僅有的兩次也是淺嘗辄止，她實在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心裏沒底。
葉舟沒回應，只是意味不明的瞧着她。慕織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硬着頭發問：“我還有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老天保佑，千萬別讓她再丢人現眼了。
可能老天爺真的聽到了她虔誠的祈求，她心跳咚咚，過了良久，聽葉舟開口說：“沒有。”
慕織心裏暗松一口氣，由衷的笑笑，“那就好，那就好。”
葉舟黑如墨的雙眸盯着那張明豔動人的小臉，沉吟了片刻，終究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他原本是想今天和她談談，但小姑娘醒來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麽，如果他再提，只會讓兩人徒增煩惱。
慕織處于和葉先生獨處的欣喜裏，對葉舟的心思她渾然不知。整個上午，一個在書房工作，一個在安靜收拾自己去學校的東西，互不打擾，氣氛平靜和諧。
下午，葉舟接了一個電話便出去了，正好白芊羽帶男朋友約慕織吃飯，報了地址，慕織等他們來接。
白芊羽開車停在了小區門外，副駕駛的徐小斌打量着這個高檔小區，恍然道：“我們葉教授就住這裏。”
昨天白芊羽聽慕織講了‘葉先生’的事情，兩人一核對，葉舟果然就是葉教授。但白芊羽沒有向其他同學提過這件事，包括自己的男朋友。事關葉舟，以他在學校‘葉教授’的名氣，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何況還隐藏着葉家四少的身份，到時候掀起風波，對慕織也不太好。
現在聽徐小斌倏然提起葉教授，白芊羽多少有點心虛，她故作鎮定，不以為意的說：“好巧。”
“我以前給葉教授送過資料，”徐小斌指了指對着小區大門那棟樓的單元門，“就這棟樓，12層。”
恰好，白芊羽看到慕織正從樓裏出來，她硬扯了一抹笑，“巧了。”
她搖下車窗玻璃，朝不遠處那道纖細窈窕的身影喊，“織織。”
徐小斌定睛一看，打量慕織片刻，客觀評價，“你朋友，比你長得好看。”
“滾。”白芊羽斜了徐小斌一眼，“當時我追你的時候，你也沒嫌棄我醜。”
“不醜，比大多數女生都要漂亮。”徐小斌笑了，又說：“但你朋友這顏值，快頂到天花板了。”
白芊羽相當自豪，“那是，你不看看是誰的朋友。”
慕織一拉開車門就聽到裏面歡樂的笑聲，她笑盈盈的和徐小斌打了招呼，後者驚豔，坐在副駕駛和白芊羽竊竊私語：“人還溫柔，還有梨渦。”
白芊羽笑着打了他一下，“下去，你去後排。”
慕織哪裏好意思，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坐後面。”
徐小斌開門下車，走到駕駛座拉開車門，“我來開，你們去後面聊聊天。”
“喲，懂事了呀？”白芊羽解了安全帶，拉着慕織上了後排。
“為美女們服務是我的榮幸。”
慕織覺得徐小斌這個人挺幽默，看着好友的眼神也充滿了愛意，很包容白芊羽大大咧咧的性格。
“覺得怎麽樣？”白芊羽小聲問慕織。
慕織淺笑，用嘴型無聲的回：“挺帥的。”
“我是問人怎麽樣？”
她無奈一笑，聳聳肩，表示不了解，給不了意見。
徐小斌請客吃了飯，通過短暫的接觸，以及說話方式、做事細節，慕織覺得徐小斌這人可以交，很細心，主要對白芊羽很體貼，雖然兩人拌嘴，但認輸的一直是男方。
慕織挺羨慕他們這種相處方式。
“慕織，你有男朋友嗎？”徐小斌是個健談的人，問題随口便來。
慕織笑笑，搖頭。
白芊羽問：“你是不是缺心眼？織織還在高三，談什麽男朋友。”
“哦對對。”徐小斌只想着他和白芊羽是同齡，談男朋友很正常，忘了她還在讀高三的事情。
趁着徐小斌去洗手間的空檔，白芊羽好奇的問：“你現在什麽情況？Baron 和葉先生，沒一個有感覺的？”
慕織喝了口水，幹巴巴的說：“葉先生和Baron都把我小孩，而且......”
“你呢？你對他們什麽感覺？”白芊羽打斷她，循循善誘，“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你喜歡Baron，約出來面基就是。”
“我不喜歡Baron，我對他只有感激！”慕織很肯定的回答。
白芊羽狐疑的看她，觀察着她的神态，又問：“那，是喜歡葉先生？”
“我......”她想反駁，可又無法否定，吱吱唔唔，“我也不清楚。”
白芊羽見她這般，篤定道，“那就是喜歡。”
“我問你，面對葉教授，心跳有沒有加快？臉會不會紅？直視他的時候，有沒有仿佛被電了一下？”
慕織想了一下她面對葉舟時的反應，屏息沒回答。
白芊羽看她這般反應，心裏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你喜歡誰不好呢？他在學校的女粉絲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更別提他葉家四少的身份。”
她好心提醒：“像他們這種大家族，一般都有聯姻對象。”
雖然她之前慫恿慕織撲倒那位葉四少，但也只是說說而已，現如今好友真的深陷其中，她又替她擔憂。
她的話讓慕織愣了片刻，有些滞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單身。”
“現在單身不代表沒有考慮過合适的對象，就算他沒有，他家裏肯定有！”
白芊羽語重心長的勸：“雖然年齡不是問題，但那是對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你現在根本不清楚他什麽想法。”
慕織咬咬唇，“我沒想那麽長遠，現在能看到他就很開心。”
“我覺得你就是缺少父愛。”白芊羽的話一針見血，“現在才會輕易淪陷。”
“你還小啊，以後還會遇見很多男人，總會有一個适合你的。”她的言外之意很明顯，葉舟這樣的男人，不是慕織這個年齡可以駕馭的。
慕織心知肚明，她也沒奢求過以後，但目前，她貪戀這一時的溫柔。
回去的路上，白芊羽別有深意的對徐小斌說：“等下次，帶上你那兩個哥們。”
徐小斌不明所以：“帶那兩個逗比幹什麽？”
白芊羽朝他擠擠眼，後者恍然：“也行，人多熱鬧。”
慕織心不在焉，聽白芊羽小聲和她說：“多接觸接觸別的男人，也許你會發現同齡人才有共同話題。”
她沒完全聽進去，腦子裏盤旋着白芊羽剛才的話，她承認自己對葉舟的依賴超出了正常範圍，可她會在夢裏幻想他，這絕不是因為‘缺少父愛’該有的狀态。
應該就是喜歡，只是不清楚她這的這種喜歡是不是因為身邊長期沒有異性，她覺得白芊羽說的對，或許多接觸一下別人，她的注意力能分散一下。
車子停在小區外的臨時車位，慕織和他們說了再見便開門下了車，白芊羽緊跟着下來，拉住她在一旁悄聲說：“你別把注意力總是放在葉教授身上，想一下你的專業、你的理想，還有你要直播掙錢，你要搞事業，搞什麽男人啊......”
慕織見她越說越起勁，有些哭笑不得的推着她上車，“快走吧，你男朋友都等着急了。”
“我還沒說完呢。”
兩人推拉之時，徐小斌忽然開門下了車，視線越過她們，朝後面尊敬的開口：“葉教授好。”
聞言，慕織整個人一怔，身子僵硬的轉身。
葉舟剛從一輛黑色車子下來，看到慕織絲毫沒有詫異，像是早就看到了他們。他對徐小斌點了點頭，又看向慕織。
慕織還呆愣着，白芊羽拽拽她的衣服，小聲說：“可真巧了。”
她眨眨眼，和葉舟對視了兩秒，倏然扭頭就向小區跑去。
葉舟皺了下眉，低聲喊她：“慕織！”
慕織本來不想聽的，但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停下，她扭頭，一臉懵：“啊？您叫我？”
他朝她招了招手，“跑什麽，過來。”
對啊，她跑什麽，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跑。
慕織想，可能剛才白芊羽說的那句‘搞什麽男人’對她的後勁太大。
徐小斌詫異地看着慕織乖乖朝葉舟走進，他好奇地問白芊羽：“你朋友，和葉教授認識？”
白芊羽嘴角一抽，用氣音道：“何止認識。”
現在說不認識，估計沒人相信。
不知是不是葉舟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晚的小姑娘有點緊張，他瞟了她一眼，問徐小斌：“你們認識？”
“剛認識。”徐小斌誠實道：“慕織是我女朋友的閨蜜。”
白芊羽對葉舟鞠了一躬，恭恭敬敬：“葉教授好。”
“你好。”葉舟對白芊羽有點印象，她曾經熱烈的追求過徐小斌，後來也經常去系裏找他。
慕織站在葉舟身邊，“我朋友白芊羽，你們學校經管系的。”
葉舟點頭，看着面前的小人臉頰紅撲撲的，擰了下眉，低頭湊近，“喝酒了？”
“沒有沒有。”白芊羽飛快的替慕織回答，“我們喝的果汁。”
驀地靠近，屬于他的獨特男性荷爾蒙瞬間把她包圍，慕織感覺呼吸困難，微微向後撤了下身子，保證：“真的沒有。”
兩人的互動落在徐小斌眼裏，他後知後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他好奇之餘沒管住自己的嘴，問：“我之前見慕織是從葉教授家的那棟樓出來的，你們......”
他被白芊羽狠狠的掐了一下，止住了話題。
“......我暫時借住葉教授家。”慕織知道徐小斌要問什麽，她坦蕩蕩，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你和葉教授是......”徐小斌不敢妄加猜測。
“親戚！”慕織一本正經，臉不紅也不結巴的說：“他是我一個遠房叔叔。”
說完，她察覺葉舟幽幽地睨了她一眼。
作者有話說：
慕織："幸虧我腦子轉得快。"
葉舟：“叔叔？你會強.吻你的叔叔？”
紅包降落，感謝訂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