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蔣憐憐有些尴尬地站在不遠處樹下,?“抱歉,我想叫你們來吃早餐……”
還想找雲冬菱商量點事兒,沒想到會看見這一幕。
蔣憐憐心下難免震驚,?沒想到為人冷淡的閻勁私底下會這麽溫柔對待一個女孩子,這樣輕哄着雲冬菱,這兩人……
雖然驚訝,?她還是努力裝出一副路過什麽都沒聽到的表情。
閻勁表情很淡,“謝謝蔣師妹,?我和小菱還有話說。”
蔣憐憐抱緊懷裏的貓咪,?“你們聊,記得一會兒來吃飯,?雲師兄回來了。”然後轉身走了。
聽見哥哥回來,?雲冬菱一秒分心,“哥哥也起床啦,媽媽我……”
擡頭見閻勁垂着眼、擰着眉,?一副神情不悅的模樣,?她咬了咬唇,?“我、我……”
雲冬菱見閻勁嚴肅着臉,難免惴惴不安。
閻勁極少為一些事和她較真,習慣了他溫和對待,?這樣冷着臉,?讓她無措。
可偏偏她抓不住重點,閻勁說了這一堆話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雲冬菱越聽越迷糊,是她太笨了嗎?
閻勁注視着她不安扭動的手指,注意到她左右四顧的細微表情。
她跟他在一起,并不因獨處而開心。
對她來說,注意力随時随地能被其它事物所吸引。
是因為她現在心智還不成熟,?或其實是他會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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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種情況,不管哪一種,都很可怕。
他認為雲冬菱心裏有他,但或許正如郁書藝所說,只是雛鳥情結,那她這樣的表現很正常,是他錯了。
真的是他會錯意?
他一直壓抑的感情,在認為雲冬菱也喜歡他的情況下宣洩,冷靜下來,才發現情況同自己想像的差別太大。
她并不如自己以為的懂感情,解釋了也不明白,讓他清楚意識到雲冬菱在感情上還是一張白紙。
錯了錯了。
真的錯了嗎?
閻勁恍惚松開手,後退一步。
兩種情況,一是雲冬菱确實喜歡自己,她現在還不懂;另一種,她對自己只是雛鳥情緒,不是自己以為的愛情。
如果是前者,他可以慢慢等,但如果是後果,那他……
閻勁飛快掠了眼她粉嫩的紅唇,心中生出滿滿罪惡感。
那此前一頭熱的自己簡直像傻瓜。
雲冬菱看着閻勁大受打擊般退了幾步,不由得疑惑上前,“怎麽了?”
閻勁搖頭阻止她靠近,“你先去吃早餐,我想想事情。”
見她沒動,他道:“去吧,免得你哥等你。”
聽見雲秋柏在等她,雲冬菱注意力又被勾走了,躊躇看了眼小屋方向,“那媽媽……”
她順口說出來後速即一停,卻見閻勁什麽反應都沒有,沒有不悅阻止,她彎了彎眸,“那媽媽早點來吃早餐哦。”
說完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了。
她就這樣走了,半點沒有覺察他的心情。
或許一開始高估她的人,就是自己。
閻勁垂了眸,拿出煙咬在嘴裏,點燃,背靠在樹上,不發一聲。
雲冬菱回來吃完早餐,始終見不到閻勁。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想找他卻怎麽也找不到。
雲秋柏見妹妹四處亂走,不由走上前拉住她。
見雲秋柏目露疑惑,雲冬菱誠實說道:“我找媽媽,他去哪兒了?”
雲秋柏眉頭一斂,想了想拿起樹枝在地上寫字。
——他很忙,別打擾人家,別喊媽媽。
雲冬菱看見後邊的話,不滿地嘟了嘟嘴,“怎麽哥你也不讓我喊媽媽。”
也?
看來閻勁是說過又說不通,雲秋柏在心裏對兄弟感到抱歉,換上一副嚴厲表情。
——不行,這個詞不能亂喊,他是我兄弟,你得喊哥哥。
今天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閻勁和雲秋柏都來說自己?
她喊媽媽真的錯了嗎?
雲冬菱懵懂地看着雲秋柏,悶悶不樂地垂下頭。睜開眼睛她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閻勁。
雖然看起來很冷很兇,可是莫名覺得親切。
看見他,就有一種很想親近的沖動。
她喜歡跟着他,看見他就覺得高興。
他對自己也很好很好。
雖然總是冷着一張臉,可是從來不曾把拽着他衣服的自己拉開,他說話的聲音總是很輕,說不願意陪她睡覺,卻是每一次站在床邊等她睡着才離開。
小隊裏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哪怕是郁書藝,也沒法一直關注她,唯有他,總在自己每一次慌張無措時,第一時間走到她身邊。
保護她,關心她,陪着她。
這不是媽媽是什麽?
在雲冬菱潛意識裏,‘媽媽’是個偉大的詞語,是無條件關愛和奉獻自我的名詞。
當時她看見那對母女時,腦子裏像是有什麽線路被激活,“媽媽”兩個字便沖口而出。
現在閻勁不讓她喊,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會再同以前一樣像媽媽關心她愛護她?
是了。
她找到哥哥了,這兩天,他沒有像以往一樣守在她身邊。
……他不要自己了?
雲冬菱腦子裏混亂得很,蔣憐憐找到她時,她就這樣抱着膝耷着小臉坐在小溪邊,無精打采的。
蔣憐憐在她身邊坐下,“小菱怎麽了?”
雲冬菱搖頭,悶悶地将下巴颏支在胳膊上。
之前閻勁和雲冬菱的對話,蔣憐憐其實沒聽到多少,只是當時瞥見那一幕——女孩子仰頭看着男人,男人捧着她的臉,兩人距離很近,氣氛實在暧昧。
經過昨晚到今天的相處,蔣憐憐多少摸清雲冬菱現在的情況。
不說她是雲秋柏的妹妹,光從性格來看,雲冬菱就是一個簡單可愛的女孩子,蔣憐憐自然不願意她吃虧。
雖然她相信閻勁不是那種趁小姑娘不懂事占人家便宜的人,有些事還是得弄清楚。
蔣憐憐:“小菱,你對閻師兄是怎麽想的,跟我說說?”
雲冬菱可憐兮兮地擡頭,睜得圓圓的眼睛流露出不解。
蔣憐憐莞爾,“喜歡他?”
雲冬菱:“喜歡。”
蔣憐憐:“多喜歡?和你哥哥一樣?”
雲冬菱思索了一會兒,“差不多,不對,哥哥多一點?也不對……”
雲冬菱皺着眉頭,總覺得把閻勁和雲秋柏放在一起,哪裏不對勁。
蔣憐憐驚訝地看着她,淺淺勾着唇,一言點破,“是不是覺得,喜歡閻師兄的感覺,和喜歡哥哥的感覺不一樣?”
雲冬菱皺着小臉點頭。
蔣憐憐幽幽看着小溪,“想跟他在一起,見到他心情就很好,哪怕不說話,只看着他,也覺得滿足,喜歡他靠近,想讓他開心,心跳時常會因他加速,緊張、不安、害羞……除了他,再沒有另一個人能讓你有這種感覺。”
她轉過頭來,微笑地看着面露震驚的小姑娘,“是不是?”
雲冬菱睜着驚訝的雙眸,用力點頭,“憐憐姐你怎麽知道小菱是這樣的?”
蔣憐憐摸摸她的頭,“我就是知道。”
她默了默,自言自語般喃喃:“那不擔心你了,你們倆的事我就不摻和了。”
閻勁自然會引導雲冬菱,而她相信閻勁有分寸,只要雲冬菱對他的感情是明确的,就沒啥好擔心。
現在讓人擔心的,是另一個。
蔣憐憐猶豫地看着雲冬菱,緩緩吐露來意。
“小菱,你吸收了伴生晶石,體質改變,我能不能抽點血化驗一下?”
唯恐小姑娘不懂,她忙做補充:“你哥哥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我一直找不到特效藥,只能拖着,你的血或許會有不同作用,所以……”
聽見是為雲秋柏,雲冬菱大大咧咧地伸出手臂,“沒問題,抽多點給哥哥!”
雖然雲冬菱同意了,但雲冬菱畢竟是雲秋柏妹妹,她覺得有必要跟雲秋柏知會一聲。
讓雲冬菱在實驗室等她,她出去找正在幫忙修房子的雲秋柏。
兩人走到一旁,她直接說明想法:“我想抽小菱的血化驗一下。”
因為拆了繃帶,雲秋柏沒再戴着兜帽,只是仍然穿着黑色鬥篷,他站在樹下,風輕輕帶過衣擺,晃晃蕩蕩的,可見鬥篷下的身體是何等幹瘦。
他愣了愣,随即抿唇。
蔣憐憐做好勸他的打算,輕吸口氣:“因為伴生晶石離不開人體,我們找不到辦法保存晶石,再加上是暗地裏,其實我父親對晶石的研究并不深,現在晶石被小菱吸收了,她體內血液肯定含有免疫因子,所以……”
想針對喪屍病毒制出解藥,研究她幾乎是必然的事。
雲秋柏默了半晌,看向實驗室,雲冬菱正坐在窗邊,朝他們招手。
單純天真,像個孩子一樣什麽都不懂。
需要別人保護。
雲秋柏沉默半晌,點頭。
他随蔣憐憐走進室驗室,親眼見蔣憐憐拿出數支試管,不由得伸手阻止,從她手裏抽出一支。
意思是不要抽太多,一管就夠了。
蔣憐憐本來就沒想抽滿數支,只是打算分幾支試管裝存方便化驗而已,她也不和他争,順從地放下其它試管,接過他手中的試管,“放心,不會抽太多的。”
她接了要走,雲秋柏又拉住她,他還沒說什麽,蔣憐憐已經領會到了,溫和地看着他,耐心道:“嗯,我會輕一點。”
好奇怪,雲秋柏明明沒說話,蔣憐憐卻一個眼神就讀懂了。
他們兩人,雲秋柏移開視線時,蔣憐憐會看他,蔣憐憐低頭拿東西時,雲秋柏會看她,然而兩人視線碰到一起時,又會很快錯開。
兩人之間有無形磁場,相互吸引,又排開他人。
雲冬菱似懂非懂地看着兩人,恍恍惚惚想到閻勁和她說的話:“那不叫在一起。”
冰涼的針刺入皮膚,進入血管,抽走了血液。
雲冬菱的心髒漏跳一拍。
她看着血被針頭引導出來,經過軟管,緩緩進入試管,紅色的血液中竟然帶着點不可思議的耀眼金光。
雖然一閃而過,卻沒錯過在場三人的眼神。
雲冬菱看向雲秋柏被劃得亂七八糟的臉,忽然開口:“憐憐姐,抽多幾管。”
蔣憐憐有些猶豫,雲秋柏直接按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雲冬菱:“我的血有用,下次不還是要抽?一次抽了不用再紮一次針,好嘛哥哥?”
雲秋柏抿着唇,蔣憐憐反抓住他的手拿開,“小菱說的話是對的,一次抽好過每天抽,當斷則斷。”
她果斷拿起其它幾支試管,接換橡皮導管插針,看向雲冬菱:“雖然說一次性抽方便,但也不能抽多,我按實驗室最低标準……”
雲冬菱感覺全身都在發熱,像擂鼓一樣的心髒跳動聲蓋住了周圍聲音。
血液的急速抽走似乎讓她的身體防禦機制啓動,眼前無數畫面閃現,她虛着眼神前一秒說沒事,後一秒就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雲冬菱做了個長長的夢。
……
夢裏的她穿着中學制服,背着書包飛快奔跑回家。
在她趕到家門口的那一刻,從裏頭恰好走出一個男人。
男人身高腿長,面容淡漠,穿着一件灰色棉質V領上衣,嘴裏咬着煙,正準備離開。
看見她,他取下煙,微微點頭。
雲冬菱喘着氣走進玄關,看了眼他身後跟着出來的雲秋柏,“閻勁哥,你要走了嗎?吃完晚飯再走吧,我今天……”
話沒說完,男人的大手輕輕在她頭上一拍,淡淡煙草味道擦身而過,他走了出去,“下次吧,還有事。”
雲冬菱回頭,見閻勁已經走到庭院,她咬了咬牙,回頭怒視雲秋柏,“哥你怎麽不開口把人留下?!”
雲秋柏走上前把門關上,十分無辜,“我為什麽要留他?人家有事。”
見他不開口不止,還直接把大門關了,雲冬菱十分郁萃,她走進客廳,從落地窗目送閻勁上了車,很快消失在小徑轉角。
雲秋柏看見她這樣,立刻酸溜溜道:“你對你閻勁哥可真好,也不見你關心親哥哥。”
雲冬菱把書包放下,挽起袖子準備去煮飯,“閻勁哥在這邊又沒親人,多關心他應該的,他也是我哥哥,你說的,不是嗎?”
“是是是,說不過你。”雲秋柏在沙發坐上,随手拿起幾份報告看了起來,“哦對,明天買多點菜,晚上阿勁過來吃飯。”
正要走進廚房的雲冬菱立刻轉身走回,趴在沙發背上,看向雲秋柏的眼睛閃閃發亮,“真的?那我買多點!”
雲秋柏點頭,“買多點吧,算是踐行餐。”
雲冬菱:“什麽?!”
雲秋柏擡頭看她一眼,又低頭,“他內調到北區,職位保留,很快要離開了。”
雲冬菱臉上有些茫然,“他要去北區?什麽時候回來?”
雲秋柏沒覺察妹妹的失常,依然邊看着報告邊道:“不是普通任務,是調職,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
雲冬菱感覺到晴天霹靂。
吃完晚飯,雲冬菱早早回到房間,對着房間裏一個巨大的金色大熊玩偶發呆。
怔愣了大半天,最後下定決心地坐到書桌前,拿出信紙,鋪平,深吸口氣,給自己作了個加油打氣的手勢,低頭開始寫信。
第二天下午,她和老師請了假,早早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回家開始煮飯。
她認真地準備菜式,沒注意被她調了靜音的手機屏幕不斷閃爍。
等她把所有菜式都端上桌,發現天色早已黑了,而早該回家的雲秋柏和閻勁卻遲遲沒回來,才急急去拿手機。
上面有數通未接電話,是雲秋柏打來的,估計是知道她沒看手機,後面發來了信息。
——我和阿勁有應酬,不回去了,你煮自己的份就好。
雲冬菱愣了好幾秒,看着滿滿一桌子菜,咬了咬唇。
她打開電視,調到娛樂頻道,盛了三碗飯放在座位上,自己坐在其中一個位子,拿起筷子。
“我不客氣啦。”
閻勁喜歡吃魚,這裏九道菜有四道都是魚,清蒸紅燒悶炖高湯,什麽口味都有。
她的筷子移來移去,最後夾了筷青菜,咬進嘴裏,咀嚼。
悶悶說道:“……哥哥是笨蛋。”
她又盛了碗魚湯,慢慢地喝,喝到一半停下,委屈地癟了癟嘴,用手背抹了下眼睛。
“哥哥最讨厭了。”
吃完幾口飯,她不想吃了,把筷子一擱,飯桌也不想收拾,坐到沙發,開始看起無聊的電視節目。
雲秋柏每一次去應酬,總要半夜三更才回來。
雲冬菱抱着靠枕坐在沙發上,不住地瞄時間,不知道到時閻勁會不會跟着回來?
她想着想着,軟靠在沙發上的身體開始有些發困。
下午忙活了幾個小時,她累了。
昏昏欲睡時,門鈴聲響起。
雲冬菱一個激靈醒來。
看了眼時間:9點12分。
這麽早?
她趕緊跑去開門,一眼看見閻勁站在門外,一手攙扶着醉得不醒人事的雲秋柏。
雲冬菱吃了一驚,伸手就要去扶,“我哥怎麽了?”
閻勁示意不用她,走進來,脫了鞋,穩穩把雲秋柏托進來,“你哥說他千杯不醉替我擋酒,然後他醉了。”
把雲秋柏放到床上,他回頭看雲冬菱,“他現在醒不來,要醒怕是得明天,家裏有沒有醒酒藥?”
雲冬菱幫哥哥把鞋子脫了,又蓋上被子,“有的,但吃藥不好,我明天煮醒酒湯給他。”
閻勁點頭,向外走去,雲冬菱連忙跟上,“閻勁哥吃飯了嗎?”
話一出口她就咬住唇。
雲秋柏都說了他們去應酬,怎麽可能沒吃飯。
閻勁停下腳步,偏頭看她一眼,“沒吃飽,麻煩小菱給我随便煮碗面?”
“咦?”雲冬菱彎着眸笑了,“不煮面,有菜,我把飯菜熱一熱。”
說着向餐廳跑去。
閻勁跟在她身後,走近餐廳,便看見滿滿一桌豐富菜式,他驚訝地頓下腳步,停在門口。
雲冬菱忙着端盤子進微波爐加熱,又忙着去廚房加熱高湯。
“閻勁哥你等我一會兒,很快有得吃。”
“嗯。”
閻勁嘴角淺淺勾着,安靜地看女孩子忙來忙去。
菜很快加熱好,閻勁幫她盛了碗飯,放在她面前,“陪我吃一點兒。”
雲冬菱端起碗,眼也不眨地盯着閻勁夾起魚肉放進嘴裏,“好吃嗎?”
閻勁垂着眸,“好吃。”
雲冬菱便笑了,滿足地端起碗扒起了飯。
安安靜靜的一頓飯,用完已經快十一點了。
閻勁看了眼時間,說了聲我要走了。
雲冬菱擦幹淨手,從冰箱拿出今天買的新鮮蛋糕,“閻勁哥,這個你帶回去吃,當宵夜下午茶都行。”
閻勁沒接,目光溫和地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子。
“小菱,你哥告訴你了吧,我調職到北區,明天就走了。”
“明天?”
“嗯。”
饒是雲冬菱猜到閻勁很快會走,也沒想到這麽快,怔愣時,男人從她手上接過蛋糕,像往常一樣輕拍她的頭,“以後不常見面了。”
雲冬菱有些難受,“你不回南區了?”
“應該很難,”閻勁看了眼窗外,又看着她,聲音輕輕的,“等小菱長大了,到北區來找我吧。”
雲冬菱沒注意他後半句,只糾結着前半句,“閻勁哥,小菱早就長大了。”
閻勁似笑非笑地看她,“17歲,沒成年。”
雲冬菱不服他老是把自己當小孩,嘟喃着:“跟成年沒關系,17歲可以做很多事了。”
閻勁:“比如?”
雲冬菱咬了咬唇,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比如我好多同學都談戀愛了。”
閻勁眼神微訝,斂了斂眉,“你也想談戀愛?”
雲冬菱的心噗通噗通地跳,手按在口袋裏那封告白信上,結結巴巴開口:“我、我也到年齡……”
“你才17歲,”閻勁打斷她的話,臉色嚴肅起來,“對方是誰?”
雲冬菱愣了愣,過了幾秒才明白對方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沒有別人,我就是,打個比方。”
閻勁瞧她臉紅紅的模樣,拿不準小姑娘是害羞還是不好意思和他談起這事。
“小菱,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你明年要考大學,好好學習,再說你哥不會同意的,小心他把對方腿打斷。”
雲冬菱窘得簡直要鑽下地了,“我哥才不會呢。”
閻勁輕笑一聲,“他不會,我會。”
在雲冬菱不可思議的目光裏,他揉揉小姑娘的頭發,“這些事不要急,等過幾年長大了再說,你看我,我也沒女朋友。”
雲冬菱嘴唇嚅嗫,最終還是咬住唇,“我會很快長大。”
“嗯。”
閻勁走到門口,臨出門前回身,看着紅着眼眶的小姑娘,垂着眸,“有事打電話給我,我有空回來。”
雲冬菱目送着他離開。
在心裏反複回放這句話:我有空回來。
有空回來。
可是她生日,他沒有回來。
她考上大學,他沒有回來。
她長大了,他沒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