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遇刺
唐哲的想法直接而美好，就是想趁着初一的宮宴，讓長寧郡主冉敏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做出友好的姿态來告訴河東的人，他們對這位郡主其實一直都很好，誰也沒有欺負她。
只要她能配合，讓消息傳到河東去，那冉烈便不會為了替女兒讨公道，發起戰事，那唐家的江山便不會再次陷入戰事之中，他這個新上位的皇帝也就不用被太後和大臣逼着上朝去了。
但這一切，不僅要冉敏的配合，還要他的母後和三公主唐琳的配合。
“聽說，唐琳去了兩次都沒見着長寧，是你的主意？”
唐哲試探着問。
沈西彥不以為然的答。
“三公主不多來幾次，怎麽表明皇家的态度？”
唐哲便呵呵笑了起來。
“我就說你不會不幫着我的，早就說讓你進京的，非要留戀江湖，江湖有什麽好的，等過完年，你還是來幫我吧。”
沈西彥一甩衣袍，正色道。
“皇上，天子可都是一言九鼎，不能出爾反爾，我之所以攔下公主，不過是見郡主可憐，這才沖冠一怒的。”
唐哲指着沈西彥大笑不已。
“你還沖冠一怒？汴梁的百姓們都這麽說的？”
“可不是。”
唐哲還在大笑，朱力實站在門外急急禀道。
“皇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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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二人頓時斂了神色，相視了一眼。
“進來。”
朱力實得了話，匆匆走了進來，沖唐哲跪下行了一禮，一邊行禮一邊說道。
“皇上，三公主遇刺了。”
“什麽？”
唐哲一驚，再次看了沈西彥一眼，這才上前兩步，盯着朱力實劈頭問道。
“怎麽回事，傷得可重？”
朱力實便将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說了一遍，說完了便停了下來，等着唐哲的指令。
沈西彥聽完，眉頭皺了皺，走上前來追問道。
“三公主從河東王府出來後，為何不直接回宮，反而去了榆林街？她去那裏做什麽，是提前就安排好了還是臨時起意！”
朱力實怕熱，殿中的地龍又燒得旺，他額上便沁出了層層汗珠，順着臉頰兩邊流了下來，聽到沈西彥的問話，不敢伸手去擦，任由着那汗滴到了腳下的金磚上。
“聽說是在半路遇到了文家大小姐，三公主便跟文家大小姐去了榆林街喝茶，回來的時候便遇到了這事兒，近日街上人馬太多，三公主的護衛為了保護公主，也顧不上追，便讓那刺客給逃了。”
唐哲的臉頓時黑沉黑沉的。
“傷得可重？”
朱力實道。
“幸虧只傷到手臂，見了血光，也受了些驚吓，此刻太醫院的宋醫正正在去毓秀宮的路上。”
唐哲怒道。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行刺皇家公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朱力實，傳令下去，讓馬志明給朕好好查，不查出兇手來，不要來見朕！”
朱力實垂首應了聲是，便退出殿外去了，沈西彥擰眉思忖了一番，也拱手向他告退。
出了這種事，唐哲心情壞到了極點，也就不可能再與沈西彥下什麽棋了，但關于三公主的事，卻是可以聽聽他的分析的，見他要走，連忙開口挽留。
沈西彥卻指着窗外的烏雲說道。
“只怕是要下雪了，我現在走，也得大半個時辰才能回到府裏，再晚可就耽誤郡主喝藥的時辰了。”
唐哲張了下口，猶豫着要不要讓沈西彥陪他去看望一下自己的皇妹，話一出口，卻變成了邀請他參加初一的宮宴。
“初一那一日，你也一起來。”
沈西彥笑笑搖了搖頭。
“我要是來了，以後可就沒完沒了了。”
唐哲無奈的笑笑，讓他走了。
延福宮是先皇在大內北面擴建的一處園子，若是從大內裏面走，穿過小半個時辰就能回到宣德門，沈西彥一介布衣，沒有召見，連大內的大門都進不了，更別說是從裏頭穿行了。
朱力實忙着三公主遇刺的事兒，唐哲便讓朱力實帶的一個小徒弟送他，先出了延福宮東面的晨晖門，再沿着宮牆一路往南，在大內的東角樓下往右一拐，這才回到潘樓街上，過了宣德門和西角樓，便能看到河東王府那扇朱漆大門了。
風瑟瑟的，空中飄灑着鹽沫似的雪花。
十來個身穿皮甲的禁衛軍，跟王府大門前的石獅子一樣，目無表情的負手而立。
沈西彥略一思忖，跳下馬車，越過一個士兵，跨上了王府大門前的臺階。
王府大門上，高高挂着兩個白紙燈籠，也不知是因為白燈籠的緣故，上面的對聯和桃符也滲着一絲蒼白，跟他們的主人的臉色一樣，看不出絲毫新春的喜慶來。
三公主遇刺長寧郡主被軟禁，這一消息随着風雪迅速蔓延到汴梁城的每一個角落，酉時末的時候，唐韻冒着風雪匆匆趕來，卻被殿前步軍都指揮使丁勇攔在了大門口。
“我要見沈三郎。”
唐韻的鼻頭被凍得通紅，就算被丁勇當街攔着，說話的音調也沒有比平時高上幾分。
“世子爺，您還是別為難我們了，這大冷天的，您還是先回去吧！”
“你讓人去叫沈三郎出來，我就在這兒跟他說幾句話。”
唐韻後退了一步，擺明了态度。
丁勇皺着眉頭朝四周看了一眼，咳嗽着招了招手，身後一人連忙跑了過來。
“去，進去把沈西彥叫出來，就說世子爺找他。”
那士兵行了個軍禮，小跑着進了王府。
唐韻定定的站在風雪裏，等到沈西彥出來時，他的頭發和肩上都已覆了一層薄薄的細雪。
沈西彥此時的處境有些尴尬，雖然他住在這河東王府，卻是皇上親自安排下來的，皇後娘娘的命令卻是，河東王府許進不許出，這讓丁勇很是為難。
“世子爺，沈公子，你們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談吧，我們也好交差。”
不等沈西彥發話，唐韻便沖丁勇淡笑着道了聲多謝，然後拉着沈西彥走到石獅後面站定了。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外面的人都說是河東王府的人對三公主下的黑手？”
