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始亂終棄的Omega(3)
第46章 被始亂終棄的Omega(3)
“丁零零——”
柳葉大學,某間公共教室內。
單調的鈴聲有節奏響起,教授夾着教案、端着保溫杯走進課堂,也不去看滿座的學生,而是翻開面前的教案,推了推眼鏡,平靜地宣布:“今天我們來點名,這次點評不到的同學,會扣十分平時分。”
底下的學生們登時悄悄給自己的室友、玩的好的同伴們發消息。
“教授點名!速來!”
階梯教室的後門,陸陸續續有貓着腰趕來的同學。
楚軟便是其中一個,她在倒數第二排找到了朋友給自己留的座位,翻下椅子坐好,旁邊人趕忙将書本翻到她的面前,壓低聲音問她,“你昨天去哪兒了?我都以為你今天要翹課了。”
“說來話長。”楚軟連頭發都沒打理好,在教授點名的期間,仔細查看書本上的內容,這是她昨天本來應該提前預習——卻最終沒有翻看的東西。
但朋友的手肘卻一直在輕輕地撞她,“說說嘛,趁現在課還沒開始講。”
楚軟的眼睛都黏在課本上,一目十行地掃過上面的理論,不自覺地吐露出了實話,“家裏人抓我去見結婚對象。”
“嚯!”
朋友驚詫至極,發出的聲音被周圍同學聽見,趕忙捂住嘴,好一會兒才湊過去道,“我知道,你之前去做了基因檢測,匹配的是本城蘇家的一位alpha,你你你……你這,結果怎麽樣啊?”
楚軟朝她攤開了手心,示意她将鉛筆借來,本能忘了這并非自己的課本。
但身邊人忽然沒了聲息。
她的目光随之挪去,瞧見自己仍是通紅一片的掌心,陡然間觸電般收回動作,攥緊掌心挪開,不想叫朋友發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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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為時已晚。
身邊人睜大了眼睛,極其嚴肅地湊過來,與她耳語,“對方是有暴力傾向嗎?你們現在還沒結婚,那個alpha就敢對你動手了?你可不能縱容這種行為!等會兒我們就去舉報!”
楚軟這會兒哪還能想起來預習書本的事情,面頰漲得通紅。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目光便開始游移。
-
冰冷的小刀還懸在蘇明繡的頸動脈旁。
彼時楚軟很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在周圍空氣明顯因蘇明繡的語氣而變得危險的情景下,她猶豫許久、仍是堅持出聲道:
“你……你只要別碰我,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頓了頓,她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些,好像這樣就能個自己增加底氣,“我不是不想誠心道歉,是你們alpha的人品普遍不可靠,我是為了保護自己……”
“小刀拿穩了,手別抖。”
蘇明繡打斷她要往下解釋的聲音,甚至還好心好意地給了個提醒。
聽見她的提醒,楚軟心中更生出惴惴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不該把這緊急情況下防身的武器拿出來。
握着刀柄的掌心開始出汗。
其實這只是一把裁紙刀,非常小巧,是被楚家人找上門時、她緊急從桌上抓的,這樣橫向的殺傷力,不如突如其來用尖銳那段刺入更有效。
她胡亂地發散思緒,感覺自己的膽量逐漸回歸,忽聽那個被刀架着的人再度開口:“冒昧問一句,你這刀是新買的,還是用過的?表面生鏽嗎?”
楚軟:“?”
逐漸習慣在黑暗裏的雙眸,能清楚瞧見蘇明繡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盈着的微光,她驀地驚覺對方在這情況下竟然還在笑。
見她不答,蘇明繡自顧自地說,“表面污穢及生鏽的金屬破傷風杆菌分布的概率極高。而暴露傷口感染破傷風的可能性為80%——”
說話間,她忽然慢慢将自己的脖頸朝楚軟的刀口湊去。
這舉動吓得楚軟猛然将小刀往後撤。
不知是不是被她那極高的感染率數字給吓得。
蘇明繡沒說這疾病極低的發病率,兀自低笑一聲,“軟軟,這麽喜歡背法律條文,那我們來做一道題,在我對你沒有産生侵害念頭、沒有做出侵害行為的情況下,因你的過度防衛不幸受傷導致死亡,結果是什麽?”
“呃……”楚軟并非法學生,她說不出來。
見她那把小刀這會兒恨不能同自己隔半米遠,蘇明繡好整以暇地從被窩裏抽出手,交疊枕在腦後,掀起眼簾去看不知何時從懷裏坐起來的小朋友。
對視許久,楚軟嗫嚅嘴唇,慢慢磨出一句:“你別碰我,我就不動你。”
“呵。”她的笑聲在這房間裏輕輕響起。
明明一句話也沒說,卻讓楚軟有種自己特別幼稚的感覺。
“所以,你的小刀只是拿出來吓唬我?”蘇明繡慢條斯理地問。
在omega再憋不出一個字的沉默裏,她像是突然生出傳道授業解惑念頭的好老師,循循抛出下一個疑問,“你知道,當一個omega在明顯處于力量劣勢的情況下,貿然掏出兇器威脅alpha的後果是什麽嗎?”
後面的字被蘇明繡緩緩拖長,因她極富情感的好聽嗓音,成功讓主卧裏唯一的那個聽衆因此将呼吸都放緩。
下一瞬!
一直以放松姿态躺在床上的人倏然如獵豹般行動,在楚軟根本沒反應過來時,猝不及防奪走她手中的小刀抛開,再抓住她的雙手手腕一壓一扭——
直到臉頰被壓進柔軟的被窩裏,被別在腰後的手腕上才傳來痛覺,楚軟後知後覺地想掙紮,卻因對方壓在她後背上的重量而絲毫動彈不得。
甚至她越想動,手腕上的疼痛就越甚。
此時此刻,一道淺笑的聲音姍姍在她的身後響起,“這題的答案我給你現身說法。”
omega穿在身上、始終不曾換下的衛衣因這番掙紮,從腰間位置自然往後背上滑,露出一截又細又軟的腰身,像是羊脂白玉,甚至散發着肌膚獨有的微光。
蘇明繡在心中吹了聲口哨,用空閑的那只手輕輕撫上這塊白玉。
“啊!!”楚軟正要不管不顧地掙動,就聽身後的人道,“受到這樣不自量力的挑釁,alpha們會毫不猶豫地将這只膽敢冒犯的小貓咪按在掌中,為所欲為,讓她明白,激怒自己的後果是什麽。”
覆在楚軟腰身上的那只手掌開始往上移動,沒入那寬松的衛衣裏,沿着脊椎,如緩緩游移的蛇,最終停在楚軟的後頸附近。
約莫是對方停在了自己的命門附近,掙紮無果、逃跑無門的身軀開始顫抖。
蘇明繡的指尖如今毫無阻礙地落在她的抑制頸圈上,“送上門、主動招惹的獵物,就算最後被咬住脖頸,留下标記,也不能怪別人,對不對?”
聽出她話裏隐藏含義的楚軟驀地從被窩裏轉過面龐,竭力道:“不……”
被束在身後的雙手用盡了力氣,也無法擺脫桎梏,小姑娘仿佛現在才體會到毫無反抗之力的恐懼,聲音裏不自覺帶上了哭腔:“別……不要标記……我錯了……”
“知錯了?”蘇明繡的話接得很快。
這讓楚軟找到了生的希望,本來只是情急之下胡亂出口的求饒,現在成了她唯一要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恨不能讓蘇明繡看清楚自己點頭的頻率。
小雞啄米的動作将alpha逗笑,但如繩索般困住小朋友的手掌力道分毫沒松,“知道錯了,說明你會心甘情願接受懲罰,對嗎?”
“呃……”楚軟又僵硬了。
等了幾秒鐘,沒等到她回答的人嘆了一口氣,“看來你更想選前一個——”
“我會!我願意!随你罰!”後頸豎起的汗毛迫使楚軟不得不接受那個未知的懲罰。
于是等她終于重獲自由,揉着自己作痛的手腕時,就見那個可惡的alpha将床頭燈打開,目光在床邊桌上掃過,似是不太滿意地,伸手将遺落在那上面的發梳拿了起來。
“伸手。”
“不許躲,也不許擋,嗯?”
楚軟:“?!”
-
“楚軟。”
公共教室裏,教授耐心地提高了聲音,眼鏡下的視線難得擡起,朝着教室裏的同學們掃過,“楚軟沒來嗎?那麻煩認識她的同學轉告一聲,她的平時分……”
“到!”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楚軟在朋友的提醒下,趕緊應答。
好不容易讓教授相信她是本人而非代答之後,她心有餘悸地坐下,不自覺用指尖掐了掐掌心,等意識到那股痛還沒徹底消散,又匆匆松開手心。
身邊坐着的朋友還在锲而不舍地追問:“軟軟?”
她心神不寧、思緒混亂地搖頭,“別提了,我暫時不想再說那個人的事情。”
“好吧……那等這節課下了,咱們出去逛街散散心呀。”
楚軟心不在焉地應。
此時此刻,被她惦記過的人,正在醫院的辦公桌後查看自己硬盤裏的文件記錄。
心理咨詢的辦公室布置得格外放松,不僅有茶臺、香氛,還有休閑區域的懶人沙發,比起辦公室,這裏更有種居家的氛圍,清新的顏色搭配,讓人進來就不自覺地放松。
但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卻一點沒被這輕松氛圍調劑。
她緊蹙着眉頭,看着自己加密過的硬盤內容裏跳出來的一個個項目內容,是只需要大致掃過都會讓人覺得離譜的程度——
“探讨腺體摘除後的omega再次被标記的可能性”、“試論omega被負面情緒的alpha标記後産生愛意的可能性”……
如此種種。
不管什麽內容,都是正常人掃過一眼就想撥打熱心市民舉報熱線的地步。
蘇明繡匆匆看了一眼,就開始放空思緒,思考怎麽樣将這個硬盤銷毀能夠不讓人發現的方式。
“咚咚。”
有人很輕地敲了敲門。
她還在為系統這個不做人的終極任務一籌莫展,漫不經心地道了一聲“進”,便有個粉色衣服的小護士探來腦袋,眨巴着眼睛看她,聲音格外輕柔地提醒:“蘇醫生,神經外科那邊有個特殊病例,齊主任讓我們請您過去開個綜合會議。”
蘇明繡本能地從座位上起來,白大褂下,暗紅色的領帶搭配正裝,襯托出她格外性感的身材。随着她走近的動作,幾乎将beta小護士看得面紅耳赤。
嗚嗚嗚蘇醫生好美好禦,bata看了也要說可以!
黑色的手套在她面前展開:“有相關病例資料嗎?我提前看看。”
小護士光顧着臉紅,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趕忙将面前那份影像科傳過來的片子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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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半小時後。
從神經外科出來後,又接連被幾個科室的醫生拉過去交流病例的蘇明繡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有任何時間思考關于終極任務的事情。
等到被今天格外熱鬧的急診科拉去頂班的時刻,蘇明繡甚至有一瞬間冒出個格外陰謀論的念頭:系統給她安排這種身份,不會就是為了讓她忙到腳不沾地、根本沒空去鑽任務空子,最後不得不圖省事、按部就班地當個人渣吧?
不對啊。
要是每天都這麽忙,原主又是哪來的時間去當中央空調的?
時間管理大師?
“蘇醫生!”
急診科門前問診臺小護士頗為驚喜地看着她,似是沒想到今天能看到她來急診幫忙,眼睛一亮,似乎很想往她的跟前湊,可惜下一秒,面前就出現一道聲音:“您好,請問摔傷應該挂哪個科?”
護士遺憾地收回目光,認真看向來的病人,“什麽樣的摔傷?”
蘇明繡目光也往那邊看去,卻見到一個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往某個女孩兒身後躲。
雖然被擋在面前的那個不認識,但那個試圖躲藏的,身上那件還沒換下來的衛衣,蘇明繡可是格外眼熟。
她唇角笑意更深兩分,在護士問完之後,忽地補了一句:“受傷的是哪個?”
見到這白大褂,趙椿兒,也就是公共課幫楚軟占座位的朋友本友,登時眼前一亮,出于顏狗的本能,十分殷勤地将身後的人拉出來,讓她暴露在這位美女醫生的目光裏:“她。”
楚軟早就看見了蘇明繡。
白大褂下搭三件套正裝的人簡直就是這急診科遍地哀嚎裏最明豔的風景線,在別人都迫不及待改挂急診的趨向裏,唯有她逆流而逃,剛才恨不能拖着好友速速逃往醫院大門。
而今見蘇明繡的視線掃來,她迅速轉過身,“沒傷,我不用看。”
楚軟恨不能光速逃出這人的目光。
現在她只要一看到這個家夥,就覺得自己手心又在隐隐作痛,甚至對方昨晚的警告又開始在腦內循環播放,她本能覺得渾身上下都開始痛起來。
楚軟一腳輕一腳重地快步往外走,恨不能将朋友都丢下。
但那笑吟吟的聲音還是輕松追上了她,像是惡魔的愉悅低語:“站住。”
瞬間,楚軟被她的兩個字釘在原地。
背對着的心跳聲砰砰作響,幾乎蹿上嗓子眼。
作者有話要說:軟軟:嗚嗚嗚這個變态魔鬼又想做什麽!
啊——
本世界的軟軟真的好香(擦了擦鼻血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